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風起,陰雨綿。


    囚車緩緩而行,街道兩旁站了不少人,他們手裏拿著菜籃子,菜籃子裏放著臭雞蛋和蔬菜。


    一般而言,但凡大奸大惡之人被送上刑場,百姓們絕不會吝嗇手中的臭雞蛋。但晉王,絕非大奸大惡之人。


    天地之間有杆秤,人心之中也有杆秤。


    晉王的名聲雖說沒有徐長安那般大,可很多百姓都知道,若沒有晉王,恐怕就算有徐長安,聖朝也撐不了那麽久,更別提如今直接擊退了兩大妖族,暫時還了世間一個太平。


    雖然天理教很多人都攛掇百姓拿上了臭雞蛋和蔬菜,可此時卻沒一個人丟向晉王的。


    說他是奸臣,說如今的聖皇是妖,他們可以在心裏相信,卻不敢表露出來。


    若是日後天理教被清算,他們可不想跟著遭殃,畢竟大多數的百姓都隻是想好好過日子的日子人。


    突然,一個雞蛋砸在了晉王的頭上。


    晉王轉過頭一看,是一個小孩子,雙眼懵懂,手裏還拿著爛菜葉和臭雞蛋,見得晉王的目光,立馬低下了頭,不敢繼續丟了。


    在囚車裏的晉王,反而是微微一笑,便轉過了頭被囚車推著去往了刑場上。


    “怕他幹什麽,丟啊!天理教的大人們說了,隻要丟菜的,每個人發一兩銀子!再說了,他有可能是妖人,怕什麽!”


    人群中突然傳出了一道聲音,頓時所有的臭雞蛋和爛菜葉鋪天蓋地的朝著晉王而來。


    人性便是如此,特別是對於底層百姓來說,更是如此。


    一個人做了再大的貢獻,都不及他們眼前的蠅頭小利。


    晉王支持徐長安打擊富商,減少底層百姓做工時間,提高他們的待遇,卻換來了這樣一個結果。


    不過,晉王腰杆挺得筆直,臉上露出了無奈的笑容,搖著頭。


    城南早已被打掃了出來,不遠處還有不少豬,地上由於常年被豬血所浸潤,還傳來了陣陣腥臭味。


    一個高台,高台上隻有一個柱子和靠牆的桌子令牌與驚堂木。


    這一切,看起來和聖朝的製式沒什麽區別,隻不過這監斬官卻穿著綠色的袍子,就連頭上都纏著綠色的絲巾,絲巾之上,還繡著綠色的蛇和十字架。


    晉王看到這所謂的監斬官,冷笑了一聲。


    “罪人趙庭燁,跪下!”


    驚堂木一拍,這監斬官瞪大了眼睛,看著依舊站得筆直的晉王,還想繼續大喝,晉王卻率先開了口。


    “你一個妖族,有什麽資格審判我?”


    現在這天理教最怕的就是自己這妖族背景,畢竟他們現在還需要人族的力量。若是此事被實錘,必然會失去民心,在相柳一族的核心力量還沒出來之前,必然會遭到人族的圍剿。


    “信口雌黃!你趙庭燁才是妖族,禍害人族的妖人!”這監斬官頓時一急,立馬指著晉王罵道。


    “你若不是妖族,那皮膚能不能恢複正常色,和我們人族一樣,堂堂正正的黃!”晉王嘴角往上一挑,輕聲說道。


    這監斬官沉默了,他原本是人族,不過為鄉野間的混混而已,平時靠這欺男霸女,偷雞摸狗為生。是天理教找到了他,給了他穩定的經濟來源,甚至還給了他不低的地位,給了他一滴鮮血,讓他轉化為妖族。


    膚色的問題,他也沒辦法,若是修為高一點的妖族,倒是沒問題,能夠遮掩過去。


    但他被相柳血液所汙染之後,經脈不通,都還沒修煉,膚色不變成慘綠色,已經算是運氣不錯了。


    他愣在原地,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反駁。


    “行了,別被他帶了節奏,直接按照之前讓你背的東西,細數趙庭燁十大罪狀,隨後立馬處斬!”一道聲音傳入了這監斬官的耳中,他如同得救了一般,急忙按照之前背好的東西,斷斷續續的將早就為晉王準備的十大罪狀給背了一遍。


    在這秋風蕭瑟,有小雨的天氣,他將這十大罪狀背完,頭上已然冒出了細密的汗珠,長舒了一口氣,也顧不得其它,將桌子上的令牌一股腦的倒出來。


    “給我斬!”


    他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喊道,隻想盡快結束這一次的任務。


    隨著他的這一聲大喝,之前早已準備好的瘦弱的劊子手舉起了大砍刀,朝著抬頭挺胸站得筆直的晉王砍去!


    隻不過,刀還沒有落在晉王的脖頸上,便聽到了金戈相交之聲,砍向晉王脖頸的大刀便被打飛了。


    “刀下留人!”隻見一襲黑衣出現在了法場前,他臉色有些蒼白,嘴角含笑,眉宇間盡是溫柔。即便是淡淡一笑,也能讓人在這肅秋之中感受到春風拂麵。


    “小夫子!”圍觀的眾人中,也有讀書人,小夫子的畫像他們也看到過,一眼便認了出來。


    隻見小夫子一隻手提著黑色的長劍,一隻手提著酒,看向了那兩個劊子手。


    “趙庭燁,您可威風了,砍個頭的劊子手都是搖星境。”小夫子笑著,看向了擋在晉王麵前的兩個劊子手。


    此番他的任務可不輕鬆,要當場逼出這些劊子手的真身來,還得救出晉王。


    “別廢話,我現在可幫不上你,修為全被封了。”晉王嘴上雖然這麽說,可實際上卻往後退了半步。小夫子也不多言,黑色的長劍揮舞,便直接朝著兩位劊子手刺去,小夫子的基礎原本就不差,以前就能夠越階而戰,更別說現在還得到了魔道的傳承,寥寥兩劍,就直接逼退了那兩位搖星境。


    隨後猶如一道黑色閃電,直接朝著晉王躥了過去,不僅如此,原本手中的酒壇子也被他高高拋起。


    周圍百姓隻覺得時間凝滯了,瞪大了眼睛,張大了嘴看著摟著晉王腰回到原來位置的小夫子。


    而此時,恰好方才被高高拋起的酒壇子落了下來,小夫子鬆開摟著晉王腰的手,灌了一口酒,隨後把酒壇丟給了晉王。


    小夫子衣袂飄飄,整個動作無比流暢,若是一個女孩子這樣被人救下來,恐怕早就芳心暗許了。


    就連晉王,看著小夫子又繼續對上兩位搖星境的身影,心跳都快了幾分。


    “雖然知道是假的,但還是感動到老子了!”晉王輕聲呢喃道,聲音很小。


    但即便如此,小夫子還是聽到了,微微一笑,搖了搖頭。


    由於這片天地的緣故,超過搖星境的力量都會遭受雷劫的洗禮,所以雙方都有所克製,威勢沒有那麽強。


    可畢竟都是搖星境,這城牆和街道哪裏經得住他們折騰。小夫子手中黑色的竹劍揮舞,僅僅是兩劍,便直接把這城牆給毀了。而街道上,更是出現了一條成年人都能掉落下去的裂縫。不止如此,時不時的這座小城便晃動起來,一些建造得不是那麽牢固的房子立馬化為了廢墟。


    這城南,頓時慌亂了起來。


    原本百姓們隻是想來看


    看戲,此時見得有性命之危,頓時亂成了一團。


    同時,天理教的人也立馬入場。一隊隊人馬穿著綠色袍子,手持大刀,圍向了晉王。


    如今晉王修為無法動用,大不如從前,若是論及拳腳功夫,最多和凡俗界中的鏢師們差不多。此時一群人手持大刀圍過來,他自然不是對手。


    “砍死他!”


    為首的天理教頭目大喝一聲,便帶著眾人朝著晉王圍去。


    此時小夫子對戰兩位搖星境,脫不開身,便隻能大聲喊道:“趙光江前輩,你們還等什麽!”


    話音剛落,隻見一陣狂風吹來,卷得那些天理教教徒無法睜開雙眼,甚至不少瘦弱之人直接被這狂風給卷倒在地。


    等他們睜開雙眼,便見得麵前晉王的麵前多了一人。


    晉王的臉上出現了驚訝之色,驚訝的同時,還有些興奮,畢竟不管怎麽說,有了趙光江這位伯伯在這兒,至少他不會成為小夫子的累贅了。


    “大伯。”晉王一想到自己廢了他兒子,他還來救自己,心中便湧起了一絲慚愧和感動。


    “行了,別說那些。現在我們勢弱,待會回到趙氏,帶上你祖爺爺還有趙氏的人,咱們離開這兒!”


    趙光江說著,看了一眼這些天理教的教徒,不給晉王任何說話的機會。


    “爾等妖孽,若是不速速退下,就別怪我無情了!”


    趙光江嘴上這樣說著,可手中的長劍卻不饒人,不管這些教徒有沒有後退,他一劍過去,全都被砍成了兩塊,鮮血猶如小溪一般流淌了出來。


    隻不過,這些鮮血,泛著絲絲綠意。


    “走!”


    趙光江拉著晉王,就要離開這法場。


    “沒那麽容易吧!既然給你們趙氏臉你們趙氏不要臉,就別怪我們不留情麵了。”天空之上出現了一群人,猶如一群聞道了氣味的蒼蠅,粗略一數,都足有四五十人。


    為首之人,正是當初趙庭簡口中的“大人”,被晉王用山河社稷圖收了他拐杖的小老頭。


    “趙庭燁,沒想到吧,報應來得如此之快,三十年河西,三十年河東。之前你用那寶物收了我的本命武器,這一次我便要了你的命,也算是報應不爽,公平得很。”


    這小老頭說著,手一揮,頓時有二十多位搖星境朝著二人而來,同時其餘人便朝著小夫子而去。


    “給我殺!”


    “大伯,你自己走吧,不用管我。”晉王看到這些人,深吸了一口氣,無奈的說道。


    “你可是我們趙氏的未來,放心吧,我早有安排!”晉王看著對自己不離不棄的大伯,皺起眉頭,似乎是第一次認識自己的大伯一般。


    在自己的印象中,這位大伯向來寡言少語,心裏隻有修煉。就連做生意都懶得做,更懶得去管,更不用說去算計什麽了。


    趙光江話音剛落,隻見得趙氏的二十多位搖星境急忙朝著自己和大伯跑來。


    雙方戰作一團,趙光江也不戀戰,直接拽著晉王便朝著趙氏跑去。


    ……


    搖星境人數雖然多,可實力卻算不得太強。


    至少,在小夫子眼中是這樣的。而且,這群搖星境也一直壓製自己的實力,不敢引來雷劫。


    若是雷劫落下,還沒等他們殺敵,這些雷劫就把他們自己給劈死了。


    齊鳳甲的短刀大開大合,霸道剛烈;徐長安的長劍輕巧靈動,飄逸瀟灑;而他的黑色長劍,則是兩者都有。既可以一劍劈過去,直接將這些相柳劈成兩半,也可以輕輕一挑,直接挑破對方的丹田,廢了對方的修為。


    而且,小夫子的長劍而多了一絲詭異,黑色光芒猶如一條在田地裏的泥鰍,將這些搖星境的攻擊給盡數躲了過去。


    短短幾刻的時間,便有接近十位搖星境躺在了地上。


    而小夫子的一襲黑衣,仍舊不染鮮血。


    此時,之前被晉王收了本命武器的小老頭眼中出現了凝重之色,雖然他們將小夫子給團團圍住,可現在卻沒有人敢上了。


    而小夫子,則是立於空中,臉色比方才更加蒼白了幾分,用溫柔的聲音,說著最氣人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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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諸位,難道就這點本事了麽?”


    “聽聞相柳一族和蛇類一樣,繁殖的器官不行,軟綿綿的,沒想到你們的長劍,也是如此。”


    徐長安從封印中回來之後,自然同他們詳細的說了與相柳老祖對戰的細節。為了對付相柳一族,這相柳一族的弱點徐長安也同小夫子說了。小夫子性子雖然柔和,平時也不會罵人,都是好言相勸。但既然別人都要他命了,他自然得出言嘲諷兩句。


    “你……”這群相柳一族的搖星境頓時臉色一變,勃然大怒。


    他們最忌諱的事兒之一,便是這個。


    不過,這乃是天生的,他們也沒有辦法,更沒得選。


    “素聞小夫子向來溫和有禮,沒想到今日一見,倒像個牙尖嘴利的宵小之輩!”為首的小老頭輕聲說道,他也沒動手,隻是眼神不時的瞟向了早已倒塌的城牆外。


    “聖人曾言‘以德報怨,何以報德’,讀書人的善良和溫和隻對同樣溫和與善良之人,若是對方亮出了兵刃,還要溫和以待,也太過於迂腐了些。至於諸位的弱點,乃是天生的,也不必自責和自行慚愧。活在這世上,缺少了那一部分,也同樣可以活得瀟灑,活得痛快。即便是成為不了男人,也成為不了女人,諸位同樣可以感受這個世間的美好。”


    小夫子的聲音,一如既往的溫和。


    但偏偏就是這溫和而且帶有鼓勵的聲音,讓他們這群人聽起來更加的難受。


    “諸位,抬頭挺胸做人,不要自卑。諸位可曾知道聖朝之中的太監,雖然他們也沒了那東西,但其中也有不少令人尊重之輩,有人才學不錯,有人忠心不二。身體的殘缺,影響不了人生的質量。”


    為首的相柳小老頭臉都紫了,臉色鐵青,但一直在強行憋著這口氣。


    現在大家束手束腳的,絕對不是小夫子的對手,他需要等,等一個時機!


    而圍著小夫子的這群搖星境相柳,臉色更是難看,一個個都低著頭。


    突然,道道綠色的光芒衝天而起,最終形成了一個光罩,將小夫子給籠罩在其中。


    “閉嘴!”小夫子正要繼續“勸說”,那為首的搖星境大聲喝道。


    同時,他朝著周圍圍著小夫子的搖星境們說道:“兄弟們,這大陣能夠隔絕七八成的天劫威力,咱們可以肆無忌憚的出手了!”


    話音剛落,這群相柳再也不留手,各類攻擊紛紛朝著小夫子打來。


    原本就陰翳的天空,此時黑了下來,烏雲密布,陰風怒號。烏雲之中,還有藍紫色的雷電夾雜於其中。


    而整個城南,此時完全的塌了下去,房屋早已成為了齏粉,剩下小夫子他們腳下的地方,出現了一個十多米深的深坑。


    天上下起了雨,深坑中也有不少水,完全看不出來,這兒曾經是一座城。


    小夫子此時隻能躲閃,方才他可以廝殺,很大原因就是因為這群相柳懼怕天劫,從而留手了。但現在,有了這大陣的幫助,他們再無顧忌。


    小夫子拍了拍自己的腦袋,有些後悔。


    這城南有人布置陣法的事兒,之前趙光江和他提過一嘴,但他卻沒太在意。沒想到,這陣法就是為了對付他而存在了。


    此時雷劫不停的打在大陣上,透過大陣落下來,讓人有些心慌。


    雙拳難敵四手,更何況現在的搖星境可不是一兩位兩位簡單。小夫子很快就落了下風,甚至胸口還吃了幾道綠色的攻擊,臉色更加的蒼白,一口鮮血也噴了出來。


    “化形!”


    一聲大喝響起,頓時所有的相柳一族搖星境紛紛化為了相柳。也有少數幾隻大妖,化為了其它猛獸。


    當他們化為了相柳,整片空間便顯得局促了起來。


    而且,有了尾巴和九顆腦袋的相柳,讓小夫子更加的難以防備。


    猝不及防之下,小夫子不是被尾巴甩到了身上,便是被這些相柳的腦袋突襲。


    最讓小夫子頭疼的是,他明明斬落了好幾顆相柳腦袋,但卻沒一條相柳隕落。當相柳一脈恢複真身之後,需要斬落九顆腦袋才能真正的斬殺他們。現在他們學聰明了,小夫子斬了他們兩顆腦袋,便立馬躲了起來。


    因為戰鬥而形成的深坑,此時早已布滿了水,形成了一個湖。


    這些相柳,紛紛躲在了湖中,趁著小夫子不注意,這才偷襲小夫子一下。


    即便小夫子再強,麵對他們的這種打發,也顯得力不從心。


    鮮血早已染紅了他的臉頰,頭發也淩亂了不少,比起方才的瀟灑,此時多了一種英雄落幕的蕭瑟之感。


    又是一條尾巴當頭打來,小夫子的東西也慢了不少,急忙舉起了長劍抵擋。可麵前的尾巴還沒有打上來,水中又出現了一條尾巴,直接打在了小夫子的背上。


    小夫子一口鮮血噴了出來,一個踉蹌,險些落在了水中。


    隻不過,此時立在空中的小夫子,顯得很是勉強,隨時一副搖搖欲墜的模樣。


    “給我加把勁,殺了他!”


    一條相柳急忙喊道,頓時眾妖朝著小夫子而去,誓要將小夫子斬殺與此。


    ……


    雨打屋簷,最終滑落在地。


    湛胥拄著傘,站在了破敗的房屋下。此時他在城北,城北也早已沒人了,雖然主戰場沒在這兒,但戰鬥的餘波都把這些房屋震成了廢墟。


    他抬頭看向了城南的空中,此時小夫子已經成為了血人,快支撐不住了,整個人搖搖欲墜。


    “看來,這並不是一個圈套。徐長安和裂天,真的沒有戰鬥力了。”相柳老祖宗湛南雁又從湛胥的體內鑽了出來,輕聲說道。


    “的確,這樣我也安全了。到時候,可以把相柳大軍調出來。沒了徐長安的聖朝,沒了裂天的金烏,在我麵前,如同土雞瓦犬般不堪一擊!”湛胥的臉緊繃著,但看得出來,他很是激動,就連握著傘的手都有些顫抖。


    “不過這小夫子的確不錯,可惜啊,人族又有一位英才要隕落咯!”


    相柳老祖宗湛南雁也高興的說道,似乎看到了相柳一族的未來。


    “不,沒那麽簡單。這幾十位搖星境,都算不得太強。”湛胥搖了搖頭說道。


    “可他看起來……”


    “老祖宗,您似乎忘記了一件事,他是魔。而且,是在裂天手下活下來的魔。想要殺他,這些人是遠遠不夠的。”


    “那……”


    湛胥歎了一口氣,無奈的說道:“現在唯一的法子,便是抓了趙庭燁,前來威脅他。重情重義之人,也隻有情義能夠打敗他。走吧,我們去趙氏大宅看一看,順便把趙氏給滅了。”


    湛胥說著,便打著雨傘,踏入了雨中。


    之前都隻是作壁上觀,暗中調遣的他,此時一腳踏入了這風雨中,也重新踏入了這天下的大勢中。


    ……


    而此時,城南的大陣中也發生了變化。


    小夫子胸口又遭受一擊,整個人往下落了一劫,眼看了又要落入了水中,成為了相柳們的玩物,他又勉強穩住了身形。


    “直接殺了他!”


    此時這群相柳再也不隱藏身形,紛紛朝著小夫子湧來。


    他們沒有注意到,小夫子的雙眸通紅;更沒有注意到,經過了一下午的戰鬥,此時已經來到了夜間。


    而天上,一輪紅月緩緩出現。


    幾十顆腦袋朝著小夫子咬來,眼看著小夫子就要喪命於相柳之口,小夫子突然出現在了這群相柳腦袋的上空,讓他們撲了一個空。


    “無距!”


    小夫子輕聲笑道,隨後閉上了眼,紅月的光芒照在了他的身上。


    滿身鮮血的他,此時多了一抹妖異之感。


    他手呈爪型,往下一吸,方才被斬斷的相柳尾巴也好,被斬殺的相柳妖族也罷,紛紛化作了紅色的光芒,進入了他的體內。


    同時,他嘴裏那兩顆尖牙,再度長了出來。


    “你們若是投降,可饒你們一命!”


    小夫子的聲音有些顫抖,倒不是因為他受傷了,而且他現在有些控製不住自己體內的殺意。


    這些相柳,哪會管小夫子的話,繼續朝著小夫子而來。


    “浩然天地,正氣長存!”


    小夫子冷聲道,體內的浩然正氣居然與真魔之力融合在了一起,他用魔道的力量,施展出來了儒家的浩然正氣!


    一道劍氣,直抵蒼穹,從天而落。


    僅僅一劍,天上雷劫湧現,這原本幫忙相柳搖星境們抵擋天劫的大陣宛如一張紙一般,直接破裂開來。】


    同時,一道道屬於他的真魔之力的雷劫奔湧而下,朝著他而來。


    僅僅一劍,方才而戲耍他的十幾條相柳還來不及反應,直接被劈成了幾大塊。至於他們的神魄,更是沒有任何逃跑的機會,便化作了齏粉!


    僅僅一劍,這座城便被劈成了兩半!


    小夫子站在了雷劫中,不斷的用這些相柳一族的血肉之力來一起抵擋著雷劫,同時一雙血紅色的眸子又看向了趙氏。


    此時,趙氏之中,發生了變化!


    ……


    欲知後事如何,且看下章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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