“不。”


    我幹脆利落地拒絕了太宰治的提議,並平平淡淡地敘述道,“我對於現在的生活並沒有什麽不滿,也並不認為自己是什麽救世的神明。”


    “生命當然是毫無價值的,但是我並不認為死亡就有什麽值得追尋的意義,死了就是死了,結束在這世上毫無意義的一生,斬斷所有如蛛網般牽連著的羈絆,最後失去所有手中掌握著的東西,既愚昧又空虛,既無意義也無價值。”


    “試圖將自己生存的意義寄托在他人的信念之上,試圖延續著他人追尋的東西來感受生命的實感,你的這種行為也愚不可及。”我毫不留情地批判著太宰治的中二思想,甚至覺得有些口幹。


    也是,一向習慣使用心靈感應來交流的我今天真是突破了我開口說話的字數上限。


    所以說我才討厭跟太宰治交流。


    “就像是在別人一步步建立起來的堅硬基石上繼續搭建你脆弱的紙牌屋,不需要蓄意破壞,不需要意外降臨,甚至隻需要一陣輕飄飄的微風就會轟然坍塌。”


    “而你卻試圖將別人一同拉進你那注定崩塌的紙牌屋之中,迎接注定徒勞無功的未來,你才不是在尋求生命的價值,你隻是在地獄仰望,在燃燒不息的妒忌心之中伸出手來想要拽住那些比你生活的更好的人們的腳腕,將他們拖進與你同樣的境地之中而已。”


    “想要讓我幫助你,好歹也拿出點像樣的理由來吧。”


    我這樣跟他說道,“起碼也要讓我覺得放棄現在的生活是值得的,跟在你身後能看見的是更光亮的前路才行吧。”


    太宰治拖長了音調,發出一聲長長的抱怨,“誒————這種事情太麻煩了啦,我是不可能做到的。”


    他雙手撐地直起身來,非常輕易地說道,“做不到做不到的,嗯,還是幹脆放棄好了。”


    “反正我也不擅長做太過艱難的事情。”


    “好了,閑聊結束了。宇智波君,要開始工作了哦。”太宰治站起身來,又從地上拎起那件被他躺的皺巴巴的大衣,隨意地拍了拍上麵沾上的灰塵,重新披在了自己身上,又變成了那副與森鷗外有些相像的讓人格外惡心的笑眯眯模樣。


    就像是撥開了厚繭的蝴蝶自黑暗之中向外投去了怯怯的一瞥,又在陌生而刺目的光芒之下驚惶地縮回了自己潮濕擁擠而黑暗的小小繭蛹之中。


    太宰治鳶色的瞳孔之中既無失望也沒有期待,就像剛剛真的隻是隨口的閑聊一般,轉眼就可以拋在身後。


    我無言以對。


    就這?就這?


    我剛剛可是真情實感地靈活運用了《少○jump》裏教授的知識認認真真地對你進行了口遁之術的啊混蛋!


    我感受到了那種憋屈而無法言說的憤怒之情,甚至想要一拳砸下去把他錘成小餅餅送給中也。


    “森先生說時機已經成熟了,要我們現在過去把夢野久作帶回港口黑手黨哦。”太宰治隨隨便便從大衣兜裏掏出了一張已經被揉成一團的皺巴巴的文件在我麵前揮了兩下,散漫又不情願地說道,“真是的,跟宇智波君一起的話我就沒辦法偷懶了。”


    “而且明明是小孩子卻過分沉穩的宇智波君根本沒有中也好玩啊。”


    我看著手上做了一半的工作,又看了看已經在不停地催著我趕緊去做任務的太宰治,慢慢地陷入了無論如何都無法完成工作的絕望之中。


    說真的,太宰治,剛剛你提出的那個建議能再說一遍嗎?


    我同意了,我真的同意了,隻要能讓我從這痛苦的加班地獄裏逃出去就好。


    我最終還是選擇了跟著太宰治一起去做任務。


    畢竟像這種任務,如果動作快速一點的話,隻用半個小時就能搞定了,而文件卻是永遠批改不完的。


    我實在不想承認自己根本不想再看到那些仿佛永遠不會減少的文件,並且試圖晚上把阪口安吾揪回來替我加班。


    我和太宰治坐上了港口黑手黨公派的黑車,一路平穩地駛向了gh大廈。


    嗯,沒錯,就是之前被阪口安吾炸掉的那個。


    經過一場無妄之災之後,這棟大廈早已被燒成了一個空殼,裏麵除去殘餘的灰燼和被高溫灼燒到看不清原本麵目的器具之外空無一物,荒廢而頹敗,在繁華的都市之中猶如一座與世隔絕的孤島。


    這棟大廈被禁止出入的醒目黃色標帶圍了起來,又豎起鐵板隔絕他人的窺探,準備拆除重建,卻因為周圍商戶的抗議而遲遲批不下正式的文件,就這樣在那裏擱置了幾個禮拜,不尷不尬地杵在了那裏。


    而在旁人眼中倒黴透頂的gh大廈的所有者卻一言不發悄無聲息地退出了橫濱,想必是已經接收到了港口黑手黨的警告,在權衡利弊之後迫不得已地放棄了這塊掌控著日本國內百分之七十走私品運輸路線的肥肉,安分地縮回了自己的老窩。


    但是這個與港口黑手黨一樣並沒有正式名稱隻因為內部的成員都穿著黑衣而被稱為黑衣組織的黑手黨組織卻在撤走之前給港口黑手黨留下了一個大麻煩,也就是我和太宰治此次的目標——夢野久作。


    我並不知道他是從何而來的,畢竟森鷗外要求我搜集的情報之中並沒有這一塊的內容,而我並沒有興趣去調查不再我工作範圍之內的事情。


    我所知道的事實隻是黑衣組織是一個全部由普通人組成的武裝組織,在費盡手段獲得了夢野久作這樣年幼而有著強力異能力的異能力者之後欣喜若狂,試圖想要掌控他,卻在覆滅了一整個分部的成員之後認清了自己無法控製這樣危險異能力者的事實,果斷地在產生更大損失之前丟棄了自己花費巨大代價獲得的異能力者,順便給結了怨的港口黑手黨添了一下堵。


    而一直以來都被黑衣組織利用著卻也照顧著,從來不愁吃穿的夢野久作卻在被丟棄之後茫然地在橫濱之中遊蕩著,直到因為饑餓而對便利店的老板使用了自己的異能力,從便利店中偷走了一個麵包之後回到了黑衣組織在橫濱的據點,也就是在大火燃燒之後變得荒廢的gh大廈之中,對於這樣未知的狀況既恐懼又迷惘。


    而森鷗外就這樣一直不動聲色地觀察著夢野久作,評估著他的危險性,考慮著他是否可以利用,等待著他的心理狀況產生破綻的那一刻,讓我們去將他帶回來。


    看來是打算再多掌握一張將來可能會用得上的好牌。


    十分鍾後,我和太宰治站在了gh大廈的正門前。


    這裏當然也毫不例外地被鐵板圍住了,夢野久作是仗著身形小從鐵板與鐵板之間稍大的空隙之中鑽了過去,我們的方法就比較簡單粗暴了。


    太宰治一抬手,森鷗外額外配給他的武裝部隊就齊刷刷地抬起了手中的自動式衝鋒槍一通掃射之後,鐵板便在過於粗暴的方式下轟然連帶著倒下一片。


    我就跟在太宰治身後樂得輕鬆地渾水摸魚,隻在使用心靈感應確認了夢野久作的位置之後,就由先行部隊開路,排除了黑衣組織遺留下來重重防備機製,順利在隱藏在地下的研究所之中找到了夢野久作。


    說實話,已經暴露了自己的夢野久作根本毫無反抗力,尤其是在太宰治在場的情況之下。


    我完全無法理解森鷗外為什麽非要讓我來一起參與這個任務。


    ……該不會是真的打算讓我跟他交個朋友吧?


    “宇智波君,是跟你同齡的孩子哦,去問個好成為朋友吧。”


    就在我這麽想著的時候,太宰治扭頭,笑眯眯地這樣跟我說道。


    我麵無表情,垂眼盯著抱著一個破破爛爛的醜陋玩偶安靜縮在角落裏的夢野久作,他有著相當奇異的外貌特征,半黑半白像漏了陷的湯圓般的頭發,黑色的雙眼,但左邊的瞳孔是金色的圓圈,右邊的瞳孔則是金色的星星。


    總而言之,是一看就是異能力者的長相,怪不得會被黑衣組織盯上。


    夢野久作聽見了太宰治的話,那雙奇異的眼眸轉動著,轉到了我的身上,他歪了歪頭,對著我露出了一個甜甜的笑容,“你要跟我成為朋友嗎?好呀。”


    他行動遲緩地站立起來,又慢慢地朝我走來,臉上的笑容既純真又友善,如同任何一個五歲的孩子般單純又天真。


    夢野久作將他一直抱在懷中的那個玩偶遞給我,“這是我最喜歡的玩偶哦,為了慶祝我們成為朋友了所以送給你。”


    我盯著他看了一會,伸手接過了那個玩偶。


    [謝謝。]


    夢野久作臉上的笑意漸漸加深變得扭曲起來,他興致高昂地回答道,“不用謝哦,我們已經是朋友了——不、是、嗎!”


    趁著我將視線放在了玩偶身上的那一刻,他猛然朝我撞過來!


    而我隻是平靜無波地繼續著從他手上拿走那個玩偶的動作。


    畢竟有著心靈感應的我早已經得知了他的行動,在夢野久作五歲的思維看來突如其來的襲擊其實處處都是破綻,任何一個有所警惕的普通人都不會躲不過這種程度的攻擊。


    所以說之前能成功果然還是靠著讓人鬆懈的外貌優勢吧……?


    夢野久作在半路上便渾身一僵,在碰到我之前便直挺挺地撲倒在了研究所光滑而堅硬的地麵之上,一動也不動。


    我抽走了他懷中的玩偶,拎到了自己眼前,仔細觀摩了一下,隻得出一個結論——


    [真醜。]


    夢野久作被我氣得內心都快要爆炸了,卻苦於身體被我控製著,連表情都做不出來,隻能在心裏委屈地哭出了聲。


    ‘它才不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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