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恒回到家時,有些驚訝地發現殷諾已經回來了,他邊換拖鞋邊問道:“今天怎麽這麽早就回來了?”


    “明早我要出差一趟,於是就提前回來了。”殷諾淡淡答道。


    淩恒走到殷諾身旁坐下,隨口問道:“這麽突然?”


    “恩,f省那邊有個投資項目出了問題,我得親自過去看一下。”


    淩恒向來不會多問殷諾工作上的事,這次也不例外。他隨手拿了一個蘋果來削,笑了一下後,說:“沒想到倒是你比我先走。”


    聞言殷諾半晌沒有回話,像是在思考什麽問題,又過了一會,他才緩緩開口道:“我忙完了就來找你。”


    淩恒將削好的蘋果分一半給他,同時勾了勾唇,輕輕吐出一個字,“好。”


    大概是因為要分別一段時間,殷諾今天顯得特別熱情。兩人做完一次後,殷諾整個人都軟綿綿的,卻趴在淩恒身上不下去。他雙手環住淩恒的後背,頭也埋在對方的頸窩。同時,殷諾吐出的溫熱氣息打在淩恒的脖子上,勾起他的一陣陣欲`火。


    淩恒知道殷諾這是還想要,他也想再來一次,但不是現在。淩恒一把按住殷諾的肩膀,啞聲道:“別亂蹭。”


    聞言,殷諾疑惑地看向淩恒,昏暗中,他漆黑的雙眼閃爍著明亮的光芒。恍惚間,淩恒覺得殷諾化身成了一隻小狗,眼眸看上去都是濕漉漉的,惹人憐愛。


    淩恒深吸一口氣,但仍不為所動,冷靜地開口道:“我有個問題想問你。”


    殷諾沒回話,隻靜靜地繼續望著淩恒,示意他接著往下說。


    “你還記得你說過的那句話嗎?”


    “哪句。”


    淩恒把殷諾拉上來與自己直視,同時輕輕吐出了幾個字,“你說三年之後,還我自由……”


    一聽見是這話,殷諾的眼神瞬間幽深了幾分,腦海中閃過許多念頭。


    他怎麽會不記得?他怎麽可能不記得。隻是淩恒這個時候提到這話,又是什麽意思?


    殷諾正欲開口,卻聽見淩恒接著說道:“你說這話的時候,我還沒遇上喜歡的人,但我現在遇上了。”


    殷諾沉默了一下,隨後鎮定地開口道:“是我嗎?”


    “……”殷諾還是這麽直接,他總是可以將那些應該算是*的話麵不改色且又一本正經地說出來。對此,淩恒有些哭笑不得,卻又很喜歡這樣的殷諾。頓了片刻,他按住殷諾的後腦勺,將人拉了下來,然後在他唇上印下輕輕的一吻,溫柔地說道:“恩,是你。”


    “我後悔了。”殷諾怔了怔,然後輕聲說道,聲音低得像是在自言自語,又像是有片刻的失神。又過了幾秒鍾,他才補充了一句,“三年之後,我也不放你走……”


    淩恒看了殷諾一眼,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說:“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哪還能後悔的。”


    殷諾愣了一下,大概是沒想到淩恒會直接駁他的麵子。他思索片刻後,硬邦邦地吐出三個字,“我不管。”


    聽到殷諾如此任性的語氣,淩恒啞然失笑。


    殷諾也不管淩恒的反應,隻一臉認真地直視著他的雙眼,說:“以後不管發生了什麽,我都不會放你走的。”殷諾的聲音不大,語氣中卻帶了一絲狠絕的味道。


    淩恒本來還想再逗弄一下眼前這人,但見他如此認真的表情後,卻又不忍心了,最後隻得簡單地“恩”了一聲。


    然而殷諾似乎還不放心,還要再確認一遍,“你是我的。”


    淩恒有些無奈,“恩。”


    聞言,殷諾這才滿意地靠在淩恒寬厚的胸膛,雙手卻是把淩恒環得更緊了。


    淩恒挺享受這一刻的溫情的,仿佛時間的流動都變得緩慢起來。他們就這樣靜靜地抱著對方,誰也沒有率先打破沉默。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淩恒怕殷諾就這樣睡著了,便推了推他,沉聲道:“困了嗎,去洗個澡了早點睡吧,你明天是早班飛機。”


    殷諾倒像是沒有什麽困意,“恩”了一聲後,從淩恒身上爬了起來。


    不過殷諾坐起來後,就沒了下一步的動作,也不說話,就盯著淩恒看。


    兩人在*上倒是非常默契,淩恒知道殷大老板這是又犯懶了,不想動。淩恒會意地將殷諾抱到浴室,打開花灑後,動作輕柔地幫他清理身上的痕跡。


    殷諾非常瘦,脫光衣服後在燈光的照射下顯得更加明顯。淩恒就納悶了,明明他每天也吃得不少,但怎麽就是不長肉呢。淩恒不帶情`欲地掐了掐殷諾的腰,開玩笑似的說道:“你說三年之內,我能賺到多少錢啊,夠不夠養你的?”


    “夠的,”殷諾一怔,肯定回答的兩個字不經思索便脫口而出,接著又像是怕淩恒反悔似的,認真地補充了一句,“恩你養我吧。”


    淩恒笑了笑沒說話,隻專注地幫殷諾衝洗。過了一會,淩恒又像想起了什麽,饒有興趣地問道:“哎,對了,你對我算是一見鍾情吧,所以你到底喜歡我什麽啊?”


    在這之前,淩恒恐怕都沒有想到過,自己居然也會有問出這種無聊問題的一天。而且當他真問出這個問題的時候,倒也不覺得有多別扭。


    聞言,殷諾回想片刻,然後一臉認真地答道:“你長得好看。”


    雖然聽上去很膚淺,但這是必須的,淩恒表示理解地點了點頭,又問:“還有呢。”


    殷諾又想了想,若有所思道:“你做飯好吃。”


    怎麽還是這麽膚淺……淩恒臉色微變,不死心地繼續問道:“還有呢。”


    這次殷諾沒有回話,卻是下意識地往淩恒下身瞟了瞟。


    “……”


    注意到殷諾的眼神後,一時間,淩恒的臉色可謂相當複雜精彩。


    他是真沒搞明白,殷諾明明有著如此清冷禁欲的麵容和聲音,但為什麽他的外表和內心就如此地不符呢……


    不過這好歹算是對一個男人莫大的讚賞和肯定,淩恒在心裏這樣安慰自己,麵上卻還是黑著一張臉,冷冷地繼續追問道:“還有嗎。”


    努力思索片刻後,殷諾很是無奈但又一本正經地回道:“暫時想不起來了。”


    “……”淩恒沒有料到對方竟是這樣的回答,心裏有些不滿,於是低頭狠狠地咬了一口殷諾的肩頭,然後又拿起花灑對著他剛才咬過的地方一陣猛衝,算作發泄。


    殷諾偏了偏身子,隨後用左手勾住淩恒的後腦勺,湊上去像是討好般地吻住他的嘴唇。然而另一邊,他的右手卻不老實地往下探去。


    發覺異樣後,淩恒一把抓住殷諾的右手,沉聲道:“你是想明天起不來嗎?”


    “你有那個本事嗎。”殷諾望著淩恒的眼睛,平靜地說。


    淩恒沒有回話,此時他的雙眼被浴室的熱氣蒙上一層水霧,讓人看不真切。或許這時殷諾看見淩恒像要把人拆吃入腹的眼神,就不會說後麵那句話了。


    見淩恒沒有反應,過了片刻,殷諾又靠近淩恒的耳邊,輕聲道:“讓我明天起不來。”殷諾的聲音中沒有什麽特別的情緒,卻又極具誘惑。


    得,看來這個澡是不用洗了。


    兩人先是在浴室裏做了一回,回到臥室後,殷諾不想要了,淩恒卻不由他了,一句話不說地又將殷諾撲倒在身下。做到最後,殷諾全身上下都是軟的,什麽力也提不起來,隻能任淩恒在他身上隨意動作。


    “其實你那個問題的答案,我自己也不清楚……”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昏昏沉沉中,殷諾突然開口,軟軟地說,“大概就是……身不由己吧。”


    聞言,淩恒整個人一愣,過了片刻才反應過來殷諾說的是什麽問題。


    ——你到底喜歡我什麽啊。


    ——我也不清楚,大概是身不由己吧。


    淩恒在殷諾的額頭印下輕柔的一吻,心說:其實這就是最好的答案了。


    兩人縱欲了一晚上的後果就是,第二天早上殷諾真沒爬起來。鬧鍾響的時候,淩恒被吵醒了,他伸手推殷諾,殷諾哼了哼,沒動。


    淩恒撐起身子望向殷諾,問:“真不起來?”


    聞言,殷諾皺了皺眉,迷迷糊糊地“恩”了一聲,也不知道到底是醒沒醒。


    殷諾從來不賴床,淩恒看見他這個樣子,倒覺得很有趣。


    所以到底要不要喊他?


    淩恒略一思索,然後決定不管了,殷大老板都不著急,他急個什麽勁。而且昨天某人還挑釁自己,說他沒有那個本事……自己挑起的火,哭著也要承受完。


    這樣想著,淩恒又重新躺了回去,並把殷諾攬入懷中,繼續睡覺。


    殷諾醒的時候已經接近中午了,他看見時間時絲毫沒有驚訝,隻淡定地打電話讓助理把機票改簽到下午,並告訴對方不用來接他了,直接去機場就好。


    此時淩恒正將早已準備好的飯菜端到桌上,無意中聽到電話內容後,轉過身來,隨口問了一句,“你不要人接的話怎麽去機場?”


    殷諾抬頭默默看著淩恒不說話。


    “別想把我當助理和司機用。”淩恒一看殷諾這個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些什麽,不等殷諾開口,便冷聲拒絕道。


    殷諾麵不改色地回他,“是你害我起不了床的。”


    淩恒眯起雙眼,有些危險地說:“怪我?”


    “恩,怪你。”殷諾毫不畏懼地望著淩恒,鎮定地吐出三個字。


    “……”淩恒懶再得跟殷諾胡攪蠻纏,恩你任性你有理。


    過了片刻,看見殷諾嘴角隱隱勾起的弧度,淩恒又忍不住心說:想要我送你去機場就直說唄,還非要這麽拐彎抹角的,簡直幼稚。


    不過淩恒在心底吐槽殷諾時,完全沒有注意到,這樣的自己,其實也很幼稚。


    當然最後淩恒還是送了殷諾去機場,而且他大概永遠也忘不了在機場時看到殷諾的助理ada望向自己的眼神,那可謂相當複雜。前一秒還是“臥槽你牛逼”,後一秒就變成“嘖嘖嘖,哎哎哎,這就是現代版的美色禍國啊”……


    送走殷諾後,淩恒回到家時突然就覺得這個屋子空曠了許多,好在他馬上也會變得忙碌起來。


    第二天早上,淩恒的助理小方過來接他去機場,這次的古裝劇主要拍攝地點選在z市影視基地,他們大概會在那裏呆上一個多月。而讓淩恒驚訝的是,與小方一同前來的,除了司機以外,還有一個人,陳歆彤。


    陳歆彤看見淩恒後,禮貌地微笑了一下,柔聲道:“我就不用自我介紹了吧。”


    “恩,陳姐,”淩恒打了聲招呼,隨後又有些疑惑地問道:“陳姐你來是有什麽事嗎?”


    “上次你和周深鬧矛盾的事,何洋處理得非常不好,公司覺得他可能不太適合你。”陳歆彤輕描淡寫地解釋,說出來的話卻在淩恒心中掀起巨大波瀾,“而且他最近又帶了一個新人,兩邊跑恐怕有些忙不過來,於是上麵就決定讓我來帶你了。”


    再忙能有你忙?淩恒知道這些都是借口,他隻是沒想到原來殷諾在夢初的權利能有這麽大。


    而且殷諾又不經過他的同意就擅自為他做出決定,雖然他知道殷諾這也是為了自己好,但如果每次都是這樣,他總會有感覺不舒服的時候。


    看來還得找個機會向殷諾提下這個問題,淩恒心說。


    淩恒心裏雖然驚訝,麵上卻是不動聲色,“那以後就有勞陳姐了。”


    “恩,這次你新劇開拍,我跟著去看一看,也不會呆多久的。”大概是因為淩恒上次鬧出的事,陳歆彤對此也心有餘悸,所以不放心要跟去劇組看一看,順便提前打點一下。萬一以後淩恒再出了什麽狀況,她陳歆彤在娛樂圈混了這麽久,那些人多少都還是會給她些麵子,不會亂來的。


    說完這句話後,兩人便沒再多言。


    快到中午時,淩恒他們一行人才抵達z市影視基地。


    第二天才是正式的開機儀式,所以今天也沒有什麽特別的事情,隻是晚上會有一個簡單的飯局,算是讓劇組的成員們提前認識一下。


    不過讓淩恒非常意外的是,他居然在這個劇組裏碰到了一個熟人,同時也是一個讓他意想不到的人,阿蘭。


    曾經在ts工作時,淩恒和阿蘭的關係還算不錯,但也僅是在相比較下算是不錯而已。自從淩恒離開ts,兩人就幾乎斷了聯係,這不,連阿蘭什麽時候轉行了他都不知道。


    兩人是在吃晚飯時在酒店門口遇見的,阿蘭看到淩恒時倒沒有顯得有多意外,顯然是早已知道淩恒在這個劇組。他走到淩恒麵前,笑著打了個招呼,“好久不見。”


    淩恒在片刻的驚訝後,很快便回過神來,客套道:“沒想到會在這裏碰見你。”淩恒在陌生的地方遇到了熟悉的人,不免覺得親切,連他一向冷漠的聲音聽上去都比平時溫和了幾分。


    “能再次跟你共事我還挺高興的,”頓了頓,阿蘭又笑道,“說起來,我以前就一直想演戲,現在也是得償所願了吧。”


    淩恒淡淡地笑了一下,說:“恩,恭喜了。”


    阿蘭還欲開口,他身後像是經紀人模樣的男人卻靠近他耳邊小聲提醒道:“別站門口太久,先去跟導演打聲招呼。”


    男人說話的聲音不大,但阿蘭相信淩恒是聽清楚了,他有些尷尬地望了淩恒一眼,卻見後者的臉上並沒有什麽特別的情緒。


    “一起進去吧。”淩恒說。


    吃飯的時候,淩恒才得知阿蘭在劇中飾演的是男二號。對此淩恒挺驚訝的,如果他沒記錯的話,男二號的人選早已敲定,而那個人並非阿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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