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長安一行人跟著湛胥上了龍島。


    龍島之上,鬱鬱蔥蔥,有不少奇珍異獸。就連長安皇宮的後花園都比不上這龍島,甚至可以說沒有任何的可比性。


    隻不過,這龍島之上的宅子就不如長安皇城。


    長安皇宮金碧輝煌,而這龍島之上的宅子,倒像個富家翁的居所。


    敖島主和湛胥寒暄了一陣之後,目光停留在了徐長安的眼眸之上,他略微有些訝異,可很快便冷哼了一聲。


    一行人跟著走入了宅院,這宅院的外部看起來雖然平平無奇,可這宅院的內部卻是金幣輝煌,燭台、石階之上都有一層金色的粉末,而這金色的燭台也不過是一個擺飾而已,用來照明的是在白日間都有光芒放出的夜明珠。


    蚩天行原本在歸墟,那兒生產力低下,過得甚至還不如聖朝的尋常農家人,此時見得這龍島的內部裝飾,都驚得瞪大了眼睛。


    他怯生生的拉著徐長安的衣角小聲的道:“這就是龍宮嗎?”


    徐長安笑了笑,摸了摸他的頭並沒有回答他。


    徐長安看不到,但也知道這龍島之上的宅子定然不會太差,但要說這兒就是龍宮,也著實算是小瞧了龍族。


    “薛大哥和我說過,龍族貪財,今日一見果真如此。”


    蚩天行口無忌言,徐長安聽聞此語急忙輕咳了兩聲,示意蚩天行別亂說話。


    蚩天行這才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急忙閉上了嘴。


    敖島主自然也聽到這話,他沒有責怪蚩天行,反而是看向了徐長安,冷聲說道:“沒家教!”


    說罷,便轉過頭去。


    他們如此受人不待見,虺子畫眯起了眼,周身隱隱約約散發出了一股殺氣。


    徐長安感知之後,急忙停下了腳步,扶住了虺子畫的肩頭,微微的搖了搖頭。


    若是一般人如此冷待他,他自然也會有脾氣;可這敖島主,算是他的外公,自家人置氣,他當然要阻止虺子畫。


    況且,當初自己父親和母親的事兒他也聽說了一點。


    大婚之日,自己的父親前來搶婚,此後母親又長時間不回龍島,而敖姨也因為此事傷害了藍老頭。敖島主兩個女兒的一生就這麽被自己父親給改變了,這麽一想,徐長安便也理解敖島主的態度了。


    作為一位父親,自己的兩個女兒都因為一個男人改變了一生,自然會生氣。


    他不待見自己,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兒。


    這些都不重要,徐長安隻希望自己的這位外公不要把私人情緒代入到人族和海妖一族的關係中來。


    一行人進入了宅院,分主賓坐下。


    這兒的主人為敖島主,主要的賓客為湛胥,而徐長安等人自然就是坐在最末的位置,靠近了大門。


    虺子畫感知了一下,這龍島周圍大概有二十多位半步搖星境。他的手不經意間摸上了徐長安的肩頭,在上麵寫了一個“二十五”。


    徐長安明白他的意思,就是這龍島周圍有二十五位半步搖星境。


    徐長安不得不感慨這龍島的實力,這還隻是明麵上展現出來的實力。這龍島隱藏的實力究竟有多少,他們也不知道,隻能用四個字來形容:深不可測。


    “諸位,請,這茶是來自於聖朝,諸位貴客請用茶。”


    敖島主的聲音傳來,帶著一些笑意。


    “湛公子聯係我龍島的用意,我已知曉。”當眾人正端起茶杯的時候,敖島主突然說道。


    徐長安拿著茶杯的手一頓,還是輕輕的抿了一口這茶,把茶杯放在了桌子上。


    他莫名的有些緊張,生怕湛胥張嘴就要提親。


    雖然他拒絕了顧聲笙,但不知怎地,心裏也極其不願意湛胥和顧聲笙在一起。這無關立場,即便湛胥不是相柳一脈的少主,他優秀得隻能讓徐長安仰望,徐長安也不想顧聲笙和他在一起。


    “現如今封印已開,妖族混亂,眾王紛爭,都隻有一個目的,那便是問鼎中原。海妖一脈雖然偏安一隅,但始終難免會卷入戰亂。”


    湛胥聲音洪亮,擲地有聲。


    “你們陸妖一脈,難道還想來搶這海域?至於人族,他們最多有些漁民來打打魚。海洋裏要維持平衡,也得有這些人族來把繁殖極快的魚給打了,這一點我海妖一脈是默認的。既然我還要一脈不管是和陸妖還是和人族都沒有直接的利益關係。你們繼續逐鹿你們的中原,與我海妖一脈何幹?”


    敖島主沒有絲毫的退讓,直接點出了他海妖一脈的處境。


    湛胥聞言,臉色絲毫不變,隻是繼續抿了一口茶說道:“敖島主難道忘記了,當年人族封印陸妖一脈的時候,你海妖之中不也是有人被封印了?”


    敖島主聽到這話,默不作聲。


    “敖島主,我沒其它的意思,隻是想說,天下將亂,沒人人能夠獨善其身。海妖看似與世無爭,可最終都會被卷了進來。海域遼闊,總有些人會想著趁亂世出去分一杯羹,或許到時候你海妖一脈還會成為眾矢之的。”


    湛胥說到這兒的時候,停了下來,看了敖島主一眼。


    “敖前輩,當年海妖一脈也是秉持著兩不相幫的原則,可後果呢?”


    湛胥將“敖島主”的稱呼換成了“敖前輩”,無形之中就拉近了他與敖島主的關係。


    “海妖實力不弱,若是讓海妖中立,誰都不敢。倘若兩敗俱傷之後,實力強大的海妖趁機出海怎麽辦?這是我們陸妖一脈的顧慮,也是人族的顧慮。”


    “現在,敖前輩得做出決斷。兩不相幫的後果,有前車之鑒啊!”


    湛胥說得情真意切,但敖島主隻是臉上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你說得不錯,當年我們海妖的確是損失慘重,在妖族和人族的圍攻之下,海皇失蹤,還有一部分整天想著稱霸天下的海妖也被封印了,差點讓海皇血脈夭折。”


    “這一次天下大亂,我海妖一脈的確想改變一下之前的做法。既然避無可避,那就主動踏入這亂世之中。”


    聽得這話湛胥臉上露出了笑容,既然這敖前輩有意摻和這天下大事,又讓他來,那就證明他有極大的希望與海妖一脈合作,甚至與海妖一脈聯姻。


    要是當真與這海妖一脈聯姻成功,再加上弟弟去放出來的相柳一脈,那這金烏一族帶領的妖族大軍又算得了什麽?


    “隻是……”敖島主突然頓了頓。


    湛胥心裏“咯噔”一聲,隱隱有些不安,就這兩個字他便感覺到了海妖一脈態度的變化。


    “隻是你湛胥公子,能代表陸妖嗎?還是隻代表你相柳家?”


    湛胥深吸了一口氣,自己一直怕的問題終究還是來了。


    “若是代表陸妖一脈,那我怎麽聽說這金烏一脈並不聽話;可若是代表相柳家,那是不是有帶你小瞧我海妖一脈,將我海妖當成大傻子了。單是你相柳家,你們還沒有資格來找我海妖一脈合作。”


    敖島主這話說得極其的重,絲毫不給麵子。


    湛胥聽得真話,差點啞口無言。


    “下一個封印即將打開,到時候海妖與我們合作,必然能夠問鼎天下,收獲頗豐。”湛胥隻能厚著臉皮,硬著頭皮說道。


    “收獲什麽?你們陸妖能夠有土地、人口、資源,我海妖一脈能夠撈到什麽?”敖島主雙目如炬,緊緊的盯著湛胥,說著還站了起來,一股威壓直直的壓向了湛胥。


    “我……”湛胥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你想空手套白狼,我海妖一脈幫你打天下,最後做天下的卻是你們相柳一脈,得到好處的,卻是你們陸妖一脈?”


    敖島主的反問,讓湛胥無話可說,無話可回。


    看著湛胥吃癟的樣子,敖島主籲了一口氣,臉上露出笑容,坐回了座位之上。


    就方才幾句話,他便全麵壓製住了湛胥,搶得了話語上的主動權,這樣一來不管之後怎麽談,都能保證海妖一脈處於優勢的位置上。


    就連湛胥都沒想到,他才拿起茶杯來,便落入了下方。


    現在抬起了頭看了一眼坐在座位上的敖島主,心中多了一些警惕,暗道“這薑還是老的辣”。


    但湛胥就是湛胥,很快便調整了過來,臉上又出現了笑容。


    既然海妖一脈同意他來到這兒,那自然便說明這事兒有談判的餘地。


    他整頓了心情,先是朝著敖島主抱拳道:“敖島主教訓得是,所以晚輩才來此磋商。”


    “海妖一族雖然不需要土地和人口,但卻需要其它的資源,甚至我還知道修為到了一定的地步,需要供奉,需要封正,我們談的是這個。而且海妖一脈的糧食、功法、江河流於的河妖之類的,咱們都可以談。”


    “海妖和我們要的東西不衝突,所以才能談,才能各取所需。”


    湛胥此時臉上仿佛有光,說話的時候整個人顯得特別自信。


    “至於我是代表相柳一族,還是代表妖族,都可以。但暫時來說,我代表的是相柳一族。但我相信在一個月後,第二道封印打開,第三道封印打開,我便可以代表大半的妖族。”


    敖島主沒有反駁這話,隻是笑了笑,便隨意和他們聊了幾句。


    隻不過這期間,他絕口不提徐長安。縱使徐長安等人就坐在了他麵前,他也視而不見,當做這幾個人從來沒有出現過一般,甚至連問都沒有問一次。


    徐長安幾人仿佛透明一般,隻不過到了午間吃東西的時候,這敖島主差人多安排了一張桌子而已。


    而且,這期間都隻有他一個人作陪。


    徐長安熟悉的敖姨和顧聲笙都從未出現過。


    之後的時間,敖島主便是帶著眾人在龍島之上轉了轉,順便和他們介紹一下龍島的風土人情。


    湛胥也不急,反正他讓徐長安跟著來的目的也就是拖延徐長安的時間。


    至於說求親一事,若是真的能夠與龍島結秦晉之好,那自然再好不過了,而且還能惡心一下徐長安;當然,若是不成功也沒事兒,反正隻要能夠拖延住徐長安,別讓龍島和人族結盟就行了。


    至於這事兒,他就更有把握了。


    敖島主和徐長安的關係他很清楚,甚至更明白敖島主對於徐長安的態度,當年徐寧卿在龍島搶親的事兒可謂是幹得轟轟烈烈,沒有幾個人不知道的。


    他徐寧卿倒是抱得美人歸了,可卻折了龍島的麵子,甚至算是折了海妖一脈的麵子。


    隻不過,那些個海妖們對徐寧卿倒是沒那麽多的恨意,反而佩服他是條漢子。


    但這還要一脈,還是以龍島為主,而這龍島之中做主的,便是敖島主。


    如此一來,徐姓之人或許能夠來南海,但是來龍島絕對是不受代價和歡迎的。


    這一次也得虧是湛胥帶著來,若是他獨自來,估計徐長安遭受的刁難隻會比湛胥所經曆的更嚴重。


    徐長安到來的消息,敖姨自然知曉。


    她知道,若是父親敖島主一直冷落徐長安,那麽徐長安這次來定然是白跑一趟。甚至父親還會因為徐長安的到來直接許下顧聲笙和湛胥的婚約,她思來想去,唯有讓顧聲笙知道徐長安來的消息,方能破局。


    在她的身邊,有一個小侍女喚作魚夭,身材凹凸玲瓏有致。隻不過她血脈不強,當初化形的時候在臉上留下了不少鱗片,故此雖然身材不錯,可卻因為臉上的魚鱗讓其看起來有些醜陋。無論是妖還是人,愛美之心,眾生皆有。


    那時候的她沒少遭到欺負,被不少小妖喚作“麻臉婆”,加上魚夭為妖善良,隻會忍氣吞聲。


    還是有一次運氣不錯,偶遇了敖姨,敖姨見她善良可愛,便將其收到了門下,做一個心腹婢女。魚夭這才有時間修煉,開天境算是修為中的一個分水嶺。到了開天境,能夠斷肢重生,自然也能夠將其臉上的魚鱗給抹除了。


    在敖姨離開的這些年,大多數時間都是魚夭陪著敖姨,敖姨對她有知遇之恩,而她對敖姨有共苦難之情,所以敖姨對她也是無比的信任。


    敖姨思來想去,若是自己去通知顧聲笙,自然會被父親安排下的人馬攔截下來。


    父女隻見雖然不待見,可卻熟悉彼此。


    敖姨便隻能讓這魚夭去想辦法通知顧聲笙了,這魚夭便遮住了臉,去廚房做了一些點心,便低著頭朝著顧聲笙的院子而去。


    果然,敖島主派了幾頭大妖守在了顧聲笙的院子門口。


    隻不過魚夭是婢女,平日裏又不出名,這些個大妖見得魚夭提著的是點心,便隨意問了幾句。


    魚夭也早有答複,便直接告訴那些個大妖這東西是未來姑爺帶來的,要給海皇少主嚐一嚐,那些個大妖本想阻攔,可最終想到了敖島主最近的態度,便隻能放行。


    魚夭得此能夠進入顧聲笙所在的院子,進入了院子中那就容易多了。


    她在敖姨的身旁,敖姨偶爾也會指點她,甚至會給她一些丹藥。這就導致了魚夭的修為比一般的婢女強,他進入了顧聲笙的院子之後,按照規定應該把點頭拿給這個院子裏的婢女。


    但若是如此,魚夭便無法傳遞消息,而且這點心之後也會被打開檢查,更無法在點心裏麵藏字條之類的。


    魚夭便隻能鋌而走險,直接打暈了院子裏的婢女,鬧出了一陣大動靜。


    她就賭,賭會驚動顧聲笙。


    果真,這事兒驚動了顧聲笙,顧聲笙認出了這敖姨的心腹婢女,便順利讓其進了房間。


    隻是讓魚夭有些不解的是,她把消息告訴了顧聲笙之後,這位海皇少主並沒有明顯的表示,甚至隻是點了點頭,回了她一句知道了,便把她打發了回去。


    她將所有的事兒都和敖姨說了之後,敖姨隻是歎了一口氣,也是一言不發。


    ……


    到了下午,敖島主帶著眾人回到了大廳之中。


    依照早上的次序坐了下來,但這一次敖島主卻是深深的看了徐長安一眼。


    他篤定徐長安前來定然是為了顧聲笙,也就是汪紫涵;即便不是為了汪紫涵,那也會不餘遺力的阻止他們龍島和湛胥結盟或者聯姻。


    但一早上了,這事兒就像和徐長安沒有關係一樣,他當真如同這湛胥的小廝一般,老老實實的跟在了後麵。


    徐長安能忍,敖島主忍不了。他打定了主意,要看看自己這外孫到底想幹嘛。


    敖島主才坐下,便直接開口問道:“湛胥少主,我聽聞你也是人傑,在聖朝做出了不少的動作。引發了越州之戰,還派了手下的暗殺組織殺了蜀山的掌門,聖朝大大小小的數百官員,可謂是攪得風起雲湧。湛胥少主的能力我自然信服,隻是不知道,湛胥少主早日間許諾的封正,可以做到什麽規模。”


    徐長安微微皺眉,有些不理解什麽是“封正”,早上他就想問了,可苦於無人解答。


    而就在此時,黑袍師傅的聲音在腦海中響起。


    “封正這玩意,要等修為到達扶月境以上才有用,一般而言,大多數所謂的天之驕子修為到了扶月境便很難往上漲,所以需要封正,也就是人間煙火,說白了就是信仰之力。那歸墟之中,立了你的雕像,也算是一種封正。而且,要想從逐日境達到登神境,必然需要封正,需要人間的信仰之力。”


    徐長安聽到這話,便點了點頭。


    “其實你小子有沒有都一樣。”黑袍師傅補充了一句。


    徐長安有些錯愕,黑袍師傅便緊接著說道:“你小子有天下氣運和天下讀書人的文脈,這便是最好的封正。雖然你那便宜夫子師傅沒教你啥,但好歹幫你以後的修行之路直接鋪到了登神境。”


    徐長安聽罷,心裏五味陳雜,不知道該如何言說。


    “這海河邊上的封正,我海妖一族自然會弄,保佑一方江河湖水的平安無事,讓人族立廟膜拜這些小事兒,我海妖一族不至於要你幫忙。”


    湛胥聽得這話,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微微一笑便說道:“自然沒那麽簡單,若是海妖一脈與在下合作之後,陸妖所占地盤皆會告知百姓,風雨雷電,皆為海族所掌控,龍族布雨,其餘各族掌管風雲等。還會讓手下人編纂出一段段故事來,讓人們對龍族頂禮膜拜。不止如此,如今的帝王都喜歡在衣服上繡著龍形圖案,到時候我會讓龍族直接成為人族的圖騰,立下九種或者十二種動物為生肖,每一年便膜拜祭祀一種動物,九年或者十二年為一輪。”


    “從此之後,隻要有人族,龍族的封正便一直存在,龍族所需的信仰也會源源不絕!”


    這些方案,湛胥早就想好了。若沒有這些準備,他又憑什麽此時來到龍島。


    “而且,海族的寺廟,絕對不會比如今的土地廟少,會是他們的十倍百倍!


    ”


    “土地廟中,拜的其實就是那地龍,那是人族當初給地龍一族的承諾!”湛胥說著,還順便將地龍(蚯蚓)的事兒提了提。(土地廟的事兒在前麵有一章提到過。)


    “那是蚯蚓,和我們龍族無關!”敖島主有些不喜歡這個稱呼。


    “不過,你的這個設想不錯。”敖島主補充了一句。


    “那你呢?”


    湛胥露出了笑容,直接說道:“我自然是坐鎮中央,設立天庭,平衡各方勢力,保證各方都有香火!”


    徐長安聽到湛胥的這話,心中猶如天崩地裂一般,他沒想到,湛胥居然會有如此雄心壯誌。


    就連他那黑袍師傅都在他腦海中誇讚道:“這小子,不錯!”


    敖島主聽到他這話,也是倒吸了一口涼氣,良久之後才問道:“不錯,那你可否帶了聘禮前來?”


    說罷,還有意無意的看向了徐長安。


    聽到這話,湛胥喜上眉梢,從懷裏掏出了神龍令,低下了頭往上一舉說道:“晚輩願與龍島和享神龍令身份!”


    徐長安聽得這話,心裏難受極了。


    現在他的身上,除了那枚矩子令之外,便再無多餘的寶物。徐長安隻有矩子令,明明都是令牌,但那神龍令足以令無數人瘋狂,而矩子令目前看來,就隻是一枚令牌而已。


    徐長安有些自卑,莫名其妙的將矩子令從懷裏拿了出來,緊緊的握在了手裏。


    他現在不知道自己對於顧聲笙是何種感情,但卻不想讓顧聲笙嫁給湛胥。


    正當他不知所措之時,一道聲音傳了進來。


    “爹,徐長安把天神怒送給了海皇少主,也算是聘禮,而且如今已經在少主的手裏了!這天神怒,對於少主來說意義可比這神龍令重。神龍本就屬於海妖一脈,可自古以來便去統領陸妖。而且,鯤鵬需要神龍令,說出去豈不是惹人笑話!”


    說話的是敖姨,在關鍵時刻走了進來。


    敖島主聽到這話,麵皮一抖,狠狠的瞪了自己女兒一眼,但也沒有多說。


    但他卻閉上了眼,點了點頭。


    這其中的意思湛胥自然明白,這天神怒對於顧聲笙來說,自然比神龍令有用。


    他想了想,咬咬牙說道:“我再以青鸞神鳥為聘禮,我知道一地方有具有還未化形的青鸞神鳥,我去求來讓其做少主的坐騎,佳人配神鳥,豈不妙哉!”


    隻是湛胥才說完,魚夭便拉著帶著小青霜還有阿圓和小白走到了大殿門口。


    “這是小青霜,具有青鸞血脈,少主把她當做了親妹妹。而這是阿圓,是什麽獸,父親應該知道。”敖姨臉上露出了笑容,看了徐長安一眼,便又看向了自己的父親。


    敖島主見狀,急忙站了起來。


    “傳說中的……”敖島主硬生生把那“食鐵獸”三個字給吞了下去。


    而徐長安卻心念一動,看來這海妖之中那段曆史還存在,要不然敖島主也不會這麽激動。


    說話間,阿圓見得徐長安,便直接打了兩個滾,滾到了徐長安的腳邊,小青霜也是大喊了一聲“徐大哥”,而小白也是委屈的跳入了徐長安的懷裏。


    自打阿圓來了之後,它可是受了不少委屈。


    “阿圓與海皇少主定下了契約了。”敖姨補充了一句,便不再說話了。


    這一切,不用旁人解釋,都看明白了。


    這位湛胥少主所許諾的所有東西,徐長安都早就送給了顧聲笙。


    兩相比較之下,湛胥自然相形見絀!


    湛胥突然有些後悔了,他深深的看了一直坐著沒有說話的徐長安一眼,臉色難看得緊。


    他一咬牙,再度說道:“人族有劍塚,我相柳一族也有萬兵庫,我去萬兵庫中為少主取一武器,讓她用到扶月境!”


    隻不過,他才說完,敖姨又笑了。


    “敖小姐,有什麽好笑的。”敖姨還未正式出嫁,故此湛胥隻能稱呼她為敖小姐。


    敖姨搖搖頭,朝著敖島主抱拳道:“懇請父親將少主請來!”


    敖島主還沒從食鐵獸的震撼中回過神來,他看了看徐長安,又看了看自己的外孫,點了點頭。


    顧聲笙回來之後,他還一直沒有問顧聲笙去了哪,隻是把當初跟隨顧聲笙的那一群人懲罰了一番,根本沒估計顧聲笙得到了什麽造化。


    不一會兒,顧聲笙來了,敖姨指了指顧聲笙纏在手上的紫龍鞭,沒有說話。


    這紫龍鞭敖姨不知道顧聲笙從哪兒得來的,但她知道肯定和徐長安脫不了幹係。


    敖島主看到這紫龍鞭,再度站了起來,深吸了一口氣呢喃道:“異變的雷電紫龍龍筋所製,而且這條紫龍的修為,深不可測!”


    “你這是從何處得來?”敖島主急忙問道。


    顧聲笙一時愣住了,她還不知道此時發生了什麽,她看了一眼蚩天行和徐長安,她不知道關於歸墟的事兒該不該講。


    可就是這一眼,所有人都誤以為這又是徐長安所送,頓時倒吸了一口涼氣。這家夥,到底送了他們少主什麽好東西。


    湛胥臉色黑了下來,比雷雨天氣的天空還難看。


    敖島主此時也來不及照顧湛胥的情緒,便直接問道:“少主,您得到了天神怒?”


    顧聲笙搖了搖頭,湛胥正想出言嘲諷,可沒想到顧聲笙直接從懷裏拿出了天神怒,遞給了徐長安。


    “這是你的東西,我說過你要我可以隨時還給你。”


    徐長安搖了搖頭,這東西本來就是為顧聲笙所求,他隻能硬著頭皮說道:“這東西,送你了,就是你的。”


    顧聲笙的手懸在了空中很久,眾人一看這架勢便知道是一對小情侶相互慪氣。


    此時大廳外圍滿了不少大妖,紛紛竊竊私語,指指點點起來,當然也有不少人羨慕的。


    還是敖姨見得場麵有些尷尬,急忙說道:“這事兒待會再說,先收起來。”


    湛胥如遭雷擊,他後悔了,後悔自己自信的將徐長安帶來了龍島。


    “我許諾,現在我代表相柳一族許諾答應海妖三個條件,無論什麽條件,我相柳一族都全力完成,可立下契約;若是我一統妖族,那麽我代表陸妖再答應海妖的三個條件,而且方才所言封正的一切,都加倍,也是立下契約!”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又看向了湛胥,立下契約就代表這家夥現在是把相柳一族還有自己的未來都搭上了。


    敖島主有些難以抉擇,若顧聲笙是他的孫女,他定然讓顧聲笙把所有東西還給徐長安。可顧聲笙不是她的孫女,其地位細細說來,比他還高。


    他若是讓顧聲笙將東西還給徐長安,然後答應湛胥的條件,恐怕會被眾多大妖所不恥。


    畢竟他們都知道,敖島主討厭徐氏之人,那是有由來的。


    “徐長安!”敖島主突然喝道。


    “這些東西,你可是送給我家海皇少主的?”


    事到如今,他隻能厚顏無恥一點了,隻要徐長安承認是自願送的,那自然就不是聘禮了。


    徐長安正想說這些東西都是自己自願送給顧聲笙之時,一道聲音從天而降!


    “這些東西,當然是我人族給海皇少主的聘禮了!”


    隻見一銀絲黑袍之人緩緩落了下來,他看了眾人一眼,走入了大廳朝著敖島主抱拳道:“敖島主,咱們算是鄰居了,今日不請自來,還請見諒!”


    打斷徐長安說話之人,正是岑雪白!


    “我代表劍神閣,也替齊鳳甲代表夫子廟許諾,若是海皇少主與我人族徐長安共結秦晉之好,那我人族在不違背道義的情況下,別說三個請求,就算是十個也應著!”


    隨著岑雪白的話語聲,湛胥知道自己再無半點勝算,兩眼一黑,險些暈厥了過去!


    ……


    欲知後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這一章,我還是覺得有點爽的。


    之前一直沒有提到過屬相,現在才出來,這是架空,大家別先入為主。


    關於魚夭,也有伏筆,用了筆墨描寫,肯定不會無故灌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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