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裏木村。


    大雪飄過了聖朝,從南到北,不少人都加上了一件冬衣。


    冬天早就到了,早在兩三個月前,北方通州的百姓們就準備好了過冬的食物。


    今年的秋季,雖說戰亂不斷,可在入冬之前,晉王調動了一次糧食,直接請軒轅熾下了一道聖旨,要求各州相互幫助,如今大敵當前,切莫計較各地得失。勒令各州互通糧食煤炭等物,務必要讓百姓過個溫暖的冬天,過一個好年。


    因為,這可能是近些年來最後一個安穩年了。


    至於鐵裏木村,就沒那麽好運的。


    倘若他們不貪,搶來的糧食足夠過冬了,可經曆了壅穀之敗後,現在反而顯得捉襟見肘。讓糧食本不富裕的金烏一脈,更加的雪上加霜。


    鐵裏木村麵對的是茫茫大漠,周圍的幾個小國都被他們順手給滅了,如今即便是想找糧食也沒地兒去了,唯一能去的地方,隻有肅州。


    可現在肅州的兩位將軍孫天明和柳承郎,如同兩柄利劍一般,懸在了他們的頭頂之上。


    至於封印內,裏麵還有人族高手,也是一片荒涼,更加沒有糧食。


    金烏一脈這時才可悲的發現,即便他們出了封印,處境也沒好多少。哪像那相柳一脈,所被封印的位置好不少,聖朝此番也給了他們不少的糧食。


    不過,即使金烏一脈處境艱難,但在這一間幹淨整潔的木屋內,糧食和煤炭也從沒斷過。


    雖說這這時大漠,白天自然不冷,可一到了晚上,那寒風如同冰刀子一般,直在人骨頭上刮。


    這木屋中,住著兩兄弟,這兄弟兩都喜歡穿黑袍。


    一人為青年,而另一人年紀尚小。


    “哥,你說現在你是開心呢,還是不開心?”弟弟用手撐著腦袋坐在了桌子旁,看了一眼正在寫寫畫畫的哥哥。


    “怎麽說?”


    “開心呢,是因為現在你每天都能見到金鈴兒姐姐,她還對你心懷愧疚;不開心呢,是因為你這堂堂墨家嫡係傳人,被關在了這兒。”這弟弟自然就是墨瞿濯了,而那哥哥便是墨硯池。


    “你說呢?還有啊,你也被關在了這兒,別太得意了。小心出去以後,我打你屁股。”


    墨瞿濯攤開了雙手,無所謂的說道:“哥,那金淵說了,我想走隨時都可以走。要不是怕你被金鈴兒姐姐迷得沒腦子,我才懶得在這兒陪你。要是你擔心我打擾你們兩,那我收拾行李,可以走。”


    “你這些和誰學的,以後少和那喜歡耍無賴的小道士李道一呆在一起,不學好。自己哥哥有


    難,你還就想著跑。”


    墨瞿濯咧嘴一笑說道:“這不是還沒走麽?你要這麽想,矩子都和李道一道長是兄弟,我怎麽就不能和李道一在一塊玩了?”


    這句話,噎得墨硯池無話可說。


    過了一會兒,墨硯池這才重新開口。


    “你覺得你金鈴兒姐姐怎麽樣?”


    墨硯池有些緊張,原本墨家不反對他和金鈴兒在一起,可這一次被抓,他擔心會有變數。


    “挺好啊,隻有一點不好,和你一樣。”墨瞿濯想都沒想就說道。


    “哪一點?”


    “太傻。”


    “……”


    墨硯池恨不得給自己弟弟幾巴掌,可現在修為被封了的他,不一定打得過弟弟,這也是弟弟敢如此囂張的緣故。


    “對了,哥,你出了這事兒,恐怕你成為俠隱大人了。我聽爺爺他們說,是把你當俠隱大人培養的。”墨瞿濯歎了一口氣,頗為擔憂的說道。


    在墨家中,除了矩子之外,地位最高的就是俠隱大人了,甚至在某些層麵上來說,俠隱大人的地位並不比矩子低。


    而且,矩子大人一般都是神龍見首不見尾,墨家的事兒,大多都是俠隱大人處理的。


    墨硯池似乎對這俠隱大人的位置很不在乎,他的臉上勉強擠出了一抹笑容說道:“我們墨家那麽多人才,能當俠隱的人不少。要是墨白大哥別修煉魔功,他才是俠隱大人的不二人選。還有啊,我們墨家不是還有一位天驕,他不願意被束縛而已,要不然他們也不會考慮我。”


    “哥,其實我覺得你挺厲害的。”墨瞿濯說道。


    “有徐長安厲害麽?”墨硯池突然問道。自打齊城之後,這墨硯池便對徐長安推崇有加,畢竟當初射金烏他哥哥與人合作射了一隻,而徐長安則是一個人射了兩隻。最為重要的是,徐長安的年紀還沒有墨硯池大,故此,以前什麽都是“我哥哥最厲害”的墨瞿濯,現在變成了什麽都是“徐長安徐大哥最厲害”的墨瞿濯。


    甚至,從來都不與墨硯池頂嘴的墨瞿濯,如今也學會了反駁自己的哥哥。


    “哥,他是矩子,你又和他爭什麽呢,何必自取其辱。”


    “墨瞿濯,你變了。”墨硯池無奈的說道,這出去一趟,弟弟變成了別人的弟弟。


    “不過,哥。我真的擔心你的,若是你成為俠隱大人,與矩子配合無間,那我們墨家將會在這亂世大放光彩。但你現在被抓,還被逼著默寫墨家的典籍,要是被那些老頭子知道了,你肯定無法當俠隱大人了。”


    墨硯池沒有說話,突然門口傳來響動。


    墨瞿濯急忙喝道:“誰?”


    隨即門口沒了動靜,墨瞿濯也沒有任何動作,甚至不想打開門看一看,因為方才他聽到了鈴鐺聲響。


    “你故意說給你鈴兒姐姐聽的吧?”墨硯池放下了手中的毛筆,看了一眼正在火爐旁烤火的弟弟。


    “對啊,幫你試探一下。你說,她會不會為你著想?”


    “人小鬼大!”墨硯池啐了一句。


    墨瞿濯抓了抓腦袋笑道:“你被鈴兒姐姐騙了,就一點兒氣都不生氣?”


    墨硯池沒有說話,隻是撇了撇嘴,便拿起了筆,繼續寫寫畫畫。


    這些紙筆本來是那金淵給他默寫墨家典籍的,但現在卻被墨硯池用來作畫。墨硯池算得上文武全才,雖說畫畫的技藝沒有虺子畫高明,但也算不得差。墨瞿濯隻見得自己哥哥一直在畫,卻一直沒關心自己哥哥畫的什麽。


    墨瞿濯走上前去一看,發現哥哥畫的全是鈴兒姐姐,隻能老氣橫秋的點著桌子,如同給晚輩訓話的長輩一般說道:“你啊,沒救了!”


    可話音剛落,急促的敲門聲伴隨著一陣陣鈴鐺聲便響起。


    墨瞿濯跑去才把門打開,隻見得一位穿著火紅色長裙腳腕上拴著一串金色鈴鐺的姑娘走了進來,鵝蛋臉,生得清秀,特別是一雙眸子,似乎蘊含星辰。雖說算不得特別漂亮,但一看便知道屬於小家碧玉那種類型的女孩,別有一番韻味。


    “鈴兒姐?”墨瞿濯看向了這敲門之人。


    隻見這金鈴兒手裏提著兩個包裹,便直接塞進了墨瞿濯的懷裏,她低著頭不敢看墨硯池,隻是小聲的說道:“你和你哥趕緊走吧,我想辦法掩護你們。”


    說罷,便要轉身離去。


    墨瞿濯手裏提著兩個包袱,看了自己的哥哥一眼,眼中全然是讚許之色,似乎是在誇讚自己哥哥的眼光。


    “我們走了,你怎麽辦,鈴兒姑娘,放心吧,我和瞿濯不會有事的。”


    墨硯池說罷,墨瞿濯也抬起頭來看著這金鈴兒笑道:“放心,矩子會來救我們的!”


    ……


    而徐長安一行人,才離開這肅州沒幾個月,此時得到了墨硯池被抓的消息,又馬不停蹄的趕往鐵裏木村!


    同時,封印中的墨家,也對墨硯池被抓一事,進行了討論!


    ……


    欲知後事如何,且看下章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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