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道虛影如同神祗一般,看向了裂天。


    他麵容冷峻,麵對裂天的示好和拉關係,絲毫不理。


    看到這一幕,徐長安等人終於鬆了一口氣。


    麵前這位甲申金將李守全在當年可是不折不扣的登神境,當年的六丁六甲都在裂天父親的盔下,在裂天父親的帶領下,他們征戰四方,鎮壓一切敵!


    可偏偏即將取得勝利大功告成之時,這六丁六甲背叛了他們家,他父親才找了五行守護神來代替這六甲。


    裂天深吸了一口氣,知道今日想要達成目的不簡單。但他轉念一想,也不是沒有回旋的餘地。不管這些叔叔當年和父親怎麽鬧別扭,他們終究是一起上過戰場的兄弟,一起喝過酒,一起殺過人。這份情誼,是埋葬在男人骨子裏的,怎麽挖都挖不了。


    麵對這甲申金將李守全的冷漠,裂天臉上沒有任何的怒意,反而是麵帶笑意,低聲下氣的說道:“守全叔,父親一直掛念你們。想當初,你們一起殺過敵,還險些折了。若不是你們齊心協力,好幾次就回不來了……”


    裂天的聲音越說越小,他主要的目的,就是要讓這李守全回憶起當年和父親的一切,雖說不至於讓這位甲申金將叔幫自己滅了蜀山,但至少別讓他來阻擋自己。


    這李守全聽到這話,果真沉默了,低下了頭不再言語,似乎當真在回憶當年的崢嶸歲月。


    裂天站在原地,在這一刻,所有人仿佛被人施展了定身術一般。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這正在沉默不語的甲申金將李守全的身上,現在他的態度,可以直接決定蜀山的生死。


    這道虛影歎了一口氣,裂天懸著的心終於落下來了一般,臉上也勉強出現了一抹笑容。


    “當年,我們的確一起浴血奮戰,是生死與共的兄弟。”


    李守全淡淡的說道,雖然是虛影,可他那一雙望向遠方的眼眸,同樣看得到悲傷與懷念。


    裂天此時適時的說道:“父親,他一直掛念你們。就算是在沉睡前,都還喊著你們的名字,曾經和他一起浴血奮戰的兄弟們的名字。”


    這“兄弟們”三個字咬得很重,裂天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現在看來,他的目的已經完成了一半。


    “你父親……”


    李守全頓了頓,這才接著緩緩說道:“他還好嗎?”


    “仍舊在沉睡中,隻是偶爾會醒來。醒來的時候,也會看向這片大地,看向你們曾經一起踏過的足跡。”裂天的聲音也柔和了起來,隻不過一雙眸子偶爾會偷瞟著李守全,說明了他此時並沒有動真情實感,反而是在投機取巧。


    李道一撇了撇嘴,他知道此時李守全定然被感動了。


    “這些老家夥,沉睡得久了,就容易感動!就裂天方才的那幾句話,比我看的言情話本小說都尷尬!他爹還看向他們一起奮戰的足跡,要是真的舍不得,又何必找人來替代他們?”


    “這玩意,就和去青樓找不到相好的姑娘,便找了一個同樣漂亮的姑娘陪自己。結果,被老相好的逮到了,他還狡辯其實心裏想的都是相好的。呸,在言情話本裏,這就是渣男!”李道一憤憤不平的說道。


    李道一這比喻,雖然有些粗俗,可倒也說


    得透徹。


    甚至,他還沒有壓低聲音,故意說給天空之上這道虛影聽見的。


    裂天自然也聽到了這話,他冷冷的看了李道一一眼,如同在看一個死人一般。


    李道一急忙躲在了徐長安身後,嘴上依舊是不依不撓。


    “說真話也犯法啊,你們妖族的規矩,管得可真多!”


    此時眾人又聚攏在一起,徐長安聽得形勢不對,虛弱的說道:“若是情況不對,諸位按照方才的法子,繼續突圍。”


    現在的徐長安異常的難受,混沌珠完完全全的和他融合在一起了。原本井然有序,各自運行的功法現在混雜在了一起,他現在隻能強行壓製著,感覺自己的體內快要爆炸了。


    徐長安別無所求,他知道自己這是走火入魔了,他現在隻想著即便臨死前,也能打傷裂天,讓裂天付出一些代價那便夠了。


    “道一……”徐長安對著躲在自己身後的李道一輕聲喊道。


    聽著莫名有些溫柔的徐長安,李道一有些害怕,他心裏隱隱有種不好的感覺。


    “別這麽叫我,你又不是美嬌娘,我滲得慌。”李道一想盡力的活躍氣氛。


    但徐長安的臉上仍舊布滿了凝重,衝著李道一伸出了右手。


    “若是此番這李守全前輩也不管我們,那恐怕我在劫難逃,為了避免我拖累你,你幫我把同命環解開吧!”


    李道一聽到這話頓時急了,他知道徐長安認真了。


    以前不管多麽困難的局麵,徐長安都不會這般要求他。


    可現在,蜀山危在旦夕,他的心中真的存在了死意。


    一個人,若是就連他自己都認為自己會死,沒有朝老天爺呐喊的勁頭,那麽他十有八九活不下來。


    “放你娘的屁,老子解不開!”李道一立馬罵道:“你個王八蛋,用了老子多少次的生命力,你都還沒賠償給我,就想著跑!即便我答應,九亙也不能答應!”


    一直跟著他們,站在他們身後的九亙臉色蒼白,不敢說話。


    雖然這些日子,他被徐長安所折服了,可一碼歸一碼,在生命和折服的麵前,他自然選擇了生命。


    但他不敢說,更不敢在此時說出來。


    “其實,你一直都能解開這同命環是不是?”徐長安突然說道。


    李道一不想回答他這句話,其實自打上次鄭大焽來了之後,便把解開同命環的法子教給他了,至於他願不願意解開,鄭大焽讓他自己做決定。


    “行了,別說這些無聊的話。咱們兄弟,同生,共死!”李道一也認真起來了,不再躲避裂天那要殺人的目光,同樣看向了裂天。


    “可這次,真的和以前不一樣!”徐長安急忙說道,現在他體內的情況,他很清楚。至少直到現在他自己看來,他沒有任何機會了。


    身體的受損嚴重程度,不知道比前次入魔之後嚴重了多少倍。


    “有啥不一樣,都不是拚命嘛!”李道一倔強的咬牙道。


    此話李道一說得激動了一些,沒有收住聲音,李義山、小夫子和中皇都聽到了,三


    人圍了過來。


    風此時刮過了眾人的臉上,他們這一群人喘著氣,看著橫亙在眼前的五座巨人虛影,喘著粗氣,甚至都聽得到彼此的心跳。


    他們的衣服都早已破破爛爛的,即便是向來優雅從容的中皇,此時也顯得有些落魄。


    “沒錯,沒什麽大不了的,大不了就是拚命嘛!”


    眾人紛紛附和道,就連不少蜀山弟子聽到這話,也是紛紛抱劍行禮道:“寧願戰死,也不願做亡宗滅派之徒!”


    頓時,原本渙散的蜀山眾人,此時身上又凝聚起了一股戰意。


    一股不成功,便成仁的求死之意。


    “螻蟻再有勇氣,也終究是螻蟻。”裂天看著氣勢見漲的蜀山眾人,也不願再偽裝什麽了,直接說道。


    “裂天太子,可否給我一個薄麵,放過這群蜀山弟子。”這虛影淡淡的開口了,似乎是在央求裂天。


    裂天此時皺起了眉頭,緩緩的搖了搖頭道:“守全叔,若是您的其它要求,侄兒怎麽都會答應。可唯獨這個要求,不行。”


    說罷,他指向了徐長安,接著說道:“此人,極有可能便是我父親宿命中的敵人,也是我宿命中的敵人。今日,侄兒非斬殺他不可!至於這蜀山,皆是叛逆之徒,更沒有同情或者憐憫他們半分的理由。叔,恕侄兒無法答應這個請求,還請叔莫攔著我!”


    這甲申金將李守全站在原地,良久之後,目光這才收了回來。


    隻不過,這一次的目光不再有緬懷和悲傷,多了一絲霸氣。


    “你所說的叛逆,包括我等嗎?”


    裂天一愣,這才想起來麵前的甲申金將也是不滿意父親,從而離開父親的身旁。


    隻不過,他哪敢把“叛逆”的帽子扣在這李守全的身上,急忙說道:“這叛逆,自然不包括叔。”


    “嗬嗬!”李守全冷笑道:“你比起你父親來說,多了一些柔和的手段,多了一些陰險狡詐!”


    李守全毫不客氣的指了出來,隨後接著說道:“可若我不同意,今日偏要護著蜀山呢!”


    裂天看向了這李守全的虛影,一狠心咬牙道:“叔,您也隻是一縷殘魂的狀態。我不清楚現在的您是否還活著。雖說當年的您進入了登神境,可單憑您的這縷殘魂,今日護不住他們!”


    說罷,聲音冷了下來。


    “除金甲守護神叔叔外,其餘叔叔還有天殘地缺,幫我送守全叔的這縷殘魂上路!”


    隻是,他話音剛落,這座被封印的蜀山九峰之一的山峰上又出現了五道身影和五道聲音,響徹天際。


    “甲子水將李文思在此,誰敢造次!”


    “甲戌土將李宗通在此,誰敢造次!”


    “甲午火將李守左在此,誰敢造次!”


    “甲辰風將李守進在此,誰敢造次!”


    “甲寅木將李守遷在此,誰敢造次!”


    六丁六甲中的六甲神將,今日全部蘇醒,隻為護住蜀山!


    ……


    欲知後事如何,且看下章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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