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左棠讓了步,就連如今的主持虛雲大師都點了頭,縱然芝麻綠豆和木頭想胡攪蠻纏,也沒了理由。


    綠豆看向了徐長安的方向,微微的歎了口氣,表示同意。


    鐵左棠注意到了他的這個動作,但隻是以為這是綠豆給他的難題,根本沒有往徐長安藏身之處這個方向去想。


    畢竟那兒是魔道的人馬,要封山,得他們同意。若是先放他們下山,也得細細盤查,但魔道中人又怎會讓鐵左棠盤查,更何況,魔道的人不一定會走。他們本就是來迎接在鐵劍山所出現的“魔頭”。


    留他們在這兒也不是,不留也不是,鐵左棠陷入了為難。


    可能就連徐長安都沒有想到,曾經帶領人馬設計攻擊多個宗門、攻上蜀山的魔道有一天會成了自己的庇護神。


    鐵左棠權衡了一下利弊,隨後看向了水恨生,朝著水恨生微微拱手道:“水聖子,你們想找那魔頭,我們也想。雖然目的不同,但前提是要找到。若不然,還請魔道的諸位道友暫且在寒舍小住幾日?等找到那魔頭之後,再做打算不遲。”


    鐵左棠這番話,是經過深思熟慮的,若是魔道不答應,但仍想留在山上,那他便可以借機排查,群起而攻之;若是魔道同意了,找到之後,他自然可以開啟鐵劍山大陣,增加幾分勝率;若是看穿了他的心思,調頭就走,那麽他就可以肯定,徐長安就混在魔道弟子之中。


    之後行事,不管是麵對侍劍閣,或者蜀山和青蓮劍宗的聯姻,甚至是聖朝,他都有了底氣。


    反正隻需要證明一件事兒,徐長安入魔,就這麽簡單。


    他所需要的,不過是鐵劍山的地位和那柄即將出世的神劍而已!


    所以,這一番話,是試探,更想好了退路。


    可讓他沒有想到的是,水恨生居然點了點頭輕輕鬆鬆的就答應了,鐵左棠心裏多了一些疑惑,若是水恨生遲疑一番,他反而不會如此。他絕對不相信,聖山的聖子居然看不出來其中的問題,更何況,自蜀山之戰結束後,聖主被抓,這聖子的身旁便多了一個智囊,天淵湖的況洪淵!


    想到況洪淵,鐵左棠眼神一凝,掃視了一圈,眉頭不由自主的擰在了一起,心下頓時大急。


    他沒有看到況洪淵,而且之前一直躲在暗處的常墨澈也沒了蹤影。


    常墨澈的底細他是知道的,可他不明白的是,天淵湖的人怎麽就發現了常墨澈?


    此時的他,終於明白了為什麽水恨生有恃無恐的樣子。


    鐵左棠深深的看了一眼水恨生,重重的呼出了一口氣,心裏麵擔憂著常墨澈,看向了自己的女兒。


    “送蜀山道友去客房,送上我鐵劍山的最好


    的丹藥,送小姐回房!”鐵左棠麵對自己的女兒和蜀山的人稍微有些壓不住怒氣。


    要不是蜀山搞什麽聯姻,他也不會想著讓徐長安娶自己女兒,更不會被拒絕,若是成了一家人,那神劍在徐長安的手上,也可以算得上屬於他鐵劍山了。


    可偏偏,徐長安不同意聯姻,而徐寧卿更是不會摻和自己兒子的婚事。


    並且,徐長安所喜歡之人,和她母親,也算得上是同鄉。徐寧卿不是趨炎附勢之人,何況,他侍劍閣雖然一直未大大方方的入世,但一直是實力最強的勢力,何須依附他人?


    這樣一來,徐寧卿就更沒了阻止的理由。


    他如今對於蜀山,多了幾分怨恨。


    有弟子前來請夜千樹離開,卻沒想到自己的女兒堅持要去客房居住。


    此時大殿上的弟子立馬陷入了尷尬,隻能小聲的喊道:“大師姐,別惹宗主生氣了。”


    鐵彩怡嘴一撅,方要說話,虛雲大師立馬出來打了圓場。


    “阿彌陀佛,那請這位小施主帶領我們一同去客房吧!”虛雲大師都出來說話了,鐵左棠便也不再強迫女兒。


    ……


    夜深人靜。


    水恨生走出了住處,看向了麵前的白衣人。


    他絲毫不覺得奇怪,夜千樹身上的聖山氣息騙不了他,而近些年逃出聖山,且會幫助徐長安的人隻有一個。


    卿九。


    當初的聖子,後來在長安跟隨徐長安,在滿雪山也是隨同徐長安,他來為徐長安出謀劃策,很正常。


    “我一猜就是你。”水恨生淡淡的開口道。


    卿九看向了水恨生,眼眸中多了些坦然和清澈。


    “徐長安的為人我清楚,況且,我也知道了,什麽是魔!”


    水恨生聽到這話,不禁莞爾一笑,這麽多年來,有幾人敢說自己知道什麽是魔。就算是聖堂那些開天境的老前輩,追求了一聲,也不懂什麽是魔。


    卿九也沒有解釋,直入正題。


    “沒錯,夜千樹受傷,是我出的主意。而且,我也知道,徐長安就在你們當中。不過,我奉勸你們一句,即便那狗屁異象是徐長安引動的,徐長安也絕對不是你們的人,更做不了聖子。以後聖主的位置,他也不稀罕!”


    水恨生靜靜的聽著他說話,捋了捋鬢間的長發,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容。


    “你很了解他?”


    卿九傲然道:“這是自然!”


    水恨生不說話了,如今的卿九和之前的


    卿九判若兩人,曾經的他極其的陰鷙,如今坦坦蕩蕩。


    對於如今卿九的話,他沒辦法不相信。


    沉默良久,水恨生終於開口了。


    “知道了,你放心吧,無論如何,我都會把他帶出這座山。”


    卿九露出了笑容,把手枕在了腦袋後,悠然的說道:“行了,我出現隻是為了讓你們放心。對了,那叫荊楚的小孩子,他所中的應該是天淵湖的術法,有機會幫幫他!”說完之後,便要轉身離去。


    身後傳來了一聲歎息。


    “其實,你才是最適合做聖子和聖主的人。”


    卿九沒有回頭,微微偏過了臉說道:“既然事已如此,好好的當你的聖主,你是好人,也不喜歡爭什麽;但魔道,本就在一個‘爭’字。”


    沒想到,水恨生卻搖了搖頭道:“其實你錯了,我這一輩子,都不可能成為聖主的。”


    聽到聲響,卿九轉過頭看向水恨生,驚訝得瞪大了眼睛。


    他長歎了一口氣,從震驚中回過神來,方說道:“我也不可能!”


    說著,從懷裏拿出了一個小銅碗,小銅碗上泛著淡淡的青光,哪裏還有血煞之氣。


    水恨生的驚訝程度不比卿九小,他看著這碗,卿九笑著說道:“這就是魔道的聖物!”


    ……


    劍氣縱橫,李道一被追得沒有辦法,隻能禦起紫光,朝著劍塚深處跑去。他如此早已衣衫襤褸,頗為的狼狽。


    劍塚深處,一片黑暗。


    隻有那追擊而至的劍芒帶著光亮,前方的路一片漆黑,甚至陣陣陰風從深處吹了出來。


    李道一咬咬牙,正要往裏鑽,可就是遲疑了這麽一瞬,劍仆的長劍立馬攻了過來。紫色光罩立馬破碎,但李道一也借助這一劍的衝勁,飛了出去,墜入深處。


    劍仆皺著眉,不敢往內。


    因為那兒是一個洞口,洞口之上有一個大大的“靈”字,對於他來說,這兒都是禁地。


    他有些氣不過,明明劍塚內還有很多老前輩,但他們偏偏不出手。


    劍仆隻能抬頭衝著空蕩蕩的劍塚吼道:“為什麽諸位前輩不出手?”


    回聲傳來,聲音顯得有些空蕩和縹緲。


    終於,有蒼老的聲音傳來,隻有簡簡單單的四個字。


    “緣也,命也!”


    ....................................................


    來了,厚顏求各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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