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山老人聽到這話,也顧不得魚竿了,急忙站起身來。


    “那你知不知道他什麽時候出手?”


    劍山老人臉色都變了,雖然他選擇的不是徐長安,但按照如今徐長安的表現來看,徐長安絕對是一個不錯的領導人族的領導者。


    黑袍算命先生搖了搖頭道:“我即便是強行算,也算不出來。而且你別忘記了,他的目標便是所謂的天道!我所有的算力,其實都是基於他製定的規則。我算一下其它東西還行,可若是想算他,別做夢了。至於他怎麽殺徐長安和墨星逸,什麽時候殺,我完全不知道。”


    “但我這隻是感應,準不準我也不知道。”


    劍山老人歎了一口氣,幽幽的說道:“看來我得給他們兩人一些保命手段了。”


    黑袍算命先生蹲在了河邊,手裏把玩著幾根算籌。明明是如同木條一般的算籌,卻如同一個小球一般在他的手指縫中來回滾動。


    “可他的手段眾多,你怎麽防啊?”


    劍山老人冷哼一句:“防不了那難道就不防了嗎,你倒是給我提建議,別在那說風涼話!”


    黑袍算命先生搖了搖頭,抬頭看向了天空。


    當他抬頭的一刹那,大袖也跟著一揮,原本湛藍的天空立馬暗了下來。這天空之上仿佛鋪了一層畫,畫中是滿天星辰。


    湛藍色的深空,偶有星星閃爍,兩人如同來到了星空中一般。若是年輕女孩看到這一幕,必然會興奮得大聲尖叫。


    劍山老人對著一幕也見怪不怪了,隻是緊張的看著黑袍算命先生,沒有打擾他。


    黑袍算命先生伸出了手,往空中一點,手中射出了一道紫色的光芒,頓時那天空之中便有一顆星綻放光芒,這黑袍算命先生手一揮,那顆被他點亮的星星便移了位置。劍山老人看見這一幕,也是屏住了呼吸。二人雖然經常拌嘴,可到了關鍵時刻,自然會攜手共進退。


    黑袍算命先生的手越來越快,如同兩位比誰下棋快的棋手一般,不停的提子和落子,誰若下得慢一點就算輸了。


    隻不過,他們提的是棋子,但這位黑袍先生提的卻是星辰。


    黑袍先生的手越來越快,而劍山老人的臉色也越發凝重了起來。他知道,算命先生越是認真,那便說明這事兒難度越大。


    劍山老人緊張得甚至聽得到自己的心跳聲,如同大雨砸在了屋頂上一般。


    良久之後,黑袍算命先生的動作突然停了下來,如同正在奔跑的兔子被一支長箭射中了一般。劍山老人皺起了眉頭,他和這黑袍算命的可謂是多年的好友,但他這番表現,還是第一次見到。


    “怎麽樣?”劍山老人急忙問道。


    這黑袍算命先生沒有回答他,隻是閉上了眼,一聲悶哼,鮮血從嘴角流了出來。


    “他好像什麽都沒做,好像什麽都做了。大風吹來了迷霧,有人站在迷霧外,卻又站在迷霧內。夢裏不知身是客,夢裏不知身是客啊!漫天星辰為棋,但我們何嚐又不是棋子呢!”說罷,他猛地扯向了自己的頭發,將自己那為數不多的時間內幹幹淨淨的發髻給扯亂。


    這黑袍算命先生雙目通紅,還伸出了那雙白皙纖細如同女孩子一般的手,不停的抓向了自己的臉。


    他突然抬起了頭,大聲的吼道:“都是棋子,都是棋子!”


    說罷,紫光一閃,便消失在了原地。


    劍山老人歎了一口氣,這黑袍算命先生經常如此,他已經習慣了。但他每次這樣,便說明情況不容樂觀啊!


    劍山老人沒管老友,就他那實力,除了那不要臉的老不死,天下間便再無敵手,根本不需要他擔心。


    他現在反而擔心起徐長安和墨星逸來了,這算命的雖然天天說自己算不準,可對於他口中說出來的東西,劍山老人都得好好斟酌應對。


    尖山老人歎了一口氣,這老家夥又瘋了,他隻能自己想辦法讓徐長安和墨星逸注意一點了。


    ……


    在那晚的慶功大會上,徐長安還以為他們說的“百家共主”之類的話是開玩笑的。


    可他沒想到,當真有人找他來了。


    甚至還不是一兩個,基本數得上名頭的學派全都來找他了。大一點的有道家、兵家、陰陽家,還有一些小一點兒的,例如雜家,縱橫家。也別是縱橫家,不愧為培養出蘇儀和張秦兩位亂世之材的學派,對著徐長安便是一頓忽悠,恨不得讓徐長安當場就答應他們當這所謂的“百家共主”。


    徐長安險些就答應他們了,但在最後關頭還是清醒了過來,直接拒絕了他們。


    而且這“百家共主”四個字他實在是不喜歡。


    任憑這縱橫家舌燦蓮花,徐長安不為所動。但最終,還是退讓了一步,不要“百家共主”四個字,而是成立百家爭鳴同盟會,各家分別派一人入會,若一家有事,其餘百家在同盟會的調度下,必須相互幫助。


    至於這所謂同盟會更細一些的東西,等以後再說。


    徐長安總算用這一個同盟會把他們給糊弄過去了。


    日子淡了下來,但大家對未來也更加有希望了。湛胥讓柳承郎退兵,血妖也是節節敗退,特別是李知一師傅,沒有一味的打壓血妖,反而是感化開導他們,身邊聚集了不少血妖。甚至,還有人戲稱知一師父要弄一個小西天出來。


    李道一也學到了夢寐以求的機關術,可他性格跳脫。學天機閣的東西那是因為天賦好,可這機關術不行,他沒這方麵的天賦,還吃不了苦,學了幾天後就沒興趣了。


    就這麽過了一段時間,星逸叔也恢複了不少。


    這一天,縱橫家的人又來了,無非是為那同盟會的事。但星逸叔卻不顧禮數,打斷了正準備滔滔不絕的縱橫家,臉色蒼白的把徐長安叫了出去。


    這幾位縱橫家雖然生氣,但也沒辦法。


    墨星逸將徐長安叫了出來,第一句話便是問道:“你做夢沒有?”


    徐長安臉色微變,點了點頭。


    這幾個晚上,他都夢到了之前給他三道劍氣護身的小老頭,也就是劍山師傅。


    劍山師傅讓他和墨星逸最近注意一點,他們二人或許會麵臨一場大劫難。


    為此,又給了他三道劍氣。


    “我夢到劍山前輩了,不僅夢到他,而且他也來了。”墨星逸說道,他皺起了眉頭,原本覺得一切都好的他卻突然慌張起來。


    “前輩說給了我三道劍氣護體,其它的也沒說,就讓我注意一點兒。”


    星逸叔似乎很介意這事兒,有些不安的來回走動。


    徐長安拍了拍他的肩頭安慰道:“星逸叔,我們活在這個世間,每一天都在冒險。不要因為未知的東西來傷害到眼前的一切。”


    “況且……”徐長安頓了頓說道:“算命這東西說不準的。李道一在我身邊,也算了不少次,有的準有的不準。命和運,都在我們自己的手中。想做什麽就去做,別瞻前顧後了。”


    聽到這話的墨星逸頓時愣道:“你都……知道了?”


    徐長安最近幾天雖然忙,可關於星逸叔的事兒也略有耳聞。


    “完成多年來未完成的夙願,不是挺好的嗎?三書六禮,八抬大轎都不許少!”


    墨星逸聽到這話,懸著的心終於放了下來。


    當他說自己要和紅鸞成親的時候,遭到了墨家諸位長老的反對。理由很簡單,他可以把紅鸞當做前妻,但卻不能現在和她舉辦一次婚禮。畢竟啊,這紅鸞已經逝去很多年了。


    讓人意外的是,這一次墨非反而沒有太多的反對,隻是讓他選個日子就行,但有一個要求,別和墨硯池的日子隔得太近。


    這一點,墨星逸自然會注意。畢竟,他娶的是已亡人,肯定不能和自己的侄子一起,不吉利。


    “星逸叔,其實堅定的愛一個人真的不容易。您和烏齊浩都值得我們敬佩,但您要答應我,結婚之後,讓這位嬸嬸入土為安,你也要開始迎接自己的新生活了。”


    “而且,即便是紅鸞嬸嬸在世,也不希望你一直這樣啊!你活得開心,替她去看她沒有看過的晚霞,這才是對她好啊!”


    墨星逸看著徐長安,臉上露出了笑容,拍了拍他的肩頭說道:“行了,我的矩子大人,我知道了。”


    正在此時,小白騎著李道一路過了這兒。


    小白見到徐長安,急忙跳到了他的肩頭上。


    而李道一見得二人有說有笑,看了一眼墨星逸說道:“星逸叔,麵色紅潤,夫妻宮不錯,看來是好事將近了,恭喜恭喜啊!”


    “運勢怎麽樣?”恰好李道一路過,徐長安急忙問道。


    “大好啊!”


    聽到李道一的話,墨星逸這才放下心來,便辭別了徐長安。


    等星逸叔離去,李道一還在呢喃:“星逸叔娶誰呢?”隨即臉上露出了震驚的表情,立馬說道:“他娶躺著那位?”


    徐長安點了點頭,轉身回到屋裏。而李道一,則是皺起了眉頭。


    ……


    墨星逸回到了火寒棺旁,他趴在了棺槨上,如同抱著她一般,輕聲說道:“鸞兒,按照我們人族的規矩,我要以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娶你,要有三書六禮,八抬大轎。你放心,這一切,我都會做到的。”


    他的語氣溫柔,仿佛裏麵的人隻是睡著了一般。


    ……


    欲知後事如何,且看下章分解。


    我懷疑自己是因為懶,才一直用一個章節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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