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溪湖邊梅溪山(上)


    一湖清水,幾座古廟。


    幾個女孩兒提著水桶,撩起了袍子,蹲了下去,打起了一桶水。


    她眉眼中全是笑意,桶中有一尾魚兒,魚兒甩起了尾巴,幾滴水珠落到了臉上。


    “魚兒啊魚兒,趕緊回去吧,我要打水洗衣服呢!”


    女孩兒說著便把魚放了回去,隨即又打起了一桶水,隻見那尾魚兒還在水桶裏,似乎還在朝她眨巴著眼睛。


    “你若是再不走,我就拿回去把你燉了。”女孩睜大了眼睛,嘴嘟了起來,佯裝生氣惡狠狠的說道。


    那魚兒似乎不相信女孩真的會把它燉了,在桶裏遊得更加的歡快。


    女孩沒有辦法,隻能挽起了袖子,把魚兒從桶裏給撈了出來,放回了湖裏。


    古廟裏傳來了徐長安熟悉的琴音,女孩急忙提起水桶,便朝著廟裏跑去。


    ……


    她沒有注意到,四人一貓到了湖的對岸。


    “多好的小姑娘啊,可惜是個女禿驢。”


    鄭大焽眯起了眼,看向了湖對岸提著水離開的小姑娘。


    “你的年紀足夠做人家爺爺了。”


    徐長安沒好氣的瞥了他一眼說道。


    “我又沒有說要做什麽,美麗的事物是人都喜歡欣賞,包括女孩子。”


    “畜生!”


    徐長安露出了無奈的表情,笑罵了一句,小白也衝著鄭大焽叫了一聲,似乎是在鄙視他。


    “你也是,一遇到困難就溜,沒義氣!”


    徐長安指著鄭大焽肩頭上的小白說道。


    小白立馬不吭聲,鄭大焽反而一笑,看向落在最後的劍無畏。


    “小子,你快一點,背一個老頭子都那麽慢,還想做大劍仙?”


    說著,便顧自朝著這梅溪湖對岸的山爬了上去。


    這座山,叫做望溪山;它的對麵是梅溪山,而梅溪山的山腳,有一汪清澈透明的梅溪湖,梅溪湖的邊上,有一座廟,叫做梅溪廟。


    鄭大焽帶著三人一貓來到了望溪山,在這兒搭建了兩排木屋,編織了五把躺椅。


    深秋到來,四人一貓便躺在了椅子上,看著對岸的山,山腳的湖,湖裏的廟。


    深秋的風有些涼,似乎來到這山上的一個月,姬秋陽便真正的老了,發須都白得如同銀絲,走路也多了幾分疲態。


    “你們倆,還不去練劍,莫非要姬秋陽前輩親自陪練麽?”姬秋陽閉上了眼,說話的是鄭大焽,這些日子,憑借著姬秋陽的威風,就連徐長安都不敢和他頂嘴了。


    小白懶洋洋的躺在椅子上,這一切都和它沒有關係。


    “還有你!”


    鄭大焽的手指向了小白,隨


    即一想,收了回來然後說道:“算了,今天不吃魚。不過你得記住咯,明天得去梅溪湖抓兩條魚上山來!”


    小白委屈的叫了一聲,站了起來,想用小腦袋蹭一蹭鄭大焽,鄭大焽享受著毛茸茸的小腦袋蹭著他的臉,臉上全是笑意。


    “行,那就後天,不能再拖了!”


    小白聽到這話,不滿的叫了一聲,立馬回到了椅子上,眯著眼看正在練劍的兩人。


    “你們兩,幹什麽呢?弄著玩麽,要拳拳到肉,劍劍出血,這樣才有訓練的效果麽?不是叫你們兩拿著兩柄長劍眉來眼去的。”


    鄭大焽朝著遠處練劍的兩人叫道。


    鄭大焽看著兩人下手越來越狠,便眯著眼瞧著,嘴角帶著笑意。


    “在閣中,不被長輩欺負,便被徒弟氣。如今這等好光景,難得啊。”


    說著,還眯起了眼。


    姬秋陽躺在椅子上,看著練劍的兩人,突然站起身來。


    “當時我從聖堂出來,傷得極重,才下了山就暈了過去。那個時候,你為什麽不逃?”


    姬秋陽背對著鄭大焽,淡淡的問道。


    鄭大焽才想說話,姬秋陽便補充道:“你別說你是真的為了徐小子答應你的那三箱子書,這種話,我們都活了老幾十歲了,沒人會相信的。”


    這位天機閣的老道士撓了撓腦袋,立馬糾正道:“不是三箱字,是六箱子書。你知道的,我這人向來勤奮好學,孜孜不倦,為了讀書能夠衣帶漸寬終不悔……”


    姬秋陽知道他喜歡的是什麽書,懶得聽到胡扯下去,便走向了徐長安和劍無畏。


    “用劍者,當勢無畏,你這套功法不夠剛猛。”


    看著姬秋陽走了過來,徐長安放下了承影,劍無畏也放下了手中的無畏。


    “劍如其名,記住,當一往無前。”


    隨即看向了徐長安,皺起了眉。


    “你《破劍訣》隻有其意,不具其能,蜀山的李義山沒有教你更多的嗎?”


    徐長安急忙抱拳道:“李師傅讓我自行感受各宗門劍訣功法的弱點,並且幫我取得了好幾部劍訣。”


    “重意不重形,當年劍山那個家夥也是這麽和我說的。但《破劍訣》,也有功法。其功法的綿性是我平生所見最強,長於遊鬥。《破劍訣》重在一個‘巧’字,以巧破力。要不是一身懷幾種功法,且漸漸有那意,我都不敢認你這是破劍訣。”


    姬秋陽說著,歎了一口氣。


    “《破劍訣》其勢連綿,宛如大江東流,柔中帶猛,一擊便能打在最關鍵的點上,所以才是一劍破萬法。”


    徐長安聽著,突然有種恍然大悟的感覺。


    “對了,劍山那家夥,曾經給過我一本功法,讓我想破解之道,還要我轉交給李義山,讓他去完善一二。老子沒那


    時間,那本破功法給你了!”


    說罷,便從懷裏拿出了一本書,丟了過去,徐長安接了過來,隻見上麵有《破劍訣》三個字。


    徐長安雙手顫抖,雙眼之中全是感激之色,看著姬秋陽。


    “這功法,我雖然沒練,但看了一下,也沒問題,可以直接練了。”


    聽到這話,劍無畏滿臉羨慕的看向了徐長安。


    待他還沒反應過來,姬秋陽雙指點在了他的眉心處。


    “小子,我傳你一條功法,叫做《無畏訣》,老夫自創的。當年我叫劍癡,而那人叫劍山,他說自己是劍道的一座大山,老子不服,就去找他打架。當時都是平時,結果他告訴我,自己沒用《破劍訣》的功法,不然我打不過。最後他要遠行的一夜,把功法丟給了我,果然不錯。自此之後,我便被心甘情願的騙到了破廟之下,在那些日子裏,我也參悟了一套功法,便是這《無畏訣》。此功法剛猛異常,不管任何巧勁,都在一劍間。”


    說罷,便縮回了雙指,而劍無畏則閉著眼,感受著腦袋中多出來的那一套功法。


    “本來我創出《無畏訣》,想去找劍山,但如今不能了;想去找李義山,他卻遭逢巨變,即便贏了,也不能分出劍訣高下。所以,我傳與你,你要比徐小子強啊,不然就顯得我比劍山弱了。”


    說著,歎了一口氣,走回了椅子處,坐到了鄭大焽的身旁。


    劍無畏睜開雙眼,麵帶喜色,隨即跪了下來,朝著姬秋陽重重的磕了三個響頭。


    徐長安不知道為什麽,隱隱約約間,有一種不好的感覺。


    ……


    “算是關門弟子了吧?”鄭大焽笑著問道。


    姬秋陽點了點頭。


    “你別這樣,總讓我覺得這種平和安詳的日子,沒多久了。”


    姬秋陽淡然一笑,看著鄭大焽說道:“你應該看出一些東西來了,要不然也不會把我帶來這裏。”


    “天天看那座尼姑廟,想去,就直接去看一眼,哪怕說說話也好。”


    鄭大焽沒有接著姬秋陽的話茬,反而是換了一個話題。


    “在她們眼中,我是一個懦夫吧!”姬秋陽歎了一口氣。


    鄭大焽瞥了瞥嘴,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姬秋陽走向了木屋,突然說道:“對了,臨別前的一個月記得和我說說,不是害怕,是想趁這機會多做一點兒事。”


    鄭大焽聽到這話,心裏一痛,臉色一沉,沒有回答他。


    姬秋陽沒有等到他的回答,直接走進了木屋裏,關上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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