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景話音落下,所有人霎那閉嘴,沒有一個人願意當這個出頭鳥。


    雲景見無人回答,也不和他們客氣,直接指著九天門的江玉玲道:“不如就你?”


    今天這一切都是從江玉玲開始的,這種時候雲景自然不會憐香惜玉,直接點名要與江玉玲戰鬥。


    江玉玲哪裏想到雲景竟然是如此狠辣之人,昨夜傷了她的侍女就算了,今日還想辣手摧花,哪怕不管江玉玲的性命,他這般為難一個女子,也是拋開顏麵也要給她個教訓了。


    想到這,江玉玲頓時臉色煞白,偏偏她又不能不應,畢竟她與普通女人不同,乃是寄予厚望的下一任九天門門主,臨陣逃脫對於名聲上的損失,可比失敗還要更加嚴重。


    江玉玲心中猶豫著不答應,一旁圍觀的小門小派卻是心中暗喜,有江玉玲來試探試探雲景,再適合不過。


    剛才為江玉玲出頭的招艮在被薑皓刺了幾句後,顏麵盡失,有招艮在前,自然沒有人再為江玉玲出頭。


    而九天門中的人,哪怕明知江玉玲不敵,也毫無辦法,畢竟他們的實力還不如江玉玲呢。


    就這個時候,江玉玲身邊的丫鬟忽然心神一動,連忙走上前在江玉玲耳邊耳語幾句。


    江玉玲聞言,心神頓時穩了下來,慌亂的神情消失不見,江玉玲往前一步,看著雲景道:“道友要切磋,小女自然沒有不應的道理,隻不過此刻乃午膳時間,天巒門盛情款待,大家都候著呢,打打殺殺的事情,不如等大家用過膳食後再談。”


    “好。”雲景點了點頭,神色平淡地坐回到原位,並沒有因為江玉玲拖延時間而不滿。


    倒是那一旁看熱鬧的人有些掃興,一頓飯就這麽平淡無奇地吃完了。


    用過午膳後,天巒門立刻將眾人請到早已安排好的地方,一群人當即興致勃勃地前往。


    等眾人落座的時候,雲景和江玉玲已經位於台前。


    此地是天巒門為門下弟子切磋的時候專門準備的道場,二人比鬥一旦開始,道場四周的靈器便會啟動,讓四周的人既能看清道場內的情形,又不會被他們釋放出來的能量所影響。


    能夠隔絕能量,這種靈器無疑是非常罕見的,那些仙山門派有這等好物很正常,但天巒門這成立不過百年,如今早已落寞的小門派,還存著這樣的寶貝,那可就稀罕了。


    不少人盯著道場上的靈器,目光閃爍。


    這次海境試煉天巒門要是能把這個靈器帶去,可就再好不過了。


    不論在場人內心打的是怎樣的算盤,隨著所有人都入座,雲景與江玉玲的比鬥也正式開始。


    身為九天門的繼承人,對比起普通的修煉者,江玉玲還是有兩把刷子的。


    她知道自己的實力不敵雲景,也明白雲景從小沒有在道門中長大,對道門一知半解,因此比鬥一開始,江玉玲便先聲奪人,大喝一聲,朝雲景迎去。


    雲景看著朝自己衝來的江玉玲,見她周身靈氣外放,形成了一道飛舞的虛影,當衝到雲景眼前時,虛影中飛竄出好幾條繩索,與江玉玲手中的鞭子,一起朝雲景卷來。


    雲景身形微動,幾個交錯之間,便避開了江玉玲籌備許久的一擊。


    江玉玲看著雲景雲淡風輕的步伐,咬緊牙關,再喝一聲,周身的氣勢又提升一截,竄出的虛影竟然放大了兩倍有餘,看起來像數十條巨蛇纏繞著江玉玲飛舞,共同襲擊雲景。


    這麽多蛇口朝自己咬來,還有個中心的江玉玲擾亂視線,雲景卻不慌不忙,在江玉玲狂亂的虛影中,竟然輕輕鬆鬆,猶如切菜一般,將江玉玲的虛影全都斬斷,然後抓住江玉玲的鞭子,單手微震,鞭子內似乎傳出一聲哀鳴,最終“哢哢哢”幾聲,裂作九截,徹底損毀成死物。


    “江玉玲的靈器被毀了!”


    “前後不過三十秒,這雲景……”


    不少人倒吸一口冷氣,看著雲景說不出話來。


    正所謂聞名不如見麵,之前哪怕關於雲景的傳聞聽的再多,都不如此刻親眼所見的震撼。


    想到這,不少人還抽空偷瞄了一眼墨菲斯。


    雲景一路行來都是這個男人在暗中保護,他究竟是雲景對外界故意布置下的幌子,還是實力更強過雲景?


    就在眾人都以為比鬥已成定局的時候,台上又忽然起了變化。


    隻見被斬斷靈器的江玉玲不僅沒有心灰意冷甘心落敗,竟然抬起頭,對雲景冷笑一聲。


    下一瞬,她身後的虛影“砰”地一聲全都炸開,原本隻是靈氣化作的影子,竟然變化成了成千上萬隻蟲子。


    無數蟲子從江玉玲的身後飛出來,轉瞬便將整個比鬥台覆蓋,讓外界的人根本看不見裏頭發生了什麽。


    “降頭術!”一人驚呼道。


    “你說什麽,這些蟲子是降頭師的?”


    “降頭師來了嗎??在哪裏?”


    當即有人坐立不安地站起身查看四周。


    降頭師向來手段陰狠狡詐,人人聞之色變,想到此刻也許有降頭師坐在眾人中央,不少人臉都白了。


    今日來的都是小門小派,降頭師要是提前到了,沒有仙山門派鎮壓,那豈不是想幹什麽,就幹什麽?


    “不知道……不過江玉玲用的必然是降頭師的靈器,想不到,九天門竟然和降頭師合作了!”


    見比鬥台中的蟲子始終沒有飛出來,而場上也沒有降頭師站出來,不少人放下心,逐漸冷靜下來。


    “雲景與降頭師結仇,又與九天門產生過節,正所謂敵人的敵人,便是朋友……”


    “不過,降頭師這樣和九天門合作,這場比鬥,怕是不公允吧?”


    “那有什麽不公允的,降頭師又沒有親自上場,隻不過給江玉玲靈器罷了。這雲景與天巒門關係這麽好,誰知道他有沒有可能是天巒門栽培多年的王牌,身上又藏了多少天巒門的好東西。”


    “也是如此,再者江大小姐這麽嬌滴滴的美人兒,本就應當占點兒便宜才對。”


    眾人一邊說著,一邊眼饞地看著比鬥場上的那個靈器。


    降頭師的蟲子有多恐怖,越襯托這個靈器的強大,能將降頭師的蟲子全部牢牢罩住,一隻蟲子都放不出來,如果他們擁有了這個靈器,以後見到降頭師,再也不用像現在這般聞風喪膽了。


    同時,另一端,薑皓連忙對墨菲斯道:“修煉者都允許隨身攜帶靈器作為武器比鬥的,上台的時候江玉玲的靈器曾給我們檢查過,外表上看確實是她的靈器不錯,由於靈器攸關修煉者的性命,因此一般情況下,不會對靈器內部進行探查。”


    不深入查探對方的靈器,是修煉者之間默認的規矩,隻是雲景和墨菲斯不是道門中人,為了避免誤會,薑皓才做出解釋。


    墨菲斯微不可查地點了一下頭,沒有多說什麽。


    薑皓小心觀察墨菲斯的神色,見他十分冷靜,並沒有任何擔憂的神色,似乎對雲景十分有信心,也不由得跟著放鬆下來。


    就在這個時候,比鬥台上的蟲子忽然一收,像是有道無形的風將它們全都吸走,剛才還被蟲子籠罩的比鬥場,瞬間變得幹幹淨淨。


    然而讓不少人臉色一變的是,此刻比鬥台上,竟然隻剩下了一個人!


    江玉玲麵色蒼白地看著原本雲景所站立的地方,確認那裏沒有人後,嘴角抖了抖,最終流出了個得逞的笑容,轉頭冷冷地看向台下的眾人。


    不少之前在等著看九天門好戲的人,都覺得自己被江玉玲的目光剜過,不由得屏住呼吸。


    “這,這……”薑皓連忙看向墨菲斯。


    墨菲斯依舊一臉平靜,一旁的天巒門門主,也十分鎮定。


    台上的江玉玲道:“勝負已分,天巒門還不將這罩子撤掉?”


    眾人嘩然:“這雲景,莫不是被降頭師的蟲子給吃掉了?”


    “雲景小友還在台上,尚有生命氣息,勝負未分,九天門道友切莫著急。”就在這時,天巒門的門主親自發話,聲音傳遍全場。


    江玉玲的臉色驟然冷了下來,揚聲道:“不錯,他被我困住了,此刻他雖然活著,但沒有我的允許,他永遠也不可能出來。


    “我估計,就算這雲景生命力頑強,體內元氣渾厚,在裏頭也活不過三日,必定屍骨全無,難道諸位要在這裏等候他三日,直到確認他死了,才算我贏嗎?”


    台下各派聞言,彼此對視一眼,皆看到了駭然之色。


    這是什麽靈器,竟然能將大活人給憑空變沒,聽江玉玲的意思,似乎將雲景傳送到了另一個空間,要將雲景活活耗死。


    明日仙山門派便要到來,大家將共同決定海境試煉的名單,自然不可能將時間浪費在雲景的身上。


    因此,很快便有人表態支持江玉玲,反正雲景和墨菲斯本就不是道門中人,他們兩個沒來參加,損失的是天巒門,可不是他們。


    有一個人響應,很快便有更多的人紛紛符合,天巒門飽受壓力,見門主遲遲不肯表態,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門主,做出決斷吧,萬不可惹了眾怒,若是將矛頭對準我們,豈不是讓人奸計得逞?一切要以海景試煉為重!”有人走到門主身邊,耳語道。


    薑皓見狀,也趕緊走到墨菲斯的身邊,顧不得對他的恐懼,連忙道:“雲景情況如何?”


    墨菲斯看著台上的江玉玲,不僅沒有因為雲景失蹤而流露出半分凝重的態度,瞧他那眼神,甚至還起了濃濃的興趣。


    如果不是確定墨菲斯和雲景關係非同一般,薑皓簡直要懷疑墨菲斯是不是看上江玉玲了。


    好一會兒,墨菲斯似乎才留意到旁邊還有個薑皓在等著自己,他道:“那個精神病院……”


    “什麽精神病院?雲景在精神病院?”薑皓著急地要命,聽墨菲斯提起風馬牛不相及的東西,連忙追問。


    墨菲斯道:“不在,他很快就會出來了。”


    墨菲斯話音剛落,台上的江玉玲便應聲發出一道慘叫,緊接著,她的左手驟然膨脹開,肌肉像吹氣球一般地隆起,在江玉玲的慘叫聲中,手臂上的皮越來越薄,最終“噗”地一聲,皮被撐到了極限,炸裂開來,骨頭渣子與碎肉飛濺到空中,“啪嗒”一聲落得滿地血紅的肉泥。


    一條白色的蠕蟲,也從江玉玲炸裂開的斷臂中跳了出來,倉皇無措地在地上爬來爬去,不到三秒鍾,蠕蟲渾身一僵,身體驟然崩直,而後集聚收縮,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幹癟下去,最終變成了一條風幹的蟲皮。


    所有人都瞪大眼睛,看著江玉玲與那條蠕蟲。


    下一瞬,蠕蟲周身的空間仿佛塌陷一般,憑空多出了個凹麵,一雙素白的手,從凹麵的另一邊伸出來,將凹麵緩緩揭開。


    所有人都無法形容自己這一瞬的感覺,仿佛空間扭曲,在這平麵的背後,又存在另一個空間,那雙手的主人將兩個空間玩弄於鼓掌之間,以不可思議的姿態穿梭著,最終硬生生將空間之間的屏障打破。


    一個人影橫空出現在了台上——


    正是剛剛消失的雲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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