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的臉頰紅紅的,可怒意卻沒有減弱。


    聽到湛胥這麽反問一句,反而緊緊的咬著下嘴唇,心中的怒火更甚。


    陶悠亭盯著湛胥和湛南兩兄弟,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麽辦。


    “行了,陶姑娘,你也不用來對我們施壓。當年你家祖上為了借助念力突破到那個境界,可是做了不少的事兒啊,倘若如同麒麟一般大大方方的互不相幫,倒也算得上坦蕩,但你家老祖做的那些事兒,卻是難看得緊。別說如今的饕餮一族,就算日後你們老祖從那個鬼地方出來,也不敢對我相柳一族指手畫腳。”


    湛南開口了,臉色雖然蒼白,但那冷笑卻是印在了她的心中。


    陶悠亭沒法辯駁,說實話,當年饕餮一族的確有了異性。雖然現在饕餮一族留在這片土地上的力量比起相柳一族來說強的不是一星半點,可在妖族中的地位卻是遠遠不如相柳一族。


    湛開誠跑了出來,便能邀請兩位半步搖星境的大能出手,可若是換成了他們饕餮一族的,那無異於是異想天開。


    就拿她的叔叔來說,即便實力直逼四皇,可在萬妖閣中也隻能是八煞之一。


    雖然她爺爺並不在乎其它妖族的看法,可她的叔叔在乎,這才會不顧一切的想要進入萬妖閣,爭回一口氣。正是因為如此,他叔叔才會警告他們少和人族走得太近。


    特別是她,被叔叔說過好幾次了。


    陶悠亭想起這些事兒,便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麽去反駁這相柳一族的兩兄弟。


    “行了,陶姑娘,大家畢竟都是妖族,身體內的血和他們不同。我們不會為難你,但也希望你別為難我們。”看得湛南一番話說得陶悠亭緊緊的咬著下嘴唇,甚至咬出了血印,湛胥終於開口了。


    陶悠亭本來是要威脅別人的,卻沒想到還被別人一番擠兌。


    此事湛胥給了台階,她隻能默默的轉過身子。可畢竟是個女孩子啊,本來她是想保護徐長安還他一個人情的,畢竟比試的時候自己誤傷了他。


    可沒有想到,會受到委屈,從小到大,她就和個小公主一樣。就算是天大的難題,自己的哥哥和爺爺都會幫忙解決。


    才轉過身子,眼淚便不爭氣的從眼眶裏流了出來。


    她才要走出去,身後傳來了湛胥的聲音。


    “陶姑娘,在下多說一句。人妖殊途,有些事兒強求不得,就算是鯤鵬,想要打破這其中的隔閡,也是難上加難。在下並沒有看不起饕餮的意思,隻是鯤鵬血脈,也隻有真正的神龍才能和其一較高下。”


    陶悠亭身子微微的顫抖了一下,就連她自己都有些迷茫了。


    她一直告訴自己,她隻是想要還徐長安一個人情而已。


    可如今聽到這話,猶如晨鍾暮鼓一般,將她從渾渾噩噩中帶了出來,讓她不得不麵對現實。


    “難道真的隻是為了還徐長安一個人情?”


    她也在問自己,可自己在通州等了幾個月,真的隻是為了一個人情?


    也許真的是人情吧?


    陶悠亭沒有回頭,卻回了他一句話。


    “多謝了。”


    ……


    晉王看到徐長安完好無損的走了進來,臉上露出了喜色。說實話,這段時間他一直提心吊膽的。


    畢竟,這是徐長安生的希望,也是自己姐夫絕望的開始。


    若是徐


    長安沒有被救回來,那自己的姐夫豈不是有些冤枉?


    再者,雖然他和徐寧卿沒有太多的交情,可和小夫子之間……


    “參見晉王,見過各位大人。”徐長安看了一樣眾人,不卑不亢的說道。


    即便是和自己關係不錯的荀法,他也是喊了一聲“大人”。


    晉王點了點頭,徐長安便坐了下來,雖然知道肯定是有大事兒,但他還不知道具體是什麽事兒。


    “荀大人,你和小侯爺還有晉王再說一說吧!”楚士廉率先開口,把荀法推了出去。


    說實話,這事兒也隻有荀法來闡述最好。


    第一個原因便是荀法是未來的尚書令,第二個原因則是荀法和徐長安的關係了。


    荀法歎了一口氣,便把之前在乾龍殿知道的事兒都細細的說了一遍。


    可讓他有些驚訝的是,晉王和徐長安聽完之後,臉上都沒有任何的表情。


    三位大人不安的看著兩位,晉王沉吟了一下,這才開口道:“其實關於熾兒的事,我們早就知道了,記得當初的範言嗎?老聖皇不是不尊重國法,而是沒有辦法啊!因為這事兒,他早就知道了。此事怪不了熾兒,隱患啊,在很早之前就埋下了。”


    聽到這話,三人原本有滿肚子的解釋和方法,現在卻不知道該從何說起了。


    “九龍符不能給,但徐長安和熾兒也不能給,諸位大人,靠你們了。”晉王看得三人不說話,便趕鴨子上架,畢竟這事兒怎麽都要解決的。


    良久,三人都無言。


    徐長安再也坐不住了,他背著焚還有含光站了起來,朝著門外走去。


    “徐長安,你要幹什麽?”


    晉王心中感到了一絲不安,便急忙嗬斥道。


    徐長安沒有理會,便直接走了出去。


    晉王急忙起身,對著三人說道:“三位趕緊想辦法,我去看看怎麽回事。”


    晉王說完之後,便追了出去,終於攔住了徐長安。


    “你什麽意思?難道想自己去送死?”


    徐長安沉默不語。


    “你要知道,老聖皇的讓步,不是因為你是徐寧卿的兒子,也不是因為需要那枚九龍符救命的人是他的忠義侯。他不會為任何一個天下人讓步,卻能為每一個天下人讓步!”


    晉王盯著徐長安的眼眸,徐長安眼神閃躲,不敢看向這位一直以來對他照顧頗多的長輩。


    “我不會送死,我隻是想去找找湛胥。先生們坐而論道,想法子,作為晚輩的我,隻能提著劍,去試一試了。即便結果不那麽好,但至少選擇權在我自己身上。”


    徐長安隻能硬著頭皮答道。


    其實晉王也沒有法子,不管是徐長安還是軒轅熾都不能犧牲,至於九龍符,則更不能舍棄。


    他閉上了眼,徐長安看到他這副模樣,便踏出了這晉王府。


    可方出府,他便看到了一個人。


    兩鬢的長發又變成了墨綠色,整個人形如枯槁,眼窩深陷。若非知道此人身份,恐怕會將此人認為是一個通宵達旦的爛賭鬼。


    “既然是選擇,那應該是我們兩,而不是你。”


    徐長安嚴肅的看著大皇子,突然笑了,伸出了手掌,兩人緊緊的握在了一起。


    兩人並肩同行,一路


    朝著湛胥和湛南委身的客棧而去。


    皇城腳下,要查兩個人並不難。


    才出了布政坊,徐長安突然停下了腳步,軒轅熾也停了下來,臉上出現了糾結之色。


    “去告一個別吧,哪怕是最後一次離開。”徐長安的歎了一口氣說道,心中卻滿是羨慕。


    兩人身後不遠處的拐角,一個白衣少女正躲在了巷子裏,偷看著兩人。準確的來說,是偷看著軒轅熾。


    軒轅熾聽到這話,點了點頭,轉身朝著女孩走去。


    ……


    “你都知道了?”看著白衣低著頭的範知墨,軒轅熾問道。


    範知墨點了點頭。


    “你怎麽知道的?”範知墨咬著牙,不願回答這個問題。


    “我不會阻攔你,因為我知道你是頂天立地的男子漢;我隻想目送你,我保證,不會添亂。”沉默了一會兒,範知墨突然說道。


    軒轅熾笑了笑,他突然伸出了手,撫摸這範知墨的腦袋。


    “若是我僥幸不死,不知道你能不能做將軍夫人?”範知墨聽到這話,先是漲紅了臉,隨後眼淚從眼眶裏溢出。


    等它回過神來,軒轅熾早已離開。


    她看著兩人的背影,最終下定了決心,將自己的長發挽了起來,盤在了頭上。(注:古代挽起頭發,大多表示成為人婦。)


    兩人沒走幾步,又停了下來。


    軒轅熾看著徐長安,同樣露出了笑容。


    徐長安歎了一口氣,走上前去。


    “怎麽了?哭過?”


    陶悠亭沒有回答他這個問題,這個問題不用回答,除非徐長安是個瞎子。徐長安看向了陶悠亭回來的方向,好像明白了什麽。


    “那兩兄弟欺負你了?”


    陶悠亭沒有說話,低著頭,她現在不知道自己對徐長安何種情感。當她騙自己的謊言被戳破之後,她不知道該如何與徐長安相處。


    “沒事,我去找他們。”


    徐長安隨意的一句話,卻撩動了她的心弦。


    她猛地抬起頭來,卻發現兩人已經掠過她,朝著剛才她所在的客棧而去。


    陶悠亭心亂如麻,臉色緋紅,眼角有淚。


    最終,她一咬牙,消失在了街道上。


    ……


    等二人到客棧的時候,除了熙熙攘攘的人群之外,階梯上坐著一個少年。


    他穿著普通衣服,手杵著臉,一副天真可愛的樣子。


    軒轅熾看到這人,正想立馬跪拜,沒想到少年率先站了起來,朝著二人喊道:“哥,徐長安!”


    軒轅熾聽到這話,閉上了眼。


    他最不想看到的情況還是發生了。


    但軒轅仁德卻不這麽想,他走上前去,臉上勉強擠出了一絲笑容。


    “徐大哥,哥,我丟失了兩件東西,你們可得幫我找回來!”


    此時這客棧沒有上去的必要了,軒轅仁德在這兒,便說明了一切。他們沒有資格去責怪對自己好的人,徐長安隻能點了點頭。


    “陛下不用客氣,微臣二人,定當找回你丟失的東西!”


    軒轅仁德聽到這話,臉上露出了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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