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過得像飛一樣,祁洛總覺得上一次合上書時蟬還在窗外聒噪地鳴叫,可是一抬頭,秋天涼爽的風已經肆無忌憚在吹。


    高三的這一年好像還是和高二一樣,在看不到盡頭的書本和試卷中度過,但是又哪兒都不一樣。


    轉眼是九月末,班主任進班的時候,手裏拿著兩疊通知。


    “這個,是校運會通知。”王穎說,“但是我建議大家不要花太多心力在運動會上,想要放鬆一下的話報幾個項目可以,但是重在參與。”


    接著她揚起手裏另一遝通知:“這個是家長會,期中考試之後舉行,其實還有一個多月,但是我知道咱們好多同學家長都是大忙人,提前把通知帶回去,高三家長會很重要,家長能來的盡量都來!”


    兩張通知就像兩道鼓點,不同的節奏說的是同一件事,高三了,要緊張起來了。


    不過10班的學生從早到晚都在被老師各種姿勢敲打,心態早就已經皮了,所以運動會劃水沒關係,家長會也不算緊張,反倒是日程上一下子多出兩件新鮮事,學習之外有了討論的內容,還不錯。


    .


    “班主任的意思就是今年咱們不參加運動會了唄。”下課之後張澤說,“你們想報項目的就報給我,參賽棄權都隨便。”


    “這麽一想,去年咱們班多風光啊。”


    “也不是咱們班風光,主要是許翊風光。”


    “許翊風光不就是咱們班的風光嗎。”


    ……


    祁洛敲了敲認真學習的許翊:“別人誇你呢。”


    許翊側頭看了他一眼:“那你誇我嗎?”


    “……許立羽天下第一。”祁洛麵無表情地豎起拇指。


    許翊心滿意足地笑了笑,繼續寫題了。


    .


    這天晚自習,也拿來考試。


    其實高三每天都有考試,新收上去的卷子、剛發下來的卷子,看到右上角紅筆判的分數心裏都沒有一點兒波動了,但是這次考試相當於月考,不過學校沒有月考這種說法,用的是“階段性測驗”這個名目。


    但是大家都知道,這次考試比其他的重要,估計家長會也要拿這次考試的成績說事。


    祁洛考完出來就發現許翊有點兒低落,應該是沒太考好,他沒多問,伸手在許翊後領子那揉了一把:“沒事兒,下次繼續加油。”


    “嗯。”許翊應了聲,“也沒太砸,我就是感覺不穩,有點煩。”


    這其實就是進步了的意思,以前的許翊哪兒敢說什麽穩不穩啊,根本就是全盤放棄,現在至少能提心吊膽一下了。


    “慢慢的就穩了。”祁洛還是安慰他,“沒事兒,先吃飯去吧。”


    他們晚飯都沒吃,因為許翊一直在複習,許翊說了讓祁洛先去,但祁洛幹脆就陪著他,就讓韓嘉裕幫著帶了一個花卷,掰成兩半分了。


    韓嘉裕說你們要不要這麽苦哈哈的,祁洛說這叫節食明誌。


    .


    現在學校食堂是關了,但是外麵的便利店還沒關,按理說住宿生是不能出校門的,但是他們倆跟著放學的高三生一塊兒溜出去,飛快地掃了一圈貨架又溜回來,根本沒人發現。


    之後還是去籃球館,許翊跟祁洛每天下了晚自習都去籃球館呆一會兒,人說高三是最拘束的,其實也是最自由的,隻要膽子夠大,晚自習之後學校裏哪哪都沒人管。


    祁洛慢慢也喜歡上打籃球的感覺了,雖然他還是隻能定點投籃,但是把籃球扔出去那一下,有種讓煩心事都滾蛋的感覺,心裏爽得不行。


    籃球館現在是一片漆黑,他們都是偷偷自己開燈打,但是這次進來之後沒著急,兩個人心裏都抱著一樣的心思。


    高三的壓力自己一開始意識不到,等意識到時已經像瓦片一樣層層疊疊壘在心上,這種狀態會讓人心裏鬱積數不清的需要宣泄的情緒。


    他們進了門就摟在一起,在一片黑暗中迫切地找對方的嘴唇,如膠似漆地膩歪了好一會兒。祁洛本來最近情緒也挺焦慮的,抱到許翊之後他覺得好多了,最後他在許翊脖子側麵啃了一口,當做收尾。


    “嘶。”許翊被他咬得吸了口涼氣,但是又舍不得欺負回去,隻能掐了祁洛一把。


    祁洛特別嘚瑟地按開體育館的燈,在梯度變亮的燈光裏衝著許翊笑,甜得像月牙。


    老樣子,還是打點,祁洛甚至覺得再打下去他都能變神投手,連著進了三個點之後他跟許翊炫耀:“我厲害不厲害?”


    “厲害。”許翊笑著給他比了個讚。


    .


    正打情罵俏著,籃球館外頭一陣腳步聲響起,兩個人還以為是楊霸天來巡查了,臉色都是一變,正準備跑,發現來的居然是白宇飛。


    白宇飛還是穿著訓練的背心和運動長褲,一身護具,汗流浹背,看得出來剛下訓練,看見許翊他們倆,他愣了愣:“你們怎麽在這兒?”


    許翊和祁洛雖然來的明目張膽,但也知道這個點留在籃球館是違反校規,所以並沒聲張過。


    不過白宇飛是自己人,被他看見也沒什麽。


    “打球放鬆一下。”許翊說。


    白宇飛驚訝地看看祁洛,看看許翊,樂了:“你倆打球啊?”


    這問題問的祁洛耳朵都紅了,想想都知道白宇飛覺得離譜,許翊是誰啊,四校聯賽亞軍隊的主力,他呢,免體。


    但是許翊的態度反倒比祁洛平靜很多。


    “我倆不能打球嗎?”許翊反問。


    “可以可以,你倆又打點呢吧。”白宇飛衝著許翊做了個要球的手勢,“來,我跟你solo。”


    出乎他意料,也出乎祁洛意料的,許翊沒動。


    .


    “不打麽?”白宇飛愣了下。


    “要打就咱們仨一塊兒打點。”許翊指了指祁洛,“我是陪他來的。”


    祁洛聽他這麽說耳朵更紅了,這不是他擅長的領域,他習慣性地想說我不參加體育運動你們玩,但是想想許翊在為自己說話,自己要是讓步了顯得許翊像傻子,就乖乖地站在許翊邊上,點頭附和。


    “……”白宇飛無語地看了看許翊,又看了看祁洛,最後目光轉回許翊在他臉上盯了一下,突然就恍然大悟似的笑了,“行,來,打點。”


    許翊把球給白宇飛扔過去,走回到祁洛身邊,這時候祁洛才發現,許翊脖子上,領子上麵一點,有一塊還沒有完全消退下去的,小小的牙印。


    !


    怪不得白宇飛突然妥協,祁洛現在已經不是耳朵紅,整個臉都要燒起來了。好在白宇飛對早戀行為見慣不怪,淡定地自己打自己的點。


    跟上次一起打點比,這次祁洛有了長足的進步,雖然分數依然在最後,但是也沒有落後很多。


    還是和上次一樣,他們一邊打點,一邊閑聊。


    .


    “今年運動會你報了沒?”白宇飛問。


    “沒。”許翊說,“班主任不讓報。”


    白宇飛嘖嘖歎息:“就知道你們重點班肯定不讓比了,本來還指望著400能跟你再戰呢。”


    去年400米許翊戰勝白宇飛拿了第一,還破了校記錄,白宇飛心裏還憋著勁呢。


    “贏了一次誰還比啊,你就老老實實當我手下敗將吧。”許翊笑了笑說。


    “靠。太不厚道了你。”白宇飛說。


    許翊轉移話題,“那你們報名運動會,班主任不限製嗎?”


    “我們無所謂,每天訓練量比參加個運動會大多了,順手的事。”白宇飛也笑起來,“而且我們體育班,肯定得拿個運動會三連冠啊,要不太給班主任丟人了。”


    白宇飛他們四月份要參加體育單招,雖然和文化生不是一條路線但也很苦,這天遇到過他之後,每天晚上祁洛路過操場都會多看兩眼,下了晚自習之後在不算明亮的照明燈底下,永遠都能看到白宇飛在一次次練習跳高。


    誰都不容易。


    .


    很快,熟悉的運動會又來了,又是大家一塊兒去體育場,這次10班就去了一半左右,班裏剩下一半人都以各種理由請假在家裏自習了。


    祁洛思來想去,想留下自習又有點想再感受下運動會的氣氛,最後還是許翊主動拉著他去了。


    這次座位比之前寬鬆的很,高三這片整個看著都稀稀拉拉的,不過高一高二的學生熱情還是特別高漲,他們激動地給自己班的運動員加油助威,寫稿子,那場景讓祁洛感覺近得像在昨天。


    不過今年他們連號碼布都沒準備,全班棄權了。


    許翊雖然到運動會現場了,不過他現在氣質特別的學霸,窩在運動會的座位上,一條腿弓著踩著看台當桌板,把數學卷子放在上麵看。


    階段性測試的成績出來許翊其實考得比想象中要好,上了重本線,但是離北京重本還有距離,算是給了他動力吧,他學得更拚了。


    韓嘉裕他們都沒來,韓嘉裕這次階段性測試考得特別砸,他頹得都要脫發了,要不是四兄弟一塊兒勸他,要在蘇薇麵前保持形象,說不定他能鬱悶到把頭發剃光。


    祁洛給許翊講著題,發現看台底下有一小撮小女生,看著臉生,應該是新高一的,仔細聽了下才知道她們是跑上來看新草的。


    看新草?


    祁洛沒明白,茫然地往她們那邊看了眼。想了想禮貌地笑了笑。


    不知道為什麽,幾個女生好像很開心的樣子。


    祁洛還沒明白什麽叫看新草,一臉天然地跟那幾個女生對視,直到旁邊許翊歎了口氣,默默從包裏拎出來個鴨舌帽給他扣上,順便遮住了半張臉。


    女生們一下子炸了鍋哄笑起來,有人說“舊草好寵”“舊草吃醋了”。


    祁洛終於反應過來,耳朵一下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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