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可以重來，東菱希望自己可以在三秒之前把陳商商的嘴堵上，不管是丟去太平洋喂鯊魚也好，去非洲挖礦也好，總之不讓她說出那句話。
這世界對她的惡意好大，每天都在等著她星球移民。
陳商商還在自我領悟，東菱看著站在那兒不動了的宋明芷表情僵硬。
在這種情況下，係統是絕對靠不住的，因為這傻批還在給她倒計時。
【任務結束倒計時：兩分鍾。】
東菱在反駁和默認之間快速進了選擇，既然以後還有這樣的任務那麽她就不能把話說絕了，做人永遠都要有後路。
“我隻會因為一個人對胃口而喜歡，和性別沒關係，”東菱對著宋明芷招了招手打招呼，掐住了陳商商的臉，語氣眯眯地說，“而且我一直喜歡祖國母親，她和我親媽一樣都是我愛的女人。”
【任務結束倒計時：一分鍾。】
陳商商艱難地點了點頭表示自己明白了，從東菱的手中解救了自己的臉。
“不用管那些人說什麽，宋明芷的確就是我要捧的人，對外她就是我的人，那些人愛怎麽猜怎麽猜，大不了我就說我喜歡她，她是我心尖上的人，這樣反倒沒人敢看輕她了。”
東菱看著走上來的宋明芷，著說：“明芷，是不是這個理兒？”
一件事情越坦然，反而不會叫人亂猜。
【任務完成，主線進度：31%。】
“以後你要是聽見了什麽風言風語不用往心裏去，等到你越紅，惡意的猜測和誹謗越不會少，但你明白我們是伯樂和千裏馬互相成就可以了。”
東菱大大方方地說，明目張膽的展現偏愛。
“謝謝東總，承蒙厚愛，我會好好努力的，不辜負你的期待。”
宋明芷在‘期待’二字上加了重音，平複著聽見這些話時心裏橫生的波瀾。
不管這種東菱的心裏話還是她故意說給她聽的，宋明芷都記下了。
她本來沒有向上爬的欲望，可如果東菱希望她成為名流巨星的話，那麽她朝著這個位置努力也未嚐不可。
她從未受過如此炙熱的偏愛與肯定，所以平生許多猜疑，現在她倒是不想猜了。
她不是喜歡走一步看一步的人，但現在也開始期待起不可掌控的不知會如何變化的將來。
“對了你怎麽忽然回來了，收工了嗎？”
東菱剛剛是看著劇組還在繼續拍攝的，怎麽一會兒宋明芷就回來了？
“出了一點小狀況，我來換一件裏衣然後繼續拍攝。”
宋明芷指了指自己左腰上的一大塊水漬，這是剛剛拍攝時不小心弄上的，現在天氣比較冷，程戈覺得演員穿著濕冷的衣服演戲也會影響狀態，所以讓宋明芷趕忙回來換一件。
東菱點點頭，看著宋明芷上樓。
等宋明芷走了陳商商才出聲，她對著東菱豎起了大拇指說：“菱菱真有你的，我以前怎麽不知道你這麽會撩呢。”
陳商商捧著臉說：“好霸道好寵愛哦。”
東菱皮笑肉不地說：“你也想要我的霸道寵愛嗎？”
“開玩笑啦。”
陳商商抖機靈完畢，沒有再鬧東菱了。
宋明芷換衣服的速度很快，不一會兒便從樓上下來。
東菱和陳商商一起對她揮揮手，目送她下樓。
等到宋明芷離開，陳商商才繼續話題，她把人拉到沙發上坐著，略有些擔憂地問起玄渡的情。
“你剛剛說玄渡，又發生什麽了？”
“昨天是她的生日宴，我去參加了。”
東菱簡述了一下，關於那些陳商商不知道的她便沒有說。
有時候知道太多未必有什麽好處，尤其陳商商還是個嘴上沒把門藏不住秘密的。
陳商商聽到玄渡有意願和東菱重修舊好五官都皺了起來，她是不希望東菱再和玄渡玩到一塊去的，她一直就不太喜歡也有些害怕玄渡。
陳商商表情有些凝重地說：“菱菱，不是我想要離間什麽，但是玄渡她……你還是不要和她繼續做朋友比較好，她這個人太陰了，待在她身邊你遲早要出事的。”
“什麽意思，她做了什麽？”
東菱眯了眯眼睛，嗅到了陳商商言語之間透出來的不同尋常的味道。
陳商商猶豫再三才說：“你還記得當初我學遊泳那件嗎？”
“你是說當初你不小心落水了，然後決定去學遊泳的情嗎？”
東菱將這件事從記憶中翻找了出來，當時她們大概是十四歲的樣子，她們有一次去山裏踏青，陳商商說去網小魚，過一會兒濕漉漉地回營地，魚沒有捉到，她反而掉進了小河裏。
那次踏青回去，陳商商就報了遊泳班，這件事情在當時隻是一件小，東菱之所以記得是因為在那次踏青回來之後，陳商商和她疏遠了不少，讓她有些莫名其妙，不過隻當做是陳商商太忙了或者有別的朋友了，都情有可原，加上那段時期她的空間幾乎都被玄渡侵占著……
玄渡。
“和玄渡有關係？”
東菱的麵色冷了下來，麵上覆上一層陰霾。
“嗯……當時我去捉小魚，玄渡在後邊推了我一下，然後她看著我在水裏撲騰，過一會兒把我拉了上來，她叫我離你遠一點，還說了一些別的話。”
這件事陳商商從沒對任何人提起過，那時候她家生意還沒做大，就像是玄渡說的，她當時就是東菱的一個小跟班，那些人她誰都招惹不起，隻能默默地跟在東菱的身後，所以在玄渡警告她的時候，她什麽也不敢做。
在回營地的時候，玄渡還靠在東菱身邊打趣了她兩句，像是什麽都沒發生，大家當時都在跟著，東菱沒，給她找了毛巾催她換衣服。
後麵吃東西的時候，玄渡還給她遞了奶油蛋糕，那時候的玄渡還沒有濃厚的妝容，起來也和善無害，卻叫陳商商齒冷。
好在玄渡後來不見了，然後一直沒有回來，她才鬆了一口氣，繼續找東菱一起玩。
所以哪怕是今天，她看見玄渡還是會有些下意識的恐懼。
“菱菱，那些情也都過去了，我不是想追究什麽，隻是想對你提個醒，她不是什麽好人，你別被她騙了。”
東菱的表情已經因為怒意變得足冷漠，陳商商鮮少見到她這個模樣，反倒是有些惴惴不安地安慰起她來。
“我當然知道她不是什麽好人，放心，當初讓你遭遇了不好的情我還不知情。”
東菱麵色稍緩，抬手摸了摸陳商商的腦袋，眼裏滿是沉冷的怒火。
陳商商扭扭捏捏地說：“菱菱你再這樣我就頂不住了，好那個哦。”
她表情無限嬌羞，東菱胳膊上的雞皮疙瘩都冒出來了。
“這誰頂得住，你對宋明芷沒那個想法，你確定她對你不會有那個想法嗎？”
陳商商的想法忽然跑偏，腦海裏閃過剛剛東菱說那一番話時宋明芷的表情。
她看見她笑了，但是幅度很小，眼神卻很幽深，和一般接受板誇獎的員工表現的好像不太一樣。
“當然了。”
東菱擺擺手，這可是一本言情小說哎，女主的性取向應該是沒問題的吧，而且她也沒做什麽啊，宋明芷怎麽會喜歡她。
這話好在她沒說出口，不然樓底下的童翱第一個跳起來打人。
東菱看出了陳商商不想讓她提當初的情，所以她就不提了，隻是把這件事暗自記在了心裏。
她不願意和玄渡有交集，但玄渡看起來不會善罷甘休，那就見招拆招。
陳商商見東菱對玄渡有提防也就放下了心，轉而說了些她最近發現的八卦。
“菱菱，你還記得一兩個月前我跟你說得那個八卦不，就是陳霏的那個。“
“嗯？就她把自己媽男朋友睡了的那個兒？”
東菱記得自己聽到的時候正好是去看聞寒的時候，緊接著就被係統給綁架，啊不對，綁了。
“對，沒想到這件事情還有後續，她媽把她的卡都停了，她找人借錢也找到了我頭上，我借了她一點，之後就把這件事忘了。”
陳商商說起來還滿臉興奮，在用表情告訴東菱下麵還有大瓜。
“然後你猜怎麽著，陳霏在這個空檔找了個男朋友養自己，她那個男朋友也是個富二代，陳霏覺得這人對她很好，就想把人帶回家結婚，這時候她媽也不生她氣了，她就把人帶回去了。”
“然後陳霏發現，她男朋友跟她媽躺一張床上去了，真的是……一個字，絕。”
陳商商豎起了大拇指，褒詞貶用，歎為觀止。
“這麽誇張？”
東菱瓜都掉了，她一直知道圈子裏有些人玩的蠻亂的，但這個尺度真的是……
“是的，我有幸參與了捉奸現場，陳霏喊我們去她家玩來著，結果樓上傳來了不可描述的聲音，她媽媽穿著兔女郎服裝。別說阿姨一把年紀了，還真是放得開，然後她們就打起來了，我們在旁邊拉架。”
陳商商想起那天雞飛狗跳的場麵，真的是畢生難忘。
陳商商唏噓：“她們母女什麽癖好什麽仇，我真是沒想明白。”
“可能是她媽心理有問題，導致她心理也有點問題，”東菱想起自己曾經的心理學老師說過的內容，“有些媽媽就是把女兒當成競爭對手的，挺奇怪的，但又存在。”
在回憶起老師說的不健康的母女的關係內容時，東菱總覺得她好像在陳商商的打岔之下忘了一件事，她想了一會兒覺得應該不是什麽重要的情，就把那點思慮拋之腦後了，請陳商商出門吃飯。
“對了，茜茜呢，她最近在忙什麽？”
東菱想起自己另一位好姐妹，關懷地問了一句。
“找她男朋友約會去了唄，說真的要不是她提起來，我都差點忘了她還有個男朋友，常年異地，有跟沒有差不多，這次她男朋友回國了，她就找他去了。”
陳商商攤手，表情不是很開心。
東菱是知道唐倩茜這位男朋友的，當初唐倩茜追人的時候她還幫了忙，在自家大樓的燈牌麵放了慶生的話語。
唐倩茜男友是搞科研的，長得不算出挑，清瘦型，東菱和陳商商當初一度費解為什麽唐倩茜會喜歡他，唐倩茜回答說她喜歡成績好的。
搞科研的人都很忙，唐倩茜什麽兒那位男朋友也都沒法來，東菱和陳商商偶爾都會忘記她是個有對象的人。
“有時候真覺得她分手算了，我都比她男朋友更像她男朋友了，不過她開心就好了。”
陳商商抬起了左手，看著手腕上的掛飾歎氣。
她的手腕上掛著個手鏈，垂落下來的紅寶石璀璨，旁邊的金色小圓片上是唐倩茜首字母的縮寫。
東菱知道這是她倆的姐妹吊墜，唐倩茜手上也有一個，刻的是陳商商的名字縮寫。
當初她倆戴的時候還有些忐忑她會不會生氣，就像是三人行裏兩個人更要好，東菱不覺得生氣，還調侃她們說‘不知道的以為我是丈母娘，你們倆是要被我棒打的鴛鴦”。
她一直知道她們倆比較要好的，她和陳商商的要好程度也比唐倩茜高一些，她不會失落，因為她根本不會去比較。
所以這篇文的後來走向真的不合理啊，她怎麽會因為嫉妒聞寒更在乎宋明芷所以就黑化了非要嫁給聞寒呢？
她嫁給宋明芷都比這種劇情要合理的多!
陳商商在吃飯的時候喝了點小酒，東菱看著她喝，聊了一下最近的電影進展，話題不可避免的又放到了宋明芷身上。
“你是從哪兒找到這麽個大美女的，她看起來氣質又很好，一看就是經過良好素質教育，這樣的人進娛樂圈不可能沒有水花啊。”
陳商商不解地問，畢竟宋明芷又不是一塊藏在礦山裏的等待被挖掘價值的寶石，而是已經展現了極佳品相的玉石，不管去哪兒都應該有市場才對。
東菱簡答：“一些私人原因。”
“那你和她簽了多久的合約，太短了小心人跑了。”
“放心吧，她不是那樣的人。”
合約期隻有五年，這是業內絕無僅有的一份，畢竟這本來就是一份包養協議。
其實奔向更好的選擇是人之常情，但是東菱就是莫名地篤宋明芷不會是那樣的人。
在東菱和陳商商說起宋明芷的時候，計一靈也正好和宋明芷聊起東菱。
“怎麽樣大明星，感覺如何？”
計一靈接收著電子文件，對著宋明芷打趣問。
“還不錯，蠻新奇的體驗，最近辛苦你了。”
“的確是蠻辛苦的，記得給我漲待遇，我忙得都沒時間約會了。”
宋明芷：“一，等我空下來讓你帶薪休假。”
“你還能空下來？不說演員都很忙嗎，你那小板雖然一要捧你，但也不會讓你太任性吧？”
計一靈是真的有點擔心宋明芷成為被資本家剝削的可憐員工，雖然宋明芷本身就是個可惡的資本家。
“她會允許的。”
宋明芷唇角上揚，顯然心情不錯。
計一靈說：“你應該知道沒有白吃的午餐吧，就不怕人家要的東西……”
宋明芷輕聲道：“沒關係。”
電話那端傳來了一陣嘈雜的聲音，是計一靈養的貓直接從鍵盤上踩了過去。
“不許用我的杯子洗腳！”
計一靈在那邊抓狂嗬斥，咚咚一陣響才歸於平靜。
計一靈有些氣喘道：“終於把那祖宗趕下去了，宋你剛剛說什麽我沒聽清。”
“沒什麽，我有分寸，把那個數據再改一下……”
宋明芷將話題帶回工作上，將其他心壓下。
弄完工作之後她看了一眼電腦上的時間，已經一點半了，次臥的人依舊沒有回來。
東菱此刻正在機場，她和陳商商一塊站著，對著出站口翹首以盼。
本來她們吃完了散場，一個往酒店走一個往劇組走，結果起步沒五分鍾，陳商商一通電話過來，讓東菱和她一起去機場。
因為唐倩茜給陳商商打電話，說她分手了。
陳商商一語成讖，整個人都裂開了。
唐倩茜打電話的時候還沒起飛，但陳商商已經把東菱拉來了機場開始了漫長的等待和討論。
“怎麽會忽然分手啊，唐倩茜都和那個人談三年了，三年哎，不是三天不是三個月，明明他們一直聚少離多也算感情穩定，不會是那個狗男人出軌了吧，她在電話裏什麽都沒說，就說分手了來找我，語氣特別低落。”
“茜茜快出來了，等會就知道了。”
東菱看著電子顯示屏，看見了唐倩茜的航班信息，寬慰著如同熱鍋螞蟻的姐妹。
分鍾後，穿著白色羽絨服戴著黑色口罩的唐倩茜從人群中走了出來，東菱一下還沒認出來，但旁邊的陳商商已經招手了。
她們一起去了陳商商下榻的酒店，東菱幫唐倩茜拿著東西，看著她表情平靜地坐在沙發上的樣子，給她倒了杯熱水。
“快說怎麽回，怎麽分手了啊，甩的你還是你甩的，是不是劈腿了？”
陳商商著急地問，大有一副要把渣男罵出地球的氣勢。
“沒劈腿，我提的分手。”
唐倩茜看著陳商商嗚喳喳的樣子，在她腦殼上彈了彈。
東菱：“發生什麽了，是久別重逢，的態度太冷淡了嗎？”
“也不算吧，我去找他，看著我，遞給我禮物，然後幫我拿著李箱，帶我一起去家，我們一起打掃衛生，然後他做飯給我吃。”
唐倩茜喝了口熱水，因為寒冷而導致的麵色緩和了許多。
東菱和陳商商麵麵相覷，誰也沒開口打斷，到目前為止唐倩茜說得東西還很正常。
“吃完飯後我們一起去散步，給我買了一束花，問我什麽時候有空回家見父母，在那一刻，我忽然感覺到很恐怖……我問我自己，我對他的喜歡真的可以這樣支撐一輩子嗎，三年可以，三年又三年呢？”
“於是我問他，你怎麽都不問我分開這麽長時間有沒有想你，照著我的話問了，我說‘想了’，應了一聲，然後就沒有下文了。”
東菱的表情變得有些難以言喻起來，雖然她沒有戀愛經驗，但是也能感覺到這好像不是一對正常情侶之間應該有的對話。
陳商商不可思議地說：“就這？就這？”
“然後我就提了分手，多半有些意氣用事在裏麵，問我為什麽，我說我感覺不到他喜歡我，沒說話，我就走了。”
“不在意我來的緣由，也不在意我走的灑脫。”
唐倩茜癱在沙發上，索然無味地說：“真沒意思，還不如董諾一個月分次手來的有意思。”
唐倩茜沒哭，陳商商倒是嗷嗷哭了，一邊哭一邊抱著唐倩茜說心疼，把唐倩茜這個失戀人員逗了。
陳商商大手一揚就叫了酒來，喊著不醉不歸，東菱尋她就在她睡覺的地方扯個屁不醉不歸，反正她是腳步不穩的被yuki送回莊園小樓，助理小佟來扶的她上樓。
東菱隻是半醉，理智還在，隻是有些控製不了自己的為，比如進門差點摔一跤。
宋明芷仍然在電腦前忙碌，看見東菱醉醺醺地回來了，眼底異樣的光一閃而過，走過去扶住了東菱。
“還好嗎？”
“還好，還沒睡嗎？”
東菱點頭，辨認出了宋明芷的臉，迷迷糊糊地問。
宋明芷見狀就知道她醉的不是很厲害，起碼認得清人，不會拉著她的衣角眼巴巴地望著她叫她姐姐，等著她帶她回家了。
心下莫名地失望劃過，宋明芷察覺了自己的壞心，立刻調整了心情將東菱扶到椅子上坐下，把水送到了她唇邊。
東菱沒力氣抬手，就著宋明芷的動作小口小口地喝著水。
她的脖子仰著，模樣看起來馴服極了，像隻乖巧的家貓。
宋明芷拿著水杯的動作不小心傾斜了一些，以至於杯子裏的水湧出的太快甚至來不及讓東菱吞咽，從唇角流到下頜，然後向下滴。
東菱的眼神有些茫然，感覺到了衣服的洇濕，不太舒服地扯了扯衣領。
宋明芷下意識地用手指擦過了東菱唇邊的水漬，反應過來後有些不自然地縮回了手。
“謝謝，我先去洗漱一下。”
東菱還記得說謝謝，踉踉蹌蹌地朝著浴室走。
宋明芷將水杯放在了桌上，手指之間的水液在輕輕摩擦中蒸發。
熱水讓東菱清醒了一點，然後又被熏得有點暈，她手臂撐在牆上的時候，才發現自己忘記拿睡衣進來了。
她將門拉開縫隙，趴在門上伸出腦袋看著宋明芷。
“明芷，幫我拿一下睡衣可以嗎，就在床上。”
她有些頭暈，說話也有些柔軟無力。
宋明芷看見了她未曾擦幹的正在淌著水珠的脖頸，在白色的燈光下柔和又無端刺目。
“好。”
宋明芷進了東菱的房間，一股淡香撲麵而來。
次臥比較小，東菱的東西堆得比較多，因此除了放置在床上的睡衣，宋明芷還看見了比較私密的衣服，她別開眼，將睡衣拿了出來。
那是件毛絨絨的睡裙，將它放在東菱伸出的手上時，宋明芷發現自己剛剛應該再帶一件衣服出來。
“謝謝。”
東菱將身子縮回了衛生間裏，將自己身上的水珠匆匆擦幹，把衣服套在了身上。
她將剛剛水杯裏的水飲盡，不解渴似的又倒了半杯。
飲水機在靠門的位置，正對著宋明芷坐著的床。
東菱的睡裙不長，彎腰倒水時衣擺會微微向上。
宋明芷垂下了眼眸，小姑娘或許還沒意識到她知道她內裏空蕩蕩。
“劇組才收工嗎，怎麽現在還沒休息？”
東菱看了一眼時間，現在已經一點半了。
“今天收工的比較早，我有些私在處理，今天有應酬嗎？”
宋明芷不動聲色地問，小姑娘的酒量並不好，如果經常應酬的話，容易出事。
“不是應酬，是我姐妹失戀了，也就是你上次看見的那幾個裏個兒最高的那個，姓唐。”
東菱麵對宋明芷時總有一種放鬆的傾訴欲，她靠在了軟椅上，帶著些感慨地說；“她和她男朋友談了三年了，但是大部分時間都在異地，們完全是兩個不同的圈層，今天她男友和她說可以約個時間見家長，可她害怕了。”
宋明芷合上了電腦，問：“害怕依舊是常年異地的婚姻嗎？這種如果不是彼此理解支持，其實是很難走下去的。”
“是這樣，之前我們也勸過她分手，因為她那戀愛談得和單身沒什麽區別，但是她說對方對她挺好的，應該也是喜歡她的，可是今天在她問到時候，那個人卻不說話，我有點想不通，哪怕曾經有好感，也不至於這樣反應吧，可如果沒有好感，那些甜蜜的又算什麽呢？”
東菱仍有些許醉意，眼神帶著些迷離。
“或許那個人覺得，那些情都是戀愛中應該做的，而不是為你朋友做的。”
宋明芷給出了自己理解中的答案，看著東菱濕潤的發尾。
有一小撮頭發並沒有被東菱拂到腦後，而是黏附在她的脖頸上，讓她有種想要伸手幫東菱拂開的衝動。
“說到底就是不夠喜歡唄，就像是相親那樣按部就班……那他為什麽不早說呢，明明茜茜和追求的目標不一致。”
唐倩茜又不愁嫁，每一次對方休息，都是她跑去對方的城市，如果她隻是為了找人結婚，大可不必如此。
這點就不是宋明芷能夠解答的了，所以她沒說話，在東菱站起來的那一刻，她還是伸出了手，將那縷濕發從東菱的脖間弄開。
東菱摸著脖子上的濕意，明明剛剛飛快劃過去的是她的頭發，卻讓她有了種那是宋明芷的手指的荒謬感。
“明芷，我先睡覺了，晚安。”
那感覺有些怪異，以至於東菱不自然起來，甚至不能直視宋明芷，她立刻回了自己房間，在關上房門的那一刻才鬆了口氣。
當東菱看見自己床上亂丟的衣服之後，她心裏哀叫了一聲，著急忙慌的收拾著東西。
太糟糕了吧，居然被看見了房間亂七八糟的樣子。
021攤手：【這次社死可和我們係統無關。】
東菱：【……閉嘴！】
為什麽會有係統這麽煩人的東西存在啊啊啊啊啊！
好在任務係統今晚安靜如雞，並沒有給她添亂。
021：【親愛的宿主，允許我插播一條通知，世界損耗主線進度1%，目前主線進度為30%。】
當她沒說，這個世界今天也是如此無情。
在係統的反複錘煉裏，東菱的臉皮已經變得越來越厚，甚至可以睡一覺起來忘記很多情，第二天和宋明芷麵對麵的時候，她已經心裏毫無尷尬了。
之前負責給她化妝的那位化妝師看見她之後塞給了她一隻口紅，殼是某個牌子正紅色號的，可當東菱打開的時候卻發現顏色不太對。
化妝師解釋道：“這個顏色是那天化妝的時候調出來的顏色，程導說這個顏色之後可能還會用到，所以我找了會重製口紅的朋友用幾支口紅融成了這個顏色。”
東菱看見這個顏色就想起了那天猝不及防的被丟失的初吻，麵色鎮地收了下來。
劇組的情其實不需要她這個投資人過多操心，滄海的總部還是架設在北海的，所以東菱時不時會回去一下。
期間任務係統又會頒布一些早安晚安的任務，主線進度在磨磨蹭蹭中進展到了30.7%。
東菱明白，這是原書裏的平緩期又要來了，不過她的日子過得一點也不平緩。
用私人號碼接到玄渡電話的時候，東菱並不詫異。玄渡如果想要知道她的私人號碼，不會是一件太難的情。
“好久沒有一起出來玩了，菱菱，今天陪我出來逛一逛吧。”
玄渡的話語親昵的仿佛她們沒有隔閡，讓東菱聽了就忍不住皺眉頭。
“先別急著拒絕，你在拍電影吧，之後拍完了送審也是需要時間的，上映時間如果一再被推後，也是一件麻煩的對吧，到時候你要捧的人，估計就沒有紅的命了。”
玄渡在東菱說話前就再度開口，將威脅也說得像調侃。
東菱懶得理會她的威脅，掛了她電話。
不一會兒腳步聲在她身後響起，帶著些氣急敗壞的意味。
“你掛我電話？當初的情是你對不起我我還沒和你生氣呢，為什麽我低三下四的來找你複合，你還掛我電話？”
玄渡握著手機，表情戾氣足。
路過的工作人員被這邊的動靜吸引，有些好奇地看了過來。
東菱平靜地看著玄渡說：“你是不是自始至終都覺得，是我對不起你？”
“我知道當初那件我有錯，你也是為了我好，可之後呢，你讓我嚐到了代價，你不會有一點點因為我受苦而愧疚的感覺嗎，至少我們曾經那麽要好。”
“我們曾經要好就是你傷害我身邊的人的理由嗎，除了陳商商和阿生，你還做過什麽？”
東菱厭惡玄渡，不是因為她吸毒不知悔改，而是她有一顆自私自利殘忍的心。
玄渡眼神陰惻惻道：“看來陳商商還是跟你告狀了啊，至於那個女人……你還在為她抱不平？我都說過了是她先動手的，你不信我？”
玄渡看向了東菱的身後，露出了頗為詭異地笑：“既然你知道我是什麽樣的人，那你就知道我能做出什麽樣的。”
“宋明芷……一個小演員而已，東菱，毀掉一個人有很多方式，你明白的吧？”
東菱回頭，看見了正在拍戲走位到不遠處的宋明芷，表情越發冷沉。
“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證，別擺著這幅表情嘛，你知道我向來說到做到的，陪我逛一逛，我保證暫時不做什麽。”
玄渡像條美女蛇，纏著東菱吐著蛇信。
東菱去了。
她原本以為玄渡想要帶她去什麽亂七八糟的地方，但她萬萬沒想到，玄渡帶她來了遊樂園。
“走吧，我們去排隊那個。”
玄渡興衝衝地指著不遠處東西，對著東菱笑得很燦爛。
東菱看著巨大的摩天輪，表情僵硬。
她默默地給宋明芷發送了‘sos’，雖然她知道宋明芷不會那麽快看見。
玄渡這可不是什麽童心未泯，她笑得開心，東菱隻覺得惡意十足。
東菱恐高。
她對摩天輪這種代表著浪漫的東西從未有過向往，反而覺得它異常可怕。她光是設想在某一處高空停住，都會有一種萬劫不複的窒息感。
今天是工作日，所以遊樂園的人並不多，東菱和玄渡沒一會兒就快排到了。
“你還有後悔的機會，隻要你答應我們可以回到以前那樣，我就帶你走。”
玄渡知道東菱的軟肋，她近乎有些迫切的詢問，仿佛想要離開的不是東菱而是她。
東菱走了進去，坐了下來。
玄渡微微怔愣，看著她關上了門，也隻能上了下一個艙門。
她隻能看著她不斷上升差一步追不上，那隻能在上方看著她先一步走遠。
東菱出來的時候沒吐，甚至站得筆直，一點也不像恐高的樣子。
“還有嗎？”
玄渡微：“當然了。”
過山車、跳樓機她們試了個遍，玄渡都有些犯惡心了，東菱始終是那副不為所動的模樣。
“玄渡，你還是這麽幼稚。”
她看著她，像在和一個不懂的孩子對話。
玄渡有些氣惱地離開了，在她走之後，東菱依舊站在原地沒動。
宋明芷打電話來時，東菱立刻接通了。
“我才看見，你還好嗎？”
宋明芷的聲音有些著急，她從工作人員的描述裏她知道東菱是和玄渡走了。
“我不好，腿軟了，明芷你快來接我。”
東菱一秒表演酷姐落淚，她繃不住了嗚嗚嗚嗚。
這世界對她的惡意好大，每天都在等著她星球移民。
陳商商還在自我領悟，東菱看著站在那兒不動了的宋明芷表情僵硬。
在這種情況下，係統是絕對靠不住的，因為這傻批還在給她倒計時。
【任務結束倒計時：兩分鍾。】
東菱在反駁和默認之間快速進了選擇，既然以後還有這樣的任務那麽她就不能把話說絕了，做人永遠都要有後路。
“我隻會因為一個人對胃口而喜歡，和性別沒關係，”東菱對著宋明芷招了招手打招呼，掐住了陳商商的臉，語氣眯眯地說，“而且我一直喜歡祖國母親，她和我親媽一樣都是我愛的女人。”
【任務結束倒計時：一分鍾。】
陳商商艱難地點了點頭表示自己明白了，從東菱的手中解救了自己的臉。
“不用管那些人說什麽，宋明芷的確就是我要捧的人，對外她就是我的人，那些人愛怎麽猜怎麽猜，大不了我就說我喜歡她，她是我心尖上的人，這樣反倒沒人敢看輕她了。”
東菱看著走上來的宋明芷，著說：“明芷，是不是這個理兒？”
一件事情越坦然，反而不會叫人亂猜。
【任務完成，主線進度：31%。】
“以後你要是聽見了什麽風言風語不用往心裏去，等到你越紅，惡意的猜測和誹謗越不會少，但你明白我們是伯樂和千裏馬互相成就可以了。”
東菱大大方方地說，明目張膽的展現偏愛。
“謝謝東總，承蒙厚愛，我會好好努力的，不辜負你的期待。”
宋明芷在‘期待’二字上加了重音，平複著聽見這些話時心裏橫生的波瀾。
不管這種東菱的心裏話還是她故意說給她聽的，宋明芷都記下了。
她本來沒有向上爬的欲望，可如果東菱希望她成為名流巨星的話，那麽她朝著這個位置努力也未嚐不可。
她從未受過如此炙熱的偏愛與肯定，所以平生許多猜疑，現在她倒是不想猜了。
她不是喜歡走一步看一步的人，但現在也開始期待起不可掌控的不知會如何變化的將來。
“對了你怎麽忽然回來了，收工了嗎？”
東菱剛剛是看著劇組還在繼續拍攝的，怎麽一會兒宋明芷就回來了？
“出了一點小狀況，我來換一件裏衣然後繼續拍攝。”
宋明芷指了指自己左腰上的一大塊水漬，這是剛剛拍攝時不小心弄上的，現在天氣比較冷，程戈覺得演員穿著濕冷的衣服演戲也會影響狀態，所以讓宋明芷趕忙回來換一件。
東菱點點頭，看著宋明芷上樓。
等宋明芷走了陳商商才出聲，她對著東菱豎起了大拇指說：“菱菱真有你的，我以前怎麽不知道你這麽會撩呢。”
陳商商捧著臉說：“好霸道好寵愛哦。”
東菱皮笑肉不地說：“你也想要我的霸道寵愛嗎？”
“開玩笑啦。”
陳商商抖機靈完畢，沒有再鬧東菱了。
宋明芷換衣服的速度很快，不一會兒便從樓上下來。
東菱和陳商商一起對她揮揮手，目送她下樓。
等到宋明芷離開，陳商商才繼續話題，她把人拉到沙發上坐著，略有些擔憂地問起玄渡的情。
“你剛剛說玄渡，又發生什麽了？”
“昨天是她的生日宴，我去參加了。”
東菱簡述了一下，關於那些陳商商不知道的她便沒有說。
有時候知道太多未必有什麽好處，尤其陳商商還是個嘴上沒把門藏不住秘密的。
陳商商聽到玄渡有意願和東菱重修舊好五官都皺了起來，她是不希望東菱再和玄渡玩到一塊去的，她一直就不太喜歡也有些害怕玄渡。
陳商商表情有些凝重地說：“菱菱，不是我想要離間什麽，但是玄渡她……你還是不要和她繼續做朋友比較好，她這個人太陰了，待在她身邊你遲早要出事的。”
“什麽意思，她做了什麽？”
東菱眯了眯眼睛，嗅到了陳商商言語之間透出來的不同尋常的味道。
陳商商猶豫再三才說：“你還記得當初我學遊泳那件嗎？”
“你是說當初你不小心落水了，然後決定去學遊泳的情嗎？”
東菱將這件事從記憶中翻找了出來，當時她們大概是十四歲的樣子，她們有一次去山裏踏青，陳商商說去網小魚，過一會兒濕漉漉地回營地，魚沒有捉到，她反而掉進了小河裏。
那次踏青回去，陳商商就報了遊泳班，這件事情在當時隻是一件小，東菱之所以記得是因為在那次踏青回來之後，陳商商和她疏遠了不少，讓她有些莫名其妙，不過隻當做是陳商商太忙了或者有別的朋友了，都情有可原，加上那段時期她的空間幾乎都被玄渡侵占著……
玄渡。
“和玄渡有關係？”
東菱的麵色冷了下來，麵上覆上一層陰霾。
“嗯……當時我去捉小魚，玄渡在後邊推了我一下，然後她看著我在水裏撲騰，過一會兒把我拉了上來，她叫我離你遠一點，還說了一些別的話。”
這件事陳商商從沒對任何人提起過，那時候她家生意還沒做大，就像是玄渡說的，她當時就是東菱的一個小跟班，那些人她誰都招惹不起，隻能默默地跟在東菱的身後，所以在玄渡警告她的時候，她什麽也不敢做。
在回營地的時候，玄渡還靠在東菱身邊打趣了她兩句，像是什麽都沒發生，大家當時都在跟著，東菱沒，給她找了毛巾催她換衣服。
後麵吃東西的時候，玄渡還給她遞了奶油蛋糕，那時候的玄渡還沒有濃厚的妝容，起來也和善無害，卻叫陳商商齒冷。
好在玄渡後來不見了，然後一直沒有回來，她才鬆了一口氣，繼續找東菱一起玩。
所以哪怕是今天，她看見玄渡還是會有些下意識的恐懼。
“菱菱，那些情也都過去了，我不是想追究什麽，隻是想對你提個醒，她不是什麽好人，你別被她騙了。”
東菱的表情已經因為怒意變得足冷漠，陳商商鮮少見到她這個模樣，反倒是有些惴惴不安地安慰起她來。
“我當然知道她不是什麽好人，放心，當初讓你遭遇了不好的情我還不知情。”
東菱麵色稍緩，抬手摸了摸陳商商的腦袋，眼裏滿是沉冷的怒火。
陳商商扭扭捏捏地說：“菱菱你再這樣我就頂不住了，好那個哦。”
她表情無限嬌羞，東菱胳膊上的雞皮疙瘩都冒出來了。
“這誰頂得住，你對宋明芷沒那個想法，你確定她對你不會有那個想法嗎？”
陳商商的想法忽然跑偏，腦海裏閃過剛剛東菱說那一番話時宋明芷的表情。
她看見她笑了，但是幅度很小，眼神卻很幽深，和一般接受板誇獎的員工表現的好像不太一樣。
“當然了。”
東菱擺擺手，這可是一本言情小說哎，女主的性取向應該是沒問題的吧，而且她也沒做什麽啊，宋明芷怎麽會喜歡她。
這話好在她沒說出口，不然樓底下的童翱第一個跳起來打人。
東菱看出了陳商商不想讓她提當初的情，所以她就不提了，隻是把這件事暗自記在了心裏。
她不願意和玄渡有交集，但玄渡看起來不會善罷甘休，那就見招拆招。
陳商商見東菱對玄渡有提防也就放下了心，轉而說了些她最近發現的八卦。
“菱菱，你還記得一兩個月前我跟你說得那個八卦不，就是陳霏的那個。“
“嗯？就她把自己媽男朋友睡了的那個兒？”
東菱記得自己聽到的時候正好是去看聞寒的時候，緊接著就被係統給綁架，啊不對，綁了。
“對，沒想到這件事情還有後續，她媽把她的卡都停了，她找人借錢也找到了我頭上，我借了她一點，之後就把這件事忘了。”
陳商商說起來還滿臉興奮，在用表情告訴東菱下麵還有大瓜。
“然後你猜怎麽著，陳霏在這個空檔找了個男朋友養自己，她那個男朋友也是個富二代，陳霏覺得這人對她很好，就想把人帶回家結婚，這時候她媽也不生她氣了，她就把人帶回去了。”
“然後陳霏發現，她男朋友跟她媽躺一張床上去了，真的是……一個字，絕。”
陳商商豎起了大拇指，褒詞貶用，歎為觀止。
“這麽誇張？”
東菱瓜都掉了，她一直知道圈子裏有些人玩的蠻亂的，但這個尺度真的是……
“是的，我有幸參與了捉奸現場，陳霏喊我們去她家玩來著，結果樓上傳來了不可描述的聲音，她媽媽穿著兔女郎服裝。別說阿姨一把年紀了，還真是放得開，然後她們就打起來了，我們在旁邊拉架。”
陳商商想起那天雞飛狗跳的場麵，真的是畢生難忘。
陳商商唏噓：“她們母女什麽癖好什麽仇，我真是沒想明白。”
“可能是她媽心理有問題，導致她心理也有點問題，”東菱想起自己曾經的心理學老師說過的內容，“有些媽媽就是把女兒當成競爭對手的，挺奇怪的，但又存在。”
在回憶起老師說的不健康的母女的關係內容時，東菱總覺得她好像在陳商商的打岔之下忘了一件事，她想了一會兒覺得應該不是什麽重要的情，就把那點思慮拋之腦後了，請陳商商出門吃飯。
“對了，茜茜呢，她最近在忙什麽？”
東菱想起自己另一位好姐妹，關懷地問了一句。
“找她男朋友約會去了唄，說真的要不是她提起來，我都差點忘了她還有個男朋友，常年異地，有跟沒有差不多，這次她男朋友回國了，她就找他去了。”
陳商商攤手，表情不是很開心。
東菱是知道唐倩茜這位男朋友的，當初唐倩茜追人的時候她還幫了忙，在自家大樓的燈牌麵放了慶生的話語。
唐倩茜男友是搞科研的，長得不算出挑，清瘦型，東菱和陳商商當初一度費解為什麽唐倩茜會喜歡他，唐倩茜回答說她喜歡成績好的。
搞科研的人都很忙，唐倩茜什麽兒那位男朋友也都沒法來，東菱和陳商商偶爾都會忘記她是個有對象的人。
“有時候真覺得她分手算了，我都比她男朋友更像她男朋友了，不過她開心就好了。”
陳商商抬起了左手，看著手腕上的掛飾歎氣。
她的手腕上掛著個手鏈，垂落下來的紅寶石璀璨，旁邊的金色小圓片上是唐倩茜首字母的縮寫。
東菱知道這是她倆的姐妹吊墜，唐倩茜手上也有一個，刻的是陳商商的名字縮寫。
當初她倆戴的時候還有些忐忑她會不會生氣，就像是三人行裏兩個人更要好，東菱不覺得生氣，還調侃她們說‘不知道的以為我是丈母娘，你們倆是要被我棒打的鴛鴦”。
她一直知道她們倆比較要好的，她和陳商商的要好程度也比唐倩茜高一些，她不會失落，因為她根本不會去比較。
所以這篇文的後來走向真的不合理啊，她怎麽會因為嫉妒聞寒更在乎宋明芷所以就黑化了非要嫁給聞寒呢？
她嫁給宋明芷都比這種劇情要合理的多!
陳商商在吃飯的時候喝了點小酒，東菱看著她喝，聊了一下最近的電影進展，話題不可避免的又放到了宋明芷身上。
“你是從哪兒找到這麽個大美女的，她看起來氣質又很好，一看就是經過良好素質教育，這樣的人進娛樂圈不可能沒有水花啊。”
陳商商不解地問，畢竟宋明芷又不是一塊藏在礦山裏的等待被挖掘價值的寶石，而是已經展現了極佳品相的玉石，不管去哪兒都應該有市場才對。
東菱簡答：“一些私人原因。”
“那你和她簽了多久的合約，太短了小心人跑了。”
“放心吧，她不是那樣的人。”
合約期隻有五年，這是業內絕無僅有的一份，畢竟這本來就是一份包養協議。
其實奔向更好的選擇是人之常情，但是東菱就是莫名地篤宋明芷不會是那樣的人。
在東菱和陳商商說起宋明芷的時候，計一靈也正好和宋明芷聊起東菱。
“怎麽樣大明星，感覺如何？”
計一靈接收著電子文件，對著宋明芷打趣問。
“還不錯，蠻新奇的體驗，最近辛苦你了。”
“的確是蠻辛苦的，記得給我漲待遇，我忙得都沒時間約會了。”
宋明芷：“一，等我空下來讓你帶薪休假。”
“你還能空下來？不說演員都很忙嗎，你那小板雖然一要捧你，但也不會讓你太任性吧？”
計一靈是真的有點擔心宋明芷成為被資本家剝削的可憐員工，雖然宋明芷本身就是個可惡的資本家。
“她會允許的。”
宋明芷唇角上揚，顯然心情不錯。
計一靈說：“你應該知道沒有白吃的午餐吧，就不怕人家要的東西……”
宋明芷輕聲道：“沒關係。”
電話那端傳來了一陣嘈雜的聲音，是計一靈養的貓直接從鍵盤上踩了過去。
“不許用我的杯子洗腳！”
計一靈在那邊抓狂嗬斥，咚咚一陣響才歸於平靜。
計一靈有些氣喘道：“終於把那祖宗趕下去了，宋你剛剛說什麽我沒聽清。”
“沒什麽，我有分寸，把那個數據再改一下……”
宋明芷將話題帶回工作上，將其他心壓下。
弄完工作之後她看了一眼電腦上的時間，已經一點半了，次臥的人依舊沒有回來。
東菱此刻正在機場，她和陳商商一塊站著，對著出站口翹首以盼。
本來她們吃完了散場，一個往酒店走一個往劇組走，結果起步沒五分鍾，陳商商一通電話過來，讓東菱和她一起去機場。
因為唐倩茜給陳商商打電話，說她分手了。
陳商商一語成讖，整個人都裂開了。
唐倩茜打電話的時候還沒起飛，但陳商商已經把東菱拉來了機場開始了漫長的等待和討論。
“怎麽會忽然分手啊，唐倩茜都和那個人談三年了，三年哎，不是三天不是三個月，明明他們一直聚少離多也算感情穩定，不會是那個狗男人出軌了吧，她在電話裏什麽都沒說，就說分手了來找我，語氣特別低落。”
“茜茜快出來了，等會就知道了。”
東菱看著電子顯示屏，看見了唐倩茜的航班信息，寬慰著如同熱鍋螞蟻的姐妹。
分鍾後，穿著白色羽絨服戴著黑色口罩的唐倩茜從人群中走了出來，東菱一下還沒認出來，但旁邊的陳商商已經招手了。
她們一起去了陳商商下榻的酒店，東菱幫唐倩茜拿著東西，看著她表情平靜地坐在沙發上的樣子，給她倒了杯熱水。
“快說怎麽回，怎麽分手了啊，甩的你還是你甩的，是不是劈腿了？”
陳商商著急地問，大有一副要把渣男罵出地球的氣勢。
“沒劈腿，我提的分手。”
唐倩茜看著陳商商嗚喳喳的樣子，在她腦殼上彈了彈。
東菱：“發生什麽了，是久別重逢，的態度太冷淡了嗎？”
“也不算吧，我去找他，看著我，遞給我禮物，然後幫我拿著李箱，帶我一起去家，我們一起打掃衛生，然後他做飯給我吃。”
唐倩茜喝了口熱水，因為寒冷而導致的麵色緩和了許多。
東菱和陳商商麵麵相覷，誰也沒開口打斷，到目前為止唐倩茜說得東西還很正常。
“吃完飯後我們一起去散步，給我買了一束花，問我什麽時候有空回家見父母，在那一刻，我忽然感覺到很恐怖……我問我自己，我對他的喜歡真的可以這樣支撐一輩子嗎，三年可以，三年又三年呢？”
“於是我問他，你怎麽都不問我分開這麽長時間有沒有想你，照著我的話問了，我說‘想了’，應了一聲，然後就沒有下文了。”
東菱的表情變得有些難以言喻起來，雖然她沒有戀愛經驗，但是也能感覺到這好像不是一對正常情侶之間應該有的對話。
陳商商不可思議地說：“就這？就這？”
“然後我就提了分手，多半有些意氣用事在裏麵，問我為什麽，我說我感覺不到他喜歡我，沒說話，我就走了。”
“不在意我來的緣由，也不在意我走的灑脫。”
唐倩茜癱在沙發上，索然無味地說：“真沒意思，還不如董諾一個月分次手來的有意思。”
唐倩茜沒哭，陳商商倒是嗷嗷哭了，一邊哭一邊抱著唐倩茜說心疼，把唐倩茜這個失戀人員逗了。
陳商商大手一揚就叫了酒來，喊著不醉不歸，東菱尋她就在她睡覺的地方扯個屁不醉不歸，反正她是腳步不穩的被yuki送回莊園小樓，助理小佟來扶的她上樓。
東菱隻是半醉，理智還在，隻是有些控製不了自己的為，比如進門差點摔一跤。
宋明芷仍然在電腦前忙碌，看見東菱醉醺醺地回來了，眼底異樣的光一閃而過，走過去扶住了東菱。
“還好嗎？”
“還好，還沒睡嗎？”
東菱點頭，辨認出了宋明芷的臉，迷迷糊糊地問。
宋明芷見狀就知道她醉的不是很厲害，起碼認得清人，不會拉著她的衣角眼巴巴地望著她叫她姐姐，等著她帶她回家了。
心下莫名地失望劃過，宋明芷察覺了自己的壞心，立刻調整了心情將東菱扶到椅子上坐下，把水送到了她唇邊。
東菱沒力氣抬手，就著宋明芷的動作小口小口地喝著水。
她的脖子仰著，模樣看起來馴服極了，像隻乖巧的家貓。
宋明芷拿著水杯的動作不小心傾斜了一些，以至於杯子裏的水湧出的太快甚至來不及讓東菱吞咽，從唇角流到下頜，然後向下滴。
東菱的眼神有些茫然，感覺到了衣服的洇濕，不太舒服地扯了扯衣領。
宋明芷下意識地用手指擦過了東菱唇邊的水漬，反應過來後有些不自然地縮回了手。
“謝謝，我先去洗漱一下。”
東菱還記得說謝謝，踉踉蹌蹌地朝著浴室走。
宋明芷將水杯放在了桌上，手指之間的水液在輕輕摩擦中蒸發。
熱水讓東菱清醒了一點，然後又被熏得有點暈，她手臂撐在牆上的時候，才發現自己忘記拿睡衣進來了。
她將門拉開縫隙，趴在門上伸出腦袋看著宋明芷。
“明芷，幫我拿一下睡衣可以嗎，就在床上。”
她有些頭暈，說話也有些柔軟無力。
宋明芷看見了她未曾擦幹的正在淌著水珠的脖頸，在白色的燈光下柔和又無端刺目。
“好。”
宋明芷進了東菱的房間，一股淡香撲麵而來。
次臥比較小，東菱的東西堆得比較多，因此除了放置在床上的睡衣，宋明芷還看見了比較私密的衣服，她別開眼，將睡衣拿了出來。
那是件毛絨絨的睡裙，將它放在東菱伸出的手上時，宋明芷發現自己剛剛應該再帶一件衣服出來。
“謝謝。”
東菱將身子縮回了衛生間裏，將自己身上的水珠匆匆擦幹，把衣服套在了身上。
她將剛剛水杯裏的水飲盡，不解渴似的又倒了半杯。
飲水機在靠門的位置，正對著宋明芷坐著的床。
東菱的睡裙不長，彎腰倒水時衣擺會微微向上。
宋明芷垂下了眼眸，小姑娘或許還沒意識到她知道她內裏空蕩蕩。
“劇組才收工嗎，怎麽現在還沒休息？”
東菱看了一眼時間，現在已經一點半了。
“今天收工的比較早，我有些私在處理，今天有應酬嗎？”
宋明芷不動聲色地問，小姑娘的酒量並不好，如果經常應酬的話，容易出事。
“不是應酬，是我姐妹失戀了，也就是你上次看見的那幾個裏個兒最高的那個，姓唐。”
東菱麵對宋明芷時總有一種放鬆的傾訴欲，她靠在了軟椅上，帶著些感慨地說；“她和她男朋友談了三年了，但是大部分時間都在異地，們完全是兩個不同的圈層，今天她男友和她說可以約個時間見家長，可她害怕了。”
宋明芷合上了電腦，問：“害怕依舊是常年異地的婚姻嗎？這種如果不是彼此理解支持，其實是很難走下去的。”
“是這樣，之前我們也勸過她分手，因為她那戀愛談得和單身沒什麽區別，但是她說對方對她挺好的，應該也是喜歡她的，可是今天在她問到時候，那個人卻不說話，我有點想不通，哪怕曾經有好感，也不至於這樣反應吧，可如果沒有好感，那些甜蜜的又算什麽呢？”
東菱仍有些許醉意，眼神帶著些迷離。
“或許那個人覺得，那些情都是戀愛中應該做的，而不是為你朋友做的。”
宋明芷給出了自己理解中的答案，看著東菱濕潤的發尾。
有一小撮頭發並沒有被東菱拂到腦後，而是黏附在她的脖頸上，讓她有種想要伸手幫東菱拂開的衝動。
“說到底就是不夠喜歡唄，就像是相親那樣按部就班……那他為什麽不早說呢，明明茜茜和追求的目標不一致。”
唐倩茜又不愁嫁，每一次對方休息，都是她跑去對方的城市，如果她隻是為了找人結婚，大可不必如此。
這點就不是宋明芷能夠解答的了，所以她沒說話，在東菱站起來的那一刻，她還是伸出了手，將那縷濕發從東菱的脖間弄開。
東菱摸著脖子上的濕意，明明剛剛飛快劃過去的是她的頭發，卻讓她有了種那是宋明芷的手指的荒謬感。
“明芷，我先睡覺了，晚安。”
那感覺有些怪異，以至於東菱不自然起來，甚至不能直視宋明芷，她立刻回了自己房間，在關上房門的那一刻才鬆了口氣。
當東菱看見自己床上亂丟的衣服之後，她心裏哀叫了一聲，著急忙慌的收拾著東西。
太糟糕了吧，居然被看見了房間亂七八糟的樣子。
021攤手：【這次社死可和我們係統無關。】
東菱：【……閉嘴！】
為什麽會有係統這麽煩人的東西存在啊啊啊啊啊！
好在任務係統今晚安靜如雞，並沒有給她添亂。
021：【親愛的宿主，允許我插播一條通知，世界損耗主線進度1%，目前主線進度為30%。】
當她沒說，這個世界今天也是如此無情。
在係統的反複錘煉裏，東菱的臉皮已經變得越來越厚，甚至可以睡一覺起來忘記很多情，第二天和宋明芷麵對麵的時候，她已經心裏毫無尷尬了。
之前負責給她化妝的那位化妝師看見她之後塞給了她一隻口紅，殼是某個牌子正紅色號的，可當東菱打開的時候卻發現顏色不太對。
化妝師解釋道：“這個顏色是那天化妝的時候調出來的顏色，程導說這個顏色之後可能還會用到，所以我找了會重製口紅的朋友用幾支口紅融成了這個顏色。”
東菱看見這個顏色就想起了那天猝不及防的被丟失的初吻，麵色鎮地收了下來。
劇組的情其實不需要她這個投資人過多操心，滄海的總部還是架設在北海的，所以東菱時不時會回去一下。
期間任務係統又會頒布一些早安晚安的任務，主線進度在磨磨蹭蹭中進展到了30.7%。
東菱明白，這是原書裏的平緩期又要來了，不過她的日子過得一點也不平緩。
用私人號碼接到玄渡電話的時候，東菱並不詫異。玄渡如果想要知道她的私人號碼，不會是一件太難的情。
“好久沒有一起出來玩了，菱菱，今天陪我出來逛一逛吧。”
玄渡的話語親昵的仿佛她們沒有隔閡，讓東菱聽了就忍不住皺眉頭。
“先別急著拒絕，你在拍電影吧，之後拍完了送審也是需要時間的，上映時間如果一再被推後，也是一件麻煩的對吧，到時候你要捧的人，估計就沒有紅的命了。”
玄渡在東菱說話前就再度開口，將威脅也說得像調侃。
東菱懶得理會她的威脅，掛了她電話。
不一會兒腳步聲在她身後響起，帶著些氣急敗壞的意味。
“你掛我電話？當初的情是你對不起我我還沒和你生氣呢，為什麽我低三下四的來找你複合，你還掛我電話？”
玄渡握著手機，表情戾氣足。
路過的工作人員被這邊的動靜吸引，有些好奇地看了過來。
東菱平靜地看著玄渡說：“你是不是自始至終都覺得，是我對不起你？”
“我知道當初那件我有錯，你也是為了我好，可之後呢，你讓我嚐到了代價，你不會有一點點因為我受苦而愧疚的感覺嗎，至少我們曾經那麽要好。”
“我們曾經要好就是你傷害我身邊的人的理由嗎，除了陳商商和阿生，你還做過什麽？”
東菱厭惡玄渡，不是因為她吸毒不知悔改，而是她有一顆自私自利殘忍的心。
玄渡眼神陰惻惻道：“看來陳商商還是跟你告狀了啊，至於那個女人……你還在為她抱不平？我都說過了是她先動手的，你不信我？”
玄渡看向了東菱的身後，露出了頗為詭異地笑：“既然你知道我是什麽樣的人，那你就知道我能做出什麽樣的。”
“宋明芷……一個小演員而已，東菱，毀掉一個人有很多方式，你明白的吧？”
東菱回頭，看見了正在拍戲走位到不遠處的宋明芷，表情越發冷沉。
“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證，別擺著這幅表情嘛，你知道我向來說到做到的，陪我逛一逛，我保證暫時不做什麽。”
玄渡像條美女蛇，纏著東菱吐著蛇信。
東菱去了。
她原本以為玄渡想要帶她去什麽亂七八糟的地方，但她萬萬沒想到，玄渡帶她來了遊樂園。
“走吧，我們去排隊那個。”
玄渡興衝衝地指著不遠處東西，對著東菱笑得很燦爛。
東菱看著巨大的摩天輪，表情僵硬。
她默默地給宋明芷發送了‘sos’，雖然她知道宋明芷不會那麽快看見。
玄渡這可不是什麽童心未泯，她笑得開心，東菱隻覺得惡意十足。
東菱恐高。
她對摩天輪這種代表著浪漫的東西從未有過向往，反而覺得它異常可怕。她光是設想在某一處高空停住，都會有一種萬劫不複的窒息感。
今天是工作日，所以遊樂園的人並不多，東菱和玄渡沒一會兒就快排到了。
“你還有後悔的機會，隻要你答應我們可以回到以前那樣，我就帶你走。”
玄渡知道東菱的軟肋，她近乎有些迫切的詢問，仿佛想要離開的不是東菱而是她。
東菱走了進去，坐了下來。
玄渡微微怔愣，看著她關上了門，也隻能上了下一個艙門。
她隻能看著她不斷上升差一步追不上，那隻能在上方看著她先一步走遠。
東菱出來的時候沒吐，甚至站得筆直，一點也不像恐高的樣子。
“還有嗎？”
玄渡微：“當然了。”
過山車、跳樓機她們試了個遍，玄渡都有些犯惡心了，東菱始終是那副不為所動的模樣。
“玄渡，你還是這麽幼稚。”
她看著她，像在和一個不懂的孩子對話。
玄渡有些氣惱地離開了，在她走之後，東菱依舊站在原地沒動。
宋明芷打電話來時，東菱立刻接通了。
“我才看見，你還好嗎？”
宋明芷的聲音有些著急，她從工作人員的描述裏她知道東菱是和玄渡走了。
“我不好，腿軟了，明芷你快來接我。”
東菱一秒表演酷姐落淚，她繃不住了嗚嗚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