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太守一起床也不管什麽公務,穿戴整齊便直接來到了這汪氏別苑外守著。


    徐長安起了床,本想去看看這位薑太守要怎麽處理這薑氏眾人,更要去研究一下將薑氏在袞州的實力連根拔起。可沒成想,才出門便遇上了在一旁候著的薑太守。


    “小侯爺好!”


    徐長安聽得這聲音,不動聲色的說道:“薑太守,好雅興啊!”


    這薑太守的臉上堆出了一抹笑容,哈腰點頭的回道:“小侯爺早啊,下官特地來迎接小侯爺的。”


    “迎接我幹什麽?”徐長安有些疑惑。


    “這薑氏的案子牽連複雜,有些地方下官也不太清楚,得請小侯爺去看一看。”


    徐長安聽得這話倒也不意外,這薑太守本來就不是什麽好官,但現在袞州也需要一個太守,而且他也沒有權利撤去一個太守。如今也隻能讓這薑太守先暫時管著這袞州,等之後徐長安給長安遞去一封奏折,讓長安派人來查處這薑太守便行。


    更何況,隻要傳出消息是薑太守審判的薑源等人,有自己在一旁監督,薑太守自然不敢繼續靠向薑氏。


    或許,為了表忠心的薑太守還會把薑氏在袞州的暗中勢力全都給挖出來。


    隻要暫時將薑太守逼得和自己站在一條戰線上,那麽就能以最快的速度還袞州一個朗朗乾坤。


    當然,等薑太守把事兒辦好之後,他的問題自然也要查處。隻是在他的問題上,徐長安會寫一封奏折幫他稍微求一下情,看一看能不能用他的功勞抵去一部分的過錯。


    雖然這事兒看起來有些不厚道,但做錯事兒終歸要接受懲罰。


    這也不是什麽卑鄙,最多算權術。


    “那一起吧,薑太守請!”徐長安顯得十分溫和,微微一笑道。


    薑太守看得徐長安此時對他的態度,心中狂喜。隻要自己牢牢的抱緊這棵大樹,以往的事兒既往不咎不說,或許還能更上一層樓。要知道,如今這天下百姓對這位小侯爺那可是尊崇有加。再加上山海王戰死,此時的徐家雖然說隻有一個人,但也必然會受盡恩寵,平步青雲。


    他想到此處,心裏一發狠,急忙說道:“不敢不敢,小侯爺請!不過下官並不是姓薑,而是王。長安吏部的官員名冊中我也是姓王……”


    徐長安停下了腳步,頭偏向了這位袞州太守。


    “那你為何?”


    王太守歎了一口氣,知道此時便是坦白從寬的最好時機,“侯爺您不知道啊,這薑氏奇人太甚!但凡在袞州有點兒頭臉的人,都被收入了他們家族,還被他們給賜了一個姓氏。我等雖然百般不願,但胳膊擰不過大腿啊!最可氣的是,薑氏讓我們拜一個看起來三四十歲的年輕人為幹爺爺……”


    徐長安聽到這兒,感覺收這些袞州顯貴為幹孫子的人不簡單,便急忙問道:“此人叫什麽?”


    “叫薑真祖,據說在薑氏地位不低,都叫他什麽少聖。”


    看得徐長安緊蹙的眉頭,李道一介紹道:“應該是少聖之一,薑氏有三位少聖,一位是原來就有的。另外兩位則是從封印中來的,這位薑真祖,應該是原本薑氏的少聖。”


    “少聖是什麽?”跟在身後的薛丹晨自然也是聽到了這王太守和徐長安的對話。


    “其實就和妖族的聖子一個東西,都是未來家族或者勢力的繼承人。隻不過這薑氏和孔氏都是各有好幾個少聖,但最終掌握家族的少聖,便隻有一個。”


    徐長安“嗯”了一聲,王太守繼續說道:“但如今那群兔崽子估計都想著把名字改回來,一般人恐怕不知道……”


    徐長安露出了笑容,果真這王太守為求邀功,要開始對以前的“兄弟姐妹”們動手了。


    “那這些得全靠王太守了,您在這地界熟,以前打著薑氏名頭作奸犯科者,全都要繩之以法。還有,此地需設立一個庇寒司,至於夫子廟我會親自去看一看。”


    王太守那頭點頭和小雞啄米一般:“全聽小侯爺吩咐,那庇寒司其實也有,地兒還敞亮,隻不過被幾個惡霸穿著讀書人的衣服給占領了,每月還白拿朝廷撥下來的俸祿。”


    徐長安沒想到這王太守這麽上道,已經開始做事了,滿意的拍了拍他的肩頭。


    隻是,徐長安才往前走了兩步,“噗通”的聲音傳來。那王太守就這麽雙腿一軟,跪在了地上。雖說這秋季的清晨涼風習習,但他的額頭上還是有細密的汗珠。


    “下官,還有一事……”王太守咬著牙,鼓足了勇氣說道。


    徐長安大概知道這王太守要說什麽了,一切都在他的算計之中。轉過了身,麵對著跪在地上的王太守。


    “就是之前他們也一直叫我薑太……”


    “你說什麽?王太守。薑什麽?這袞州難道還有姓薑的太守麽,我怎麽不知道。”


    說完,徐長安便轉身離去。


    王太守跪在地上,細細的琢磨著徐長安的這句話,突然間臉上露出了笑容,如同花朵綻放一般,急忙往地上磕了兩個頭。


    “謝謝小侯爺!”


    說罷,便急忙站了起來,朝著徐長安跑去。


    ……


    風蕩漾過湖麵,那層層漣漪如同花朵綻放開來。


    早晨的貓叫了幾聲,不知道的還以為這是春天。


    往日的清晨,隻有年輕人在忙碌,他們要忙著賺錢養家;一些個年紀大一點的男男女女,都懶得起那麽


    早。這袞州是商貿之都,大多數人都是以做點小生意為生。起那麽早沒用,很多生意都早就約好了時間,不用跑出來。


    可今日卻是不同,一群群大媽打扮得花枝招展,臉上畫這兩個明顯的洪塞,拿著帕子便就在街道上竄來竄去。而且,她們還盡朝著那些有錢的人家戶而去。


    這些有錢的人家戶都有一個共同特征,就是家裏都有待嫁的女兒。


    袞州的人最會做生意,會做生意的人大多都擅長投機倒把。昨日在汪家發生的事兒他們早就知道了,他們也敏銳的嗅到這袞州要換青天了,一個個的便開始盤算起來。


    徐長安能搜集到的信息,都被他們給搜集了起來。


    例如:徐長安在長安有好幾棟青樓;徐長安曾經在長安被一位畫師留下了一幅圖,而那副圖中的女孩子和這位小侯爺並肩而行,她穿著一襲白衣,背上背著古琴;當然,那紫衣別的酒還有那折戲,也被人翻了出來。


    他們堅信,一切的藝術作品都不是空穴來風,定然有其原型。


    短短一夜之間,這袞州城內的白色和紫色的衣裙、布匹,還有那原本幾乎無人問訪的古琴行中如今人滿為患。


    雖然這群人不懂古琴,但隻要讓自家閨女穿上白衣,背上古琴,就有可能得到小侯爺的青睞。這等好事,何樂而不為呢?


    不僅如此,那戲文中的紫衣姑娘配飾也被一搶而空,那些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大小姐們被迫拿起了鞭子,怎麽看怎麽別扭,差了那一股英姿颯爽的味兒。


    當然,也有人別出心裁,雖然沒有女兒,但他可以去包裝一位青樓女子啊。小侯爺在長安有好多家青樓,定然對青樓女子有不一樣的感情,隻要他們成了,自己的好處也少不了。


    整座袞州城的顯貴們,都陷入了瘋狂。


    但沒有幾個是真正為自己女兒著想的,他們都隻是看重了徐長安的實力和勢力。也希望如今袞州的變天,別影響到他們。


    墨硯池早早的出了門,昨夜薑伯期拿了一些好酒好肉過來謝謝他,兩人一喝便到了大半夜。


    但墨硯池酒量好,每日也有早起的習慣。


    其實他也沒啥事,就隻是喜歡找一條小河,靜靜的坐著看著歡快的河流,思考一些亂七八糟的問題。比如萬物平等,那河水是不是也有感情,若是她有感情,會不會看自己厭煩?他總是喜歡思考這些奇奇怪怪且從來沒有對人說過的問題。


    每天他靜坐的時間,都差不多一個時辰。可今日等他回到暫時居住的竹樓裏時,卻傻了眼。


    隻見他們那原本就不大的竹樓裏塞滿了人,全是一些媒婆,她畫著紅腮,如同燒給四人的紙娃娃一般。


    墨硯池看著人頭攢動的竹樓,突然間有些害怕。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一劍長安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嘉圖李的貓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嘉圖李的貓並收藏一劍長安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