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斜斜的靠在矮牆上,風吹起了城牆腳下枯草,不少百姓相互攙扶著離開了這樊城,在加上幾位手藝人吹起了手中的塤,為這座城平添了幾分淒涼之色。


    徐長安站在了城頭,依舊是一襲青衫,手裏杵著一柄金黃色的大劍,眯眼瞧著天上的青銅門。


    若不是相柳一脈驅趕人族,弄得天怒人怨,徐長安也不會急急忙忙放下鐵劍山和幽州的救援工作,急忙來到此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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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特別是,這相柳一族直接將袁老和荀法給害死了。若是湛胥尚在之時,徐長安還能容忍相柳一族,但現在相柳一族做出了這等事,徐長安自然不會慣著他們。


    前些日子,他聽說了袁老和荀法的死訊之後,便急忙帶著小夫子和林珊還有汪紫涵和阿圓來到了這兒。至於李道一,則是繼續留在了鐵劍山收拾殘局。


    徐長安一來,便與褚良匯合,兩人商量一番,便直接長驅直入,帶領人族大軍大破妖族大軍。原本妖族在湛胥和柳承郎的帶領下還與薑明打得有來有回,此番湛胥還沒有蘇醒,袁老和荀法被迫自殺,柳承郎便長病不起。至於王費霞,根本沒有什麽領導能力,也不是將帥之材,壓根抵不住褚良的攻勢。


    雖說論單兵作戰能力,人族遠遠不是妖族的對手。但若是大兵團作戰,加上各種計謀和戰法,王費霞就算是抓破腦袋都不如褚良。


    王費霞原本以為用兵之道算不得多難,可當她親自麵對褚良的時候,這才發現這事兒沒她想象中那麽簡單。她所領導的湛胥留下來的大軍,甚至沒有機會和褚良硬碰硬,便被逼得節節敗退。甚至,她有一種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覺。但又有些不一樣,一拳打在棉花上不會受到傷害,但每當她帶著大軍撲空之後,自己的其它軍隊總會遭到重擊,不斷的丟失城池,損兵折將。


    她連真正的會戰都打過,便不斷的被人蠶食,最終被趕回了樊城。


    她也想過去拜訪柳承郎,可一到柳承郎的住處,便見得柳承郎臉色蒼白雙目無神的躺在床上,兩頰還有淚水滑落。


    看到這種狀態的柳承郎,她也不敢問話了。說到底,這一切都緣於她,要不是她給相柳老祖提議對人族,甚至是對袁老和荀法動手,也不會那麽被動。


    以前即便是柳承郎和湛胥暫時沒辦法脫身,也還會有人才站出來幫助妖族,雖說不會贏,但也不會輸得這麽徹底,這麽快。


    可自打她對樊城乃至於亳州進行大清洗之後,所有的一切都變了。不僅百姓跑了,原本的人才也跑了。直到柳承郎提醒她,她才明白自己把一個大好的局麵給葬送了。


    原本她以為柳承郎和湛胥毒殺十萬大軍很簡單,甚至是不值一提的戰績,可現麵對褚良,才知道多麽不容易。


    就連和人族逐日境大戰三天三夜回來的相柳老祖都後悔了,但事兒已經發生了,後悔也無濟於事,更不敢直接繼續殺王費霞,畢竟現在他們相柳一族最差的就是能夠站出來獨當一麵的人才。


    就算相柳老祖知道柳承郎心生不滿,也不敢強行逼迫柳承郎出來領兵,若是柳承郎再沒了,恐怕整個相柳一族更是人心離散,沒人能夠站出來了。


    他現在也隻能不停的安排人去安撫


    柳承郎,隨後一麵不停的勒令自己的義女要取得勝利。可即便如此,也沒有任何的作用,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徐長安和褚良硬生生的將他們給逼回封印中去。


    現在他們相柳一族,說是打開了封印,但和沒打開封印沒啥區別,照樣被人給堵了回去。


    這還不算,因為袁老的死,引起了軒然大波,封印內的人族也悍然出手,凶狠了許多,而封印外,鐵裏木村上空的封印中也有不少搖星境跑來幫助徐長安了。內有如同發了瘋一般的人族,外有徐長安堵門,而且還無可用直降,任何一方他們都無法處理,整個相柳一族,陷入了內外交困的境地。


    更讓相柳一族惴惴不安的是,徐長安讓原本在樊城就為數不多的人族全都退了出去,似乎是有大動作。


    而且,樊城之中多了諸子百家的弟子,最令人矚目的就是墨家、道家還有陰陽家的弟子。當然,還有袁老的孫子袁不餓,來罵了兩次之後,便直接拿出了一枚什麽少主令,宣布神農一脈不再中立,誓要以戰勝妖族為己任。


    原本相柳老祖不在意這勞什子少主令,可讓他驚訝的是,神農不管是醫字脈還是食字脈,都宣布對妖族宣戰。


    就算了相柳老祖派人去認錯談判都沒用,說實話,妖族對於食物和種地可能沒有人族那般的依懶性,但對於醫學卻有極為嚴重的依懶性。最重要的是,之前他們就沒有多少醫師,神農一脈本著患者無立場的準則,都會救人。現在這醫字脈表明了立場,等於說是完完全全的斷了相柳一族的一條路。


    相柳老祖好幾次都忍不住想直接把自己所謂的義女王費霞給拍死,但一想到現在正是用人之際,便隻能忍氣吞聲。


    陰陽家的弟子,不停的畫符籙,道家的弟子在幫散修鞏固修為,墨家的人最可怕,各種神奇的機關術出現在了樊城。


    有看起來和木頭沒什麽區別,但卻能夠變為猛獸形狀的東西;還有些機械所製造的猛獸,配合上修士催動,便會噴出火焰來,諸如此類的東西,不勝枚舉。


    而此時站在城頭的徐長安,便時目送著最後一批凡俗離開樊城。


    沒錯,他的目的就是要攻打相柳一族。


    不管怎麽說,袁老也好,荀法也罷,這兩個人都算是因為他而出來的,從個人情感的角度來講,徐長安覺得自己有必要幫二人報仇;從種族和家國大義上來說,徐長安也有必要為他們的報仇。這二人,不知道挽救了多少百姓,救活了多少人。


    他把這二人完整的交給湛胥,就是希望這二人能夠傳達和平的觀念,改變人族和妖族之間的關係。


    但既然相柳一族用不好這二人,那就滅了相柳一族。這一次的目的,不說是全滅相柳一族,也至少要打得相柳一族幾十年喘不過氣來。甚至,要他們再無能力征戰人世間。


    “兩位先生,走好!”


    徐長安等著最後一批百姓離開,深吸了一口氣,輕聲呢喃道。


    等夕陽落下,最後一批百姓也離開了,徐長安手持軒轅劍,飛到了與封印青銅門相同的高度,手裏出現了一張戰帖。


    徐長安正要開口,隻見褚良急匆匆的帶著兩人


    趕來。


    “徐大哥,慢一點宣戰!”


    聽到了這話的徐長安轉過了頭,不解的看向了褚良,可當目光移向了褚良帶來的那兩人身上之時,不由得眯起了眼。


    這二人,正是跟隨在裂天身旁的血妖,大武和小武!


    “裂天讓你們來的?”徐長安皺起了眉頭。


    “對……,是主子派我們來的。”二人渾身顫抖,徐長安可是能夠與裂天爭雄的人物啊!


    “何事?”


    聽到徐長安的問話,二人懸著的一顆心,終於稍微放下來了一點兒。


    “這是我家主子給您的……拜帖。”說是拜帖,大武拿出了一封信,顫巍巍的遞給了徐長安,徐長安拿過了這封信,皺著眉頭打開了。


    大武和小武心裏害怕極了,隻能偷眼瞧著徐長安。一般來說,即便是兩軍交戰,不斬來使。可現在雙方敵對這情況,根本不會管那麽多。若是惹急了,管他什麽使,都斬了。


    當“使者”, 著實是件極其危險,且費力不討好的事兒。


    看著徐長安的眉頭,兩人心裏一涼。


    終於,徐長安放下了信,臉上看不出悲喜,淡淡的說道:“好,我答應裂天了。三天之後,我會同他一起對相柳一族宣戰。既然是君子之約,那就讓他好好準備一下,我們三人之間,也該來個了解了!”


    大武和小武聽到這話,方長舒了一口氣。


    ……


    大武和小武走後,徐長安和褚良回到了地麵上,讓諸子百家的弟子還有人族士兵繼續準備。


    褚良實在是有些好奇,小心翼翼的問道:“徐大哥,裂天說了什麽?”


    徐長安把信遞給了褚良,褚良一看,頓時興奮的說道:“要是再加上裂天的助力,配合上封印中的前輩們,恐怕真的能斬殺不少相柳一族的高端戰力,你們二人聯手,甚至可以和逐日境對抗了!”


    說罷,他又撓了撓腦袋問道:“唯一的問題,便是這裂天可不可信,我們該怎麽防備?”


    他話音剛落,小夫子便走了過來,二人方才的談話也沒有瞞著別人,更沒有壓低聲音。


    “可信,真魔的力量,來源於愛,而不是恨。即便不相信裂天,也得相信他對章姑娘和趙姑娘的感情。”小夫子的聲音清脆,雖然他被裂天咬了一口,但不僅沒有怨恨裂天,反而對裂天多了很多寬容和理解。甚至因為裂天咬了他,他體內也有了一絲真魔之力,對真魔一道的了解也更加的深刻了。


    “可……”褚良還想說什麽,徐長安便直接打斷道:“不用再說了,我相信裂天一次,在鐵劍山上的事兒我調查過了,他沒有傷鐵劍山的人和百姓。現在的裂天,已經不是從前那個殺人如麻的裂天了!”


    “不過,血債必須血還,各大宗門和書院的血債我記著的!相柳之戰結束後,我和他會在鐵劍山上來一場生死對決!”徐長安頓了頓,接著說道。


    ……


    欲知後事如何,且看下章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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