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響長安紈絝的第一炮(三)


    皎月當空,月色正好。


    月光打在了長安的街道上,打在了有些泛著青色的青石板街上。


    打磨得光滑的青石板街此時如同一汪深潭。


    月光打在了青石板街上反射出一團團璀璨的光芒,青石板街如同一汪清池,看向地麵能夠看得到提著鐵鏈衝過來的不良人。


    “一、二、三、四、五。”


    徐長安心中默念,看著漸漸逼近的不良人,他終於能夠認出了對方真正的數量。


    五人,前二後三,手持鐵鏈,步伐似乎都極為的整齊劃一,朝著自己衝來。


    徐長安舔了舔因為晚冬而變得有些幹燥的嘴唇,長劍橫掃,一股巨大的劍氣斬向了五人。


    前兩人見到這股火紅色的劍氣,目色一凝,立馬駐足。後三人見狀,三人雙手分別抵在了前兩人的背上,為數不多的法力不停的傳入兩人體內。


    兩人深吸了一口氣,雙掌直立,緩緩向前推出,在四掌之前,凝結成了一個青色的大盾虛影。


    劍氣與盾牌交錯,激起了一連串的火花,最後兩者都消散於空中。


    徐長安一愣,第一見到以五人之力凝結盾牌的防擊之法。


    老軍醫看到這一幕,雙眼都眯了起來。


    他轉向徐長安,看到徐長安正在發愣,緩緩開口。


    “小子,別發愣,這是刑部特有的合擊之法,五人以較小的消耗凝聚更大的力量,注意,別和他們耗,你耗不過的。”


    “記住,任爾東西南北,你自一劍破之!”


    老軍醫說出一句莫名其妙的話,居然聽得徐長安一陣的熱血沸騰,不過當他轉頭看向老軍醫的時候,心裏有罵娘的衝動。


    老軍醫脫下了那雙毛皮打造的鞋子,五個腳指頭舒服的在月光下舒展著身姿,小白滿臉嫌棄的端莊的坐在了一旁,可身子卻不敢動上半分。


    老軍醫一邊摳著鼻屎,靠在了路邊店鋪的門板上,翹著二郎腿,眼睛朝著天上瞟。


    這個樣子的老軍醫說出的話,他實在是不敢相信。


    就這麽一晃神的時間,五人欺身而上,把他團團圍在了中間。


    看著微微搖頭的老軍醫,徐長安氣就不打一處來,你搖什麽頭,沒看見我被圍在中間了麽?!


    老軍醫仿佛沒有看見徐長安求救的目光,繼續舒坦的摳著鼻屎。


    徐長安看著麵無表情的五人,緊緊的握著長劍。


    “姓名,不詳!所犯之罪:傷人!”其中一人終於發聲了,不過聲音冰冷,且硬邦邦的。


    徐長安知道不良人是朝廷機構,專門捉拿罪犯,所以一般不會無緣無故的來找自己,隻能小心的問道:“敢問各位兄台,我在何地傷人,傷了何人?”


    “明政樓,所傷者戶部侍郎之子,李平!”


    徐長安盡量的回憶,這才想起來之前發生的事,貌似是老軍醫一甩手把人給丟了出去?


    徐長安自然不願意幫人背鍋,立馬指向了老軍醫。


    “各位,不關我的事啊,是他,是他一下子把人給扔出去的。”


    老軍醫聞言猛地看向了徐長安,臉色有些古怪,隨即臉上露出了一絲高深莫測的笑容。


    “我就一個老人而已,聽諸位大人所說,那什麽侍郎之子好歹也應該是個年輕人,試問我一個老人家怎麽能一下子把人給丟出去呢?”老軍醫哀歎了一聲,攤開雙手緩緩說道,要不是徐長安見過他出手,真會被他這一副愁容給騙了。


    五人相視一眼,微微點頭,五人陣型未變,依舊把徐長安團團圍住。然後其中一人從懷裏一掏,掏出了一枚看似並沒什麽出奇的石頭,朝著老軍醫那兒輕輕一拋。


    圓形的石頭滾到了老軍醫的腳邊,老軍醫一臉迷茫的撿了起來。


    “諸位大人,這是什麽意思?”


    “沒事!”冰冷的聲音傳來,五人緊緊的盯著徐長安。


    徐長安大概猜到了,那枚石頭應該是能夠檢測是否為修行者,老軍醫不知道耍了什麽手段給屏蔽了。


    他隻能用餘光朝著老軍醫看去,隻看見這貨正齜著牙咧嘴笑。


    五人站好方位,五根小孩手腕粗細的鐵鏈的嘩啦啦直響,宛如一條條充滿了靈智的大黑蛇,朝著徐長安纏去。


    徐長安見狀,劍尖刺向其中一根鐵鏈,一陣陣清脆的聲音傳來,虎口傳來了麻木之感,知道這硬憾其中一條鐵鏈不是其對手。轉頭一看,自己被團團圍住,退無可退,隻能足尖輕點,一躍而起。


    五人配合已久,用這種方法也不知道應對過多少敵人了,自然知道很多人的選擇,同徐長安的選擇一樣,一躍而起。


    五人麵無表情,動作統一,騰出一隻手,同時一揚。徐長安才躍起沒多高,突然之間,一張青色的大網似乎憑空出現,從天而降。


    徐長安眼見得上天無望,遁地無門,隻能硬著頭皮拚一拚了。


    老軍醫笑得眼睛都快看不到了,眯著眼,似看一出好戲一般。


    長劍直往上刺,這是很多的選擇,也是徐長安的選擇。五人的臉上終於泛起了一絲微笑,畢竟做出這種愚蠢行為的人最終都老老實實的呆在了網裏,就是這張網,不少小宗師都罹難於此。


    可讓他們沒有想到的是,百年青藤編織的網,小宗師破開都要費一番力氣的網,遇到那柄火紅色的巨劍,猶如冰雪遇到豔陽一般,化了開來,散成了無數的青色光點,最終緩緩消散在空中。


    五人的臉色逐漸變得凝重了起來。


    “你手中的是什麽劍?”


    他們都不得不把注意力集中在那柄長得極其張揚的火紅色巨劍之上,此時的長劍泛著淡淡的紅芒,如同他此時的主人徐長安一般,睥睨著五人。


    這百年青藤,除了火之外,非有名利刃不能破開。可修行者,誰又會隨身攜帶火石呢?而且等你把青藤點著,身上不知道早被刺了多少個窟窿了。可如此簡單就能破開的,那不僅僅是利刃那麽簡單了。


    他們的臉色無比的凝重,損失一張青藤編織的網倒是可以說,雖然青藤難尋,可他們的背後,是刑部,刑部的背後,是擁有天下的聖朝。


    隻是損失了青藤網還抓不到人,這他們就不好解釋了。


    手中的鐵鏈猶如巨蟒發怒一般,徐長安似乎看到了巨蟒張開了血盆大口朝著自己撲來。


    徐長安長劍往前一刺,猶如撞在了巨山之上,一股巨大的反彈之力傳來。


    徐長安身形止不住的爆退,可身後迎著他的還是那種讓他吃了暗虧的鐵鏈子。


    他不知道自己碰上鐵鏈會有什麽樣的後果,但終歸不是什麽好的結果,所以急忙長劍撐地,在地上劃出了一條裂縫,這才止住了身形。


    他還是被五人圍困在了中央,逃脫不得。


    老軍醫好像摳出了一坨鼻屎,極其的舒坦,朝著天空一彈。這才悠悠的說道:“不良人合擊之陣,五人結陣,生生不息,擊一當如擊五。”


    此話一出,五人猛地轉頭看向了老軍醫,老軍醫嘿嘿一笑,擺擺手。


    徐長安聽到這話,終於知道了關鍵所在。


    “擊一當如擊五,反過來,擊五豈不是?”


    他終於明白為什麽這五人看似才通竅境中期,隨時可踏進匯溪境的自己卻束手無策了。


    其實他不知道的是,他的表現還算不錯了,曾經有位初入小宗師都栽在了他們的手中。


    徐長安此時明白了老軍醫的考校之意,在腦海中一陣搜索。


    蜀山的無論是《禦劍訣》還是《萬劍訣》都沒有什麽群擊之術,走的都是靈動飄逸的路子。


    靈隱寺的《渡生》艱澀難懂,李知一把秘籍給了他之後也沒什麽解釋,他現在都還沒入門呢!


    他思來想去,自己所接觸過的法決之中,也隻有鐵劍山的《奔雷》走的是剛猛,群擊的路子了。


    徐長安看了一眼老軍醫,眼中帶著一絲絲的炫耀,手中長劍橫胸。


    老軍醫一臉的不屑,徐長安大叫一聲:“平山!”長劍橫掃,劍氣奔湧而出,五人本就是圍著徐長安,三人正當其衝,來不及施展陣法的威力,合力抵抗。


    隻聽見一陣重物砸落大地的聲音傳來,三人口噴鮮血,猶如三支斷了線的風箏。


    徐長安不可思議的看著自己手中的長劍,他實在沒想到,之前自己毫無辦法的五人,這麽輕鬆的就被自己給擊敗了。


    老軍醫站了起來,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塵。


    走近了徐長安,一巴掌打在了他的後腦勺上。


    “下手沒點輕重,看不出來他們才通竅境中期麽?你一個幾大門派絕學都會的通竅巔峰欺負人家?”


    徐長安一陣愕然,委屈的看著老中醫。


    ……


    客棧。


    客棧算不上多好,可對於薛潘來說卻相當於是天堂。


    因為房間裏躺著他朝思暮想的小翠,小翠如同睡著了一般躺在了床上,皮膚白皙動人,睫毛微動,薛潘的心也跟著動了一下。


    薛潘急不可耐的脫了外衣,正準備脫了鞋子,門外傳來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公子,不好了。我們派去的五名不良人全被打回來了?”


    薛潘臉上先是浮現出一絲驚訝,然後不耐煩的說道:“那趕緊派匯溪組的不良人把他們抓回來!”


    門外的人聽到吩咐,急忙跑去安排了。


    薛潘瞥了一眼門口,打開了門,左右看了一眼,確定不會有人再找來了,便走回了屋裏。


    嘿嘿一笑,搓著雙手道:“小美人,你放心,你家公子的事我會辦妥,可本公子的事,你也得辦妥啊!”說著,猥瑣的嘿嘿一笑,立馬把上身脫了個精光,急不可耐的爬上了床!


    才爬上床,門外又傳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公子,不好啦,匯溪境也被人家打回來啦!”


    薛潘才起的興致一瞬間都頹了下去,怒不可遏,穿好了衣服,怒氣衝衝的打開了門,看到了門外的手下和胖乎乎的陳天華。


    “這麽棘手的麽?!”


    他看了一眼陳天華:“你幫我看好你家的小丫鬟!本公子親自帶隊,我倒要看看,誰那麽大膽子,敢在長安城打我刑部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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