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鎮魔,道誅妖(下)


    聽到外麵叫囂聲,李義山單手抱著嬰兒,而另外一隻手則是提著夷鼎。


    他臉上出現了一絲狠戾,正要走出洞口,便立馬被李知一給攔住了。


    李義山轉過頭來看著李義山,麵容之上全是疑惑之色。此時,懷裏的嬰兒不合時宜的哭了起來,他一哭,一股妖氣便透過山體,直衝天際。這嬰兒的哭聲在這風雪之中更加的嘹亮,更添幾分悲涼。


    “閉嘴!”


    李義山低下頭惡狠狠的看著嬰兒。


    雖然這嬰兒被魚婦改變了體質,可終其根本,他還是一個嬰兒,哪裏會聽李義山的話。


    不過讓四人詫異的是,這嬰兒居然還真的停止了哭泣,一雙有神的大眼睛看著李義山。


    此時的李義山頭發淩亂,不時的有兩縷灰白色的長發從落到了自己眼前,臉上的皺紋也沒有刻意的用修為遮擋,老態盡顯。


    “你們跑,外麵是上境大宗師的妖王,我們能走一個是一個。我帶著它出去,若是到了沒有辦法的時候,我會和這個妖……孩子同歸於盡。如今,天下眾妖蠢蠢欲動,我們不能再讓他們利用這個孩子複活一個遠古大妖。”


    李義山本想稱呼這個孩子為妖怪,可最終一想,還是及時改了口。


    此時,那個嬰兒把手伸到了嘴裏嘬了嘬,隨後將手指從嘴裏拿出來,帶起了一串口水,他摸到了李義山的胡子,看著李義山講話時候那胡子一顫一顫的,瞪著一雙好奇的大眼睛,居然笑出了聲。


    李義山低下頭,看到了這個孩子,心裏頭頓時一軟,臉上也出現了一絲慈愛之色。


    隨後,他臉上的慈愛立馬消失,惡狠狠的盯著這個嬰兒。這嬰兒被他這麽一盯,頓時收住了笑容。


    李知一才想說話,李義山抬起頭冷冷的看一眼他和六如,還有站在一旁的陳桂之。


    “待會我會出去,你們趕緊滾!”


    話語之中帶著一絲決絕,不容得人多說一句。


    ……


    距離洞外數百米之遠的地方,站著一個老人。他留著山羊胡子,腰板挺直,身材也比較高大,穿著一身褐色的衣服。


    一雙手雖然猶如枯木,可卻顯得有勁。


    而他的手中,握著的兵器居然是一條骨鞭。


    這條骨鞭,乃是他的得意之作。用的全是人類的脊椎骨,隨後用上好的材料將其連接起來。


    他叫土朔,本體是土螻。


    若是一般人聽說“土螻”這東西,肯定不以為意,以為是什麽小蟲子之類的東西。


    但事實恰恰相反,這土螻可是不折不扣的大妖,凶名在外。純血的土螻可堪比相柳,甚至可以說兩者血脈強度不相上下。


    土螻的外形和一般的山羊沒有多大的差別,隻不過有四隻角。


    古籍有曰:“山巒之巔,有獸焉,其狀如羊而四角,名曰土螻,喜食人。”(出自《山海經》,因為小說需要,改變了幾個字。)


    名字顯得弱小,可本性凶殘。


    土朔手中的這根骨鞭,用的便是人類大宗師與妖族一些與他對敵的大宗師脊椎骨連接而成。


    雖然說這骨鞭算不上什麽


    大殺器,而且易損毀。但土朔偏偏喜歡,若是損毀了,那便再殺一些就行。這些脊椎骨而已,隻要他在,那麽骨鞭將會永久的存在。況且,最為重要的是連接脊椎骨的那兩根絲線。他煉化了絲線,這骨鞭自然也就能收回到體內的“鞭胎”之中。


    他不進洞,不是因為害怕。而是,他喜歡這種感覺,他喜歡看著對手受盡折磨,他喜歡看著對手為了存活不顧一切。


    看到那個抱著孩子,腿稍微有些瘸的劍修走了出來,他的臉上浮現了笑容。


    遊戲要這樣才有趣嘛,他出來,就證明了他們有求生欲;可若是他們寧為玉碎,不為瓦全,那樣便沒意思了。


    李義山提著夷鼎,抱著孩子,走了出來。


    此時,已是半夜,風雪突然急了起來。


    土朔眯起了眼,透過風雪看到了那個孩子,也看到了李義山手裏的劍。


    夷鼎自然不凡,土朔雖然用的不是劍,但好東西誰不想收藏?


    “行了,放他們走!”


    麵對這巔峰大宗師,且血脈不凡的土朔,他們沒有一點兒勝算。


    李義山看了一眼那臉被凍得紅彤彤的嬰兒,突然心裏一軟,可想到這個孩子若是有神魄入體,可完美的讓人或者妖重生,便狠下了心,單手將他高高舉起。


    “放了他們,這蘊含魚婦之力的嬰兒就給你!”


    沒想到土朔絲毫不慌,他看著李義山,臉上帶著笑容說道:“我這人自然說話算話,你讓他們一個一個的出來。”


    因為有嬰兒在手,且若是要逃跑,自然得出來,他便往洞內大喊一聲。


    隨後,滿身鮮血的李知一和陳桂之,帶著六如走了出來。


    土朔看著他們,笑容越發的放肆。那骨鞭在風雪中飄舞,顯得詭異至極。


    “好了,你們四人選一個人走吧,我絕不會出手!”


    聽到這話,李義山的呼吸沉重了起來。


    “你剛才說的,饒我們四人一命!你出爾反爾!”


    土朔聽到這話,“哈哈”大笑。


    “我何曾出爾反爾了?我剛才說的是饒你們四人一命啊,你們四人四條命,饒你們一命,你們選吧!”


    他說著,往四人身上掃了一眼。


    “那個小和尚資質不錯,未來可期啊;不過那大和尚也厲害,體內蘊含金光;哦,對了,還有你,這柄劍還行,體內法力雄厚,若是一般的下境大宗師,恐怕都不是你對手。”土朔笑著,把李知一、六如還有李義山點評了一番。


    最後,他的目光停留在了陳桂之的身上。


    “他雖然也不錯,可比起你們三來說,可還是有些差距。要不,我替你們做主,這死的三人之中算上他,也替你們減少一份煩惱。”


    聽到這話,就連最小的六如,都知道這是挑撥。


    麵前的這大妖狠毒如此,想要挑撥他們幾人的關係。


    李義山轉過頭,看了一眼李知一,然後再看了一眼陳桂之,三人眼神交匯,純淨如少年。


    “看來你是沒有任何誠意,要不你殺了我們四個。至於這個孩子,就看你動作快不快了!”李義山說著,舉著孩子的手一轉,便把那嬰兒由手掌拖著,變成了掐著他的


    脖子,如同是一個布娃娃一般,高高的舉在了空中。


    若不是這嬰兒奇特,不然早就死透了;若是一般的嬰兒,不知道死了幾次了。光是這風雪,尋常孩子便經受不住。


    土朔臉色終於變了,他沒想到,麵前的四人居然會如此。


    在他看來,大多數的人類若是遇到這種情況,基本都會殺害身邊的人,讓自己活下來。


    不過,他可不能露怯,土朔隻能裝作不在意的樣子繼續說道:“好啊,試一試。”


    李義山一笑,把夷鼎輕輕一丟,插在了身前,中食二指合並,在嬰兒的腳上輕輕一劃,便出現了一條口子,頓時有鮮血流下。


    嬰兒感受到了疼痛,頓時放聲大哭。


    土朔此時再也繃不住了,他沒想到,自己無往不利的伎倆,居然就這麽破了。


    嬰兒自身造血能力不強,若是時間久了,真會死亡不說,即便救活了,因為魚婦的血脈不能自生,若是損失的多了,那還不如找天材地寶重塑肉身來的效果好。


    “行,你必須死,他們三個。滾!”


    土朔不敢賭,若是湊出九龍符,放出長安陣下的龍皇,那也是神魄的形態。這個帶有魚婦嬰兒血脈的孩子有多重要,自然不言而喻。


    要不是因為如此,妖族怎麽會將爭奪九龍符的主力,全都用上了。


    李義山看了三人一眼,朝他們使了一個眼色。


    陳桂之知道李義山的脾氣,拉著六如拽著李知一便走了。


    李義山看到三人走了,終於鬆了一口氣。


    其實李知一說得對,這是一條生命,這也是為什麽好幾次明明有機會,他卻沒有下手的緣故。


    他把孩子放了下來,單手抱在了懷裏,看著孩子的臉上露出了愧疚之色。


    李義山咬破了手指,將手指放進了嬰兒的口中,這個嬰兒頓時止住了哭聲,甚至還笑了出來。


    李義山笑了笑,隻能在心中暗道:“孩子,終究是我姓李的對不住你,生死有命。”


    他突然把孩子朝著三人離去的反方向一拋,李義山已有死意。


    嬰兒出手的瞬間,拔起了地上的夷鼎。


    “裴長空,老子不能參加你的婚禮了!”


    “李知一,老子雖然不認同你的看法,但也不是濫殺之人,老子也知道妖有好壞之分。”


    “陳桂之,若是徐長安成為了你們鐵劍山的女婿,你他娘的可不許讓他受到委屈。”


    “老子……真想和你們再喝一次酒啊!”


    李義山拔起了夷鼎,看著朝著孩子奔去的土朔,人與劍合為一體,化作了一道光,以巔峰宗師境,刺向了上境的大宗師!


    夷鼎刺入了體內,可也僅僅是一寸。


    但,這也夠了。


    麵前這妖王受了傷,肯定不會去追三人,他們應該能跑出去吧?


    李義山想到了這兒,臉上露出了笑容。


    體內的《萬劍訣》瘋狂運轉,用盡畢生修為,用出了《萬劍訣》中的最後一式。


    “萬劍誅妖!”


    漫天劍氣突然出現,驅散了風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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