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手抖一抖,褲頭就沒有


    看到這令牌,韓士濤護住徐長安的手撤了開來。


    有了這塊令牌,和根據早先約定的時間來看,這葛舟意的身份沒問題,可這模樣怎麽看……怎麽有些奇怪。


    道家的發髻稍微有些淩亂,這可以理解。


    頭發上有不少的灰塵,衣服也鬆鬆垮垮的,甚至頭發上和袖口邊都還插著兩根枯草。


    臉上也有不少的泥垢,至於那個包袱,更像是撿來的。包袱破破爛爛的,還有不少的東西露出了一角。


    看到徐長安望向他的包袱,葛舟意臉上一紅,立馬用手捂住了。


    徐長安再度掃視了葛舟意一眼,雖然這人是個宗師,不過顯然沒有太多的閱曆,站在徐長安和韓士濤麵前有些緊張。


    “葛先生遠道而來,想來十分疲憊,要不先修整一番,再把酒言歡?”徐長安笑笑,便立馬吩咐人給這個看起來有些落魄的道士安排了一個房間,並且還在大廳中設了一桌酒宴。


    葛舟意看著這個淺笑的年輕人,聽著他的吩咐,心中對他多了幾分好感,難怪人家年紀輕輕便是元帥。


    他跟著下人到了自己的房間,房間裏早已備好了浴桶,還有一套嶄新的道袍。


    也真不知道,這徐長安一時半會去哪兒弄的道袍。


    他仔仔細細的洗著澡,看著掛在桶邊的內褲。一陣陣惱怒湧上心頭,他咬牙切齒,一揮手,一道青光閃過,那條內褲便化成了齏粉,仿佛從沒出現過一般。


    葛舟意死死的記住了那個小道士,當然還有那隻貓。


    他洗漱了一番,隨意的披上了道袍便走了出去。


    他本就不在意外形,不然也不會穿個道袍混在人群中來到這垂江。


    在山上的時候,他師父也曾說過,大道無形,唯隨心而。


    長發散在肩上,他緩緩的推開了門,步履輕移,反而有一種出塵之感。


    大廳之中,燈火搖曳,滿桌子的菜在燭火之下顯得更加誘人。


    六把椅子,葛舟意和韓士濤一左一右位於徐長安兩側,靠著葛舟意的便是徐長安特意請過來的趙晉。而靠著韓士濤的,便是沈浪。至於和徐長安相對的位置,則是空著的。


    等到五人坐下,徐長安便招呼眾人。


    “徐元帥,這空著的一個位置是給誰的?”


    葛舟意有些驚訝,他雖然不太注重自己的外形,卻還是懂禮數。


    “這啊,是一個朋友,說起來也是道家之人,不過貪玩了些,最近幾天都沒了蹤影。”


    徐長安笑了笑,解釋道。


    葛舟意也微微點頭,看著滿桌子的素菜,自己餓了一天,便也不客氣,大口的吞咽了起來。


    眾人有些驚駭,沒想到這位宗師級的人物居然絲毫不顧及形象,大口的吃著,甚至喝湯的時候還發出了“咕嚕咕嚕”的聲音。


    師父教過他:食不言,寢不語。


    所以他也沒有在意別人的看法,直接把徐長安等人晾在了一旁。


    等到他吃好,用新道袍的袖口擦了擦嘴,放下了筷子,這才開始接徐長安他們的話。


    徐長安看著這位宗師,心裏麵有些懷疑。


    問師從何人,他搖頭不答;問從何而來,便說閣中;問聽誰指令,他也隻說是朝廷派來的。


    要不是考慮到他的實力和那塊無法作假的令牌。


    老軍醫韓士濤真想提溜著他,把他丟出去。


    其實這也怨不得葛舟意。


    他聽從師父的話,下了山,拿著信,尋到了朝廷便成了一名供奉。


    所有的供奉都要對閣裏負責,閣中提供了生活和修煉所需,當然也不禁止人身自由,隻是需要遠行的時候,得報備一下。


    對於葛舟意來說,他師父讓他待兩年,他便待兩年。


    反正朝廷管吃管住,他也懶得到處去走動。


    每日除了修煉便是睡覺,若不是此番閣中的負責人想到這個成天懶懶散散的道士快要離開了,要用上一用,否則還不一定派他來。


    徐長安聽著葛舟意的經曆,不由得苦笑。


    韓士濤也歎了一口氣,便小聲的問道:“道友今日為何會成這番模樣?”


    葛舟意的臉立馬挎了下來,他不知道該怎麽回答這個問題,臉色也變成了豬肝色。


    他總不能說,才到這垂江,迷了路被人給打劫了吧?


    他可是堂堂的宗師級人物!


    看著葛舟意麵上有為難之色,徐長安暗自歎了一聲,看來得請人確認下這位宗師的身份了。


    隨即他立馬打了圓場,說道:“大道艱難,葛道長無拘無束,修行之人,豈能在乎太多!”


    說話之後,葛舟意臉上浮現一抹尷尬的笑容,點了點頭。


    晚風微涼,賓主盡歡。


    夏天將近,這天也亮的早,這早鳴的公雞剛叫了第三聲。


    葛舟意一宿基本沒怎麽睡,他腦海中始終浮現出那個小道士的身影。


    每當他要睡著,便會看到一個小道士從身後躍出,高高的舉起木棒,滿臉壞笑的朝自己頭上打來。


    隨後他還看見自己躺在地上,那個小道士和那隻灰撲撲的小貓便掏出自己的內褲,高高的掛了起來,仿佛一麵迎風飄揚的旗幟一般。


    一夜都是如此,他怎能睡得著。


    攻擊才叫了第三聲,他便自個兒尋到了井,打了一桶水倒在自己身上,隨後就在井邊席地而坐,讓自己冷靜冷靜。


    經過了一夜的鏖戰,李道一哼著歌,灰撲撲的小白趴在了他的頭頂上。


    一人一貓雙目通紅,可興致卻是好得很。


    他們一人一貓終於把王二癩子殺得片甲不留,還真的把對方的內褲給贏了,隨後他們還把那條又髒又腥的內褲掛在了茅草屋上。


    “大仇得報”的他們又怎麽會感到疲憊呢?


    要不是王二癩子哭著說自己沒了賭本,隻怕這賭道和賭貓還舍不得回來。


    “小手一抖,褲頭沒有。”小道士還在琢磨著最後一局,要不是前幾天被王二癩子欺負的慘了,他才不會用手段呢!


    當最後一局的時候,王二癩子的手抖了一下,他眼疾手快,直接換了王二癩子的牌。要不然,單憑運氣,弄不好這小子還真能翻身。


    他一想到王二癩子光著屁股,捂著襠的樣子,心裏就極為的舒暢。


    “哎,真是小手一抖,褲頭就沒有啊!”


    他要回房間,便要經過井。


    井邊坐著一個人,他也沒在意。


    小白不知道什麽時候悄悄的溜了,隻留下眯著眼抬著頭嘴角還掛著一絲蕩笑的李道一。


    “秒啊,小手一抖,褲頭沒有!”


    小道士不停的重複著這句話,越發的覺得自己有才。


    葛舟意猛地睜開了眼睛,看向了小道士,嘴角勾出了一抹獰笑。


    小道士經過葛舟意的身邊,感到一股寒意襲背,本來越過葛舟意的他又往回退了兩步,撇了撇嘴說道:“神經病啊,大早上的衝涼水!”


    說完之後,他猛地看了一眼坐在井邊之人,心裏大駭。


    李道一低著頭,吐了吐舌頭,步伐也變得輕快起來。


    他的心怦怦直跳,隻希望這個人沒有看到自己。


    “你剛才說什麽,道友!”


    一道毫無情感的聲音在他身後響起。


    “神……神……”小道士有些結巴,他隻覺得一股巨大的威壓襲來,自己寸步難移。


    “不是,前一句。小手……”


    小道士戰戰兢兢的說道:“小手抖……一抖啊,褲……頭就沒有啊!”


    葛舟意眼中怒意勃發,立馬喝道:“看著我!”


    小道士沒有轉身,反而是捂起了眼睛。


    “不看,不看!”


    他隻覺得一陣風拂過,便沒了動靜。


    小道士放開了雙手,看了看四周無人,心有餘悸的拍了拍胸口道:“嚇死我了,還好是幻覺,我就說嘛,這可是元帥府,他怎麽能進來!”


    話音剛落,隻見前麵突然出現一人。


    “是麽?”


    “真是你,孫賊,你可真會玩呐!以前隻有本道爺坑人的,還沒人坑過本道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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