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轅慧安說罷,抱著軒轅平安的她掃視了一圈,最終目光落在了範直的身上。


    範直看得眾人都沒懷疑自己女兒了,這才重重的點了點頭。他自然是相信女兒的,但出現這種事兒,他反應必須要激烈一些,才能更好的保護自己女兒和範氏。


    若是他遇到這事兒,第一反應是無腦的護著自己女兒,反而會引人厭惡。


    “爹,你相信我,女兒真的不會做出有辱家風的事兒。”範知墨向來懼怕她爹,隻能一眼哀求的看著自己父親。


    範直不敢直視女兒,他們範氏作為言官,自己的弟弟更是因為進言而死,一生剛正不阿,沒想到臨了為了自己女兒,還耍了一些小心思。


    要想讓別人開一扇窗,就告訴別人自己要拆除屋頂。這樣一來,別人自然會退而求其次,答應開一扇窗。


    範直原本的計劃就是唱黑臉,非要處死自己女兒不可,等眾人勸說,他再拿出證據來證明自己女兒清白,如此一來,範氏不僅沒有危機,而且更不會損害自己女兒的威嚴。


    隻不過,現在的情況有點出乎預料。


    他沒想到,這群人壓根就沒把這些事兒懷疑在自己女兒身上。最為重要的是,軒轅慧安回來便為自己的女兒說話,打亂了他的計劃。


    這位向來正直的國丈大人這小心思和計劃突然被打斷,頓時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也不知道該說些啥。


    “行了,別裝了,你應該早就猜到吳老為什麽非要等徐長安回來才說的事兒了。你是不是還暗中去調查了這些年你女兒所在的地方,除了在家裏之外,也隻是外出過一次,還是混在了軍中去找軒轅熾。她回來的時候,也是有軍隊護送,這段日子,你可是利用自己的身份,找了不少人作證。既然收集了,就拿出來,別裝模作樣了。”


    晉王這一番話,說的範直老臉一紅,低下了頭。


    吳老的確沒對任何人說過此事,但範直突然來請吳老喝了兩次酒,而且晉王再聯想下那神魂和他說的話,也能猜個八九不離十。


    相柳一脈的手段多以陰險為主,他自然不會相信。後來他發現範直在調查此事之後,便索性讓範直去折騰,甚至還暗中幫了幾次範直。


    “晉王,您……您怎麽知道?”範直的小聰明被拆穿,隻能低下了頭,小聲說道。


    “您老啊,隻是前國丈,而且按照官職來說,還是言官。那些在外的武將,憑什麽配合你,而且還是調查當朝太後這樣的大事?”


    “所以……是您……”


    “我知道後,就讓人配合你了。不過你放心,你收集的那些證據都是真實可信的。至於我們,從來都沒懷疑過太後,我侄兒子的眼光,我信得過!”晉王微微一笑,一副成竹在胸的樣子。


    “我哥的眼光,我也信得過。”抱著軒轅平安的軒轅慧安也抬起頭來說道。


    “可……可我從來沒將此事透露出去啊!”吳老也是個實誠人,撓了撓腦袋說道。他想不通,為什麽他死守的秘密,好像所有人都知道一般。


    並且,這群人還演了一場戲給他看。準確的說,是給徐長安看。


    “這事兒不難猜,您老非要等我回來,而且今日還給這孩子用了藥物,稍微聯想下,就猜到了。晉王爺鬧這出,主要是看我的態度而已。”徐長安急忙拱手朝著吳老解釋道。


    吳老聽罷,長舒了一口氣。


    “相柳一族改變人血脈的方式很多,之前有相柳一族的妖人闖入宮來,就是想引起混亂。要驗證這個孩子的血脈,倒也不難。”


    徐長安想了想,還是決定拿出一個更加穩妥,更加讓人心服口服的法子來。


    徐長安手一揮,軒轅劍頓時出現在手中。


    “此劍乃是軒轅家先祖姬軒轅的佩劍,此劍隻有兩類人可以拿,這第一類人,便是身具天下氣運者,敢於承擔天下興亡,人族興衰的責任者;而第二類人,便是軒轅家的後裔。”


    徐長安說罷,便直接將軒轅劍朝著軒轅平安拋去。


    他相信範知墨,也相信這個孩子是軒轅熾的孩子。


    當軒轅劍靠近軒


    轅平安時,果真表現出了親近之意,懸浮在了軒轅慧安和軒轅平安麵前。


    “慧安,你將孩子給你嫂子抱著。”晉王轉念一想,急忙說道。趁著這個機會,他也可以證明軒轅慧安的身份。軒轅慧安才回來的時候,和他聊了一個時辰才進宮。在這一個時辰內,晉王已經通過和軒轅慧安聊過往確定了她的身份,此番徐長安拿出了軒轅劍,也正好當著眾人的麵驗證一番。


    這次驗證,是為了讓軒轅慧安的身份來得名正言順,以免朝堂中有風言風語。


    範知墨聞言,急忙抱過了軒轅平安,而且還與軒轅慧安拉開了一段距離。


    軒轅劍並沒有落下,反而是在兩人中央搖擺不定。


    看到這一幕,眾人其實心裏已經明白了,軒轅慧安的確就是當初的慧安公主,她沒有任何問題。


    “慧安,可以退出去了。”晉王大聲喝道。


    軒轅慧安急忙往後撤,與軒轅劍拉開了距離。就在軒轅慧安離開的那一刹那,軒轅劍便直奔軒轅平安而去。


    但當軒轅劍靠近軒轅平安之時,軒轅平安的身上頓時出現了陣陣綠色的霧氣,軒轅平安頓時大哭起來,聲音淒厲,讓整個乾龍殿的人心裏為止一顫。


    徐長安見狀,正要召回軒轅劍,吳孟凡老醫仙卻大喝一聲,“徐長安,慢一點,軒轅劍在幫軒轅家的後裔!”


    聽到這話的徐長安,隻能強行停了下來,任由軒轅劍不停的逼近軒轅平安。


    徐長安不動,其它人也不敢動,隻能眼睜睜的看著軒轅劍慢慢的靠在了軒轅平安的身上。軒轅平安的哭聲越來越大,也越來越淒厲,所有人的心都揪了起來。


    “放心,他沒事!”作為醫仙的吳孟凡急忙寬慰眾人,“現在絕對不能打斷軒轅劍,它在幫助軒轅劍的血脈!”


    他話音剛落,這軒轅劍完完全全的貼在了軒轅平安的身上。同時,軒轅平安身上的綠色霧氣也越來越濃,最終所有霧氣凝聚,化作了一條九頭相柳,直接將軒轅劍給彈開了。


    吳孟凡見得這一幕,歎了一聲,臉上出現了一抹失望。他甚至已經準備好了轉身,可還沒等他轉過去之時,軒轅劍仿佛被激怒了一般,金光綻放,直接將那綠色霧氣形成的相柳給震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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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眾人還來不及高興,便見得這被震碎了的綠色光芒便直接落入了軒轅平安的額頭之上,形成一個綠色的光點。


    同時,軒轅平安的啼哭聲也消失了,軒轅劍貼在了他的身體上,隨後劍柄蹭了蹭軒轅平安的臉,如同一位長著撫摸自己的晚輩一般。


    現在的軒轅平安不再抗拒軒轅劍了,甚至還有些舒服,發出了笑聲。


    作為軒轅平安母親的範知墨看到這一幕,終於長舒了一口氣。即便是凡俗的她也知曉,這柄劍不僅幫她證明了清白,還幫她救了孩子。


    此時,在場所有人的臉上都綻放出了笑容。


    隻不過,幾乎站到了門口的軒轅慧安,此時居然莫名的羨慕起軒轅平安來。她抬起了自己的手,自己眼中的皮膚泛著綠光,就在這一刻,她開始疑惑,疑惑自己是軒轅家的人,還是相柳一族的族人。


    眾人都在圍著軒轅平安,方才軒轅平安的哭聲有多淒厲,此時眾人的笑聲就有多熱烈。


    但熱鬧好像都隻屬於他們,軒轅慧安看著將軒轅平安圍起來的眾人的身影,眼中泛著淚光,臉上出現了笑容。


    她昏迷的這段時間,錯過了太多,甚至都沒能送父親一程,送哥哥一程。


    突然,肩頭一沉,一道醇厚的聲音響起,似乎是知道了她的想法一般。


    “你也是軒轅家的人,至於姐夫和熾兒,他們並不在意你有沒有送他們一程,他們隻是在意,你能不能平平安安的。”


    軒轅慧安抹了抹眼淚,抬起頭來看到了晉王。


    “舅舅。”軒轅慧安輕聲喊道,撲在了晉王的懷裏,一如年幼時被父皇母後責怪撲入舅舅懷裏尋求庇護時。


    晉王歎了一口氣,輕輕的拍了拍軒轅慧安的背,一揮手打開了乾龍殿的大門,帶著軒轅慧安坐到了大殿外。


    軒轅劍回到了徐


    長安的體內,有了軒轅劍作證,沒人會懷疑,也沒人敢懷疑這個孩子了。


    而吳老的臉上也滿是笑容,真正的醫仙都是如此,看到患者沒事便會發自內心的高興。


    “軒轅平安的血脈原本被相柳一族所侵蝕,現在軒轅劍已經將這相柳一族的血脈給打散,且逼到了額頭處,趁著現在血脈還沒有重新凝聚起來,隻需要用混沌之力,便能夠輕鬆破除!”吳老咧嘴一笑,拍了拍徐長安的肩頭。


    對於徐長安來說,此事並算不得多難。


    若是沒有混沌之力,還有些麻煩,雖然封妖劍體的鮮血也能克製相柳一脈的血液,但軒轅平安始終太小,若是以徐長安的鮮血去驅逐相柳一族的血脈,恐怕會對這孩子造成不可逆的損傷。


    “要是沒這軒轅劍出手幫忙,若是長安你想幫助軒轅平安驅除相柳血脈,據老夫估計,恐怕要付出巨大代價,甚至影響到與裂天的決戰。”


    徐長安聽得這話,頓時明白了。


    相柳一族弄出這種事兒來,便是要自己分身乏術,犧牲自己來救軒轅平安,甚至趙氏的問題,也應該出自他們的手筆,讓自己分身乏術。目的自然很明顯,就是為了不讓徐長安和裂天以最強狀態對敵,隻有兩人都受傷,且拚個你死我活的情況下,他們同時擊殺自己和裂天的可能性才會更大。甚至,隻要自己個裂天的狀態夠差,他們甚至能將自己和裂天一網打盡!


    徐長安甚至可以肯定,此事的背後,定然便是湛胥。他們給自己設置的關卡,自己過了。隻是不知道,他們會怎麽去考驗裂天。


    他摩挲著下巴,琢磨了一下,突然問道。


    “吳老,倘若沒有軒轅劍的幫助,我大概需要多久才能幫平安給治好?”


    吳老想了想,伸出了三根手指頭,“三天,而且你必定重傷。因為軒轅平安身上的血不簡單,應該是屬於比較強的相柳一族的血脈。若是我所料不錯的話,你將其直接祛除的時候,他們還能感應到。”


    “那我若三日後來幫他祛除,可行?”


    “沒問題,現在這小家夥體內的相柳血脈,對他造不成多少傷害了。”


    “對了,要是我一直不幫他,那他會怎樣?”徐長安想了想,繼續問道。


    “不出一個月,必夭折。”


    徐長安點了點頭,眯起了眼。


    這湛胥,在把握人心這一方麵,還真是獨到。他所有東西都算到了,先來讓相柳一族的血脈汙染軒轅平安,隨後傳話給晉王,再讓趙家施壓,逼得晉王必須要想全天下宣布自己是軒轅平安幹爹一事,同時他們也能掌握自己行蹤。


    最厲害的還是在調開晉王的時候,故意惡心晉王一下。從此之後,原本就不好女色的晉王,恐怕更會對女子敬而遠之了。


    晉王又沒有子嗣,若是晉王知道隻有自己能救軒轅平安,必然會不顧一切的求自己。


    而且此番趙氏出事,自己無法去幫忙,晉王十有八九會死。


    如此一來,湛胥想要搬倒聖朝這棵大樹,那便容易多了。


    但很可惜,他千算萬算,少算了這軒轅家的底蘊。


    對於軒轅平安和軒轅慧安的身份問題已經解決了,徐長安也不管熱鬧的眾人,看向了坐在乾龍殿門口的舅舅與外甥女。


    徐長安眼中露出了羨慕之色,現在除了汪紫涵之外,在這個世上他隻有時叔這麽一個親人了。


    以前時叔帶著他在各個小城奔波的時候,他們也經常會坐在一起,看著夜空中的星。


    徐長安無意偷聽,走了過去正好聽到晉王在安慰軒轅慧安。


    “不用擔心,你的血脈問題一樣可以解決。”


    徐長安看著這對甥舅,笑著說道。


    不過,他又補充了一句。


    “但,現在我覺得你更應該留住你相柳血脈這個身份!”


    軒轅慧安聽到這話,抬起了頭,不解的看向了徐長安。


    ……


    欲知後事如何,且看下章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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