裂天走了,留下了兩道殘魂的性命,全身而退。


    可蜀山卻是一地的狼藉,外山完全被毀,承劍峰受到了一定的摧毀,死傷者近百人。


    不過好在,蜀山頂住了。


    而且,經此一役之後,裂天必然不會繼續他的滅宗計劃。


    但此事的結果也不是盡善盡美,徐長安受傷了,傷得很嚴重。


    如今外山沒了,李義山隻能遣散大部分外山弟子,少部分優秀的弟子直接進入了七峰。至於其它事兒,李義山便交給了各峰的峰主,特別是如今朱富貴等人,不管是在外經商的,還是教人耕種的,紛紛回到了蜀山。


    各峰整頓的事兒,李義山不好插手,也不想插手。


    如今,他已經站在了這座山峰之前三天了。


    因為六甲神將出現的事兒,讓這座山峰有了一個新的名字,六甲峰。


    李義山就這麽站在了山峰前, 如同一尊雕塑一般,看著這座神秘而又強大的山峰。


    “李前輩,放心吧,徐長安被這些前輩帶走,自然不會有事的。”張之陵和鍾靈走了過來,勸解道。


    五日前,蜀山大戰落下帷幕。


    裂天敗走,留下了兩位逐日境的殘魂;而徐長安身受重傷,被六甲神將前輩們的虛影帶進了這六甲峰。


    如今五日過去了,這六甲峰又歸於沉寂。


    但如今的六甲峰,卻牽引著無數人的心。


    不僅僅是蜀山弟子,也不僅僅是前來圍觀和助威的人族,就連遠在長安的齊鳳甲,都把一顆心放在了這六甲峰身上。


    小夫子沒有留在蜀山,他知道自己就這樣癡癡的在六甲峰麵前等著,沒有絲毫的用處,還不如及時趕回滿雪山,問一問自己師傅有沒有什麽解救之法。


    隻有李義山,他很想再去一次劍獄,問一問劍獄裏的前輩。可他還沒有進入劍獄,山甲便把劍獄中蜀山前輩們的口信傳了出來。


    “一切隨緣!”


    這簡簡單單的四個字,讓李義山隻覺得一股無力感從心底升起。


    他沒辦法,隻能每日來到這六甲峰腳,癡癡的站著,如同一位父親在等待著兒子平安歸來。


    “他有沒有事,你們說了不算,我說了不算,就算這六甲峰裏的前輩們說了也不算,隻有我們真正看到徐長安站在我們麵前,繼續殺敵,繼續舞劍,這才算!”老人倔強的說道,絲毫不理會這兩位道家傳承人的安慰。


    對於李義山來說,所有的安慰都沒有徐長安站在麵前來得實際。


    ……


    南海。


    汪紫涵得到裂天攻入蜀山,雖最終慘勝,但徐長安生死未卜的消息了。


    甚至,這消息比敖姨回來得還要快一些。


    而如今,外界也開始對裂天的身份議論紛紛。究竟是多大的背景,才能讓兩位巔峰扶月境成為奴仆,手中還有那傳說中的逐日境的殘魂。


    紫衣少女提著紫色的鞭子,來到了海麵上。


    原本天藍色的海洋此時在她的身後扯出了一條金紅兩色的帶子,手裏拿著紫色鞭子的她那屬於鯤鵬一脈特有的金紅兩色鮮血一滴一滴的落入了海水之中。


    而在她的麵前,站著一位穿著藍色衣服,手拿海王叉的中年人。


    此人露出


    了精壯的上半身,一臉的為難,看著手上的汪紫涵說道:“少主,別為難屬下了。長老閣的命令,還有您的性命,我不能不顧及啊!”


    汪紫涵看著麵前的開天境,搖了搖頭。雖然看起來還算平靜,可單單聽她這沉重的呼吸聲,便知道此時汪紫涵應該十分難受。


    “我說了,我要去蜀山。除非,殺了我。”汪紫涵聲音猶如寒冬臘月的雪一般冰冷,此時安海城就在她目之所及的地方,很近,可又很遠。


    如今裂天的身份逐漸明了,長老閣的長老們自然不會再讓汪紫涵和徐長安有過多的接觸。就連她身邊一直守護她安危的老嫗,也直接被長老閣的人抓了起來。


    更何況,裂天如今正朝著南海趕來。


    “少主,長老閣……”這阻攔汪紫涵的開天境話還沒有說完,汪紫涵便冷冷的說道:“既然你那麽聽長老閣的話,那我就不是你們海妖一脈的少主!”


    說罷,便提著鞭子迎了上去。這位開天境著實有些為難,不敢出手,但又不敢不出手,便隻能不停的躲閃,又不停的擋在汪紫涵的麵前。


    可就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眼看得汪紫涵手上越來越嚴重,這開天境隻能咬著牙,想找機會將汪紫涵擊暈,隨後帶回南海。


    眼看著一掌即將把汪紫涵打暈,可汪紫涵卻突然撤回了所有的法力與防禦,就這麽站在了海中,閉上了雙眸。


    若是他不收手,這一掌下去,汪紫涵若是有半點兒損傷,他的這條小命也不保了。


    這開天境隻能猛然收手,寧願這一掌的威能反噬在自己身上,也不願碰到汪紫涵分毫!


    可當他撤回這一掌的刹那,汪紫涵睜開了眼睛,手上的紫龍鞭一甩,立馬就將這不敢對她出手的開天境給綁了起來,往身後丟去。


    海水被砸出了一片浪花,汪紫涵看向了那浪花,輕聲說道:“對不起。”說罷,便朝著安海城而去。隻要到了安海城,海妖一族阻攔她便得多加考慮了,她去往蜀山,也便顯得容易得多。


    可眼看著就要踏上沙灘,沙灘上卻多了一個人,穿著黑袍,滿頭銀絲的中年人。


    他手裏拿著一直笛子,哀怨的曲子正被風送到了汪紫涵的耳中。


    聽到這曲子,汪紫涵不由自主的想到了徐長安,想到了和她聚少離多的徐長安,想到了每一次都不得已而離開她的徐長安。


    “這曲子有一個故事,說的是一對戀而不得的愛人。最終啊,兩人在大婚之日,都紛紛殉情的故事。甚至,就連他們的骨灰都被家人分別埋在了高山和深海之中。”


    這中年人淡淡的說道,歎了一口氣,滿眼憐愛的看向了汪紫涵。


    “岑雪白,沒想到你也是長老閣的狗,你也是來阻止我的麽?”


    來人,正是南海劍神岑雪白。


    汪紫涵罵他是“狗”,他也不在意,隻是淡淡的說道:“我當年得到長老閣長老們的一些指點,吃水不忘挖井人,不管怎麽樣,既然他們有要求,那我必須得做到。”


    “這麽說,我得誇獎你?”汪紫涵冷哼道。


    對這岑雪白,她實在是提不起好感來。當年封武山,就是這岑雪白為了所謂的平衡,甚至還起了擊殺她和徐長安的心思。雖然後來他也幫過徐長安兩次,可這也不能磨滅岑雪白在她心中不好的印象。


    “誇獎倒是不必了,請少主回去吧!”岑雪白深吸了一口氣,淡淡的說道。


    “可若是不回呢?你要和


    我動手?”汪紫涵此時如同一隻浴血的刺蝟,渾身長滿了刺。


    “不會,我此番前來,隻是為了勸少主回去。而非和少主爭鬥,況且,少主可是還要一脈的掌上明珠。若是有了絲毫的損傷,在下可擔待不起。”


    汪紫涵看著岑雪白也不像是要動手的樣子,便深吸了一口氣說道:“行,那我倒要看看,你如何勸我!”


    “少主此番前去,對徐長安的傷勢可有幫助?”


    汪紫涵想了想,搖了搖頭。她如今得到了徐長安送她的天神怒,自然不著急渡劫,故此現在才巔峰小宗師的境界。這個境界,自然無法幫助到徐長安的傷勢。


    “可心愛之人受了傷,陪在他身旁總是好的。”


    岑雪白笑了,眼中帶著羨慕之色,深吸了一口氣說道:“真是羨慕你們,年輕男女的愛情,總是可以為了對方不顧一切。”


    “那您此番前去,可否想過,會引起戰亂。”


    她是海妖少主,如今她的一舉一動其實都代表了海妖一脈,若是她出現在蜀山,恐怕會引起相柳和金烏一脈的攻擊。


    這是必然的,畢竟誰都不希望海妖一脈和人族真正的的聯起手來。


    甚至,還會有人兵行險著,來刺殺她。這些情況,汪紫涵都想到了。


    “哪又如何,我到了蜀山,自然會和海妖一脈脫離關係。倘若海妖不同意,大不了我把我屬於鯤鵬的血脈逼出體內!”


    汪紫涵的態度十分堅決。


    “我認為,這並不是一個好法子。第一,我相信徐長安能夠活下來,不因為其它,就因為他是徐長安,創造了許多奇跡的徐長安。”


    聽到有人誇自家男人,汪紫涵臉上也露出了笑容,自傲的說道:“我也相信。”


    “而第二個原因,便是徐長安需要您在海妖一脈,隻有您在還要一脈,才能幫助到徐長安,保護到徐長安想保護的人。”


    汪紫涵聽到這話,皺起了眉頭。


    “哦,這海妖中除了敖島主和敖姨,還有誰是他想要保護的?敖島主和敖姨,可不需要我的保護。”


    岑雪白說罷,遞給了汪紫涵一塊玉符,汪紫涵一捏碎,麵前便出現了一副畫麵。


    隻見海底之中,一位白衣女子被鐵鏈拴住了腳。而在她的麵前,是一個巨大的丹爐,女人臉色蒼白,頭發有些淩亂,但看得出來,年輕的時候一定是個美人。


    最為重要的是,徐長安的眉眼,和這個女人有七八分相似!


    畫麵突然戛然而止,汪紫涵心中大受震動,看向了岑雪白。


    “她是?”


    “她,就是你想象中的那個人。這麽多年,她一直被關在海底幫忙煉製丹藥。而且,此番讓我來的長輩,其實是希望你能把她救出去的。至於是哪位長輩,恕我不能多說。”岑雪白說這話的時候,一道劍意將他們二人都籠罩了進去,防止有人偷聽。


    過了半晌,岑雪白這才問道:“您意下如何?”


    “回去!”汪紫涵淡淡的說道。


    ……


    蜀山。


    “這小子體內功法混亂,看來我們隻能搏一搏,用那個法子了!”


    甲寅木將深吸了一口氣說道。


    ……


    欲知後事如何,且看下章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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