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群少年,約莫有五六人。


    蚩天行看向他們的眼中有懼怕,但此時他想到了薛丹晨交給自己的人物,便咬了咬走上前說道:“黎泰,你什麽意思,不知道我在公幹嗎?”


    那被蚩天行稱為黎泰的孩子同蚩天行差不多高,隻不過比蚩天行要壯實不少,如同一頭小牛犢子。


    “公幹那你公幹啊,我又不影響胡頭領的貴客,我隻是找你麻煩。”


    蚩天行聽到這話,臉色頓時變得有些難看,咬著牙小聲的朝著這黎泰央求道:“黎泰,我們之間恩怨過幾日再說……”


    蚩天行話沒有說完,黎泰便大大咧咧的揮手說道:“放心,不會礙事的。假如你倒下了,那就由我們來向貴客和食鐵獸大人介紹這歸墟二島上的風土人情。”


    徐長安聽到這話,眉頭一皺,往前拍了拍蚩天行的肩頭說道:“不用管他們,我們走。”


    這事兒,明擺著是衝著他來的,而且這夥人稱胡不歸為“胡頭領”,這是他來到這歸墟中,第一次聽人尊稱胡不歸的。


    徐長安攬著蚩天行的肩頭,便一同轉過了身。


    可他們還沒開始邁步,便聽到了黎泰的聲音從背後傳來。


    “幾位貴客,這是我和蚩天行的私事,還請幾位貴客別……”他話沒有說完,徐長安的聲音便傳入了耳中。


    “讓你背後的人來,你們的有什麽私事,我不管。但如果是衝著我來的,那就滾回去讓你家大人來。”


    徐長安的話音剛落,黎泰臉色漲成了豬肝色,難看得緊。


    徐長安等人正要繼續往前走去,他突然間不知道哪兒來的勇氣,咬著牙吼道:“這就是我和蚩天行的私事。”


    徐長安停下了腳步,微微偏轉了身子。


    “那好,你們一對一,若是蚩天行願意,我們不願意當一回看客。”


    徐長安說著,又輕輕的拍了拍蚩天行的肩頭。


    “我才不和他打!”蚩天行聲音極大,似乎避戰並不是一件什麽不光彩的事兒。


    黎泰的臉更紅了,那胸口不停的上下起伏,猶如一頭憤怒的小豹子。此時,周圍已經聚集起了不少人,如同看戲一般抱著雙手將眾人圍了起來。


    “每一次打不過就讓他哥來,他哥吃了虧,還讓他爹來,誰和他打!”蚩天行大聲的說道,引發了周圍人一陣陣的笑意。


    黎泰憤怒的指著蚩天行道:“那好,今天我們一對一公平決戰!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雖然都是小孩子,但僅僅是小孩子之間的矛盾,便要分出個生死。這,就是驍勇好鬥的九黎族。


    “能公平嗎?我才不信你的鬼話。”蚩天行的膽子此時反而越發的大了起來。


    他不怕人多,就怕人少。人多的時候這黎泰不敢玩什麽小手段,要是人少的時候,這黎泰的小心眼可不少,也輸不起。


    “在祖先麵前立誓,我同你公平一戰!”黎泰此時也是血氣上湧,這句話幾乎是吼出來的。


    ……


    而在遠處,站著四五個中年人,還有幾位青年站在了身後。


    “黎兄,你家孩子也太衝動了一些。”


    那被人成為黎兄的人和黎泰有幾分相似,想都不用想便知道二人是父子。


    “我們的目標主要是想看看那人有何奇特之處,隻要那徐長安出手,目的便達到了。而且,胡頭領不是說了嗎,想摸清楚這徐長安的所有底牌。最為重要的,就是看看他有沒有拿到那寂滅之種。”


    “我兒的榮辱比起我們九黎後裔的寶庫雷暴秘境來說,不值一提。”


    黎泰的父親,黎紮淡淡的回道。


    緊接著,他瞥了周圍幾人一眼說道:“你們可別想著怕丟臉,要知道胡頭領此番讓薛丹晨那毛頭小子當祭司,主持祭祖大典,全是因為這徐長安。”


    “胡頭領可是說了,要是我們摸清楚這徐長安的底細,之後這歸墟之中的頭領,那便是我們。我們幾人可都是一條繩上的螞蚱,大家該做的,應當是同舟共濟。”


    聽到這黎紮的話,剩下幾人都不說話了,繼續看向了遠方石刻處。


    ……


    蚩天行沒有用嘴回答黎泰,但他用行動回答了。


    蚩天行看向了蚩尤雕像的方向,圍觀的眾人紛紛讓開了一條路,如同護衛一般,可以護送著二人直接到蚩尤的雕像麵前。


    蚩天行沒有猶豫,便直接走了過去。


    停留在原地的黎泰,此時有種騎虎難下的感覺。


    其實要論真正的實力,他自然不如蚩天行,可之前欺負蚩天行,那都是帶著一群朋友的。即便他打不過,也有一群人幫忙上手。


    老話說得好:雙拳難敵四手。


    雖然很有可能這句話還沒有他們的部落老,不過往日裏人多打人少,他始終還能占點便宜,但如今在眾目睽睽之下對上蚩天行,說實話,他心裏沒底。


    可他話都說出來了,又不能退怯,便隻能硬著頭皮上了。


    兩人來到了蚩尤雕像麵前跪下,立了一個誓言,順便給對方下了一封戰書。


    在蚩尤首領的麵前,兩人的戰鬥開始了。


    這二位少年都是匯溪境,境界雖然低,可打鬥卻頗具觀賞性,每一拳都拳拳到肉。


    徐長安看不見,隻能聽著顧聲笙的口述。自從那日之後,徐長安其實很不想麻煩顧聲笙的,但奈何虺子畫一大老粗,也照顧不好他,便隻能辛苦顧聲笙了。


    “兩人都鼻青臉腫的了,不過蚩天行的身上傷痕少一些。現在看來,這黎泰遲早會輸,不是蚩天行的對手。不過,阿圓和我說,她感覺這蚩天行手下留情了。”


    徐長安點了點頭,沒有發表任何的意見。


    雖然他現在耳力不錯,可卻也不能通過聲音就判斷出局勢來。


    他隻能認真的聽著顧聲笙的複述,靜靜的等待結果。


    突然,他聽到場中傳來了一聲大喝。


    “丟刀過來!”


    隻聽得一陣騷動,便有咒罵聲傳來。


    這局勢,徐長安不用聽都明白了。應該是這黎泰處於弱勢,於是便向外借了一把刀,手持大刀對空手的蚩天行。


    可惜的是,徐長安也沒武器,顧聲笙那紫龍鞭估計他也用不了,隻能任由蚩天行空手對戰。


    徐長安皺著眉,小聲的對著虺子畫說道:“看到他有危險的話什麽都別管,先把人救下來再說。”


    虺子畫點了點頭,即便徐長安不那麽說,他也會這麽做。


    顧聲笙不再未徐長安轉述場中的情形了,隻是場中偶爾傳來了叫罵聲。這些叫罵聲自然是出於黎泰之嘴,所叫嚷的無非是什麽“小賊別跑”或者問候一下蚩天行的家人而已。


    蚩天行倒是沒什麽聲音傳來,不過徐長安好像聽到了他那越來越重的喘息聲。


    顧聲笙看得也直皺眉,最後小聲的對著徐長安說道:“阿圓感覺到他體內有一股強大的力量,可一直在收斂,在壓製。要是這樣下去,他非輸不可。”


    徐長安想了想,對著顧聲笙小聲的說道:“你想辦法打斷一下他們的戰鬥,讓我同蚩天行說幾句話。”


    顧聲笙有些為難,可卻沒有表現出來,隻是緊皺眉頭,但最終還是“嗯”了一聲。


    徐長安的要求,她總是拒絕不了。


    場中戰鬥依舊,拿到了一柄大刀的黎泰將蚩天行逼得節節後退,蚩天行身上已經有了不少傷痕。


    那幹淨且破舊的衣服,此時出現了破口和染上了血汙。


    蚩天行不斷閃躲,最終被逼到了蚩尤雕像之前。


    此時的黎泰似乎是忘記了自己所處環境,見得背靠著蚩尤雕像的蚩天行躲無可躲,心下大喜,便不顧一切的劈了下去。


    就在這時,眾人紛紛出聲大罵,但卻沒有人敢出手,也不好出手。


    黎泰這一刀下去,必然會劈到蚩尤雕像,在場之人也不敢貿然出手,他們走的都是剛猛路子,此時黎泰和蚩天行兩個小孩距離這雕像極近,若是稍不注意,損害雕像的就變成了他們。


    損害了先祖雕像,這可是大罪過,他們可擔待不起。


    眼看著黎泰手中的大刀即將劈到蚩天行身上,也即將劈到蚩尤的雕像之時,一條紫色的鞭子突然出現,打在了黎泰的手上,黎泰的手一鬆,那大刀便又被那紫色的鞭子給卷了去。


    這一切,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眾人隻是眼見一花,那大刀便出現在了顧聲笙的手裏。


    黎泰先是一愣,而後大怒道:“你幹什麽,賤人!”


    黎泰如同炸毛的野豬,朝著顧聲笙咆哮,顧聲笙正不知道該怎麽之時,徐長安伸出了手掌,朝著黎泰的那個方向一巴掌打了過去。


    隔空這一巴掌,正好實實在在的打在了黎泰的臉上,黎泰的臉立馬就出現了一個巴掌印!


    徐長安並不知道顧聲笙方才其實算是救了黎泰,他打黎泰隻是因為黎泰罵人了。


    “若是你再敢多言一句,必代你父母管教你!”


    徐長安並沒有厲聲喝道,而是很


    溫柔的說出了這句話,可偏偏就是這種溫柔,讓黎泰後背發涼。


    “多謝徐小兄弟,在下管教不利。”


    一道聲音傳了過來,一中年人急忙穿過人群走了過來。


    此人,正是黎泰的父親黎紮。


    他沒有看向自己的兒子,而是先朝著徐長安和顧聲笙鞠了一躬,最後又單獨給阿圓鞠了一躬,這才說道:“多謝二位出手,要不然我這逆子將犯下大錯!”


    徐長安正在疑惑間,黎泰喊了一聲“爹”,帶著不甘。


    黎紮冷哼一聲,又是隔空一巴掌扇在了黎泰的臉上:“逆子,你看看你這一刀劈下去,將會劈到什麽!”


    黎泰轉身一看,這才發現方才那一刀若是劈下去,自然便就劈到了蚩尤先祖的雕像。


    他這才知道,方才顧聲笙其實是救了他。


    可這一聲“謝謝”,他怎麽都說不出來。


    “跟我回去!”


    黎紮一聲怒吼,方才可以說是十分危險,其實圍觀人群中有不少人能夠阻止自己的兒子,可偏偏卻沒有人出手。


    黎紮明白,不少人等著看自己的小花,等著自己吃虧。


    他朝著自己兒子隔空一抓,黎泰被他拉在了手裏便要走。


    “方才隻是小插曲,比試還沒有結束呢?”說話的是徐長安,這黎泰是衝著他來的,如今黎紮來了,他又豈能那麽輕鬆放過黎紮。


    而且,從方才的對話中,徐長安便已知曉方才顧聲笙算是救了他們一家子。


    “徐兄弟說笑了,小孩子之間的……”


    話還沒有說完,徐長安便說道:“難道小孩子之間的戰鬥,就不算戰鬥了麽?對待戰鬥,可要充滿尊重啊!”


    蚩尤的九黎部落原本就是善戰的部落,對待戰爭和戰鬥的態度都極其的認真和尊重。


    徐長安的這話,贏得了很多人的讚同,就連黎紮都不知道該怎麽辯駁。


    “那點到為止……”黎紮突然感覺到了壓力,他沒想到,自己要試探的人,寥寥數句話,便讓自己處於下風。難怪,胡不歸會因為他讓薛丹晨成為這次祭祖大典的大祭司。


    徐長安聽到這話,便從顧聲笙的手裏拿過了那柄刀,他把刀放回了黎泰的手裏,而後在顧聲笙的攙扶下,走向了蚩天行。


    徐長安將蚩天行扶了起來,在他耳旁說了一句話,隨後便回到了方才的位置,靜待二人的比試。


    事已至此,黎紮也不好再多說什麽,便朝著自己的兒子點了點頭。


    黎泰對蚩天行早就懷恨在心,而且方才的勝利讓他對蚩天行不再感到恐懼,此時提著大刀便朝著蚩天行劈去。


    大刀大開大合,但這黎泰明顯就是練過之人,大開大合中又有小的變化,甚至引起了不少人為他喝彩誇獎。


    九黎部落的人就是這樣,隻要你在戰鬥中表現得好,都會得到尊重。


    但蚩天行此時也反應了過來,沉著應對,躲開了黎泰的一刀又一刀。


    突然,他想起了徐長安說的話。蚩天行在戰鬥中看了一眼徐長安,咬了咬牙便做出了決定。


    麵對黎泰劈下來的這一刀,他選擇了不躲閃!


    眾人紛紛驚呼,若是這一刀劈下來,蚩天行將會被劈成兩半。


    而且,看這樣子,黎泰收不回這一刀了。


    可下一幕,讓眾人紛紛瞪大了眼睛,差點忍不住朝著蚩天行跪下!


    隻見這一刀懸在了蚩天行的頭頂,而黎泰一瞬間便滿頭大汗,他此時覺得自己手中的刀不屬於自己了。


    眾人正在驚疑間,蚩天行大吼一聲,黎泰手中的刀反而劈向了黎泰。


    不僅如此,所有的九黎族後裔都臉色一變。


    手上拿著武器的人都感受到了自己手裏武器在掙紮,而那些修為超過了宗師的人,則是臉色一變,因為方才蚩天行那一吼,他們便感覺到了自己劍胎內的武器居然開始有所晃動了,似乎是想強行出來。


    蚩天行這種表現,他們隻想到了一種情況。


    “這……這時兵主之力,天行和蚩尤祖先一樣,身負兵主之力!為天下兵刃之主!”


    短暫的驚駭過後,不少九黎族後裔相互看了一眼,紛紛朝著蚩天行鞠躬彎腰道:“拜見族長!”


    ……


    欲知後事如何,且看下章分解。


    這兒把蚩尤的兵主身份,加了一個兵主之力,可為天下兵刃之主。至於這天賦具體多強,下章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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