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景看著羅小甜無助又絕望的樣子,有些於心不忍:“事情還沒有成定局,還是有辦法的,你別太難過了。”


    羅小甜搖頭:“你不懂,我不僅僅是怕死,我是沒有想到我家裏人會這樣做,我是他們的孩子,是我媽媽的女兒啊,同樣是從她的肚子裏生出來的,為什麽要這樣對我……”


    雲景想到了自己前世早早過世的母親,想到這一世原身的父母,低聲道:“如果我們運氣好,遇到疼愛我們的家人,自然是最好。沒這份氣運,就讓自己慢慢變強吧,隻要努力,不會缺少疼愛我們的人的。”


    羅小甜點了點頭,但是還是止不住的心寒與害怕。


    雲景看她這樣,也不知道怎麽安慰她,隻能在一旁陪著她了。


    十幾分鍾後,羅小甜的情緒漸漸穩定下來,她就像渾身力氣被抽幹一樣,趴在桌子上有氣無力地看著雲景:“謝謝你雲景,你又幫我了我一次。”


    雲景見她情緒大起大落後,身體情況越發糟糕,連忙道:“別這麽客氣,現在保住健康要緊。”


    羅小甜垂下眼:“可是我又能怎麽辦呢,我都不知道這一切是什麽時候發生的,如果沒有你提醒,估計事情結束的時候,我還什麽都不知道呢。”


    “代入正常人的婚姻來看,你現在的情況,更像是和死人訂了親,但卻還沒有結婚。”雲景道,“結婚你知道的,必須要女方到場,完成一些必要的程序,才能算結婚。


    我們國家古代是拜了堂才算結婚,西方國家交換戒指表示婚姻成立,冥婚也是有相關儀式的。


    恐怕這一次回去,你的家人就會有動作了,所以你務必要小心,千萬不能完成儀式,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羅小甜身體又忍不住顫抖起來:“可是我不知道他們會做什麽……他們是我的家人啊,哪裏有人在家裏還要防著親人的,那本來應該是我最放鬆的地方……”


    羅小甜說完,突然抬頭希冀地看向雲景:“你說,我今年要是不回去,這個冥婚沒結成,時間久了以後,那個黑影會不會自己就走了啊?”


    “黑影已經跟上你了,你們之間有了關聯,很難斬除的。”雲景道,“你和黑影之間有一條黑線相連,我之前想要幫你將黑影鏟除,可惜黑影受損,你也會受到牽連……


    而且哪怕你不回家完成冥婚,現在你的身體狀況日益糟糕,拖延並不是解決問題的辦法。”


    羅小甜眼眶忍不住紅了,她忍了又忍,將眼淚給憋回去,抬眼看了雲景一眼,低聲乞求地道:“那雲景……你可不可以和我一起回家……我一個人……不知道該怎麽辦……”


    “好。”雲景道。


    羅小甜沒想到雲景會一下子答應,不可置信地看了他一眼:“你答應了?”


    “嗯。”雲景點頭,“明天我和你一起去吧。冥婚雖然很麻煩,但本質上來說,對方其實並不算太強大,如果他們想要硬來,我會幫你的。”


    羅小甜猛地點頭,忍了好久的眼淚終於落下來了,她連忙伸出手把眼淚擦掉,有些不好意思地道:“上了學之後我就很少哭了,還以為我這輩子都不會再掉眼淚呢,結果還是沒忍住。”


    “想哭的時候就哭吧,這是人的本能,沒必要遏製住。”雲景道。


    和羅小甜約定好了明天七點在校門口碰麵後,見羅小甜快支撐不住了,雲景沒再多說,送羅小甜回到女生宿舍,然後就回到自己的寢室收拾行李。


    一邊將衣服整理好,雲景一邊將羅小甜的事情告訴了小槐。


    小槐並不認識羅小甜,不過聽說了她的事情之後,頓時忍不住為羅小甜義憤填膺起來。


    無辜的人因為家人的貪婪受到牽連,總是令人忍不住唏噓,更何況羅小甜才讀高二,還是個半大的孩子,就得麵臨這種殘酷的事情,令同樣被人類傷害過的小槐忍不住為她的命運歎息。


    “所以我們一起幫幫她,希望她能從困境中走出來。”雲景道。


    回應雲景的是小槐搖擺的枝葉,還有墨菲斯的嗷嗚聲。


    次日,雲景和羅小甜一起離校。


    羅小甜的老家位於隔壁吉田市的小村莊裏,吉田市位於本省的最北部,是本省有名的山市,具有南方地域典型的“八山一水一分田”的特征,羅小甜的家鄉是吉田市下某個小縣城裏的羅家村,從地圖上看,距離雖然不遠,但由於沒有開通高速,山路彎彎繞繞,卻要走上好長一段時間。


    如今正值年關,從寶豐市到吉田市的車票供不應求,還好羅小甜為了省錢沒有做高鐵,買了汽車票,而且時間是早晨七點多,倒不算擁擠,隻是雲景臨時買票,位置得安排到最後了,好在雲景也不暈車,最後一排沒什麽人,雲景還可以趁機將小槐和墨菲斯放出來透透氣。


    四個小時後,兩人從吉田市的汽車站下來,一大群拉客的司機蜂擁而上。


    羅小甜極為有經驗地拉著雲景繞過司機們,進車站內買了兩張從吉田市到小縣城的汽車票。


    又是兩個多小時的車程,二人終於到達小縣城,雲景和羅小甜在汽車站湊合著吃了一頓,再買了兩張從縣城到小鎮的汽車票。


    一個多小時後,二人從小鎮的停車點下來,雲景還沒覺得怎麽樣,羅小甜的臉色倒是蒼白的嚇人,但她絲毫沒察覺到自己的問題,下車後第一句話就是對雲景道:“我家在山溝溝裏,坐車非常的不方便,不習慣走山路的人第一次乘車都很難受,對不起啊雲景,本來你可以不用來的。”


    雲景看著她麵色發白的樣子,與初見活力四射的模樣判若兩人,搖頭道:“我不暈車,以前為了修煉,會進入深山野林裏麵對各種危險從而曆練,以此作為我們能力的評定標準,再可怕與艱難的情況我都遇到過,所以這點小山路難不倒我的。”


    羅小甜頓時安心了,指了指前方道:“從這裏開始沒有汽車票買了,我們隻能乘坐那個固定的三輪車進村,三輪車走山路比較顛簸,但是空氣流通,和小汽車比各有利弊吧。


    從這裏到羅家村還有坐車一個小時左右,預計傍晚到家,到時候我們回家好好吃一頓,休息一下。”


    “嗯。”雲景點了點頭,提著自己與羅小甜的行李,帶著羅小甜一起付錢坐上三輪車。


    雲景還是頭一次做三輪車,司機坐在前頭開車,一大群人坐在車後麵擠成一團,雲景和羅小甜都是拿著行李箱,但同車別的人拿的可就是各種蔬菜水果,或者活雞活鴨了。


    偶爾被綁在袋子裏頭的鴨子轉個身,鴨嘴還會碰到雲景,惹得躲在雲景兜裏的墨菲斯忍不住探出腦袋悄悄地看一眼。


    和雲景一樣,墨菲斯也沒有坐過三輪車,更沒見過活的雞鴨,此刻充滿了好奇,倒是小槐十分淡定,作為一頭百年老樹,他可是看著這個國家一點一點發展起來的。


    就在這個時候,坐在雲景身邊的羅小甜悄悄拉了雲景的衣袖一下。


    雲景的注意力一下子從雞鴨上回過神來,轉頭疑惑地看她。


    羅小甜拿出手機晃了晃,然後迅速編輯起短信來,幾秒後雲景收到短信,點開一看,是羅小甜發給他的。


    【車上的人我都認識,每次回家都很熱情地和我打招呼,但是今天沒有一個人和我說話,所有人都像不認識我一樣,而且他們彼此之間也很安靜。】


    雲景抬頭留意了四周的人一眼,發現坐在三輪車上的人,基本都是年齡四十到五十之間的中年那女,穿著古舊暗色的衣裳,此刻紛紛板著臉看著各處,就是沒有一個人將目光停留在羅小甜的附近。


    羅小甜的短信又來了:【村裏的人很迷信,哪家發生了不好的事情,各種傳言都會出現。他們現在這樣對我,應該是都知道我的事情了。】


    【我家很窮,特別的窮。你看我們羅家村在這麽偏的地方,這個小村莊都很窮了吧?但我家還是村子裏墊底的。


    我媽和我爸結婚之後,連懷了好幾胎,因為村子裏的神婆說是女孩,我媽就把孩子全都打掉。


    打多了,身子就差了,之後懷孕越來越難。好不容易懷上我,神婆說我是個男孩,以後還是一個大學生的命,我爸媽高興壞了,立刻把我生下,可惜是個女孩子。


    當時村子裏生下女娃後扔進河裏,或者蓋上尿布活活憋死的人特別多,我爸媽本來也想這樣做的,但神婆保證說,雖然是個女孩子,但我家以後就靠我賺錢發財,我爸媽才讓我活下來。


    我從有記憶起就幫家裏幹活,以前是在家裏幫忙剪菇腳,後來上小學了,就每天買菜洗衣燒水做飯,小學畢業後,我爸媽本來打算讓我去鎮上打工的,正巧這個時候,我媽懷了我弟,通過b超知道是個男孩子,想到神婆說靠我賺錢養家的話,我媽就決定出錢讓我上初中,但這個學不能白上,我必須為家裏把這個上學的錢賺回來,以後還必須得賺更多的錢幫忙把弟弟好好養大才行。】


    【我拚了命地讀書,賺獎學金,然後利用課餘時間接各種活。


    什麽發宣傳單啊,去麵包店打工啊,咖啡店小妹,餐館的洗碗工,凡是你們能想到的工作,我全都做過,甚至有的時候想錢想瘋了,也起過去酒吧陪酒的念頭。


    好在那個時候我年紀小,酒吧一看我還是兒童的樣子,不肯要我,但當時和我一起在餐館打工的高中姐姐,卻被收進去了。


    酒吧來錢快,那個姐姐很快輟學沉迷進去,當然最後下場也不太好,我看著害怕,所以也發誓一些工作可以做,但那些讓自己墮落的工作,絕對不碰。


    初中畢業之後,本來我是真不能上學了,畢竟連九年義務教育都結束了,不過我運氣真的很不錯,當時的老師是個好人,知道我的分數線能上博陽之後,就幫我請來了初中學校的校長,他們一起到我家勸我媽,讓我媽同意我上高中,初中學校答應給我獎金呢,所以我才能交得起博陽的學費。


    寶豐市很大,不僅比我以前生活的羅家村,還有這個小鎮要大,哪怕吉田市也遠遠不如寶豐市的經濟,我在那邊找到更多賺錢的工作了,身上壓力也小了些,我相信以我現在的能力,不僅能賺夠自己的學費,還能給家裏寄錢,等我上了大學,有更多的時間,一定能賺更多更多的錢……】


    突然連發兩段這麽長的信息過來後,羅小甜一下子就怔住了,好幾分鍾後,她一下子回過神來,轉頭見雲景正在看她發的短信,突然伸出手把雲景的手機蓋住:“我瘋了,祥林嫂一樣突然嘮叨這麽多,平常我也不是囉嗦的人,今天也不知道怎麽了,你別看了,挺丟臉的,我自己都有點煩這樣的自己了。”


    雲景見她臉色比之前更加慘白,雙眼雖然是看著雲景,但時而飄忽不定,完全沒個焦距,原本挺直的腰,現在也弓得彎彎的,完全沒了之前的精神氣。


    小槐看著這樣的羅小甜,於心不忍,他伸出樹枝,輕輕拂了拂羅小甜的手臂一下。


    綠色的枝葉掃過人的皮膚,一股冰涼的舒爽感傳來,羅小甜一下子回過神來,驚訝地轉過頭看了看小槐。


    雲景也在此時伸出手,一把將羅小甜攬到自己身邊:“累的話先靠在我身上好了,不要管別人,也不要胡思亂想,坐一天車了,閉上眼休息一會兒吧。”


    羅小甜頓時有些不好意思,雲景最近是越來越帥了,她和雲景保持距離地交流還沒什麽感覺,現在這樣靠近,哪怕她現在精神狀態不好,臉也忍不住紅了一下:“不、不用,我這樣占你便宜,你還有喜歡的人呢……”


    羅小甜話音剛落,墨菲斯便從口袋裏鑽出來,衝羅小甜“嗷嗚”地叫了一聲,聲音低低的,在三輪車聲音的掩蓋下,隻有雲景和羅小甜能聽得到。


    羅小甜條件反射地低頭一看,當對視上墨菲斯的眼眸後,頓時一愣。


    像是有紫色的霧氣突然縈繞在眼前,淡淡溫馨的顏色,柔和地讓她一下子放鬆下來,整個人都前所未有的平靜安寧。


    雲景看著靠在自己身旁,閉上眼睛逐漸睡著的羅小甜,輕輕笑了一下:“他不會介意的,你好幾天沒休息好了,快睡吧。”


    羅小甜隻覺得眼皮越來越重,慢慢地閉上眼睛睡著了。


    羅小甜睡著後,車上那些不說話的中年人紛紛朝雲景投來目光,見羅小甜靠在雲景的肩膀上熟睡,不少人臉上都呈現出各異的神態,片刻後,彼此用手擋住嘴巴,低聲交頭接耳起來。


    他們以為三輪車的聲音很大,雲景聽不清他們在說什麽,但其實雲景聽得一清二楚。


    無非就是討論羅小甜的父母,羅小甜的婚事,還有討論雲景的來曆。


    這群人雖然出身鄉野,但不得不說看人的眼光倒是很準,一眼就看出雲景不是出生於普通人家,舉手投足看起來像個少爺似得。


    雲景聽在耳裏,也裝作沒聽到,三輪車一顛一顛地,終於在太陽下山後,到達了目的地——羅家村。


    車子停下來後,墨菲斯將作用於羅小甜身上的催眠收回來,靠在雲景肩膀上的羅小甜一下子抬起頭清醒過來。


    雖然才睡不到一個小時,但在墨菲斯的幫助下,這場睡眠的質量出奇地高,羅小甜的臉色頓時緩過來不少。


    發現自己靠在雲景身上睡著後,羅小甜臉甚至又紅了一會兒,連連對雲景說對不起,絕不是有意吃他豆腐的。


    雲景一邊把行李那下車,一邊忍不住失笑:“我是個男人,為什麽要怕被你這個女孩子吃豆腐。”


    羅小甜見四周沒人了,就他和雲景最慢下車,便道:“你要是喜歡的是女生就算了,還可以勉強認為我靠在你身上,是你的榮幸,但問題是你不喜歡女孩子,我還這樣粘著你,不是占你便宜是什麽。”


    雲景搖了搖頭,不知道該怎麽說。


    羅小甜恢複了些精神,笑起來有力氣了,神態之間恢複了點往日的模樣,她湊近雲景道:“你現在有男朋友沒?你放心,要是你男朋友知道這事,你就把這一切推給我好了,別自己扛著被誤解。這年頭同性談戀愛不容易,本身社會壓力就夠大了,可別給自己製造麻煩,有什麽問題全都說明白,兩個人坦誠最重要。


    其實也就這幾年難熬,以後隨著人們思想越來越開明,你們的關係也可以逐漸明朗化的,反正在我看來隻要不是騙婚騙子宮的死基佬,任何相愛的人都值得尊重啦。”


    雲景看了看羅小甜,又看了看口袋裏的墨菲斯,想要說些什麽,最終又還是不說了。


    他和墨菲斯之間的關係,不是三言兩語能說得清的,普通情侶之間會出現的矛盾與誤解,在雲景和墨菲斯之間幾乎不可能發生。


    他們兩個看羅小甜,也純粹是看一個小姑娘的心態,別說羅小甜靠著他睡一覺,就算他和羅小甜因為某些事情,他們需要單獨在一個房間裏頭共處一晚,墨菲斯也根本不會懷疑什麽,反之這種情況發生在墨菲斯身上,雲景也可以給予他百分百的信任。


    曆經一個又一個世界,還有這麽多年風風雨雨生死與共下來,雙方太了解彼此了,二人之間建立起的信任,也早已經牢不可破,超越了普通的情感。


    不過,信任歸信任,就墨菲斯那小心眼,吃醋估計也會吧……


    比如此刻通過契約,雲景能明顯感覺到墨菲斯變人的*更加強烈了。


    從三輪車上下來後,雲景和羅小甜一邊聊著,一邊朝她的家走去。


    村子裏的路還是石子路,巷子與巷子之間距離很窄,雲景和羅小甜一同拖著行李箱走了十分鍾左右,便來到了一棟農家土屋前。


    土屋的大門開著,裏麵的房屋建築呈回字型,中間是露天的過道,還有洗手池排水口等等,四周的房間則住著人,看樣子應該不止一戶人家。


    羅小甜拖著行李箱站門口,對著一旁正在洗手池洗碗的中年婦女道:“媽。”


    那中年婦女抬起頭見到羅小甜,愣了一下後立刻喜上眉梢:“小甜啊!回來啦!快快快,快進來~”


    說著便放下手中洗到一半的碗,然後手在身上的圍裙擦了擦,立刻走到羅小甜的麵前,想要幫羅小甜搬行李。


    結果剛走到門口,當見到羅小甜身後還站著個雲景後,羅小甜媽媽臉上的喜色瞬間沒了,她一看就知道雲景是跟著羅小甜來的,頓時皺著眉頭板著臉指著雲景道:“這人誰啊?”


    羅小甜連忙道:“他是我同學,我們學校的風雲人物,不僅學習好,人長得帥,而且今年還幫學校掙了不少的光,老師同學都非常喜歡他。聽說我家在這邊後,就想來體驗一下鄉下的生活,我就帶他過來玩一玩了。”


    羅小甜的媽媽上下將雲景打量了一眼,見雲景確實不像是窮人家的孩子,而且站在那,要模樣有模樣,要身板有身板,簡直比電影明星還要俊俏,羅小甜媽媽看了雲景好一會兒,試探地問道:“你這同學是哪裏人啊?”


    “他是寶豐市本地人。”羅小甜道。


    一聽不是吉田市的人,對他們家沒什麽幫助,羅小甜的媽媽頓時沒了耐心,直接擺著臉色冷聲道:“都放寒假準備過年了,這過年向來都是回家和親人一起過,哪有人大過年的跑別人家蹭吃蹭喝的啊。”


    聽見媽媽說話這麽難聽,羅小甜臉上的神色也變了。


    按照往常的經驗,羅小甜媽媽要是見她能帶這麽帥氣有錢的男同學回來,那絕對是直接把人當做未來的女婿,丈母娘看女婿一般越看越喜歡,越看越親切,但今日媽媽的一反常態,更加坐實了冥婚的猜測。


    如果不是從人家那得了好處,怎麽會這樣直接否決雲景,要知道在此之前,每年她回來,家人都催著她,恨不得她立刻找個寶豐市的本地人定下親事,然後在鄉親們麵前長一長麵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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