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千樹沒有抽出長劍的意思,站在一塊大石頭上俯瞰著三人。


    那三人也規規矩矩的站在麵前。


    所有弟子心裏頭其實都明白,他們搶死搶活都沒用,反正最終獲勝的還是大師兄,他們隻是想盡力的表現自己,看看能不能僥幸獲得一次機會。


    畢竟境界的高低擺在那,通竅之後匯溪,匯溪之後遊野。夜千樹已然踏入了遊野境。


    如果說通竅是修行的開始,把修行看做人的一生,那麽通竅便是嬰兒呱呱墜地,開始了他的一生。匯溪則是學齡時候的積累學習,為以後行走江湖打下基礎。若是到了遊野境,便是在修行之路上成了年,可以一人一劍闖蕩江湖,遊遍四野八荒,進行人生的曆練。


    這遊野境,勉強算得上登堂入室了。


    單單就憑境界來看,夜千樹對上這群師弟師妹們,就和成年人打未成年一個道理,差距一眼就能看出來,沒得打。


    所以,當夜千樹覺得這大比差不多的時候,他便會站出來,以幾場幹淨利落的勝利贏得比賽。


    隻是,今日這突然冒出來的三人打亂了他的預想,他不得不站了出來。


    這三人從中午到下午,每次都看似贏得驚險,可夜千樹都明白,這三人都留了手。


    夜千樹很肯定,這三人要麽是衝著自己來的,要麽是……


    他看了看懸掛在高空中的玉符。


    “你們三人還是一起上?”夜千樹淡淡的問道。


    那名自稱李阿大的男子嚴肅的回道:“當然是一起上,若是僥幸……”


    夜千樹接過他的話:“若是僥幸贏了在下,你們一個人試著讓九龍符認一次主?”


    “可誰先誰後呢?”


    夜千樹這個問題出來,那三人也好像犯難了。


    畢竟九龍符隻有一枚,萬一先進行認主的僥幸成功,那之後的豈不是白搭了。


    小老弟眼睛一轉:“我們三兄弟同時握住這九龍符,它愛認誰認誰。我們三兄弟認誰都一樣。”


    這小老弟看似是三兄弟中長相最為憨厚的人,可這腦子轉的卻是不慢。


    “反正我們三兄弟不會先比試,也不會先挑選出一個最厲害的和你比,要麽大師兄你就下來,要麽就等我三兄弟再打上幾個時辰,力竭了師兄您再下來。”


    小老弟事先就把夜千樹想說的話給堵上了。


    這話一出,王老二一巴掌打向了小老弟的胳膊肘,急忙捂住了他的嘴:“胡說啥呢,這麽多大人物麵前不要胡說!”


    接著一拱手朝夜千樹道歉:“對不起,師兄,我這位小老弟是個傻子,不會說話……”


    夜千樹冷冷的看著這三人,這三人插科打諢,蜀山弟子的衣服也是胡亂的披在了身上,沒個正形。


    夜千樹擺擺手,表示不會在意。


    “不知道三位師弟師承何峰?”


    “天牢峰。”


    “鬥宿峰。”


    “天牟峰。”


    三人倒也很默契,同時開口,隻是一開口,便是三個不同的地方。


    夜千樹冷笑道:“怎麽三兄弟還拜在我蜀山門下不同的地方。”


    李阿大小聲的對著兩人說道:“不是說好了,一起說天牢峰的麽?”


    王老二委屈的回道:“我哪聽到你說了,這鬥宿峰比天牢峰好聽的多了,我順口就來了。”


    小老弟一臉鎮靜:“別怕,看我的。”於是他向前踏出一步,“不錯,我就是天牟峰的弟子,我大哥在天牢峰,我二哥在鬥宿峰。不信,你問一下幾位長老,他們鐵定認識我們。”


    夜千樹這才明白,這幾人是衝著對麵的七個“長老”來的。


    此時,小老弟朝著溪邊跑去,跑到了七位長老麵前。


    他認準了一位長老,張口就喊,仿佛是自家的親戚一般,叫得那是一個熱情,隻差沒有抱上大腿了。


    “苟長老,我是你們峰的小老弟啊,三天前您還指點過我呢?大師兄不認我們,您可要為我做主啊。”


    那名長老穿著一身錦袍,袖口上繡著一柄帶著光暈的長劍,這是十年前蜀山突然間出現的定製的長老服。


    他的臉色本來就是紫紅色,聽見這小子胡亂叫自己什麽“狗長老”,偏偏還不能發作,隻是憋得臉色越發的深。


    這位苟長老隻能朝夜千樹看去:“這位弟子確實是我天牟峰的弟子。”


    李阿大和王老二見狀也跑了上去,認準了兩位長老,麵含委屈,淚眼婆娑,仿佛受到了天大的委屈。


    “藍長老,三日前在天牢峰你也教導過自己啊。”


    “史長老


    ,兩日前弟子還提了幾斤牛肉請您指點我呢?”


    那兩位長老本來還坐著看這位“狗長老”的笑話,沒想到笑不過幾息,就被這兩個小子喊上了。


    還好不是什麽“豬長老”之類的。


    那兩位也隻能把目光轉向了夜千樹,點頭承認了這三人的身份。


    三人看向夜千樹的目光裏也充滿了警告。


    他們幾人對蜀山弟子本來就不熟悉,反正來此打成目的就行,並不想節外生枝。


    在小溪對麵的陳桂之也是不知道這三人鬧的哪一出,可站在他身後的徐長安突然笑出了聲。


    昨晚通過瘸子知道今天會有人鬧上一鬧,讓陳桂之帶上徐長安也來看上一看,可到現在他也還摸不著頭腦。


    “小子,你笑什麽?”鐵彩怡對徐長安突然發笑也是撇了撇嘴,有什麽好笑的也不說出來。


    “前輩,您把三位長老的姓氏連起來讀一讀。”


    陳桂之想了想,一拍大腿:“爛、狗、屎?”


    陳桂之無意之下,聲音有些大,所有人都聽到了。


    虛雲大師麵露微笑,搖了搖頭。寧致遠嘴角也有一絲笑意,連傅太師都詫異的看了一眼那三個稻草人,然後笑了笑。


    “有趣的年輕人。”


    對岸的三個長老這才反應了過來,可也隻能忍氣吞聲。


    “等布置妥當,待會要把這三個小子的嘴給撕了。”


    就連許多弟子都捂著嘴笑了起來。


    夜千樹皺了皺眉。


    “三位,來吧!”


    距離大比不遠的地方,師叔祖遠遠看著這一切,他撫了撫長髯。


    他身邊的一個黑袍人突然問道:“你蜀山的弟子可真有趣啊,最好不要打亂了我們的布置,不然聖主的脾氣你也知道。”


    顧步崖看了這個黑袍人一眼。雙眼如炬,周身突然劍氣環繞,黑袍人如遭重擊,悶哼了一聲,往後退了幾步,擦了擦嘴角的血跡。


    “你們聖主都沒資格和老夫這樣講話,你算個什麽東西!”


    黑袍人狠狠的看了師叔祖一眼,轉身離去。


    師叔祖沒有在意黑袍人,遙遙的望著三個年輕人。


    “長生觀還真是人才輩出。”


    求推薦和收藏,晚點還有一章。


    十八年前的故事馬上展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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