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徐長安雖說在海灘邊和“薛可人”聊了聊天,但仍舊夜不能寐,輾轉反側。


    雖然眼前一片黑暗,但腦袋卻無比的清晰。


    漫漫長夜,唯有歎息聲和風聲與他作伴。


    其實那黑袍老者的話對他挺有吸引力的,強大的功法,還能恢複光明。


    可徐長安總認為天上不會掉餡餅,但有可能掉陷阱。就像那焚,陪他經曆了那麽多的戰鬥,但最終還是圖謀他的軀體。


    不過說到底,這焚中的魔最終都幫他報了仇,算是幫了他。


    徐長安雖然出身夫子廟,是個讀書人,接受的學問大多來自於儒家,可他並不迂腐。


    這一次,他打算做一個言而無信的“小人”。他可以死,但他不能把他的身體交給一個魔頭。


    徐長安早已打定了主意,如今他大仇算是報了,至於那些在聖朝的兄弟姐妹們,也各自有了歸宿。再不濟,師兄齊鳳甲怎麽都會幫他照看一下那些朋友。


    若是焚找來,他便自盡,反正如今經脈出現問題,他幾乎等同於廢人。


    徐長安摸索著轉了一個身,說實話他還是有些心動的。


    隻要他開口,他相信那黑袍老人便會給他,他也沒懷疑那黑袍老人的實力。


    畢竟自己身體內這特殊的情況,他也不敢和人說。其實對於這位老人,他早有猜測。


    當初在蜀山之上,論輩分算是他師公的雲鶴真人自他體內消散的時候,他全身的通竅仍舊堵塞,那時候便有人猜測,他體內封印的正主還在。可後來他離開了蜀山,他的通竅慢慢被他打通,但再也沒有人提起這一茬。


    可在那之後,他便見過這黑袍老人幾次,黑袍老人應該也幫過他幾次。


    隻是那時候修為還很弱,完全沒了意識。但當初在通州的山洞裏,莫名其妙戰勝了一條大蛇的事兒,他事後回想起來,還是有所猜測的。


    至少現在看來,這位黑袍老人應該比焚好得多。


    畢竟這黑袍老人十有八九是一位強大的妖族,而焚則是不折不扣的魔頭。


    徐長安不知道該怎麽選擇,索性便都不選擇,如今的他要說掛念,那便隻有三個人。


    這第一人,便是當年驚豔才絕的母親;這第二個人,便是那世人不記得的汪紫涵;這第三個人,則是那待他如同親兄長的小夫子。


    可這三人,一人他從未見過,父親也未提起母親去了哪;而汪紫涵,則是如同憑空消失一般;至於小夫子,徐長安雖然掛念他,卻不敢去見他。


    若是讓師兄小夫子看到他如


    今這自暴自棄的模樣,師兄他會失望的吧!


    徐長安這一夜,思緒紛雜,不知不覺的便沉沉睡去。


    ……


    翌日,來叫他起床的不是虺子畫,而是薛丹晨。


    薛丹晨臉上應該洋溢著笑容的吧?徐長安聽得出來,他話語中帶著笑聲。


    “徐兄弟,起床啦!”


    薛丹晨敲開了他的門,甚至還破天荒的為徐長安帶來了早餐。


    要知道,薛大少雖然喜歡朝他們這兒跑,但不從他們碗裏搶吃的就算不錯了,讓他帶早餐來,那可是實屬罕見。


    他帶的是粥,這海島上的水稻雖然沒有聖朝的香甜,但顆粒飽滿,也別有一番風味。


    徐長安也沒有拒絕他,這家夥性子和薛潘有些相似,但他可比薛潘多了不少心眼,頭腦思維也活絡不少。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徐長安喝完了粥,放下碗,摸索著先前一直杵著的木棍。


    若是這薛大少不率先開口,徐長安便佯裝不知便是。


    看得徐長安要走,薛潘急忙喊道:“誒誒誒,徐少俠留步。”


    徐長安停下了摸索的動作,似乎是忘記了道謝一般,急忙說道:“誒,你看我這腦袋,差點忘記了,多謝今日薛大少的盛情款待。”


    徐長安說完之後,摸到了木棍,便轉身要走。


    薛丹晨此時滿臉著急,急得直拍大腿,但可惜的是,徐長安看不到。


    “徐少俠留步,今晚咱們一同去那雷暴秘境如何?”


    對於“雷暴”二字,徐長安陌生得很,也不想了解。但這薛大少加了“秘境”二字,而且他大早上的帶來了早餐,肯定是個好地方。


    “不如何。”徐長安的回答簡潔而有力。


    “那可是好地方啊,雖然有些危險,但咱隻要通過第一層藍色雷暴,便能得到不錯的機緣。能在雷暴中的留存下來的東西,那可都不是凡品。”


    任憑薛大少說得唾沫橫飛,徐長安臉色沒有絲毫的變化。


    “有名劍,那可是天底下數一數二的好劍;有煉劍胎的好材料,隻是比起殞神鐵弱上一點;有數一數二功法,可以媲美諸子百家真正的傳承。那裏麵,道家的八大神咒都隻能勉強算得上一流。”


    薛大少越說越興奮,兩隻手握成了拳頭,口水沫子都飛到了徐長安的臉上。


    “那又如何呢?”徐長安淡淡的說道:“我是一個廢人,經脈廢了,修煉不了。就算再強的功法,再好的利劍在我手裏,也沒有這根木棍好用。”


    徐長安說著,揚了揚手中的木棍,便留下了在原地目瞪口呆的薛丹晨。


    “怪人,有好東西不要。我可是看了不少古籍,太監都會金屋藏嬌,不能用留著看也好啊!”


    薛丹晨在徐長安的身後喊道,徐長安沒有答話,隻是抬起了手,往後揮了揮。


    “你連太監都不如,無欲無求,當和尚去吧!”薛丹晨被徐長安氣得直咬牙,跺著腳指著徐長安罵道。


    要不是自己知道一點那預言,猜到胡不歸肯定會來找徐長安,他才懶得來找這家夥。


    最近的雷暴,就在今晚,若是自己不能搞定徐長安,恐怕又要損失大批的寶物啊!想到此處,薛丹晨就一陣心痛。


    可偏偏,現在的徐長安如同茅坑裏又臭又硬的石頭,他拿徐長安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


    這一天,沒什麽奇怪的,隻是原本會陪著他的虺子畫和“薛可人”一直沒有出現。


    直到吃晚飯時,薛丹晨才拿著一張紙慌慌張張的跑來。


    “徐長安!”薛丹晨累得如同一條狗,隻差把舌頭伸出來了。


    “怎麽了?”徐長安下意識的問道。


    “胡不歸抓了那姑……”薛丹晨差點就說漏了嘴,但還是及時的把剩下的字給吞進了肚子裏。


    “呸,胡不歸抓了我妹妹薛可人和你那長輩虺子畫去往了雷暴,他在一株草上寫字射到了我的門上,讓我帶你去,要不然不保證他們的安全!”


    徐長安沒有動,雖然薛可人和虺子畫一天沒有出現了,但他還是保持懷疑。


    “你不信就算了!”


    薛丹晨隻能咬咬牙,轉身要走。


    徐長安終於忍不住了,開口說道:“可我是一個廢人,去了豈不是負擔?”


    “若你是讖言中的那個人,你有用!而且,胡不歸似乎認定了你就是那個人?”


    聽到“讖言”兩個字,徐長安一愣。


    這兩個字,可讓他吃了不少的苦。對於這讖言,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如果真的有什麽讖言,恐怕薛丹晨沒有在說謊,而且他也沒有必要非要讓自己去啊!


    想到此處,徐長安急忙問道:“什麽讖言?”


    ……


    欲知後事如何,且看下章分解。


    祝大家六一快樂,新的一個月,求月票,主站縱橫。


    六月份會盡量每天六千字,這一章是一號的,晚點還有一個不大不小的章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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