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顯然,視頻中的玉素真人已經不再是人,而是魔化陰靈了。


    “蓬萊仙杯又被玉素真人給奪回去了啊。”


    “那這樣的話,玉素真人究竟還能不能算活著?”


    “當然不能啦!我們是修煉者,是正派,魔化陰靈那是我們的大敵,平日師尊們喊著降妖除魔,除的可不就是這些妖魔麽?”


    “所以……玉素真人搶了仙杯後,就留在裏頭,不出來了?她確實死過一次,所以如果沒有胡靈瓏這個影像的話,所有人都當她死了,根本不會有人想到,堂堂玉素真人,一代天驕,竟然會魔化。”


    “況且這個試煉場每十年才打開一次,裏頭靈氣充裕,精怪和死去的人們都是魔化陰靈的滋養品……”


    “要真讓玉素真人在裏頭待個十年,等下一個十年試煉場打開,玉素真人定然成為一個強大的魔頭,不僅進去的修煉者會遭殃,甚至可能浩劫整個道門……”


    “——夠了!!”就在這時,鏡明宗的人大吼一聲,打斷了所有人的討論。


    鏡明宗的人看向狐仙一族,冷冷地道:“還有影像,一起播放出來吧。”


    狐仙一族的人頓時一僵,生硬地道:“什麽還有影像,靈瓏臨死前的影像,我們已經放出來了。”


    鏡明宗的人譏諷地道:“胡靈瓏有五尾,所以一共可以死五次。光這一次可沒法把她完全殺死,幾分鍾後她就又活蹦亂跳的了。既然胡靈瓏沒出來,說明永遠留在了裏麵,那你們狐仙一族還顧忌什麽,為什麽不把剩下的四次影像都放出來,莫非……”


    狐仙一族的人頓時氣惱,所有人都知道胡靈瓏天生有五尾不錯,但隻有與胡靈瓏交好的人,才知道她現在還保持著五尾。


    之前狐仙一族與鏡明宗交好,這些事情也沒瞞著他們,卻沒想到此刻反倒成麻煩。


    無奈之下,狐仙一族隻好將剩下的四段屬於胡靈瓏的影像全都拿了出來。


    前幾段還好,都是胡靈瓏醒過來後,怎麽被魔化的玉素真人折磨的。


    直到最後一段,估計胡靈瓏也知道自己這次再死,便永遠都不能活過來了,因此胡靈瓏想了很多辦法逃脫,卻怎麽也逃不出玉素真人的手掌心。


    最終無奈之下,隻聽“轟轟轟”幾聲,哪怕是影像內傳出的聲音,那股震撼也直擊人心。


    胡靈瓏竟然選擇了自爆,與玉素真人同歸於盡!


    畫麵再一次消失了,這回不論是玉素真人還是胡靈瓏,都再也沒有留下什麽,蓬萊仙杯與胡靈瓏的那些寶貝,究竟流落何何方,依舊是個謎題。


    連續不斷看著胡靈瓏臨死前的苦苦掙紮,狐仙一族每一個人的臉色都非常不好。


    而追查了半天,不僅沒有找到蓬萊仙杯的下落,還讓所有人觀看了一番玉素真人魔化後是什麽模樣的鏡明宗,同樣一臉鐵青,眼神冷的幾乎要掉出冰渣了。


    別的門派本來還沉浸在本派弟子犧牲的悲痛之中,但看狐仙一族和鏡明宗如此,反倒有了安慰。


    雖然痛恨胡靈瓏與玉素真人殺了本派的修煉者,但好歹本來的修煉者死的無聲無息,哪像胡靈瓏和玉素真人,死都要死的這麽鬧騰,留下一堆爛攤子給門派。


    鏡明宗與狐仙一族本因為玉素真人和胡靈瓏的關係而交好,今日過後,怕是要結仇了。


    全場氣氛陷入了僵持中,最終還是五嶽門派站出來道:“影像已經觀看完畢,對於各門派弟子的死,大家心中也有數,生死有命,從踏上修煉一路開始,不論是那些已經犧牲的弟子,還是在場依舊活著的我們,都做好了隨時死亡的準備。各門派節哀順變,切莫為了此事擾亂心神,一切以大局為重。”


    說話的這名修煉者,將靈力匯聚於聲音之中擴散出去,那沉穩平靜的聲音,帶著幾分安撫人心的作用,各門各派的人很快回過神來,點了點頭勉強將心中的悲傷壓下。


    鏡明宗與狐仙一族也收回了彼此的目光,隻不過雙方都低著頭,周身氣氛依舊壓抑,別的門派都不敢多看他們一眼,深怕觸了黴頭。


    片刻後,鏡明宗的人道:“蓬萊仙杯流落試煉場……此乃我派至寶,必須追查回來!”


    說著,他看向在場的人:“下一次海境試煉資格場……是在哪個門派中舉行?”


    被鏡明宗目光掃過的小門派全都連忙避開鏡明宗的目光,不敢與他們對視。


    同時有些膽戰心驚地看向四周的門派,看鏡明宗這個架勢,如果是他們中的一個舉辦下一場,估計鏡明宗現在就回要求他們打開試煉場了。


    畢竟海境試煉是十年開啟一次,但試煉場並不是。


    隻不過為了配合海境試煉,所以試煉場才也每十年號召一次同門匯聚罷了。


    全場一片安靜,眾人人心惶惶,隻有那些與鏡明宗齊名的五嶽仙山門派,才敢坦然承受鏡明宗的目光。


    最終還是雁蕩山的人回答道:“這恐怕要詢問泰山派的前輩了。”


    五嶽仙山中,又屬泰山北鬥最受人尊敬,因此開始試煉場的門派名額也由泰山派中人保管,由泰山派同時各門各派匯聚一堂。


    隻是這次泰山派本身尚未過來。


    恒山派的人道:“我上次去泰山拜訪掌門時,聽他偶然提起過,下次應該是衡山了。”


    鏡明宗聞言,頓時沉默著沒再說話。


    各門派也略微鬆了一口氣。


    衡山派同為五嶽門派之一,地位甚至比三仙山還要再高一些,饒是鏡明宗再硬氣,在五嶽麵前也隻能乖乖認慫。


    嵩山派見鏡明宗總算消停下來,便道:“如果沒有什麽疑問的話,接下來便公布試煉名額吧。”


    剛才各門派在關注鏡明宗的時候,天巒門已經將各門派的情況全都統計下來,此刻在大家的注視下,天巒門門主便道:“下麵宣布本次海境試煉通過資格名額:


    “嵩山派,十一人;恒山派,七人;方丈山,六人;雁蕩山,六人……


    “彎刀門,八人;紅月門,零人;火鸞門,零人;鏡明宗,零人;狐族:零人;天巒門,十五人……”


    那些有弟子歸來的門派還好些,像紅月門火鸞門等這些門派,派來了數名弟子參加,結果賠了夫人又折兵,不僅沒有奪得參加試煉的法器,弟子還全都死光了。


    在他們慘淡的對比之下,天巒門的十五人,聽起來是那麽的可恨!


    “不是十四人嗎?哪來的十五人?”聽完天巒門的報數,紅月門恨恨地開口了。


    天巒門門主道:“雲景道友與我派交好,便也並入我派了。”


    眾人這才想起,還有個半路走進去,然後像過家家一樣拿到試煉資格,纖塵不染安讓無恙走出來的雲景。


    於是被大家忽略許久的雲景,頓時又受到不少矚目的目光。


    看雲景那雲淡風輕的模樣,一些人便恨得牙癢癢。


    連五嶽仙山門派中人都有人受傷,憑什麽這個不知道那個旮旯角落野地裏鑽出來的修煉者,輕輕鬆鬆就拿到了試煉資格?


    一部分將雲景的輕鬆歸功於晚進去撿便宜的人,頓時就不幹了。


    秉著我不好過,也不讓你們好過的心態,那些弟子全滅的門派當即抗議起來:“此人不算!”


    “對啊,大家都是一起進去試煉,共同麵對難關的,他比大家晚進去那麽多,不公平!”


    “憑什麽我們的人在前麵浴血廝殺,他在後麵撿漏,輕輕鬆鬆就過關了,若今日準許他參與海境試煉的話,那從今往後,我們也都推遲時間進入!”


    “天巒門身為試煉場開啟門派,公然作弊,挑釁規則!”


    而那些對雲景心有警惕,覺得雲景不簡單的門派,也對這樣的結果樂見其成。


    他們倒是相信雲景憑靠自己的實力過的,甚至也懷疑天巒門能有十四個人活著回來,一定和雲景脫不了關係,而海境試煉就是一場寶藏挖掘,少了雲景這麽個競爭對手自然更好。


    於是在小門派的抗議之下,在有心人的推波助瀾之下,最終所有小門派的人都抵製雲景了。


    而五嶽仙山等門派見狀,也沒有開口。


    此時此刻,他們的沉默無異於默認。


    天巒門門主皺眉,海境試煉這麽多年,期間也曾發生過各種意外,類似雲景這種情況也是發生過的,隻是當初進入的那個人是泰山派的,所有門派全票通過讓他參與,然而今天換做雲景,卻反而被排斥了。


    他想要反駁眾人,但這些門派的人又豈會給他反駁的機會。


    坐在座位上的雲景見天巒門門主為難,當即站起來道:“我棄權。”


    他本來就沒打算參加這個試煉會,純粹是為了救薑皓才進去的,結果還意外收獲了不少寶貝,有蓬萊仙杯和胡靈瓏的收藏在手,雲景已經十分滿足了,這什麽海境試煉,就讓道門的人去參與吧,他也沒那個閑情逸致去挖寶藏。


    “不過……”雲景將那代表試煉資格的法器舉到麵前,笑眯眯地看著眾人:“這個東西要交給誰呢?”


    剛剛還叫囂著的人,瞬時又安靜下來。


    隻有手持這個試煉法器,才有資格參與海境試煉,現在雲景棄權,相當於多出了一個名額,一個不需要進入試煉場廝殺,便直接能進入海境試煉的名額。


    這個名額,會給誰呢?


    “反正不能交給天巒門。”


    “鏡明宗和狐仙一族損失最大,要不給他們?”


    “呸,你是不是忘了那玉素真人和胡靈瓏臨死之前殺了多少人?也虧得她們殺的都是小門小派的人,而且這兩人都死了,否則現在鏡明宗和狐仙一族的人還敢站在這?”


    “紅月門和火鸞門這些門派,雖說是小門派,但背後都有幾分倚仗,今日不發作,來日定然會為門下弟子討回公道,你且看著吧,哪怕那兩個人死了,鏡明宗與狐仙一族的人也必須承擔他們管教不嚴的罪責。”


    “那要不就給紅月門和火鸞門他們?畢竟他們損失最多……”


    “怎麽給,法器就一個,給誰都不服眾,我看還不如給我呢,我那徒兒這次因為閉關沒來,若能拿到這法器,等海境試煉正式開始的時候,我徒兒也出關,定然會有所收獲。”


    “你倒是想得美,我看給我更合適,我還有位師弟之前外出修行去了,不日便能歸來,我那師弟從小在海邊長大,與大海有很深的羈絆,這次海境試煉本來他才是最合適的人選。”


    “兩個廢物也敢在這惦念法器,那法器非我紅月門莫屬!”


    “放肆,容不得你汙蔑我師弟!”


    眼看著這些小派都快要吵起來了,五嶽仙山門派豈能讓雲景奸計得逞,他們趕緊商量一番,最終嵩山派的人道:“這多出的法器,我看不如就交給泰山派,讓他來定奪下一次海景試煉的時候,把這個法器交給誰吧。”


    眾人聞言,不免有些失望,今日就要確定今年海境試煉名額,泰山派又沒來參加,交給泰山派的話,那這個法器隻能十年後使用了。


    不過畢竟法器就一個,給誰都不服氣,嵩山派這個提議是最好的辦法,很快眾人紛紛同意,


    天巒門的人將這一切看在眼裏,心中氣惱,卻無可奈何。


    在別的門派的催促下,天巒門門主開啟了本次海境試煉資格場的最後一道程序。


    天巒門弟子紛紛上台,以人為單位,布下了一個奇怪的陣法,陣法將四周的靈氣全都匯聚到中心點,而站在中心位置的人,便是天巒門門主。


    眼看靈氣匯聚越來越多,呈霧狀猶如漩渦一般在天巒門弟子的上空旋轉,當漩渦旋轉到一定程度後,天巒門門主大喝一聲,再次祭出了那件法器,飛入漩渦中心。


    飛速旋轉的漩渦在這一瞬間忽然停止,全場一片安靜,所有人都肅穆地盯著這一幕。


    忽然,一粒光點從漩渦中心飛出。


    緊接著,光點越來越多,猶如沒有重量一般,盈盈漂浮在漩渦之上,遵循著某種規律匯聚在一起,當成千上萬個光點凝結連接成一片後,一麵碩大的橢圓形鏡框出現在了半空中。


    所有人仰起頭,望著這麵鏡子。


    “鏡門,開!”


    天巒門門主爆喝一聲,橢圓形鏡框內原本虛空的地方,忽然猶如水麵一般,蕩漾出一絲細微的波紋。


    波紋搖曳抖動著,最終生成了似是另一個空間的景象。


    湛藍的天空下,蔚藍色的大海被陽光曬成了金色,海浪聲從鏡子的另一端傳來。


    水下逐漸浮起了一個巨大的水生怪物,隨著它離海麵越來越近,眼看著它龐大的身軀將要破水而出,嘩啦啦的流水聲響了起來,光聽著水聲便能想象怪物的身軀是多麽的碩大。


    然而,海麵上卻不見怪物的身型。


    大家依舊直勾勾地盯著海麵,等候那體型龐大的怪物出來,然而下一瞬,一張近乎完美的臉忽然出現在了鏡子前。


    很顯然他距離鏡子很近,因此整張臉瞬間占滿了鏡子中能望見的視野,不少人都被他給嚇了一跳,一些膽小的弟子甚至倒抽了一口氣,然後略有些失神地看著鏡子中的人。


    這是一張近乎完美的臉,皮膚白到將近透明,挺拔的鼻子下,淺粉色的嘴唇泛著淡淡的光澤,整張臉充斥著一股不屬於人類,卻有完全符合人類審美的怪異美感。


    隻可惜他的雙眼是閉著的,在眼皮上似乎有一層半透明的薄膜,覆蓋住雙眼的部位,然而越是這樣,便讓人越克製不住地盯著他的雙眼。


    雲景看著鏡中的人一怔,連墨菲斯都流露出了幾分驚訝的神色。


    二人怎麽也沒想到,時隔大半年,竟然會在這裏再次遇見海怪曼妥思!


    “哈嘍,大家好~”


    曼妥思把眾人嚇到後,便滿意地後退兩步,對大家愉快地打起了招呼。


    隨著他走遠,修長蒼白的身軀出現在鏡前,濕漉漉的頭發垂在胸前,飄逸的透明紗衣,反射著陽光,泛著半透明金色的光澤,反倒越發讓人看清了他的身形線條。


    那輕鬆的模樣,與各門派的神態格格不入,簡直像兩個世界的人在跨越障礙交流。


    小門派的那些參與過海境試煉的人,帶領著弟子對曼妥思一一恭敬行禮。


    五嶽仙山門派的人也微微彎了一下腰,態度謹慎尊敬:“您好,尊敬的曼妥思大人。”


    “你們好呀,十年不見,你們又老了呢。”曼妥思笑眯眯地對道門眾人說道。


    然後轉過頭,麵向雲景和墨菲斯:“哎呀,你們居然也在。兩個小家夥還沒成年呀,上天真是不公平,便宜都讓你們占盡了,半年不見,又強了不少呢。”


    道門中的人頓時震驚地看向雲景和墨菲斯,怎麽也不明白,這兩個野路子修煉者為什麽會和曼妥思認識。


    而且聽曼妥思這語氣,似乎與雲景和墨菲斯很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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