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二,龍抬頭。


    這一天,是百姓祭祀山神土地的日子。大人們忙著打掃屋子,準備祭品。而孩子們則是從大人的手裏討要了幾文錢,隨後去剃了一個頭。


    長安在往些年,都會與民同樂,聖皇也會在軍隊的簇擁之下代表著天下蒼生給土地祭祀,給萬民請願。


    但今年長安的二月二卻是顯得有些冷清,這第一個原因,便是因為如今的聖皇正在雪山禦駕親征,與血妖奮戰;而第二個原因,便是因為今日,乃是徐長安與裂天約定大戰的日子。


    一向喜歡坐在城頭喝酒的齊鳳甲此時也來到了晉王府,即便是齊鳳甲給了他一壺好酒,都沒能讓他離開晉王府。今日,他拒絕了這種誘惑,搬了個椅子來到了晉王府的大廳院子前坐下,但凡是有加急快報傳來,他必然第一個打開來看。


    晉王有些無奈,但麵對齊鳳甲,他又能怎麽辦呢?


    若不是長安離不開他們二人,他們早就跑去蜀山為徐長安加油打氣了。


    “聖皇不是把一部分護龍衛的權限給你了麽?你來我這晉王府做什麽,你想知道什麽消息,護龍衛那兒的就夠了,你又何必死皮賴臉的在我這兒。”


    齊鳳甲端端正正的坐在了椅子上,手裏握著大水牛,恨不得現在就衝向蜀山,同師弟們一起浴血奮戰。


    “你這兒消息多!”齊鳳甲看了一眼晉王淡淡的說道。


    “我……我一個王爺的消息,能和一個朝廷比嗎?”


    “你是簡單的王爺?以外戚的身份為王就罷了,如今聖朝換了三位聖皇,您可是都頗得三位聖皇的信任。若是按照凡俗的話來說,你可是三朝元老,權傾朝野。聖皇出去,你除了不能住在皇宮裏,其它的方麵和聖皇有什麽區別?”


    若是其它人說這話,定然要被治一個大不敬之罪。但如今說這話的是齊鳳甲,晉王也隻能無可奈何的罵道:“你可別瞎說,我現在隻是代為處理政務。如今聖皇守邊關,所有的決定都是給聖皇報告過的。”


    “可他們爺三為什麽就這麽信任你呢?甚至當初你讓軒轅仁德和徐長安道歉,讓軒轅仁德讓出皇位來,都沒有任何的難度。甚至,軒轅仁德上位後都不曾對你動手。要知道,你隻是軒轅熾和軒轅慧安的親舅舅,不是軒轅仁德的。”


    晉王聽到這話,立馬緊張了起來,他看著齊鳳甲,聲音也變得低沉了一些。


    “你到底想說什麽?”


    齊鳳甲繼續說道:“聖朝的供奉閣,其實隻是一個幌子,名存實亡。撐著聖朝的人,其實不止夫子,也不止夫子廟。要不然,我師父那老東西怎麽忍心丟下聖朝那麽大一個攤子,讓修為都不夠的軒轅氏兩兄弟來收拾。”


    晉王瞳孔一縮,先是有些緊張,隨後又長舒了一口氣。


    “聖朝不就是靠著夫子廟和侍劍閣嗎?現在夫子廟和侍劍閣都元氣大傷,所以隻能靠你了。”晉王臉色恢複了過來,不鹹不淡的說道。


    “行了,別裝了,我看過老東西的手劄。”


    這一句話,便是壓垮晉王的利器。


    他隻能歎了一口氣說道:“你既然知道了,那又何苦……”


    晉王說著,袖子假裝無意揮了一下,此時晉王府中來來往往的人,便聽不到二人在說什麽了。


    “其實好幾次,我都想把爛攤子丟給你。”


    晉王有些意外的的“哦”了一聲接著問道:“那你為何又……”


    他還沒說完,齊鳳甲便冷冷的看了一眼晉王說道:“雖然我看起來大大咧咧的,但終究是儒家的人。家國天下四個字,那是刻在我骨子裏的東西。”


    晉王聽到這話,拱手朝著齊鳳甲鞠了一躬。


    齊鳳甲明明知道他在藏拙的情況下,仍舊選擇堅守長安,堅守聖朝。這份恩情,無論是軒轅家還是他們趙家,都無法報答。


    “行了,當年你沒救我二師弟,難道現在你還想眼睜睜的看著我小師弟也身陷囹圄麽?”


    晉王歎了一口氣,渾身氣勢一變,那股從他身上隱隱散發出來的威壓,甚至已經超過了齊鳳甲。


    這晉王,赫然便是一位半步扶月境的強者。若是單論修為,比齊鳳甲都還要強上一線。


    “我和小夫子,乃是摯友。那一次,我本想暴露修為去救他,但可惜等我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幸好,他安全了,修為還大漲。”


    齊鳳甲點了點頭,其實後來他知道晉王在藏拙的時候,他也怪過晉王。但當小夫子完好的出來那一刻,他所有的怨氣便都沒了。


    軒轅家的表演天賦實在不夠,若不是當初軒轅仁德急不可耐的像對徐長安和荀法下手,他根本不會想著去查探一下晉王的過往,也不會去翻老夫子的手劄。


    他知道,軒轅仁德不是傻子。他既然敢對徐長安和荀法下手,那必然是有所依仗。而且,在對自己的態度上,晉王一句話就能讓當時還是聖皇的軒轅仁德下跪,便足以知道晉王在軒轅家的地位。


    說難聽一點,親情這個東西,在帝王家很是淡薄。而且晉王又不是軒轅仁德的親舅舅,能夠一句話讓軒轅仁德給自己下跪,便說明了這晉王不簡單。


    聖朝,和夫子廟關係不錯,和侍劍閣關係也不錯。但真正撐起聖朝的人,卻是這位看起來是閑散王爺的人,晉王!


    “當時我們家族,除了姐姐之外都不好看軒轅楚天一統天下。可當我得知徐寧卿和軒轅楚天結拜為兄弟且姬氏準備對九龍符動手的時候,我便知道,軒轅楚天非池中之物。那時候,我才巔峰開天境。但年紀,家族裏麵也看重我,在我的倡導下,家族這才同意姐姐和軒轅楚天在一起。”


    “後來的事兒,你們都知道了。事實證明,我姐姐沒有選錯人,軒轅楚天也沒選錯兄弟。我其實挺對不起徐長安的,封妖劍體雖然難得,但不也不至於經曆那麽多的磨難。當年,是我一念之差,差點犯下大錯,這才把一些東西提前封印在嫂子身體內,隨後徐長安出世,繼承了嫂子的封妖劍體,這才開啟了他曆經磨難的一生。”


    當年事兒,齊鳳甲也不是很清楚,當時他正和老東西鬧別扭雲遊四海呢,長安的發生的事兒,他隻是後來才聽說。


    “那既然你對我小師弟問心有愧,我就問你一句,如今他與裂天的戰鬥,你管還是不管!”齊鳳甲怒聲道,看向了晉王。


    “管,當然得管!我晉州趙氏,其實早在幾日前便有高手到達蜀山附近了。但很可惜的是,沒有扶月境。我晉州趙氏的幾位老祖的確達到了扶月境,可他們都快油盡燈枯了,無法出來相助。”晉王歎了一口氣說道。


    “我們這聖朝啊,欠徐家,欠夫子廟的太多太多了。”


    “知道就好,你繼續當你的閑散王爺。”齊鳳甲知道晉王早就做了安排,對晉王的態度也好了一些。


    聽到這話的晉王,再度揮了揮衣袖,周圍的人這才勉強聽得到齊夫子和自家王爺在說著什麽。


    晉王轉身回到屋內,齊鳳甲也站起身來,眺望遠方。


    ……


    今日的徐長安,換上了幹淨的青衫,在蜀山弟子的簇擁下,朝著山下而去。


    與此同時,裂天依舊是一身的金袍,雙目如炬,頭戴金冠,足穿金履,看向徐長安的雙目中,霸王之氣盡露。


    此番決鬥,不需要裁判。在場的妖族和人族,都直勾勾的盯著二人。


    “二月二,好日子。但可惜啊,別人是剃頭,你是砍頭。”裂天率先開了口,對戰之前,打擊對方信心,擊垮對方心理防線,這也是一種戰術。


    “誰被砍頭,還不一定呢!”徐長安也絲毫不懼,直接回道。


    “我知道,你來挑戰我,是怕我繼續把其它門派給滅了。但其實我的目的,一直都是你。”裂天嘴角出現一抹笑容,似乎是奸計得逞後的高興。


    “既然如此,那就來!”


    短短幾句話過後,徐長安手中藍色光芒一閃,少虡劍在手,人劍合一,足下有紅蓮與紫色的電芒,化作了一縷光,朝著裂天而去。


    裂天見狀,也不甘示弱,同樣化作了一縷金色的光芒。


    兩道光芒在空中相撞,金戈相交之聲傳了出來,爆炸聲驟起,這氣浪猶如洶湧的海水一般擴散了出來,不少圍觀的小妖被活生生的震死。


    二人分開,徐長安提劍而立,嘴角出現了一抹鮮血。而裂天同樣不好受,此時也是嘴角溢血。


    這一次和徐長安戰鬥,的確比上一次要難上一些。


    而且,如今的徐長安各種功法同時開啟,完全就是以命搏命的架勢。雖然裂天比徐長安強,但這一擊,也隻是打了一個平分秋色。


    “拚命了?不錯,有點意思!”裂天邪魅一笑,伸出了舌頭舔了舔自己嘴角溢出的鮮血。


    徐長安也不廢話,少虡淩空,手捏劍訣。頓時,蜀山之內,不管是人族還是妖族,長劍紛紛出鞘,與徐長安並肩而立。


    “諸位,借我一劍!”


    徐長安聲音低沉,接著喝道:“萬劍歸宗!”


    話音剛落,無數長劍攜帶著劍氣如同疾風暴雨一般朝著裂天而去。


    裂天深吸了一口氣,大戟往前一戳,金色的光芒猶如士兵的盾牌一般,出現在他的身前。


    劍氣如瀑,但卻如同雨滴落在油紙傘上。這些劍氣雖然不能傷裂天分毫,但也不是沒有任何的作用,被金色光盾擋開的劍氣全都朝著裂天的身後或者身旁濺射而出,而此時站在裂天身後和身旁的大多都是妖族。刹那間,這萬妖閣來看大戰的妖族們死傷無數。


    裂天此時沒有心情,也沒有能力去管他們。


    他和徐長安戰鬥過,徐長安如今還沒有突破到大宗師。所以他明白,徐長安這種高強度的戰鬥維持不了太久,隻要他拖得時間夠久,徐長安一定會敗。


    裂天現在,就以防守為主。至於下方的那些小妖,又何必管他們的死活。


    終於,萬劍歸宗結束了,裂天的大戟也同時揮出。


    此時《破劍訣》運轉到了極致,徐長安雖然看不見,但也感受得到這一戟的破綻所在。


    少虡劍的劍尖和破天戟的大戟撞在了一起,兩者不相上下僵持了一會兒。甚至,裂天還在此次的僵持中往後退了一步。


    徐長安知道,此時裂天已經被少虡劍給吸引了注意力,心念一動,天子三劍中的含光便從體內出現,悄無聲息的來到了裂天身後。


    這就是徐長安的策略,借助混沌珠將各類功法催發到了極致,吸引裂天的注意力,隨後用含光劍繞後擊


    殺!


    蜀山修士自然看到一個劍柄朝著裂天的身後砸去,但他們隻是屏住了呼吸,誰都沒有提醒。而那些個小妖,方才被徐長安的劍氣打得傷的傷,殘的殘,自然也不會有精力去管裂天。


    眼看著含光將要撞上裂天的後背,一麵鏡子帶著猶如太陽一般的光芒被裂天從胸前拋向了身後。


    長劍刺中了,不過刺中的卻是太陽鏡。


    含光被彈回,沐浴著金光,握著大戟抵住徐長安劍尖的裂天冷哼一聲說道:“還以為你徐長安堂堂正正的和我一戰,沒想到也會用這等手段!”


    徐長安絲毫沒有管裂天的這話,斬殺敵人隻看結果,又何談什麽光明正大。


    畢竟,決鬥搏殺不同於切磋。


    太陽鏡和含光纏鬥在了一起,裂天大戟猛地的一揮,將徐長安的少虡劍給擋開,往後又退了幾步!


    這三次進攻下來,都是徐長安略占上風。


    蜀山的修士看到這一幕,終於放下了心來。


    但李義山的眉頭卻是依舊緊皺,他知道徐長安的情況,就他現在所取得的略微上風,根本不夠。


    這個情況,李義山知道,徐長安知道,可蜀山的弟子們不知道。


    此時,蜀山的修士們開始為徐長安而歡呼,似乎徐長安已經取得了勝利一般。


    歡呼聲越大,李義山的眉頭越緊,而徐長安的壓力,也就越大。


    “你聽,他們在為你歡呼了。”裂天絲毫不在意,嘴角掛著淡淡笑容的他繼續說道:“不過,若是你沒有其它手段的話,那結果還是一樣。可能待會,這兒的歡呼聲會戛然而止,如同墳場一般寂靜。”


    徐長安用一聲怒吼回複了他。


    強大的音浪似乎要將不遠處的村莊給掀翻起來,不少小妖被震得七竅流血,腦袋裏嗡嗡作響,在地上不停的打滾。


    “佛門獅子吼!”


    裂天冷笑,他如同狂風中的一棵老樹,一座山,巋然不動。


    就連佛門都被他滅了,他又豈會怕這佛門的獅子吼?


    裂天大戟橫掃,這佛門獅子吼的音浪如同水幕一般,直接被裂天給擋了回去。


    徐長安咬咬牙,知道此時不能再留手了。


    裂天大戟的弱點在戟尖之上,可偏偏他卻無法攻破這個弱點。就連弱點都無法攻破,便若是正麵對敵他不是裂天的對手。


    裂天深吸了一口氣。


    “還有什麽手段?我說過,除非你進入大宗師境界,不然你不是我的對手。”


    裂天話音剛落,隻見得徐長安的身影消失在了原地,當他再次出現的時候,已然來到了裂天的身後。


    一劍刺出,隻是刺到了裂天的殘影。


    這無距的領悟,他不比徐長安弱。


    無距的招式,自然有無距來解決。隨後,兩個人便展開了“你追我逃”的戲碼。


    這一次的戰鬥,兩人平分秋色。


    即便徐長安的動作再怎麽快,無距用的再怎麽好,都無法真正的打到裂天。


    “一上來就想和我拚命,你現在還有多少餘力!”


    裂天輕描淡寫的擋開徐長安的攻擊之後繼續說道:“你放心,今日我不僅要打敗你,還要當著你的麵,攻上蜀山。”


    裂天大笑兩聲,繼續與徐長安遊鬥,就是不和他正麵碰撞。


    “行了,徐長安,我在告訴你個秘密。雖然你師兄把我的扶月境給打傷了,可我有丹藥。”


    裂天故意說出這些話來刺激徐長安,一個接著一個的消息如同刀子一般懸在了徐長安的心上。


    他越急,破綻便越多。


    “我再告訴你一個秘密,你星逸叔的死,也和我有關!”裂天說這話的時候,顯得極為得意。


    裂天一直在挑逗激怒徐長安,若是方才的激怒徐長安還能忍的話,這一句話,便直接讓徐長安暴怒。


    “橫掃千軍!”


    人在憤怒之時,便會忘記一切的技巧,一切花裏胡哨的東西,一切戰鬥的細節。


    所剩下的,就隻有粗暴的手段。


    徐長安此時已經來不及思考,憤怒充滿了腦海。


    他現在把少虡劍當做了重劍在用,所用的主攻功法,也變成了鐵劍山的《奔雷》。


    李義山的手都緊緊的攥在了一起。


    看來,這一次,徐長安仍舊不能一洗前恥!


    他甚至不明白徐長安為什麽突然就憤怒了急躁了起來,現在的徐長安完全沒有章法。


    若是可以認輸的話,李義山恨不得現在就認輸!


    可他不能,徐長安代表的是人族,代表的是蜀山,代表的是墨家。


    他即便輸了,也要有百折不撓的精神,於失敗中再次站起來!


    現在場麵,依舊是徐長安占優,裂天不停的躲避。


    李義山實在忍不住了,直接吼道:“你急躁什麽!”


    徐長安聽到這話,頓時一愣,終於想明白了。


    裂天所做的這一切,隻是想消耗他而已!


    徐長安感受著體內已經所剩不多的法力,腦海中戰鬥的思路也清晰了起來。


    “破劍訣!”


    徐長安大吼一聲,所有力量傾瀉而出,再度迎上了裂天破天戟的戟尖。


    裂天歎了一口氣,他不明白徐長安為什麽這麽執著!


    少虡劍的劍尖越破天戟的戟尖相碰,裂天終於感受到了壓力,他臉色頓時一變!


    若是真讓徐長安從戟尖突破,恐怕他的破天戟將會被毀,自己也會身受重傷!想到這兒,裂天不再遲疑,也終於用出了全力!


    就裂天和徐長安的戰力,早已經超越開天境。此時二人一同發力,天劫轟然而至!


    天上烏雲密布,風起雲湧。


    徐長安笑了,他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他需要天劫,需要天劫來幫他處理裂天。他相信,隻要在天劫的配合下,自己也有戰勝裂天的可能性!


    可讓他沒有想到的是,兩道天劫同時從空中落下,分別砸向了他與裂天!


    周圍的圍觀的人族也好,妖族也罷,紛紛躲了開來。


    誰都沒有見到過,別說見到過了,就是想都沒有想到過,一位巔峰宗師境和一位大宗師之間的戰鬥,居然能夠引發天劫。


    這也是徐長安第一次引發屬於自己的天劫,但他沒有慌張,體內的主攻功法立馬變成了神龍所教的無名功法!


    在兩道天劫的轟炸之下,他就不信裂天還能獨善其身!


    徐長安感受著自己的天劫,讓天劫在空中拐了一個彎,朝著裂天而去。


    但接下來的事兒卻出乎了他的預料,他轉移走了一道天劫,但仍有另外一道天劫劈向了自己!


    徐長安的心中翻起了驚濤駭浪,有一個不切實際的想法在他腦海中浮現。


    但他很快又搖了搖頭,覺得不可能。


    畢竟,他這功法乃是神龍親自所教!


    而裂天,也同時一愣。他聽說過徐長安會理由天劫擊殺敵人,但從未在意,更沒把這種手段放在心上。


    但現在,他感覺到了一股熟悉的氣息!


    他深吸了一口氣,接下了徐長安的雷劫。說是接下,其實是吞下更為的貼切。


    這道雷劫,不僅沒有打傷他,反而讓他體內的法力更加的充沛。


    徐長安這邊情況也差不多,這道雷劫彌補了他那即將虧損的身體。


    趁著第二道天劫還沒有落下的空檔,裂天實在忍不住了,開口問道:“你怎麽會《天帝玄功》?”


    而徐長安也皺起了眉頭,同樣開口問道:“你怎麽會這功法?”


    裂天冷哼一聲道:“這是屬於我父親的功法,我肯定會!倒是你,在哪學的?”


    “你是龍子?不是神龍生九子,九子皆不同,皆不是龍麽!”


    裂天聽到這話,仿佛受到了極大的侮辱般,直接怒道:“放屁,我的血脈其實那些賤種龍所能比擬的?”


    話音剛落,第二道天劫又落下,二人再度互換了天劫。


    雖然度過這天劫對於二人來說都沒有什麽壓力,可裂天卻對徐長安愈發的忌憚。也下定了決心,徐長安絕對不能活下來!


    《破劍訣》本就是能夠到達登神境的功法,現在徐長安又會他們家的《天帝玄功》,也是一門登神境級別的功法。再加上徐長安的破海玉府境,若是讓徐長安真的進入登神境,他不敢想象徐長安會有多強大。


    對於這樣的敵人,最好的法子,就是趁他還沒有成長起來之時,直接將他扼殺在搖籃裏!


    九道天劫落下,後幾道天劫徐長安甚至沒有劈向裂天,自己全都吸收了。


    兩人的天劫落下,倒也將徐長安體內的法力補充了個七七八八。


    “說吧,你是在哪兒偷學我們家功法的?”


    “這是我師傅教給我的無名功法,怎麽就成你們家的了?”徐長安此時心態也穩了下來,開始回擊裂天。


    “他不是什麽無名功法,它叫天帝玄功!”裂天冷哼一聲,不斷的朝著徐長安攻去,還趁機說道:“既然你也會,那就看看誰對這功法的研究更高深吧!”


    裂天大戟往前一斬,蜀山山腳之下便出現了一道十餘裏的大裂縫。


    隨即大戟往上一提,頓時烏雲密布。不過這一次不是天劫,而是單純的雲,裂天那金光閃閃的破天戟上似乎有雲霧繚繞,其大戟之上似乎多了一股力量!


    徐長安自然感受到了,這便是那無名功法,也就是裂天口中《天帝玄功》下一階段的運用。


    當可以熟練的掌握雷電之力後,這功法便可以借助風雲之力!


    若是沒有猜錯的話,裂天所用的便是雲之力!


    徐長安也不再遲疑,雖然他對這功法了解的不夠透徹,但到現階段為止,還是跟得上裂天的理解。長劍一揮,頓時狂風大作,少虡劍上也多了一股力量。


    雲從


    龍,風從虎。


    說白了,這風雲之力,便龍虎之力。


    長劍清鳴,劍尖顫抖,風聲呼嘯,猶如猛虎下山!


    大戟橫空,穩如大山,雲霧繚繞,猶如青龍現世!


    少虡劍與破天戟再次碰撞在一起,隻不過這一次雙方平分秋色。他們倒是平分秋色了,可卻苦了觀戰的眾人。


    長劍和大戟的相撞,猶如風雲匯聚,頓時滂沱大雨轉瞬落下,整片天空也暗了下來,天邊還有閃電閃爍,猶如末日來臨!


    “不錯不錯!”裂天笑道,可他越是笑得厲害,心裏對徐長安便越發的忌憚。同時,他也愈發的想不通,徐長安的天資明明算不得多麽驚豔,可憑什麽能夠做到這一步!


    “真是可惜啊,徐長安。若我們不是敵人的話,我會很欣賞你!就憑借封妖劍體能走到這一步,說給誰聽,都不會相信!”


    “但,若是你對天帝玄功的領悟隻有這麽多的話,那今日你必敗無疑!”


    說罷,大戟再度往前劈去。


    這一次大戟之上,風雲雷雨四力齊聚,天空之中也出現了異象。而裂天,猶如現世魔神,朝著徐長安劈了過來!


    徐長安感受到了一股強大的氣息朝著自己劈過來,他才想閃躲,便覺得自己似乎是被埋在了很多棉花中一般,不管他怎麽動彈,都顯得有些費力。


    “雲之力,禁錮!”


    “風之力,速度!”


    “雷之力,爆裂!”


    “雨之力,綿長!”


    裂天的聲音在徐長安的耳中響起,徐長安這一次感受到了死亡的降臨!


    憑借這功法,裂天領悟了風雲雷雨四力,而自己也隻是湊巧才明白其中的“風”!


    徐長安隻能歎一口氣,眼看著大戟將要把徐長安劈成兩半之時,一道大陣突然出現,在這暴戾的一戟即將劈到徐長安之前,為徐長安爭取到了一個呼吸的時間。


    一個呼吸的時候頓時凡俗來說很短,可對於修行者來說,一個呼吸的時間,便是天涯與海角的距離;一個呼吸的時間,便是生與死的分界。


    三個老道士突然出現在空中,道老三去拉扯徐長安,道老大去糾纏裂天。


    可這三個老道士雖然站了出來,可他們的修為卻沒有多高,緊緊一個照麵的功夫,道老大便被裂天一巴掌給扇了出去。


    同時,道老三感覺自己也被雲層給包裹住了,動彈十分困難。可偏偏此時那一戟已經落下,道老三隻能往後一縮。


    “徐長安”被這大戟給劈成了兩半,裂天見到這一幕,嘴角出現了一絲嘲弄。


    “三個老狐狸,想救人,怎麽沒有搏命的覺悟啊!”


    道老三撓了撓頭笑著說道:“俗話說得好嘛,死道友不死貧道。打擾了,裂天小朋友,咱們青山不見,綠水長流,以後莫相逢!”


    說罷,就要轉身離去。


    可就在此時,裂天才發現了不對勁,這“徐長安”的屍體落到半空中居然化作了一張符籙!


    “替身符!”裂天咬牙切齒的吼道。


    方才道老大糾纏,道老三做假動作,再配上他們的陣法,隻是為了讓道老二有充足的時間用替身符將徐長安給置換出來!


    一切正如他們三人所料,成功了!


    可眼看著道老二帶著徐長安正要跑入蜀山,裂天的大戟緊隨而至。


    道老二感受到了危險的來臨,急忙喊道:“三個小兔崽子,還不來幫忙!”


    說罷,就直接把徐長安丟了出去,自己就地而滾,躲過了這一戟。但饒是如此,地上也出現了一條裂縫,一直蔓延到了蜀山的外山半山腰。


    而裂天豈會眼睜睜的看著徐長安跑了,對於徐長安這類人,他知道絕對不能給一絲機會。


    大多數時候,很多人都死於話多,死於自傲。但裂天,絕不是那樣的人。


    大戟再度一揮,朝著被拋入空中的徐長安斬去。


    “乾坤變化,道法無極。遁!”三個聲音異口同聲的的喊道,話音還未完全落下,被拋入空中的徐長安身後便出現了一個八卦,八卦一閃,大戟帶著不可阻擋之勢落了下來。


    但很可惜,除了再度把蜀山的外山劈出了一條裂縫之外,他仍舊沒有完成斬殺徐長安的目的。


    此時,李義山早就讓蜀山弟子回到蜀山之中,而徐長安也在這長生觀六師徒的通力合作之下,給救了回來。


    現在的裂天,就連李義山都不是其對手!


    李義山沒有絲毫的猶豫,立馬開啟了蜀山大陣!


    裂天恨恨地的看著長生觀的六師徒,胸膛不停的起伏,怒極而笑道:“好,好,你們伏羲一脈的後人,好得很!”


    身在蜀山大陣中的道老大吐出了一口氣鮮血,笑著回諷道:“我們當然很好,總比某些小偷家族好。為了自個兒的地位,喪盡天良,甚至還想斬斷曆史!”


    道老大也不再隱瞞了,既然裂天點出他們伏羲後人的身份,那他也點破裂天家族小偷的身份!


    人族丟失了一段曆史的事兒李義山聽徐長安提起過,可那是徐長安經曆生死大劫,這才從歸墟之中得到的信息。但現在,這道老大顯然一早就知道,而且知道的事兒絕對比蚩尤一脈知道的事兒多。


    “什麽《天帝玄功》,要不要點臉,這分別就是黃帝為了調節風雨的《萬民玄功》,到了你們一家子的手裏,居然變成了狗屁不通的《天帝玄功》。還妄想當天帝,我呸!”


    裂天聽得這話,惱羞成怒,大戟揮舞,一下子便把蜀山大陣給斬出了一條裂縫來。


    此時,天上源源不絕的雷電朝著裂天而去,可裂天卻越戰越勇,猶如魔神降世,顯然今日他一定要讓徐長安魂歸極樂!


    徐長安不斷的的咳嗽,他的傷沒有前幾次的重。他擦了擦嘴角的鮮血,站了起來,準備走出大陣再與裂天來過。


    可他才往前走了一步,身後便傳來了李義山的聲音。


    “你要去送死?現在的裂天,別說是你,就算是我去了,都難逃一死!”此時蜀山大陣不斷的搖晃,李義山深吸了一口氣說道。


    “可我們就看著他這麽肆無忌憚嗎?”徐長安自然承認這個現實,他打不過裂天,可他也不想看著裂天這麽猖狂。


    “你知道他為什麽要不顧一切的逼你出來,殺你嗎?”李義山淡淡的說道。


    徐長安一愣,這個問題他還真沒有想過。


    不等徐長安回答,李義山說道:“因為他怕,他怕你成長起來。你現在才宗師境巔峰,但就能把大宗師境巔峰的他逼出了所有手段。而且,他還是什麽所謂‘天帝’的家人,可以算得上是天之驕子。但就是這樣的一個人,在你的身上看到了人族的希望!”


    “你以前一直越階而戰,贏得習慣了。突然敗了,就受不了?我告訴你,若是在同一個境界,你不一定比他弱!你現在要做的,不是逞能,不是意氣之爭,而是活下來,成為裂天最大的敵人,甚至是他背後家族最大的敵人!”


    徐長安沉默了,他在同階之內無敵,也打敗過很多老輩,很久沒有輸過了。這一次裂天也讓他看到了他們之間的差距,但他也算不得輸!


    就連裂天自己都說過,隻要自己成為大宗師,便有機會戰勝它。


    說到底,還是修為的原因!


    此時的蜀山大陣上,已經布滿了密密麻麻的裂痕,猶如蜘蛛網一般。


    裂天隻需要再度劈上兩三次,這大陣必然會被直接斬破!


    就在此時,一道冷峻的聲音響破長空!


    “金烏聖君,裂天。我們人族有句老話,得饒人處且饒人。今日你已經獲勝了,難道還想滅了蜀山滿門?”


    裂天轉頭一看,是一位頭發微白,穿著錦袍的中年人走了出來。


    “你是?”裂天從未見過這人。


    “晉州趙家趙無極,巔峰搖星境!”走出來的這人正是晉王家族中的人,同時他的身後也跟著七道身影。


    “他們……”裂天眯起了眼。


    “也是我趙家的人,最弱的中境搖星,最強的上境搖星。”雖然這裂天勇不可當,但他們這麽多搖星境在此,倒也不怕裂天。


    “所以,我希望聖君手下留情,此番你已經勝了,何必咄咄逼人!”


    裂天深吸了一口氣,他知道此時的自己,無法戰七八位搖星境。別說現在了,就算是沒和徐長安大戰的他,要越兩個大境界戰七八位搖星境,也沒有任何的希望。


    裂天閉上了眼,外人看起來,他似乎是在考慮。但隻有他自己知道,他是在等!


    “可我們不同意呢!”終於,一道聲音響起,來人正是金淵和雪兒。


    同時,他們身後還跟著七位搖星境!


    金淵見到裂天,急忙下跪拜道:“聖君,正如您所料,道家、墨家、陰陽家的援軍都被我們埋伏了。之前我們示敵以弱的戰略取得了成功,雖然算不得大勝,可也是一場勝利。”


    早在離開封印前的裂天,便想到了墨家和道家的人有可能會出來,便故意讓金烏一脈一退再退,隨後暗中設下埋伏。


    “那我現在,就算是想同意,也不行了。”裂天深吸了一口氣,看著趙無極說道。


    “裂天,別猖狂!”敖姨的聲音響徹蜀山,同時她也帶來了兩位搖星境高手。


    “你金烏一脈,沒有大勝。道家、墨家和陰陽家,隻是傷的的多,但你們金烏,卻是死的多。”轎子中傳出了一道聲音,簾子掀開,正是世人都以為他死了的湛胥。


    雪兒看到湛胥的一刹那,頓時身體一抖,躲在了金淵身後。


    同時,相柳一脈,也站出了三位搖星境!


    裂天看著湛胥冷笑道:“你這陰祟長蟲,終於敢出來了。”


    說罷,大戟往地上一放,頓時有兩人從天而降。


    而這二人,正是傷愈且修為有所精進的扶月境大妖天殘和地缺!


    “我告訴你們,今日我裂天就要滅蜀山,斬長安,誰都攔不住,我說的!”


    ……


    欲知後事如何,且看下章分解,


    月末,求各種,麽麽噠。


    寫的急,錯別字大家多多包涵,現在慢慢填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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