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世皆苦,人間值得(上)


    長安一片白。


    大雪洋洋灑灑的鋪滿了長安,如同給長安城穿上了一件雪白的大襖。


    柴薪桐穿著白色的襖子,哈了一口氣,白色的霧氣才出來,便消散的空中。


    柴薪桐哈了一口氣,敲響了薛府的大門。


    開門的聲音傳來,薛潘開門看到柴薪桐,便一把將他抱住了。


    看著他那獨眼微紅,柴薪桐扶著他的肩膀,嘴裏呢喃道:“他回來了,沒事了。”


    薛潘這位紈絝子弟,在戰場上奮不顧身的漢子,此時淚中帶笑,樂得像個孩子一般。


    “我就說,他肯定沒事。”他抹了抹自己的眼淚。


    此時,柴薪桐歎了一口氣,拍了拍薛潘的後背。


    薛潘放下心來,但他卻不能,滿雪山上的事兒沒有解決,他便心有不安。


    “你父親在麽?”柴薪桐往薛府中看去,薛潘點了點頭。


    柴薪桐剛要進門,便聽到了薛正武爽朗的笑聲。


    “庇寒司的大司長光臨寒舍,有失遠迎。”薛正武嘴上調笑著,走到了柴薪桐的身旁,如同是攬住好兄弟一般講柴薪桐攬了過來。


    ……


    三人回到府中,此時門外下起了雪,薛正武朝著薛潘使了一個眼色,薛潘便急忙站了起來去煮茶。


    此時,薛正武的笑容收斂住了,看向了薛潘。


    “說說來意吧?”


    柴薪桐淡淡一笑道:“大人就是大人,什麽都讓你猜到了。”


    薛正武冷哼了一聲,站了起來,背著雙手走到了門口。


    此時風雪越來越大,他搖了搖頭,歎了一口氣。


    “滿雪山的事兒,有你的影子。”


    柴薪桐沒有問答這個,笑而不語。


    “你讓潘兒去送信,我便留了個心眼,知道你同時送出去了三封,其中一封信便是送往了通州,之後轉到了北蠻。至於到了北蠻之後,我就查不到了。”


    柴薪桐看了一眼薛正武,低頭把玩著一個杯子,臉上並無慌亂之色。


    “那大人為何不報告聖皇。”


    薛正武看著怡然自得,絲毫不懼的柴薪桐,眼睛瞪得像銅鈴。


    “你可知道,戰爭的殘酷!戰場之上,


    百姓血肉如同爛泥!”


    “你可知道,戰爭的影響,戰爭過後,百姓守城十年難回!”


    “你可知道,戰爭過處,多少家庭妻離子散,多少血肉成為鐵蹄之下的亡魂。”


    “這些你知道麽!什麽我都能忍,就是不能忍你動用手段引起戰爭,想逼迫這朝堂低頭。”


    薛潘此時拿著茶站在了門口,聽到這話,他稍微一聯想便想到了很多。


    他猛地躥了進來,高聲吼道:“為了兄弟,就算是覆了天下又如何!”


    薛潘自打學好之後,難得的對著自己的父親發火。


    上一次和自己的父親鬧別扭,還是因為徐長安。


    “放下茶,你給我滾出去!”薛正武怒聲一吼,薛潘頓時放下了茶,剛才那氣勢全無,低著頭便要出去。


    可到了門口,咬了咬牙,倔強的站在門口。


    “你!”薛正武看到了自己的兒子不肯離去


    薛潘慫慫的縮了縮身子,隨後又挺起了胸膛看著自己的父親,杵在了門口。


    薛正武歎了一口氣,甩袖不想再看自己的兒子。


    反而是柴薪桐,嘴角含笑。


    “薛大人,敢問,這戰爭打起來了麽?”


    “怎麽沒……”


    薛正武話沒說完,頓時一愣。


    這戰爭並沒有打起來,甚至是一方直接退讓,而且北蠻進入通州邊境之後,一改常態,也沒有燒殺搶掠。


    “這種戰爭我有把握,但其餘的戰爭我卻掌控不了。有些事兒,必須徐長安才能做,我沒辦法。”


    “具體什麽事!”薛正武可不喜歡聽這種理由,這不是理由,更像是借口。


    薛正武看著柴薪桐,柴薪桐則是給自己斟了一壺茶,麵對這位刑部尚書大人,把臉偏向了一旁。


    柴薪桐明顯的不想說,根本不搭理薛正武。


    看到自己的老爹吃癟,薛潘不僅沒有為其出頭的想法,反而在門口悄悄的朝柴薪桐比了一個大拇指。


    薛正武臉色鐵青,最終冷哼一聲,坐了下來。


    薛潘是個有眼見力的主,便急忙去幫自己的老爹斟了一杯茶。


    薛正武也顧不得燙不燙,便一口氣喝了。茶杯才放下,薛潘又加上熱茶,惹得薛正武瞪大了眼睛看著他。


    “還倒!”薛正武吹胡子瞪眼的看著自己的兒子。


    柴薪桐努力的憋住笑,看著薛正武這才認真的說道:“我敢保證,地麵上的戰爭暫時不會出現,但若是徐長安出了問題,也許我們麵對的不是北蠻,而且其它的種族。”


    “其它的種族?”薛正武皺起了眉。


    柴薪桐拍了拍薛正武的肩膀,快慰道:“薛大人,這些事兒你們不用操心。現在,麻煩您把荀法調回來,幫徐長安和梅若蘭洗清冤屈。”


    薛正武有些不解的看著柴薪桐。


    “若是他在,徐長安定罪的時候,我們拖延不了那麽長時間;現在證據有了,對方抓住的點無非是梅若蘭的證詞。這些事兒,讓荀法來處理最好。之前我請您調開他,隻怕他的耿直和執著對小侯爺不利。”


    “他啊,是一柄雙刃劍。”


    薛正武聽到這話,長歎一聲,點了點頭。


    ……


    長安風雪愈發的大了,穿著黑衣,腰杆站得挺直的劍客立在了風雪中。


    過往的百姓都躬著腰,手心哈了一口氣,急忙從他身邊掠過。


    不過也有些人,看到這奇怪的劍客,嘴裏還會嘟囔一句“怪人”。


    過了一會兒,卿九拿著兩個熱乎乎的餅跑了過來,把其中一個遞給了顧天虹。


    “少俠請。”


    顧天虹接過餅,想了想便問道:“你說的,和我年紀相仿的半妖族劍客真的是個高手嗎?”


    “當然,你別以為天下劍法就你們劍聖閣行。”


    卿九說的極其的自然。


    他此番入長安,不僅是要見徐長安,而且還不許王匯海他們妖族打擾到他。


    王匯海比他高了一個境界,他不是對手,但有顧天虹啊!


    想到這兒,他心底樂開了花。不知不覺中,他居然也變得有些腹黑了。


    兩人吃著餅,朝著平康坊中的歡喜樓走去。


    風雪中,隱隱有聲音傳來。


    “那他有多厲害?”


    “多厲害,我這麽說,聖朝的小宗師中,他無敵!”


    “那他叫什麽名字。”


    “海納百川,有容乃大。他叫王匯海,這名字夠氣派吧?”


    負責在長安監視徐長安動態的王匯海此時右眼皮突然跳了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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