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需要去找什麽資料研究東西,五條清待得有點無所事事,每日和晴明下下棋賞賞雪,偶爾對酌,雖說愜意但也有些無聊。


    轉眼間新年快到了,雖然外頭依舊白雪皚皚,位於森林間的安倍宅卻要比平時熱鬧許多。


    五條清一貫受動物們的歡迎,即使如今變了一番模樣。在救助過幾次雪地間落難的小家夥之後,隔三差五便有小動物帶著受傷的同伴上門,偶爾還會拿著謝禮。


    五條清好笑著接過它們帶來的果子,檢查過後再幫它們認真療傷,一般這個時候,安倍晴明都會呆在一邊靜靜凝視著眼前和諧的一幕。


    五條清能夠和動物對話這點在他這兒並不是秘密,但看著對方較之往日更顯親和的神情,安倍晴明不知怎的,忽然想起來一件事。


    很久以前因為四魂之玉的事情他被悟拉著一起前往了宿儺所在的高沢山,然後在那裏遇見了一位記不起容貌但莫名讓他印象深刻的女子。


    那人好像……也有一雙漂亮的綠眼睛?


    安倍晴明眼眸微眯了一瞬,不著痕跡地望向那人如碧綠水潭般的眸色,還有這個角度……


    “好了,這樣就差不多了,下次小心別又撞到頭。”五條清摸著一隻棕色鬆鼠的尾巴,看著貼在對方腦門上的ok繃,笑意完全無法掩飾。


    鬆鼠歪歪頭,摸著自己的腦袋軟乎乎地叫了兩下,把腳邊帶來的鬆果推了過去,兩隻小爪子放在身前做了個作揖的動作,扭身跳下木廊。


    五條清忍俊不禁地搖頭,見家裏的‘客人’已經走了,安倍晴明走過來坐到他身邊,攬住青年的腰,還沒說話就被青年瞪了一眼,但也沒說什麽,隻是用手推了推他的胳膊,發現推不動,暗自翻了個白眼幹脆懶得理他,把身旁的鬆果和繃帶一起收到托盤上。


    被無視的安倍晴明摸了摸鼻子,兩隻胳膊將人圈在懷裏,下巴靠在對方肩膀上,歎息似地說著:“清,你好久都沒理我了……”


    語氣中似乎還有幾分委屈,他一邊說著話,一邊蹭了蹭五條清的臉頰。五條清抽了抽嘴角,一時不知道從哪開始吐槽比較好。


    安倍晴明接著說道:“說起來,我之前遇到過一個很特別的人。”


    五條清敷衍點頭,一邊扒拉著腰上的手想把人拉開。


    “那是一個非常漂亮的人。”安倍晴明帶著某種難以言明的懷念語氣說著,“長發如烏木般漆黑光亮,勝似白雪的肌膚,眉宇間帶著的憂愁讓人情不自禁想要為她撫平一切煩惱根源,隻要她能展眉淺笑。”


    五條清的動作慢慢緩了下來,瞥了眼身邊的人,安倍晴明如今臉上多了幾分複雜的情緒,像是在懷念又好似有些遺憾。五條清挑了下眉,意味不明的欸了聲,總算開口問道:“你這麽想的?”


    安倍晴明理所當然點頭。


    五條清眯了眯眼:“那她現在人呢?”


    話剛出口五條清就意識到自己的語氣不太對,抿了下唇,有些不爽的別過頭。


    “不太清楚。”安倍晴明婉轉歎息,聽著有種深感遺憾的意味,五條清嘴角冷笑剛溢出來,安倍晴明就收攏手臂,將人圈在自己懷裏一邊帶著幾分征求意見似的語氣說著:“清,我能再見見她嗎?”


    五條清捏了捏手指,按下自己想揍人的欲望,呼了口氣,維持平靜地說道:“想見就見。”我又沒拴著你。


    “真的?”聞言,安倍晴明的語氣明顯多了幾分欣喜,一貫溫和的聲線都高昂了不少。聽得五條清氣不打一處來,用力扯著腰上的手臂,沒好氣的點頭:“真的,所以你快去找她!”


    安倍晴明怔了下,終於意識到什麽地方不太對,眼底笑意慢慢升起,收攏手臂將人牢牢抱在懷裏,一邊湊到耳畔低聲說著:“我要找的人不就在這裏嗎?”


    “高沢山的侍女小姐。”


    原本因為晴明的話還有些一頭霧水的五條清聽到後麵那幾個字,記憶如同被正確的鑰匙打開直接將關鍵字湊成畫麵浮現出來,五條清瞬間想起來了,想到自己當時的樣子和所在的事情,青年的表情和身體慢慢僵住。


    安倍晴明淺笑兩聲,將人抱到自己腿上,抵著額頭滿是笑意的說著:“當時的記憶已經模糊了,所以沒能將那會兒的你記在腦海裏始終讓我有些遺憾,不管是什麽樣子的清,我都想知道,都想記住。”


    “好不好,嗯?”


    ……好——好個屁啊!


    五條清臉頰染上一層羞恥的酡紅,拒絕的話還未說出口就被人堵了回去。過了一陣,安倍晴明鬆開口,摸著青年眼尾溢出的濕潤,道:“說好了,讓我再見見她。”


    “這一次我不會再忘掉了。”


    下午,五條清麵無表情地換上安倍晴明不知道從哪弄出來的侍女裝,一邊將臉上線條弄柔和,一邊腹議著安倍晴明這個人簡直就是有毒,他怎麽就鬼使神差的答應了這麽羞恥的事兒了?


    看著自己身上的侍女裝和鏡子裏麵那個毫無違和感的女孩子,五條清忍住捂臉的衝動,剛上好的妝,弄花了還得再抹。


    對女裝五條清其實沒覺得有什麽羞恥的,為了獲取情報他連現代那些稍顯露骨的女裝都穿過,更別提平安時期基本上過得嚴嚴實實的侍女服。


    但是!自己穿和因為別人穿根本就是兩個概念,就跟自己看小黃漫和被人發現看小黃漫差不多,後者簡直能讓人羞恥的腳趾扣地。


    不知道自己為什麽非要陪晴明玩這種羞恥y,五條清臉色黑了一瞬,隨後深吸口氣,起身檢查一遍,拉開房門走了出去。


    “晴明大人……”


    端坐在書桌前的安倍晴明從卷軸上抬起頭,書房的障子門被人從外拉開,穿著侍女服的女子亭亭玉立,烏發如潑墨般散於身後,螓首蛾眉,膚若凝脂。


    “是有什麽事嗎?”安倍晴明柔聲細語,注意到對方眼中幾分不甚明顯的羞恥,眼底多了幾分笑意。


    侍女抿了抿殷紅飽滿的唇瓣,端著托盤緩步走到書桌前,快要走近時,腳下似乎絆倒了什麽,口中溢出短促驚呼,身體不穩地朝著安倍晴明撲去。


    細碎的鈴鐺聲和瓷碗掉於榻榻米上的聲音使得安靜的書房一下變得吵鬧。陰陽師將人接住,刺耳的聲音讓他眉頭皺了一瞬,但也被侍女注意到了,神情一下變得惶恐,麵色變得蒼白,身體也不住顫抖起來。


    “對……對不起……!”


    顫抖的身軀如同受到驚嚇的稚鳥,碧綠如湖泊般的眼眸蕩起一圈圈漣漪,水霧升起,將微顫的眼睫染上幾分濕潤。


    陰陽師歎了聲,從袖裏拿出手絹在侍女眼角輕點兩下,隨後說道:“不用在意,有沒有受傷?”


    似乎在那和往常無異的柔和聲線下得到安撫,侍女小心翼翼的抬眸望了望陰陽師的神情,見對方依舊溫和沒有因為她的笨手笨腳顯得不悅,反而在關心自己,心底鬆了口氣,嘴角微微上揚了些許,有些羞怯的搖搖頭,小聲回道:“無事,多謝大人關心。”


    接著又像有些不好意思般低下頭,雪白的頸脖在發絲縫隙間若隱若現,安倍晴明視線在上麵停頓了一瞬,隨後挪開。


    侍女羞赧地小聲說道:“還未謝過大人的救命之恩,本想做點吃食表達下自己微末的心意,沒想到連這點小事妾身都做不好……”


    侍女綿軟的聲音多了幾分哽咽,對自己的無用感到難過而小聲抽泣起來,聽得人心頭一軟。


    陰陽師抬起侍女低垂的臉頰,旖麗的容顏帶著與其不符的柔弱神情,淚眼婆娑梨花帶雨,如同脆弱易碎美麗瓷器。


    烏黑的發,雪白的肌膚,殷紅的唇,三種極致的顏色交織在一起讓人心神不定,視線和心神都不由自主的被那妖冶的容顏吸引。


    陰陽師眼底多了幾分癡迷,像被蠱惑般緩緩低下頭。


    唇瓣觸碰到之前,陰陽師被人猛地推了出去,心神也瞬間清醒過來,撐著榻榻米起身,抬眸看了過去。


    在他對麵,剛才還一臉柔弱表象的侍女粗魯地擦著自己唇瓣上的口脂,一邊沒好氣的喊道:“這樣就夠了吧?”


    濃墨重彩的五官一下像是被激活了般,比之剛才那副柔弱可欺的模樣越發勾人心魄,被粗魯抹去口脂的雙唇像是被人親腫了似的,安倍晴明眸色一暗。


    五條清滿心無語的放下手,轉身準備回去睡覺了。


    真是,這人到底哪壞掉了,這都什麽亂七八糟的。


    他一邊腹議一邊往外走。


    “【過來】”


    身後響起安倍晴明的聲音,隨之而來的還有伴隨話語落下無法抗拒的言靈。


    身體不受控製的轉身,一步步朝著陰陽師所在的地方走去,五條清眼睛睜大,稍顯錯愕地望著麵無表情的陰陽師。


    “晴明?”


    “嗯。”安倍晴明應了聲,拍拍腿讓青年坐下。在言靈的作用下五條清的身體極為順從地緊貼著陰陽師的身體坐到他懷裏。


    “……你幹嘛?”危機感瞬間蔓延開來,五條清咽了咽口水,努力維持鎮定。


    安倍晴明抬眸瞥了他一眼,撩起他身前的烏發輕吻一下,緩緩露出笑意:“劇本還沒演完怎麽可以半途而廢呢,清。”


    五條清皺起眉頭,“不是說好就陪你演一下當初被救後的反應嗎,到這也差不多了吧。”


    安倍晴明一手攬住青年的肩膀,一手慢條斯理地解下侍女服的腰帶,說道:“話本裏可不是這樣的。”


    “?”


    “救命之恩當以身相許,這才是接下來的走向。”


    失去束縛的衣裳變得鬆散,安倍晴明的手指沿著下顎線滑動,撩開鬆散衣領,撫摸著細膩的肌膚,在對方的怒視下緩緩露出一個笑容。


    像隻狡詐的狐狸。


    “不可以半途而廢哦,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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