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寰宇聽得這話,也沒有什麽特別的反應,若無其事的打開了食盒,默不作聲的把食盒裏的東西往上端。


    他當然知道墨硯池口中的“一位朋友”是誰。


    “這位朋友這幾日可謂是出盡了風頭啊,我倒是很想知道,他是如何將有巔峰搖星境保護的那位給殺了的?”


    墨硯池看了一眼他端上來的菜,臉上露出了笑容。


    沒有了常見的牛肉,幾碟清淡的家常小菜,沒有什麽珍貴的菜肴,但都是墨硯池適口的。


    單從這份菜上來看,就足以看得出如今薑氏的態度了。


    墨硯池滿意的點了點頭,如同在說隔壁張三打了李四一般,輕描淡寫的說道:“也沒什麽,就是弄了一個大陣,將他們圍在了裏麵,確保對手不會跑出去,然後……”


    墨硯池故意頓了頓,薑寰宇的臉上則是出現了凝重之色。


    “然後,怎麽樣?”


    對於當日的細節,很多人都想知道,別說他們薑氏了,恐怕就算是和此時毫無相關的湛胥都想知道徐長安的手段。


    “然後啊,就一劍,一劍過去,人頭落地!”墨硯池聲音陡然大了幾分,宛如說書先生講到要緊處一般。


    滿心期待的薑寰宇聽得這話,臉上露出了失望之色。


    不過想想也是,此事涉及到他們的一些對敵手段,甚至是保命的手段,墨硯池怎麽可能這麽輕易的說出來。


    薑伯期看得這一幕,險些忍不住笑出聲來。


    墨硯池這話,說了和沒說也沒什麽區別,比說書先生還能侃。那滿大街小巷的說書先生還說過徐長安三頭六臂,甚至有的還說徐長安的眼睛不是瞎了,眼睛珠子會飛出來打人呢!


    薑寰宇也不好多說什麽,隻能在臉上勉強擠出一抹笑容。


    突然,院子中又迎來了兩位客人。


    這二人也不是空著手來的,一個手裏提著好酒,另一人手裏則是捏著一遝紙。


    此二人,便是薑氏的另外兩位少聖,薑明禮與薑真祖。


    薑明禮倒也沒客氣,直接把酒往桌子上一放,擠在了眾人之中坐了下來;至於薑真祖,把手裏的東西遞給了墨硯池之後,便說道:“袞州的事兒,算是我做的不對。這是一些契約,我薑氏打算與汪氏做一些生意,這些契約算是賠禮。”


    墨硯池倒也沒客氣,朝著薑伯期笑了笑,便把這些東西收了起來。畢竟,徐長安和什麽汪紫涵的事兒他也聽說過了,這袞州汪氏弄不好就是徐長安心上人的家族。既然人家道歉了,那就先收下。


    薑真祖看得墨硯池收下了這些東西,也是鬆了一口氣。隨即,朝著薑伯期微微鞠了一躬,算是道歉。


    幾人坐了下來,此時立場也不用多說。


    薑氏這三位聖子的作態就表明了他們的態度,他們可不是什麽善男信女,不會良心發現。


    要不是如今局勢急轉直下,他們才不會前來道歉,更不會給墨硯池什麽好臉色。


    “看來,諸位已經做出了決定。”這事兒比墨硯池想象得要容易得許多,他什麽都不用說,對麵便已經表態了。


    “金烏一脈要毀我人族,大家應該共抗外敵。”薑寰宇淡淡說道。


    “我倒是沒想那麽多,也沒薑寰宇那麽高的格局。我啊,隻是覺得這金烏一麵有些欺負人。而且,我們那一脈的老頭子也說了。這金烏一脈不把我們朋友,


    那我們便翻臉。”薑明禮看著薑寰宇的側臉樂嗬嗬的說道,他極為的實在,話雖然是說給墨硯池聽的,但實際上是在嘲諷這薑寰宇太虛偽。


    若是他真的是為了人族著想,那他應該和徐長安一樣,而不是如同之前一般,對金不敗百般阿諛奉承。


    薑寰宇冷哼了一聲,不再說話。


    薑真祖倒也是個實在人,透過方才他的舉動便可以看出來。現在,他也隻是說了四個字。


    “時也,勢也。”


    這三位聖子之中,薑真祖反而讓墨硯池有些意外,見得他如此直率,墨硯池點了點頭,笑著說道:“說得好,那我請問諸位一句,若是金烏一族讓你們交出徐長安就放過齊城。你們,會怎麽做?”


    墨硯池眯起了眼睛,拿起了酒杯,輕輕的抿了一口。對於他們三人的答案,墨硯池很期待。


    這院子頓時陷入了沉默,良久之後,薑明禮歎了一口氣,薑寰宇也是搖搖頭,拒絕回答這種假設。


    反而是薑真祖,率先開了口。


    “我會把他交出去,但從此之後,我薑氏與金烏一族不共戴天!”


    墨硯池聽到這個答案,同樣也有些意外。


    他沒想到,這三位聖子當中,薑真祖反而是最直率之人。


    “金烏一族看不起我薑氏,我薑氏幹嘛看得起他。交出徐長安是為了保住齊城,從此之後和金烏一族不共戴天,是因為看穿了他們的嘴臉。”


    墨硯池看著薑真祖點了點頭,深吸了一口氣,朝著他說道:“行,若是我那朋友安全了,我自然會讓伯期兄通知你。對了,記得通知你們薑氏的老祖。至於什麽時間,我也還不確定。你們也應該知道,最近那群巔峰搖星境大能和瘋了一樣,所以萬事小心為上。”


    墨硯池說罷,便站了起來,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黑袍,便離開了這薑家宅院。


    他先回到了客棧裏,寫了一封信,丟在了桌子上,便走了出去。


    這信,小白自然會來領走。


    墨硯池直接出了齊城,朝著遠方而去。至於去哪兒不重要,至於身後的尾巴,也不重要。


    反正他的目的已經達成,隻要去一趟薑氏,自然會有薑氏和妖族的人跟著他。他隻需要往大山裏一鑽,哪兒的山密便去哪兒,將這些人引開便行,至於剩下的事兒,讓徐長安他們自己去做就行。


    ……


    陶悠亭穿上了長裙,不再露出大長腿,在庭院中走來走去,臉上全是焦急之色。


    陶悠然倒是一副悠閑至極的樣子,坐在了涼亭裏,還不時的往嘴裏丟著葡萄。


    “你慌什麽,金烏一族要屠殺齊城,我們這宅院在城外。放心吧,即便十隻金烏化作小太陽,也影響不了我們。而且,咱們饕餮一族的很多長輩都還在封印中,若是他們出來,這金烏一族算個屁。”


    的確,他們饕餮一族可是不弱於龍九子的大族群,也是四大凶獸之一。


    要是在當年,金烏在他們眼中當真是隻算得上是小雞一般的存在。但世事變遷,今時不同往日了啊!


    “我不是擔心我自己,我是擔心徐長安!”


    陶悠亭滿臉的擔憂,臉上布滿了烏雲,哪有往日的自信與快樂。


    陶悠然聽得這話,也沒有在意,揮了揮手說道:“他有什麽好擔心的,現在他宰了那金烏聖子,隻要往蜀山一鑽,或者去往長安,再不行跑到


    幽州以西的雪山,誰能拿他怎麽辦!”


    陶悠亭知道自己哥哥所言不假,可問題是,徐長安若是知道這滿城的百姓會因為他而受難,他會離開嗎?


    陶悠亭失望的看了自己哥哥一眼,歎了一口氣道:“當初在雪山之中,他連你這妖族的累贅都不肯放棄。更何況……”


    陶悠亭話沒有說完,陶悠然這才意識到了問題所在。


    原本悠閑的他立馬站了起來,臉色也變了,急忙說道:“我去問一問湛胥,看他有沒有什麽法子。”


    他話音剛落,輪轂的聲音傳來,坐在輪椅上的湛胥到了二人麵前。


    二人還沒有說話,湛胥便率先開了口。


    “不過是幾頭堪比扶月境的金烏而已,有解決的法子!”


    他說這話的時候極為的自信,嘴角還微微揚起。


    “十日淩空而已,又不是沒有出現過。當年金烏一族還沒進封印前,便施展過這十日淩空,但最終還不是被人族給解決了。”


    “怎麽解決的?”陶悠亭的眼中有了光彩,心情也緩和了下來。雖然他們不太喜歡這湛胥,可憑心而論,這湛胥為人做事都十分靠譜。


    “當年,十日淩空之時,劍塚之中有一高手打造了一柄弓箭,弓名:屠日!那時候,有人族扶月境強者用此弓,射下了三頭逐日境的金烏,但他也力竭而亡。隨後,又有人族高手前赴後繼的出現,用付出生命的代價解決了此難。而經此一戰之後,金烏一族便直接被人族趕入了封印之中!”


    “可這屠日……”


    “如果我所料不錯,應該在劍塚之中。但要拉開此弓 ,也絕非易事。而且,根據記載,當年打造的十支長箭都已全被消耗了。所以……”


    陶悠亭聽到這話,立馬又緊張了起來。


    “不過,我心裏有一個法子。但,我得見一見李道一,來印證一下我那法子可行不可行。若是此番能夠將這十頭堪比扶月境的金烏射殺,那這五十年內,我必蕩平駐紮在鐵裏木村的金烏一族!”


    “所以,我需要你們兩兄妹,一人趕往城內去幫我找一找徐長安和李道一。但注意,要躲過薑氏和金烏一族的爪牙;而另一人,則是現在就出發。不管你們用什麽法子,動用多少勢力。一定要把消息送往長安、雪山、蜀山還有劍塚,並且不能讓金烏一族知道。這一切,我隻給你們兩天時間,金烏一族應該還有六七日便能在齊城設下陣法,展開十日淩空!所以,你們一定要快!”


    陶悠然目色凝重,咽了咽口水說道:“我想辦法去通知各地,特別是劍塚,保證兩日之內,各勢力都知道屠日的存在!”


    說罷,便直接離開了。


    “行,那我去找徐長安和李道一。不過湛少主,你怎麽肯定他們在城裏?”陶悠亭問道。


    “憑我對他的了解。行了,你隻管去齊城裏找就行!”


    陶悠亭也沒有繼續爭辯,便立馬朝著齊城而去。


    原本還稍微有兩個人在的庭院立馬就冷清了下來,湛胥堵在坐在了庭院中,嘴角露出了笑容,就連他自己都沒有想到,當初的敵人,如今卻要攜手拯救一座城!


    “徐長安,這一次,你這個瞎子,我這個瘸子,就聯手射日吧!”湛胥輕聲呢喃道。


    ……


    欲知後事如何,且看下章分解。


    各種神話傳說都會出現,但最終都會有一個你們猜不到的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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