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生肘腋,大殿上頓時慌做了一團。


    群臣看著公孫舞娘朝著軒轅仁德刺去,瞪大了眼睛,所有人都意識到了此時是最好表現的機會,隻要這個時候他們衝上去大喊一聲,或者擋在軒轅仁德麵前,必然會受到重用。


    可惜的是,他們沒有這個勇氣,也沒有這個魄力。


    要是公孫舞娘這娘們真的一劍刺下來,小命都沒了,那再大的恩寵又有什麽用。


    一群大臣亂做了一團,整個大殿猶如菜市場一般。因為大臣們的躲避,各種食材灑了一地,盤子、大碗、小勺,叮叮當當的灑了一地。


    穿著錦服、官服的各類人急忙掀起了低矮的桌子,擋在了自己麵前,生怕殃及池魚。


    可若是他們觀察仔細一點,看到軒轅仁德那鎮定自若的表情,略微驚訝後恢複正常的眸子,定然不會如此不堪的隻顧著自己躲避。


    當然,也有敢於站出來的臣子。


    這第一個自然便是徐長安,不管軒轅仁德之前怎麽玩小心思,但他還是要救軒轅仁德。


    徐長安右手持劍,伸出了左手急忙朝著公孫舞娘抓去。但可惜的是,這一抓,卻抓空了;柴薪桐、荀法、薛正武、陳天農等倒是紛紛站了出來,急忙撲向了軒轅仁德,想救下軒轅仁德。


    軒轅仁德看到這一幕,眼底閃過一絲複雜,隨後拍了拍手,輕歎一聲。


    聲音剛落,薛潘的小隊今日才換了的那些隊員,紛紛精神了起來。聽到這聲音,雙眸一亮,抽出長劍,便直接進入了大殿。


    一群人,約莫有十幾位,最強的在巔峰宗師境,最弱的都是小宗師巔峰。


    公孫舞娘看著這幾人,歎了一口氣,搖了搖頭,長劍已經快要抵在了軒轅仁德的額頭處。


    “這就是你的依仗麽?”


    公孫舞娘這話不疾不徐,不僅沒有任何慌張,反而帶著一絲無奈。


    軒轅仁德本就是個極富心計的帝王,自然知道這話的意思,原本淡定的臉上終於出現了一抹慌亂。


    隻見公孫舞娘長劍往後一甩,一道劍氣如同一條靈蛇一般,紛紛刺穿了那幾位修行者的額頭。


    僅僅一劍,這群修行者全都倒下!


    剛剛那一劍,徐長安堪堪避開,不然雖然對他造不成傷害,但好歹也會給他帶來一些麻煩。但徐長安又覺得,這一劍也是故意避開了他。


    麵對這位名動天下的公孫舞娘的傳人,徐長安有些摸不準她的路數了。


    自己可以確定這公孫舞娘便是軒轅仁德安排過來殺自己的人,可她的目標若是自己,那為什麽要提前舞一次劍給自己看呢?


    而且,明明是來刺殺自己的人,此時的長劍卻是指向了軒轅仁德。


    這一劍,徐長安自然能判斷出這公孫舞娘的修為。


    “大宗師!”


    公孫舞娘雖然為一個舞者,但也是一位實打實的大宗師。


    徐長安麵露凝重之色,雖然大宗師不一定能殺了他,可就現在的情況,大宗師一定能殺了軒轅仁德,如果沒有強如師兄齊鳳甲那般強者的話,基本救不下來了。


    軒轅仁德看到自己埋伏的後手被一劍給殺了,此時才被嚇得出了一身冷汗。


    他此時才想起來供奉閣的老人和他說的話。


    老人明明告訴他,行事不要太絕,也曾說過,這公孫舞娘應該能勉強夠格刺殺徐長安了。


    軒轅仁德當然知道徐長安什麽境界,小宗師巔峰而已,所以他在外麵埋伏的人


    都是宗師級別的人。但他怎麽都沒想到,白衣老人說勉強夠格刺殺徐長安的人居然是一位大宗師!


    他呼吸沉重,額頭手心裏全是汗,渾身發抖,臉色煞白。


    劍尖已經頂在了他的喉嚨處,隻需要輕輕往前一刺,軒轅仁德必然命喪當場!


    大殿頓時安靜了下來,那些原本躲著的大臣此時輕輕的探出頭來,看到這一幕,倒吸了一口涼氣,便又急忙將腦袋縮了回去。


    徐長安也是站在原地不敢動彈,此時隻要有個風春草動,這一劍神仙也難救。


    當然,若是雪山裏的中皇在這兒的話,恐怕公孫舞娘這一劍怎麽都刺不到軒轅仁德;或者是齊鳳甲在的話,恐怕這一劍還沒有刺下去,長劍便會斷成兩截。


    軒轅仁德沒有辦法,隻能帶著哭腔,聲音顫抖的看向了徐長安。


    他甚至連頭都不敢轉一下,生怕稍微一動,這脖子上便多了一道口子。


    “徐大哥,救我!”


    軒轅仁德喊了一聲,眼珠子一轉,泛著淚花看向了徐長安。


    徐長安看了一眼軒轅仁德,把目光轉向了公孫舞娘,抱拳道:“公孫姑娘,你想怎麽樣?”


    公孫舞娘還沒說完話,反倒是方才混亂之時一直沒有動作的顧聲笙開了口。


    “想怎麽樣,這不得問問你們的小聖皇?”


    顧聲笙的桌子依舊整潔,和周圍的混亂對比起來,仿佛一張放著珍饈美味的餐桌被丟在了垃圾堆裏一般。


    她的身上亮起了紫金兩色的光罩,將自己和小婢女嚴嚴實實的保護了起來。


    顧聲笙拿起了茶杯,眼睛眯了起來,瞟了一眼小聖皇,隨後抿了一口茶。


    將茶杯放下的顧聲笙站了起來,拍了拍手,手一揮,紫金兩色的光罩消失。


    她雙手放在了腰間,戴著紫紗顯得端莊大氣。


    顧聲笙走到了大殿中,也不管此時軒轅仁德是不是被長劍指著的,臉上似乎露出了笑容,徐長安看不真切,隻是覺得她應該是笑了。


    “陛下,恕我直言。談合作最好是規規矩矩的談,放到桌麵上來說。我南海東邊那些小國家,若是要戰,我南海不懼!就算是全盛的陸妖一脈來欺負我南海,也得掂量一下分量。”


    這一席話,算是給軒轅仁德提點了。而且,這話音中便隱隱透露出顧聲笙應該猜到了他們的計劃。


    軒轅仁德豆大的汗滴從臉頰滑落,他的小聰明好像並沒有任何的用。


    顧聲笙朝著自己的小婢女招了招手,便轉過了聲,小婢女急忙跟在了身後。這一主一仆走到門口。顧聲笙似乎是想到了什麽,便轉過頭看了一眼正拿劍指著軒轅仁德的公孫舞娘說道:“哦,對了,我南海的人不會無緣無故惹事。若是讓我知道了我南海的人被人欺負了,那我這少主,可不會袖手旁觀!”


    說完之後,越過那幾具屍體,朝著前方走去。


    公孫舞娘聽到顧聲笙這話,手腕一抖,心裏頭多了一絲感動。


    可就是這一抖,把軒轅仁德嚇得都快要尿褲子了。


    “陛下,我隻想知道一件事。”


    公孫舞娘盯著軒轅仁德的眸子,盯得軒轅仁德一陣心顫。


    “陛下是不是派人去了三裏溪?”


    軒轅仁德聽到這話,那汗珠便一顆顆的從臉頰加速落下。


    他怎麽都沒想到,這公孫舞娘會這麽強。


    此時的他,終於想起了供奉閣白衣老人所說的話。


    “江湖人最注重一個‘信’字,望陛下記一下,否則以後出了什麽意外,老臣也不敢做保證。”


    現在回想起這話的軒轅仁德,後悔了。


    宴會才開始沒多久,也就是李忠賢離開大殿的時候,計劃便開始了。


    李忠賢那八十大板自然不會打,李忠賢被拖出大殿之後便帶著一隊精兵朝著三裏溪而去了。


    為的就是計劃完成之後,斬草除根,這樣隻要他們不說,便能夠做到神不知鬼不覺。


    李忠賢那邊應該很順暢,但沒想到自己這兒出現了差錯。


    軒轅仁德臉色變了又變,公孫舞娘歎了一口氣。


    “放開陛下!”


    此時幾道聲音從空中傳來,一聽聲音便知道是開天境來了。


    “放開陛下,我等留你一個全屍!”


    又有一道聲音傳來,公孫舞娘咬著下嘴唇,劍尖就在軒轅仁德脖頸上顫抖,甚至刺出了兩個小血口。


    公孫舞娘知道事兒已經沒有挽回的餘地了,就連開天境都來了。


    隻是,她死不要緊,但她的孩子還有丈夫是無辜的。


    她一早就料到軒轅仁德會言而無信,故此臨行的時候便交待了丈夫帶著孩子離開。


    但公孫舞娘知道自己丈夫和孩子的性格,他們二人絕對不會那麽聽話的。


    她轉過頭看了一圈這大殿,最終把目光鎖在了徐長安的身上。


    公孫舞娘做了一個決定,突然撤劍,朝著徐長安刺去。


    徐長安見狀自然不敢怠慢,陽春天劍域展開,手持焚往前一刺!


    可長劍剛剛劈出的時候,徐長安便後悔了。


    他看到了,他看到了公孫舞娘眼中帶著淚花,輕紗下麵的嘴說出了三個字。


    “幫幫我!”


    徐長安想撤劍,但此時已經無法撤回來了。


    而且,公孫舞娘收回了長劍,朝著徐長安的劍撞來。


    她伸出了手,輕輕一彈,兩枚玉符便落在了徐長安的衣服裏。


    可此時徐長安哪裏有機會細想這些,他隻想撤回長劍,但公孫舞娘身後被剛才說話的開天境一張打了下來,直直的撞在了焚上。


    焚刺穿了她的心髒,鮮血灑在了他的臉上。


    “別讓她的神魄跑了!”


    徐長安聽到這話,如夢初醒。


    不過他不是抓這公孫舞娘的神魄,而是想保護她的神魄。


    他不知道,究竟是什麽事情能把以為大宗師逼到這個地步。


    可惜的是,他晚了一步。


    公孫舞娘的神魄爆開,連帶著她的肉身也化作了血沫。


    這原本金碧輝煌的大殿,此時如同修羅場。


    ……


    大殿一片狼戟,軒轅仁德神色複雜的看了一眼想救他的柴薪桐等人,隨後看向了徐長安。


    而徐長安,則是呆呆的站在了原地。


    ……


    月兒如同玉盤,三裏溪在月光之下緩緩流淌。


    李忠賢帶著一隊精兵包圍了那間賣酸梅湯的茅草屋。


    ……


    欲知後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公司又不按時發工資,要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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