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城,為亳州的政治文化中心。


    甚至可以這麽說,樊城原本就屬於亳州;可後來佛教繁榮發展,這才讓樊城單獨脫離了出來,成為了一個獨特得存在。


    後來樊城被湛胥所占,為了聯合湛胥一同對付金烏一族,還割了與樊城毗鄰的三座城給湛胥。至此,這樊城這才算是和亳州脫離了開來。


    樊城位於聖朝的西北方向,周圍除了衢州和薊州之外,往北方而去,便是茫茫冰原。他們與通州之間,隔著衢州。若是早先在通州的布置能夠成功,那麽這衢州在樊城和通州的夾擊之下,也必然成為湛胥的掌中之物。


    但很可惜,他們失敗了。


    所以,隻能靠柳承郎一城一城的打。


    如今的湛胥,的確占了兩三個州的地盤。隻不過,不是朝著聖朝的方向擴張的,而是朝著北部冰原而去。


    相柳一脈,喜陰冷。況且北部冰原地廣人稀,想要拿下地盤自然不難。


    神廟也懶得管這些事兒,反正隻要貿易能夠正常進行,要點地盤給就給了。反正這北方冰原和不似聖朝那般大地物博,氣候宜人。


    占領了一部分北方冰原之後,湛胥便覺得索然無味。想要稱霸天下,還是得朝著聖朝來。


    而亳州,便是他們的第一步。


    這第一步,走的極其的順暢,現在柳承郎就在城外駐紮,隨時準備攻下這亳州的州府博城。


    要是攻下了這博城,他們便立馬讓這博城成為北聖朝的首都。畢竟,樊城比起博城來說,還不算富裕。


    柳承郎也不是沒想過依樣畫葫蘆,如同攻打前幾座城一般,直接讓博城投降。可當他把毒血營派進去之後,並沒有得到之前的效果。


    甚至,因為這博城中存在夫子廟,他還折損了幾位滲入進去的毒血營斥候。


    此時柳承郎坐在營地中,旁邊的路子裏煮著茶,茶水咕嚕咕嚕冒起了泡,他都猶然未覺,仍舊一臉愁容的看著這博城周圍的地勢圖。


    這博城,背靠大山,左麵也是大山,山勢險峻;而右麵則是一條浩浩蕩蕩朝著南方而去的大河。這典型的易守難攻的地勢,而且最讓柳承郎頭疼的是這博城的太守,叫方儒鴻。


    方儒鴻,有名的大儒。不僅在學術上頗有成果,注解了不少以前的典籍,治理亳州也是一把好手。


    當初除了樊城之外,亳州在他的治理下,可謂是蒸蒸日上。此人在整個聖朝的西北方,都有著極為顯赫的名聲。


    就算是夫子廟的修行者見到了他,都會恭恭敬敬的叫一聲“方先生”。


    方儒鴻如今已到了知天命的年歲,可對於這些局勢的敏感度卻一點兒也不比年輕人低。自打北聖朝建立之後,他便下令死守嚴防,要不然也不會在三座小城裏各自安排一位將軍守城。


    而且,他還寫了不少文章,怒斥軒轅仁德。


    雖然他不知道軒轅熾之死有軒轅仁德的影子,可軒轅仁德嫉賢妒能,反叛的事兒也是罄竹難書。這位老爺子文采不錯,單獨這兩件事兒,都足夠他寫好多文章了。


    好在軒轅仁德沒看到這些文章,他在樊城可憋屈了,每天幫裂天和湛胥端茶倒水,壓根沒工夫搭理這位大儒。要不然,非得被這位大儒氣得吐血。


    當柳承郎來到這博城之後,便率先對這位老先生進行了勸降。


    結果自然可想而知,柳承郎收到了一片文章,這文章洋洋灑灑數千字,將他罵了一個狗血淋頭。


    若隻是被罵一頓,柳承郎自然不會這麽頭疼,最主要的還是這位老先生可以稱作為一位儒將。


    他嚐試過攻城,搭上了雲梯,準備強攻。可這位太守,早就囤了不少水火油,隻要他們一搭起雲梯,他便往雲梯上倒水火油,隨後點火。


    這些輕步兵,雖然都是匯溪境,可修為是強行用藥物提升上來的,加上身上的鎧甲,讓他們難以禦劍飛行。和人族步兵比起來,他們的確強。可若是攻城,再加上水火油的限製,他們就完全沒了優勢。


    攻了幾次,都被擋住了。


    而且,根據毒血營來報。城中的水火油充


    足,就算是守三個月都足夠。


    最讓湛胥頭疼的是,即便他想擒賊先擒王,派出了水雲間去把這位太守抓來,也失敗了。


    城中出現了一支長安軍,裏麵有不少修行者,即便水雲間派出了大宗師,同樣被長安軍裏的人給攔了下來。


    說實話,柳承郎不是沒想過強攻,若是把重步兵全部調來,也能攻下這座城。但他怕,怕雙方傷亡慘重,怕大動幹戈。


    他可以去找開天境來攻城,但這樣,同樣會引來開天境。到時候,勝負和傷亡都不是自己能夠掌控的了。


    柳承郎想得太多,大軍立馬被擋在了這博城之外。


    最讓柳承郎擔憂的是,越拖下去,對他們越發的不利。


    畢竟這博城可以從其它城調糧食,身後聖朝的資源不是樊城能夠比擬的。除非拿命拚,不然真沒機會。


    而且,方儒鴻老先生具有很強的號召力,隻要他振臂一呼,立馬就會有不少人前來援助博城。


    柳承郎沒辦法,這座城本就易守難攻,加上這城內有充足的水火油和石頭,想減少傷亡的攻下那是不可能的了。


    不過好在柳承郎也不是沒法子,他每日就是帶領士兵去城前對罵。他自然是罵不過方儒鴻老先生的,畢竟他是人族,而且心裏有愧。他讓妖族去叫罵,隻不過這些人沒啥文化,罵起人來也不如守城士兵。甚至偶爾方儒鴻老先生也會來到城牆之上小試牛刀,有時候妖族罵不過,便假裝攻城。城內也會有守軍出來廝殺,可每次妖族在柳承郎的指揮下,假裝打敗而逃,希望引蛇出洞,隨後聚而殲之。但這城內士兵都不上當,從來不追。


    博城,就和烏龜殼一樣。


    在博城熬了一段時間之後,柳承郎隻能暫時的放棄這地兒。隻不過,他自己仍舊和方老先生對峙,隻不過他把毒血營還有水雲間都交給了陶悠亭。


    陶悠亭學了一段時間兵法,雖然做不動融會貫通。但根據柳承郎之前的調查,依照各個守城將軍的弱點不戰而屈人之兵,倒不是什麽難事。


    所謂知己知彼百戰百勝,為了戰爭,柳承郎和湛胥早就把這亳州大將們的弱點都摸清楚了。


    有好色的,有好賭的,甚至還有做生意的。即便沒什麽壞癖好的,也有喜歡書畫,喜歡名劍之類的。


    有了這些東西,陶悠亭便如法炮製,要麽投其所好,要麽直接讓毒血營上,或者讓水雲間去。能威逼利誘就威逼利誘,實在不行就殺兩個他們在乎的人。如此一番下來,陶悠亭反而連戰連捷。


    每次都是不戰而屈人之兵,柳承郎給她的輕步兵,隻不過是為了接管城防而已。


    僅僅用了一個月,除了博城之外,整個亳州全部淪陷!


    至於博城,則如同一座孤島一般,四麵皆是敵人。


    但,隻要博城沒被攻破,亳州就算不得淪陷。


    這一個月,長安也得到消息,薑明臨危受命,帶著大軍朝著薊州而來。


    如今想要救亳州,必須從衢州和薊州入手。


    而另外一位將軍,也率領十萬大軍來了,此人便是之前護龍衛的趙慶之!


    而趙慶之,則是來到了衢州。至於護龍衛,自然交給了樊九仙和柴薪桐。


    趙慶之與薑明,打算一左一右,收複亳州。


    這一個月的時間,硬生生的阻擋住了柳承郎的腳步,也為聖朝爭取到了極為寶貴的時間。


    現在,亳州的局勢反而讓柳承郎有些危險。


    現在的博城,猶如一個釘子一般,釘在了亳州之中。若是利用得當,完全可以形成“中心開花,兩頭圍堵”的戰術。


    如今柳承郎最為重要的事兒,就是拔除博城這個眼中釘。


    “雖然讓你盡量減少傷亡,可再這樣下去,整個亳州都會丟失!”湛胥本來正在認真修煉,但因為這方儒鴻,他不得不親自前來督戰。


    “我知道,但這位老爺子,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柳承郎憂心忡忡的說道。


    “為何?這等頑抗之人,殺了便是。”湛胥也看到了幾篇罵


    他的文章,署名正是這位方儒鴻。


    “若是想招攬天下賢才,以後長時間和徐長安對峙,這個人恐怕還不能動。此等大儒,名聲遠揚,你以為他這麽罵我們是為了什麽?”


    湛胥頓時明白了,眉頭一皺說道:“他就是求死!他想讓人族完全的仇恨我們相柳一族?”


    “沒錯,你捫心自問,倘若倒時候袁老和荀法真的因為這位老先生而離開了。你們相柳一族,能夠維持秩序,能夠有序發展和聖朝耗下去嗎?”


    湛胥閉上了嘴,這個答案是顯而易見的。


    “攻城為下,攻心為上。這位老先生啊,可不簡單呢!他不僅能在軍事上防住我,更能在大方向的國策上擾亂你,這就是我為什麽不強攻的原因。”


    “倘若他一死,能夠喚醒這千千萬幫助我們的人族,被軒轅仁德名頭騙到的人族,那他會毫不猶豫的選擇去死!這,就是人族的脊梁。”柳承郎歎了一口氣說道,臉上也出現了一抹驕傲。


    說實話,之前他完全不覺得這位老先生能夠擋住他那麽久,而且用盡各種法子都不上當。現在這方儒鴻對於他們而言,就像是茅坑裏的石頭,又臭又硬。


    “脊梁骨打斷,還會有無數的脊梁骨站起來;隻有將他掰彎,讓他們跪下,才算是真正的勝利。”


    湛胥深吸了一口氣,點了點頭說道:“道理我都知道。隻是,再這樣拖下去,恐怕於我們不利啊。現在,想辦法讓他屈服!讓他朝著我們跪下,讓這博城不再是卡在我們喉嚨裏的一根刺!”


    “易守難攻,難呐!”柳承郎歎了一口氣。


    “就真的沒一點辦法嗎?”湛胥此時也有些沒辦法了,他們能夠讓妖族的開天境前來。但這樣一來,丟的是他湛胥的麵子。而且,城池雖然攻下來了,方鴻儒依舊不會低頭,從根本上解決不了這個問題。


    現在,他們最為漂亮的做法,是讓這位方老先生自覺地打開城門,向他們投降。


    而且,開天境前來,很多事兒便不是柳承郎說了算了,恐怕還會提前驚動徐長安。過去這麽長時間了,他們也聽說了,徐長安已經閉關修煉。


    現在他們的地盤不多,所掌控的人族不多,徐長安根本不會投鼠忌器。


    他們隻有盡量的占領地盤,掌控更多的人族,這樣才能利用百姓來對付徐長安。畢竟,現在的徐長安可以說是無敵。


    要是真的用了開天境,引出徐長安,得不償失。


    別說徐長安,就算是把齊鳳甲惹怒了,如今他們也不是對手。


    柳承郎歎了一口氣,閉上了眼,法子他自然有,不過有些陰損。


    “法子,倒是有。”


    “那還不快說,等什麽呢?”就算是湛胥,此時也有些急躁了。


    “那我先問你,毒血營,是不是能放毒?”


    “廢話,毒血營全是相柳一族,自然能夠下毒,我們相柳一脈的血,就是毒。”湛胥直接答道。


    隨後他好像明白湛胥要幹什麽了,看了一眼柳承郎。


    “那有沒有解藥?”柳承郎急忙問道,有些心慌。


    “自然是有的,所以,你想……”


    柳承郎似乎都覺得自己卑鄙,扇了自己一巴掌,這才說道:“以全城百姓的性命,讓方儒鴻老爺子投降!但凡儒家,都會估計百姓性命!”


    “你有多大把握?”湛胥麵色凝重,重重的拍在了桌子上,“你要知道,要是他堅決不投降,到時候是我們陷入被動,要是當然有大量人族死亡。荀法和袁老,都不會幫我們了!”


    “不知道,具體有多少把握,我自己也不清楚。但我知道,想要拿下這座城,讓方老屈服,隻能看方儒鴻和我們誰的心更硬了!”


    湛胥也是無奈的搖了搖頭,最終閉上了眼,點了點頭。


    “行,對全城百姓,下毒吧!”


    ……


    欲知後事如何,且看下章分解。


    這一章前半段有些無聊了,準備早點完結,後麵會加快節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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