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那個台子搭建成功開始, 至今十多年前,每個月的十五, 除了不要命的, 能活到現在的村民都始終遵守著規矩, 從來沒有在十五的夜晚出過屋子。


    剛才需要出來的時候, 不少人內心都是遲疑的, 但真出來後,看著這四周熟悉的街道與房子, 不少人內心都放鬆下來。


    再調侃一下傷了命根子的阿柱,一群人說說笑笑,雖然是十五, 但整個街道竟然比平常的夜晚還要熱鬧一些。


    伴隨著兩方的村民紛紛朝廣場匯聚,站在左邊就能聽到右邊說話的人聲,還有手電筒照耀的光芒, 正所謂人多勢眾, 這出來的又都是男人,陽氣最是旺盛,就算真有什麽妖魔鬼怪,估計也要退避三舍吧。


    那些人生前是被他們折磨死的,死後做鬼又能如何, 還不是被困在了這小小的西銅村,眼看著他們日漸發財, 雖然拿到的錢最終也都被吃喝嫖賭花掉了, 整個西銅村乍一看上去和以前一樣, 從來沒有富裕過,但隻有生活在這裏的人,才知道生活在西銅村的男人,那日子可是賽神仙。


    四周的鬼氣在程曉雲開車轉三圈的時候,就已經被吸走了大半,此刻西銅村沒有鬼氣,到處充滿了人,男人們說話、吆喝的聲音遍布滿街,女人們雖然在家中,卻都站在窗邊打開了窗戶,探著腦袋往外湊熱鬧,一時之間,竟沒有人注意到,人群中在不知不覺時,多了一個人。


    將近五十個人齊聚廣場,路過雲景和墨菲斯身邊的時候,因為墨菲斯的精神力屏蔽,並沒有人注意到他們兩個的存在,而是直接繞過他們,直奔深坑。


    坑底,程曉雲開進去的那輛車還在底下,經過坍塌之後,車子雖然被壓扁了,但神奇的是,居然還有一個車燈亮著,正對著那原本躺著女人的台子。


    一個頭發花白,似乎是西銅村領頭的男人第一個走上前,先是用手中的棍子敲打了一下深坑邊緣的土壤,確定牢固後,他便往前走了一步,站在深坑邊緣,探著腦袋往下一瞧。


    忽然,一張女人的臉一下子從深坑之中探出來!


    鮮紅的衣服,烏黑的頭發,半張臉正常,半張臉血肉分離。


    領頭男人一驚,張開嘴巴剛打算說些什麽,那女人抬起鬼爪,一下子插在領頭男人的肩膀上,往下一拉!


    跟在領頭男人身後的村民們,隻見村長走到深坑邊緣,剛探出腦袋,緊接著,整個人就像紙片做的一樣,竟然飄了下去!


    這個坑雖然比較深,但以人的體重來說,掉落下去後不到幾秒的時間,肯定是能聽得到沉悶的砸落聲的。


    然而詭異的是,那村長就真的像“飄”下去一樣,這麽多人親眼看著他掉進坑裏,竟然一點兒聲息都沒有傳出來。


    “村長呢?”


    “村長怎麽了?”


    村長在看的時候,有不少村民還在說說笑笑,因此他掉落下去的時候,很多人根本沒反應過來出了什麽事,見剩餘的一部分人麵露驚恐的表情,便忍不住紛紛問道。


    幾十個男人湊在一塊兒,你說一句,我問一句,不一會兒便是各種嘈雜的聲音。


    “好了好了,安靜!”就在這個時候,一名青年站了出來。


    雲景和墨菲斯剛剛看完程曉雲的記憶,對這個青年男人立即有了印象,不是別人,正是拐賣程曉雲回來的阿鐵。


    “阿舅掉下去了!”阿鐵大吼一聲,大家終於安靜下來,見大家都在看著他,阿鐵連忙道,“誰和我過去看看。”


    剛才還嘻嘻哈哈的村民,頓時安靜無聲。


    “車子掉下去了,我阿舅也掉下去了,指不定沒掉進坑裏,正掛在壁上呢,誰去幫我把他拉上來?”阿鐵隻好又說了一遍。


    村民們麵麵相覷,仿佛剛才在來的路上,一路高歌著“鬼見愁”的人並不是他們。


    “那幾個小女娃,是不是也掉下去了?”


    “剛才太黑了,車子前麵的燈特別亮,搞得車後麵反而看不清楚發生了什麽事,不過那幾個人開著車走的,應該都在車上,跟著車子掉下去了吧?”


    “那女娃繞著鬼祭台走了三圈,怕是魂都被嚇丟了,肯定是她把車子開下去的啦。要不是鬼祭台被弄壞了,大晚上的,不抱著婆娘睡覺,睡愛跑出來吹冷風。”


    “那萬一她其實沒有跟著車下去呢,那跑哪去了?”


    “車子掉下去後土那麽大,誰看得見啊。”


    阿鐵看著村民們竟然討論起了程曉雲,完全不管他阿舅的死活,忍不住道:“你們不跟著我去,我可自己去了啊,要是我看到了什麽,你們可也別想問我。”


    見還是沒有村民理他,阿鐵隻好惡狠狠地道:“別忘了,我阿舅可是殺阿母的人,鬼祭台是我阿母震著,我阿舅出事了,阿母肯定也不會放過你們的!”


    本來事不關己的村民聽到了阿鐵這話,頓時有些動搖。


    當初那神人直接拿女大學生的屍身來搭建成鬼祭台,畢竟那是阿鐵的老婆,看在鬼祭台的份上,隨著西銅村賺的錢越來越多,村民們便讓阿鐵他阿舅當上了村長。


    這麽多年,隨著生意越做越大,鬼祭台沒有出事,村長在村子裏的地位越發的高,畢竟老婆躺在那兒鎮著整個村子呢。


    大家就算知道當初他和那女大學生的破事,但畢竟一日夫妻百日恩,瞧瞧這鬼祭台為村子裏做的貢獻,指不定那女大學生化作鬼之後想通了,就願意幫助村長了呢。


    所以每當村長拿著鬼祭台吹噓,村民們都沒一個反駁的,久而久之,大家都真的以為,鬼祭台裏躺著的那個,是格外偏愛村長的。


    現在村長掉下去了,半晌沒有動靜,也許被鬼接住了?


    想到這,有些村民頓時被利益驅動,先走出一步表態:“村長都掉下去了,大夥兒還猶豫什麽,先把人拉上來再說啊!”


    “對啊對啊,大夥不是想過來看看鬼祭台怎麽樣了麽,現在不往前一步看看,站在原地當龜兒子呢?”


    阿鐵看著有人站出來,臉色頓時好看了一些,不過就兩個人,力氣還不夠一些,阿鐵站在深坑的邊緣,背對著深坑,麵對村民道:“還有誰,一起過來拉人?”


    村民們暗中觀察算計了一番,眼看著已經有兩個人站出來,不少人便有些意動。


    正當有人打算繼續站出來的時候,忽然,深坑裏似乎多了些什麽。


    那車子的車燈隻照著坑底的範圍,廣場上,大家都是靠著手中的手電筒來照明的,畢竟是空曠的鄉野之地,手電筒往前一照,可視範圍有限。


    一開始大家的注意力都被阿鐵吸引,還沒有發現深坑的異常,直到有個站得比較邊緣的人,忽然瞪大眼睛,手指著深坑大叫:“升升升……”


    “生你個頭啊,你老婆又生不出來。”旁邊的人聽著他結結巴巴的話,忍不住不耐煩地道。


    “升起來了——!”


    那人後麵幾個字終於吐出口,聲音因為驚恐而有些破音,劃破了整個西銅村的夜晚。


    村民們抬起頭一看,便見阿鐵的身後,深坑之中,一個紅色的影子,竟然緩緩升起!


    烏黑的頭發,血紅的衣服就像是一抹鮮血一樣,濃稠到心悸。


    她就像沒有體重一樣,從深坑裏慢慢地飄起來,然後猛地來到了阿鐵的後背。


    大晚上的,稍微隔著點距離就看不清人臉上的表情,阿鐵隻覺得四周的氛圍發生了微妙的變化,還沒明白發生了什麽,一回頭,便見一個女鬼站在自己的身後。


    “啊——”


    “嗤——”


    阿鐵慘叫聲剛發出一半,鬼爪就直接插/進了他張大的嘴裏,貫穿了他的腦袋。


    尖銳的鬼爪從阿鐵的後腦勺插/出來,指骨沾著紅紅白白的鮮血與腦漿,捅穿腦殼後,鬼爪竟然還動了動,然後又拔了出去。


    “咚”的一聲,阿鐵的屍體直挺挺地倒下,那仰麵朝天的臉,被鬼爪貫穿後,早已經看不出本來的麵目。


    村民們都被這一情景給嚇呆了,眼看那人頭就像豆腐一樣,在鬼爪下不堪一擊,村民們完全散失了戰鬥力,什麽鋤頭殺豬刀,當即往地上一扔,趕緊輕裝上路,逃命要緊!


    然而他們逃跑的速度再快,又豈能快過紅衣女人。


    雲景和墨菲斯站在一旁,眼看著那紅衣女人衝進人群,行動快如鬼魅,殺人行事作風卻猶如野獸,格外的血腥。


    不一會兒,整個廣場都被鮮血覆蓋,凡是紅衣女人走過的地方,都有一具具屍身倒下。


    隻要是被她殺死的屍體,就沒有一個完好的。


    要麽透露被削掉一半,要麽開膛破肚,要麽直接成了人棍。


    也虧得雲景和墨菲斯見過各種血腥的場麵,現在還能從容淡定在一邊圍觀。


    隨著被屠殺的人越來越多,原本在屋子裏不明就以的女人一開始還想出來看看,當發現外頭慘叫連連,血腥味衝天後,全都被嚇呆了,趕緊將窗戶關上,紛紛躲在屋子裏不敢動彈。


    西銅村雖然破爛,但若論起總人數,卻遠比四周那些貧困村要多得多。


    靠著這些年采生折割,村子裏的人口一直絡繹不絕,不算那些準備被“打扮”的小孩,光算那些已經完美融入西銅村文化的村民,男女老少加起來,有將近一百個人,其中男人占據了大半,剩餘的女人和小孩對半分。


    反正缺了哪一個,再去外頭抓些回來就是了,隻要有男人在,村子就能繼續繁榮下去。


    將近六十個男人,猶如受驚的牲畜一樣,四散逃亡,可惜依然沒有逃過被屠殺的命運。


    不到半個小時的時間,除了雲景一行人,出現在廣場的村民全部死亡。


    這還是紅衣女人殺人手法比較繁瑣的緣故,如果是一招了結性命,恐怕不用五分鍾就可以把人殺光了。


    殺完人後,整個廣場滿地的屍體,隻有紅衣女人直立地站著,久久沒有動彈。


    根據墨菲斯挖掘的記憶分析,雲景對這紅衣女人的來龍去脈頓時有所了解。


    在唏噓她的故事之餘,村民記憶中那個“神人”,頓時也引起了雲景的注意。


    村裏人以為村長和這個“神人”的關係很好,其實並非如此。


    村長年輕的時候外出打工,恰好曾和這個神人乘坐同一輛車,路上,兩人經過一番愉快的談話,原本準備去另外一個城市的“神人”,立刻改變主意,決定和村長一起同行。


    在他的引導下,村長將這個女大學生買回村裏,緊接著發生一係列的悲劇;


    幾年後,當女大學生的詛咒彌漫整個村子的時候,他又一次回到了這個村落,指點村民搭建鬼祭台;


    還有拐賣小孩,如何對小孩采生折割的方式,也是他教給村民的。


    西銅村本非善非惡,在這樣人的引導下,掌握了作惡的利器,逐漸走向了惡路。


    這原本死去,鬼魂不散的女大學生,也因為這鬼祭祀的緣故,生生變成了似人非人,似鬼非鬼之物。


    村民的血肉築成的祭台讓她不得離開,隻要祭台不倒,她就要生生世世被鎮壓在這兒。


    而那手中的爐鼎,更是一枚不錯的法器。


    平日裏村民屠殺孩童,長年累月之下,孩童怨氣不散,而這爐鼎,便是收服怨氣的好物。


    隻要村裏的怨氣累積到一定程度,爐鼎便會自動開啟吸納。


    至於為什麽是每月十五,隻因為每月十五月最明,陰氣大盛時,那些怨氣與鬼氣便成倍增長,迅速到達了爐鼎需要吸納的量罷了。


    女屍躺在祭台之上,下有活人血肉的祭台,上又有吸附怨氣的爐鼎靈氣,長久以往,她的靈魂早已經伴隨著詛咒消散在整個西銅村,但她的身體卻發生了異變,煉成了類似精怪之物。


    她現在所做的每一個舉動,不過是憑著生前遺留在體內的執念,跟隨著本能行事罷了。


    見紅衣女人停留了一會兒,又邁開腳步朝村子裏走去,雲景和墨菲斯的精神力也快速跟上。


    村子裏,不論是女人老人還是小孩,全都躲在房屋之中瑟瑟發抖。


    紅衣女人渾身浴血,那鮮紅的衣服,幾乎能在黑暗中發出紅光來。


    她先繞著街道走了一圈,然後仿若能嗅到生人氣息的野獸一樣,轉身朝其中一棟房子走了進去。


    “墨菲斯?”雲景立刻道。


    “是被拐賣的小孩。”墨菲斯說著,精神力立刻蓋住那一群剛剛被拐賣來不久的孩童。


    那些孩童被拐賣來時,就已經被嚇破了膽,他們被困在房子裏,不像別的人那樣自由,還能看得到外界發生的事情,所以紅衣女人進來的時候,他們反而比那些成人要鎮定一些。


    有墨菲斯的精神力,那些小孩就算在裏頭吵翻天紅衣女人也不會發現,更何況他們都安安靜靜地,果然,紅衣女人往裏頭繞了一圈,沒有再嗅到活人的氣息後,便直接跳窗離開了這戶人家,朝著對麵的一棟房子走去。


    “啊!!別過來!別過來啊啊啊!別殺我,我懷孕了,我有寶寶,我懷了孩子啊!!!”屋子裏,傳來陣陣女人的慘叫聲。


    雲景雖然看不到人的記憶,但是用精神力一掃,那個女人的身體情況雲景還是能一眼察覺的。


    她確實懷孕了,不過肚子裏的可不是個嬰兒,而是個鬼胎。


    兒童雖然年紀小,但一旦生起怨念,化作陰靈,其殺傷力一點也不比承認要弱。


    這個鬼胎逃過了每月十五的爐鼎吸魂,躲在了這個女人的肚子裏,雖然因為有爐鼎的緣故,將來就算出生了,可能還是會被吸走,但也足夠讓這個女人短壽幾年。


    不止肚子裏的,這個女人整間屋子裏,都有濃重的陰氣。


    不用墨菲斯說,雲景也知道這個女人怕是作惡多端,一點也不比外頭慘死的男人要幹淨多少。


    紅衣女人雖然殺人的動作不快,但翻牆找人的速度卻非常的快。


    不一會兒,整個西銅村,除了那些被雲景和墨菲斯勘查過,確認沒有作惡的人之外,剩餘的人,全都死在了紅衣女人的手中。


    令人悲哀的是,整個西銅村,除了那些被拐賣來的孩童,剩餘的人,不論男女老少,全都沒有一個幹淨的。


    早就應該絕後的西銅村,靠著邪門歪道頑強存活了二十多年,終於在今天,徹底絕戶了。


    紅衣女人殺人的同時,雲景和墨菲斯也沒有閑著。


    墨菲斯在查看每個人的記憶,篩選該死的人,雲景則將身邊的程曉雲等人,一個個送回西銅村原本關押他們的地方。


    兩人完成這一切的同時,紅衣女人也因為附近沒有生人的緣故,準備離開西銅村,朝下一個有人的地方走去。


    這樣的人間凶器,行屍走肉,雲景和墨菲斯自然不可能放她離去。


    將紅衣女人攔下,先是收了她的爐鼎,緊接著把她放進乾坤袋裏,禁錮她的行動,考慮到她的特殊情況,雲景決定把她帶回寶豐市,給晉江水或者天巒門看看是什麽情況。


    包括那個“神人”,恐怕也要和道門支會一聲了。


    二十年前,就能夠在西銅村擺下這樣祭台的男人,如若不死,現在定然實力非凡。


    他的手法一看便是修煉邪道的修煉者,雲景和墨菲斯不了解道門秘辛,這種事情,恐怕需要道門內部來自己解決。


    隨便找了個村民的手機,撥打了當地的報警電話,雲景稍稍改變了一下聲線,和警方溝通完畢後,將手機上的所有痕跡都抹去,然後隨便找個角落丟了。


    西銅村不僅偏遠,而且路非常的窄,又沒有什麽防護措施,開夜路時,車速太快很容易發生墜崖事件。


    雲景算了算時間,一切順利的情況下,警方趕來時,怕是天也快亮了。


    看著這滿村的屍體與鮮血,已經和警察打過交道的雲景,基本可以預料,今日這個案件,恐怕是要震動整個雲滇省,甚至有可能震驚全國。


    不過,雲景和墨菲斯可不想和這樣的案件車上關聯。


    光是寶豐市的那些事情,就夠他們頭疼的,西銅村的案子,還是交給警方慢慢調查吧。


    將程曉雲等人放好後,臨走前,雲景還順手給他們每個人來點兒靈力。


    畢竟都是身體弱的小孩和女性,這樣回去很容易落下病根,反正這點兒靈力對雲景而言不算什麽,弄完這一切後,雲景和墨菲斯這才不留痕跡地離開了這個雖然偏遠,卻曾經暗無天日的小村莊。


    雖然是送回到關押的地方,但雲景相信,等他們醒來後,伴隨著他們的,便是新生。


    ******


    屋外的陽光透過木板的縫隙照進來,程曉雲揉了揉眼皮,逐漸睜開眼睛。


    當看到屋子裏的構造後,程曉雲一愣,一下子悲從心來。


    原來昨晚發生的,全都是夢嗎。


    她和阿燕認識,在阿燕的幫助下開車帶著小朋友們逃跑,在村子裏的廣場上遇到了靈異事件,遇到了女鬼……


    然後……好像還聽到了雲景說話的聲音……


    從寶豐市到這裏,開車可是要幾十個小時的時間,失蹤人口報案至少需要二十四個小時,怎麽算,雲景都不可能會出現在這兒。


    果然,這一切都是她的幻覺,都是夢境。


    她……竟然在這樣的情況下,睡著了!


    程曉雲又悲哀,又憤怒,猛地從地麵坐起來。


    才剛坐穩,程曉雲就覺得哪兒不對,明明昨天身體又沉又痛,現在怎麽這麽身輕如燕,雖然表麵的皮膚看起來十分淒慘,但身體內部,卻像有使不完的力氣一般。


    程曉雲正奇怪著,緊接著,警鳴聲由遠及近。


    在程曉雲驚詫的目光下,警方終於趕到,他們一邊處理西銅村慘案,一邊趕忙將幸存的人一一救出。


    當得知他們竟然是被拐賣的人員後,警察們嚴肅的神情立刻變得柔和了不少。


    “放心吧,我們帶你回家。”


    警察的聲音與夢境中雲景的聲音重疊在一塊兒,程曉雲呆怔怔地看著穿著製服的人民警察,再抬頭看看湛藍的天空,感受曬在身體上暖洋洋的太陽,忍不住鼻頭一酸,終於放聲痛哭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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