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風卷黃沙,原本雨雪霏霏如同渡了一層月光的沙漠,如今成了黃沙的天下。


    裂天的確不殺徐長安,可也不會放過對手。


    這一戟斬下,衝著徐長安的左手而去。


    徐長安眉心發熱,隻覺得一股不屬於自己的力量出現了。但這股力量,並不為他所用。


    倉促之下,他隻能用少虡劍擋在了自己的左臂上,兩件兵器相交,發出了震天聲響。少虡長鳴,破天戟雖然強,可好鬥是它的本性。


    要不是徐長安緊緊的握著它,估計它早就去找這破天戟一決高下了。


    手臂雖然保住了,可徐長安又被打在了沙漠之下。


    徐長安隻覺得全身發麻,方才的碰撞看似沒有受傷,可身體卻被震到疼得不行。


    徐長安顫顫巍巍,咬牙切齒的站了起來。


    他原本以為,在同輩之中,他無懼任何人。可現在看來,年輕一代的無敵者,當屬裂天!


    裂天也不好受,此時他的手和大戟都放在了身後,虎口微微顫抖,有鮮血流出。


    隻不過,沒人能夠發現而已。


    “果真不弱,比那湛胥之流強得多!”


    這是來自於裂天的讚揚和肯定,隻不過當對手用他的手下敗將讚揚你的時候,始終會覺得有些不舒服。


    徐長安沒有說話,倔強的杵著少虡劍站了起來。


    裂天看著他,臉上露出了笑意。說是笑意,其實更多的是興奮之色。


    “我甚至不想傷害你了,若是等你進入大宗師境,定然是個不錯的對手。”


    徐長安閉上了眼,站在了沙漠中。他的額頭越發滾燙,眉心處似乎出現了一柄古樸長劍。


    方才他不是不想說話,而是不能說話。


    方才裂天那一擊,打得他喘不過氣來不說,之後還受了內傷,喉嚨一甜,險些又噴出鮮血。


    在敵人麵前,可不能露怯,特別是如同裂天這般強大的敵人。


    “我可不會像你一樣,倘若我有殺死對手的機會,就絕對不會放棄。”


    徐長安睜開了眼,喘著粗氣說道。


    此時的他有些奇怪,他覺得自己眉心之中在醞釀一股極強的力量,可卻沒有辦法動用那股力量。


    現在的徐長安,當真拿這裂天沒啥辦法了。


    攻擊力他不如裂天,唯一比裂天強的,便是這生命力了。


    不過,這生命力可是手腕上的同命環輸送給他的。嚴格來說,這生命力也是他的。


    他的手段很多,但此時好像沒有哪一種能夠與裂天對抗。


    唯一可能有作用的功法,應該便是黑袍師傅教給他的那套無名功法,能夠控製雷電的功法。


    可就是那一套功法,此時也毫無用武之地。


    之前麵對那些個搖星境的時候,徐長安還能逼得天劫落下,利用天劫和他們對戰。可這裂天,的確是他遇到最棘手的對手,可也是修為最低的對手。他也才大宗師的修為,即便是全力施為,也不會有雷電落下。


    裂天一步步的逼近徐長安,看樣子,他是打定主意要卸下徐長安的一條胳膊了。


    而徐長安眉心的那道劍意,徐長安控製不了它,而且似乎它也不想出來。


    “你的左臂,我卸定了。你放心,等到你開天境,隻要你想,這胳膊也會長出來。”


    裂天越來越近,而徐長安眉心間的那股劍意,方才還如同一頭被激怒的猛獸,但現在似乎感受到裂天沒有任何殺意,這頭猛獸反而要沉睡了一般。


    徐長安無法再出一劍,隻能認命般的閉上了眼睛。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徐長安暗自發誓,以後一定要戰勝這裂天!


    眼看著裂天的大戟落下,張之陵和鍾靈放聲嘶吼。可若是嘶吼有用的話,那需要修煉幹什麽,每次對戰,找幾個青樓老鴇前來,必然無往不利。那些個青樓老鴇,她們的聲兒可不小。


    這一戟落下,裂天反而往後退了兩步。


    不知道什麽時候,一個黑袍人站在了徐長安的麵前。


    他手持一柄黑色的木劍,安靜得如同一縷月光。雨雪落在他的黑色大氅上,給了黑暗中的他一點兒白。


    “開天境,天才!”


    裂天認真了起來,這穿著黑色大氅的人方才擋下了他的一擊,他便感受到了此人的實力。


    開天境說的是這身穿黑色大氅之人的實力,而“天才”兩個字,則是對他的讚譽。


    “人族,憑什麽這一世出那麽多天才?”裂天搖了搖頭,隨即單手捏了兩個法決,與張之陵對戰的補天旗頓時威能大漲,直接打傷了張之陵,回到了裂天的身旁;而太陽鏡同樣如此,擊敗了並不能完全掌控太陰鏡的鍾靈,回到了裂天的身旁。


    補天旗立在了裂天的身後,而那太陽鏡則是黏在了裂天的胸膛上。這枚純陽至寶,居然如同護心鏡一般,護著了裂天的心脈。


    裂天的上衣在方法與徐長安碰撞的時候,早就被毀損了;此時的他,長發飄揚,露出的精壯上身有一枚古鏡護住心脈,當太陽鏡護住他的胸膛之時,裂天整個人身上的純陽之氣似乎更加純粹了幾分,整個人似乎也發著金光。


    “對敵人最大的尊重,那便是用最強的力量殺了他!”裂天看著穿著黑色大氅的人,淡淡的說道。


    雖說此時妖族大軍已經退去,可隻身一人的裂天站在這兒,卻仿佛是有千軍萬馬站在了徐長安等人麵前一般。


    “孤勇、無畏、霸道!”這是徐長安此時對裂天的感覺,身上的無畏之意,甚至比劍無畏的還要純粹得多。


    “前輩,雖然我不知道您是誰,也十分感激您站出來幫我。可如今這對手,不一般,還是我自己來吧!”徐長安強撐著,想走到這神秘人的前麵,繼續與裂天一戰。


    隻是,徐長安才走了兩步,整個人便又倒了下去。


    看著杵著少虡劍,想繼續站起來的徐長安,這穿著黑色大氅的人終於開口了。


    “還是像以前一樣喜歡逞強,這個人,交給我。”


    身穿黑色大氅之人說著,長劍一抖,又往前走了兩步,站在了徐長安的身前。


    徐長安聽到這話愣住了,這聲音他很熟悉,


    溫和得如同一縷春風,可現在的他看不到,也不敢確定這人是不是他想象中的那人。


    “師兄……”他很想把這兩個字喊出來,可卻不敢。


    他害怕,害怕突然出現的這人,不是他的師兄;他害怕,害怕喊了之後,這聲音和小夫子師兄一模一樣之人會消失。


    ……


    裂天如同閃耀如同一輪太陽,而穿著黑色大氅的人,卻是安靜如一道月光。


    沒有多餘的話,也沒有嘶吼。


    大戟與木劍相撞,大戟之上霸道的力量被木劍所化解。


    兩人身形閃動,大戟和木劍所指之處,飛沙走石,如同在這沙漠上刮起了一道龍卷風。


    趁著兩人相互攻訐的當兒,張之陵和鍾靈急忙把徐長安扶了起來,三人一路跟著二人而去。


    這二人鬥得難解難分,可越是這樣,身穿黑色大氅之人越是心驚。


    他可是巔峰開天境,馬上就能進入搖星境的存在。而且,滿雪山底深淵中那位可是深不可測的存在,他親自教導的自己,居然隻能和這裂天打個平手?


    而且,他明顯得感覺到,這裂天還有手段沒有施展出來。


    裂天此時,猶如一輪烈日,每一擊斬下,都有劈天裂地之勢。而穿著黑色大氅的人,身上魔氣大漲,如同真魔降世。


    但他這魔和血妖身上的魔卻是不一樣,這身著黑色大氅之人並沒有意識混亂,更沒有嗜血惡習。隻是,當魔氣出現之時,仍舊會讓人覺得陰冷可怖,甚至有淡淡的血腥味傳來,讓人有作嘔的感覺。


    與徐長安的正麵對抗不同,裂天大戟的每一次攻擊,都被他以巧勁化解。如同猛獸遇到清風,如同英雄遇到了溫柔鄉。


    張之陵看著這身著黑色大氅之人的攻擊,突然心有所感。他沒想到,這裂天至陽至剛的攻擊,居然被人以柔化解。


    張之陵呆呆的看著這一幕,突然有所領悟。


    這陰陽魚相互糾纏,陰中有陽,陽中有陰。而且,相生相克。


    張之陵好像抓到了什麽東西,手上捏了兩個法決,八卦再度出現。隻不過這一次的八卦,看起來有些不一樣,沒有之前的剛猛,反而一副搖搖欲墜,似乎被風就能吹散的感覺。


    此時裂天正和那穿著黑色大氅的人糾纏在了一起,張之陵沒有猶豫,八卦再度朝著裂天鎮壓了過去。


    對於這脫胎於伏羲的道家八卦手段,裂天早就領教過了,也沒放在心上。


    他隨意往上揮舞大戟,本想破了這八卦。


    可讓他始料不及的是,這一次的八卦不似之前一般生硬,反而如同藤蔓一般將他的破天戟給纏繞了起來。


    裂天一驚,猛地抽出了大戟。


    可當他抽出大戟的一刹那,便又被那八卦給壓了下來。


    不,準確的說不是壓,而是融。


    張之陵打出的八卦融在了裂天的體內,裂天仿佛陷入了泥沼中一般。


    這八卦,現在不僅僅是鎮壓,而是能讓敵人陷進去!隻有柔,才能限製剛,這便是方才張之陵的感悟。


    雖然不能完全限製住裂天,可這八卦也給裂天造成了不小的麻煩,讓他的速度極大的降低了下來。


    最讓裂天惱火的是,這八卦居然如同水一般,任憑自己怎麽用力,都掙脫不開。


    高手大戰,往往一個細節就能決定勝敗。


    此時見得裂天被限製住了,那身著黑色大氅之人見到機會自然不會浪費,整個人化作黑芒,人劍合一,直接朝著裂天的額頭刺去。


    這黑芒來得極快,快到裂天憑當前的速度根本無法躲開這一劍,更無法用破天戟擋住這一劍。


    裂天歎了一口氣,輕聲呢喃道:“真沒想到啊,才出來沒多久,便被逼了用那一招。”


    裂天閉上了雙眸,似乎是放棄了掙紮。


    可才僅僅一個呼吸的時間,他便又睜開了眼睛。雙眸如同兩輪太陽,眉心間也出現了一簇金色的火。


    “出!”


    裂天輕聲嗬斥,頓時一道虛影帶著無可匹敵的力量從他額頭而出。


    這虛影沒有轉身,隻能看得出來是人形。他並沒有轉身,可僅僅是那穿著金袍的背影便足以讓很多人膽戰心驚。


    此人負手而立,可腳下卻踩著金色的巨龍,身旁有金鳳飛舞,那金袍的背部似乎繡著十輪太陽,頭頂之上還有七彩光暈。


    這一劍還沒有進入裂天一尺之內,虛影腳下的金龍和鳳凰動了,龍鳳同時朝著這穿著黑色大氅的人撲去,不僅破了這一劍,還將這穿著黑色大氅之人打入了沙漠之中。


    若是如此也就罷了,這龍鳳仍不收手,伸出了鋒利的爪子,朝著這身穿黑色大氅之人抓去。而且,這股力量,完全超出了他們的認知,根本沒有任何可以抵擋下來的可能性。畢竟,這算是裂天保命的手段了!


    看其架勢,必須得把此人給殺了才會罷休。


    眼看著這龍鳳的爪子抓向了這身穿黑色大氅之人的胸膛,欲要將其挖心掏肺之時,一道身影擋在了這身穿黑色大氅之人的麵前。


    “徐長安!”


    張之陵和鍾靈同時大聲呼喊道。


    擋在身穿黑色大氅之人麵前的,便是方才受了傷的徐長安!


    “你閃開!”


    身穿黑色大氅之人急忙吼道,若非他行動不便,定然要將徐長安給一腳踹開。


    徐長安算不得高大的身軀擋在了這人的前麵,他轉過頭輕聲說道:“以前,一直是你保護我。這一次,讓師弟保護你。師兄。”


    “師兄”兩個字喊得極輕,可卻令身穿黑色大氅的神秘人身子一震。


    這兩個字,他好久沒聽到了。


    除了小夫子師兄會在他為難之時站出來,徐長安再也想不到哪一個神秘人會出來救他了。


    徐長安擋在了自己師兄的身前,這一次,他不會再讓師兄為自己受難了。


    他隻是叫了他幾聲“師兄”而已,可小夫子卻是用命在保護他。


    “即便是死,也讓師弟死在你前麵。”


    徐長安沒有絲毫畏懼,對著自己師兄輕聲說道。


    他這一輩子欠了很多人,齊鳳甲師


    兄,時叔,小夫子師兄,姬秋陽前輩等等,還有自己的父母。


    可一個人,不可能一輩子都沒有遺憾。


    他也不想死啊,他還想複活父親,還想找一找母親的蹤跡,還想找到時叔,還想看著齊鳳甲師兄一家團圓。他是個貪心的人,想很多事兒。


    他啊,還想和那個紫衣姑娘成親,生一堆孩子。


    他愛這個世間,他有好多好多事兒沒做,可這不是貪生怕死的理由。


    若是他是貪生怕死之徒,那他就不是徐長安,更不配是徐寧卿之子,也不配汪紫涵一往情深。


    徐長安深吸了一口氣,等待著那股強大力量的到來。


    周圍,似乎安靜了下來。


    張之陵和鍾靈的嘶吼,自己師兄的怒吼,他都聽不到了。


    “這就是麵臨死亡的感覺嗎?”徐長安露出了淡淡的笑容,展開了雙臂,擋在了這身穿黑色大氅之人的身前。


    持劍為義亡,且共從容。


    突然,似乎有風起。


    風起,沙揚。


    額頭發燙的感覺再度襲來。


    徐長安本想靜靜的感受這死亡前的美好,可他卻發現,自己周邊出現了一股陌生且熟悉的劍氣。但他不知道的是,自己的額頭也如同方才裂天的額頭一般,出現了一個標記。


    隻不過,裂天的額頭出現的是一簇金色的火,而他的額頭上,出現的是一柄古樸的小劍。


    風卷狂沙,劍氣迸發。


    這劍氣並不淩厲,反而有一種如同山嶽般的厚重之感。


    漫天的劍氣,從他的額頭而出。那龍鳳伸出的爪子才想抓破他的胸膛,掏出他的心肝肺,可卻被這劍氣給擋住了。


    如同一往無前的洪水,遇到了連綿不絕的大山。任憑滔天洪水如同翻騰,都無法淹沒山嶽。


    那龍鳳和劍氣僵持了會兒,便如同沙子遇到了風一般,被吹散了。


    可當那龍鳳虛影消失之後,這劍氣卻不依不饒,朝著裂天而去。


    同時,在裂天身前的金色虛影,轉過了身,露出了真容。


    隻不過,他的臉依舊模糊。隻看得出來,這是一位頭帶玉冠,身形高大的帝王。他穿著的金色長袍,正麵居然繡著星辰日月,山川河流。


    眼看著那些劍氣湧來,這虛影冷哼了一聲,抬起了手一揮,頓時劍氣了大半。


    可這劍氣厚實,又湧了過去。


    站在徐長安身後的小夫子長籲了一口氣,這劍氣他熟悉。原來那位前輩早就在徐長安的身上留下了保命的手段,不過讓他有些疑惑的是,根據滿雪山下深淵裏的那位師傅所言,那位前輩看好的不是蜀山的李義山麽?


    但此時他來不及細想,能活下來,終歸是好的。


    劍氣緩緩的合並在了一起,萬千劍氣融為一劍,朝著那帝王虛影撞去。


    二者相撞,掀起了層層沙子。


    戰鬥餘波猶如漣漪一般散開,直接將眾人掀翻,拋向了遠方。


    由於之前所站的方向不同,徐長安等人被拋向肅州方向,暈了過去;至於裂天,則是朝著鐵裏木村的方向落去。


    這一場戰鬥,以兩敗俱傷為結果落幕了。


    見證這一場戰鬥的,隻有風和沙。


    可很快,因為戰鬥而出現的深坑,便被風沙給填平了,仿佛這一切都沒有發生過。


    ……


    卿九和常墨澈感受到了戰鬥,急忙根據戰鬥餘波尋找小夫子。


    小夫子原本帶著他們一同趕往肅州。躲避虺子畫的追殺,可卻在路上感受到了有人在戰鬥,便丟下他們二人,率先趕往了戰場。


    兩人將四人都救了出來,小夫子率先蘇醒。


    他看了一眼自己的師弟,臉上露出了笑容,隨後目光掃向了卿九。


    “記住,等他醒來的時候,一是讓他保護你,其次便是帶他去一趟雲夢山。如今他得到了軒轅劍的饋贈,已經巔峰宗師境了,該準備突破到大宗師了。”


    “還有,不許你和他明說我的身份。”


    卿九聽得這話,急忙問道:“為什麽……”


    常墨澈看向了如今穿著黑袍的小夫子,朝著他鞠了一躬之後,這才對卿九解釋道:“如今大多數的人還沒把觀念扭轉回來,認為學習魔道功法的人就是魔。若是把小夫子的身份說出來,恐怕會影響到徐長安和齊先生。”


    卿九聽到這解釋,有些羨慕的看了一眼徐長安,羨慕他有這麽一個什麽事兒都為他著想的師兄。


    “行了,我有其它事兒要辦。記住,帶他去雲夢山。以後,我會告訴你所有事兒。”


    小夫子拍了拍卿九的肩頭囑咐道,便踉踉蹌蹌的拖著受傷的身體走了。


    沒過多久,孫天明的大軍打掃戰場,遇到了幾人,急忙把徐長安和張之陵等人救回了肅州。


    ……


    劍氣與虛影碰撞之後,那與黑袍算命先生在一起釣魚的小老頭皺了眉頭,甩了甩魚竿說道:“沒想到啊,徐長安和裂天這麽快就遇上了。而且,他也在裂天的身上留下了保命手段。”


    黑袍算命先生坐在一旁,手指不停的在掐算,似乎是在算計著什麽,冷哼了一聲說道:“廢話,裂天是他兒子,他不保護裂天,難道你保護裂天啊!”


    隨即想了想又問道:“那這一次你們交手,感覺怎麽樣?”


    小老頭沉吟了一會兒說道:“他啊,老樣子,沒啥長進!”


    ……


    當裂天額頭出現金色火焰的時候,沉睡中的王者複蘇了。狡兔三窟,這一次他是從一口黑色的棺材中站起身來的。


    他皺起了眉頭,甚至一度伸出了手,準備救自己的兒子。


    但最終,見得那股劍氣消散,也便歎了一口氣,收回了手。


    他搖了搖頭,最終嘴角浮現出了一抹不屑的冷笑,隨即轉身躺入了那口黑色的棺材中。


    ……


    欲知後事如何,且看下章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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