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有著之前陳鬆一事,薑皓也知道自己不可能快速取信雲景,坐下後索性不拐彎抹角,直接道:“木牌損毀的那一刻,派內立刻就有人感應到了,陳鬆師弟對此的解釋是有人強搶木牌,當麵損毀,絲毫不將天巒門放在眼裏,還提及到了晉先生,不過師尊並沒有立刻輕易相信他,通過相卦推演,師尊已經料到了事情大致的起因經過,隨後便派我下山查詢,並且也讓我多多留意小景兄弟,畢竟天巒門的木牌內涵靈意,乃是一件法器,常人想要損毀就極為困難,更何況當場將木牌化作飛灰。
我下山後,很快查探到了事情的真相,果然與陳鬆所言截然不同,同時也對小景兄弟起了好奇心,當聽說有人與張先生比鬥,而張先生與趙先生交好,趙先生又與小景兄弟是至交後,就忍不住主動前來,想要一觀小景兄弟風采。”
薑皓沒有明說的是,木牌被損毀的事情震驚門派,當世風水相學雖然逐漸繁榮起來,但大多是江湖混混招搖撞騙,真本領的人雖然有,但卻甚少出事,更別提結仇了。
陳鬆雖然秉性一般,但卻是一個極有眼色的人,從小跟著靠房地產起家的父親成長,陳鬆的性格向來是捧高踩低,不過他好歹進門派修煉數年,眼界也曆練過,看到個高手不應當會招惹才對。
因此門派急急忙忙將陳鬆喊回來問話,陳鬆一開始不知道木牌一事已經驚動門派,還想假裝掩飾過去,直到發現瞞不住了,這才哭天喊地哭訴起來,直接將雲景形容成了一個十惡不赦欺男霸女的魔頭。
當從陳鬆口中得知雲景年歲不過二十是,門派山下震動,師尊當場推演事情前因後果,想算出雲景來曆,結果不僅沒有算出半分,反而是師尊吐血受傷,昏迷了整整兩日才悠悠轉醒,醒來後第一件事就是警告所有人不可招惹雲景,此人來曆不凡,實力非同一般,貿然招惹易引來禍端。
正是因為這樣,門派才派出薑皓來見一見雲景,否則一般小事,根本輪不到他這個大師兄出手。
薑皓性格沉穩,為人謹慎,又入世多年,是最適合不過的人選,本來薑皓自己也覺得十拿九穩,畢竟雲景再厲害,年紀擺在那兒,到底隻是一個青少年而已。
可是見麵後,薑皓就不得不改觀了,不說雲景那神奇的賭石能力,光說雲景這個人,薑皓之前曾嚐試查探雲景的修為,結果才剛準備開始看,突然感覺到一陣心悸,仿佛接下來還有很危險的事情發生。
薑皓修煉這麽多年,哪裏不知道這是修煉者的第六感,不來則已,一旦出現了,基本沒有修煉者敢違背的。
薑皓連忙收起心思,不敢再窺探雲景的實力,而是根據自己的經驗,來一點一點地分析雲景這個人。
果然越看越發現雲景深不可測,他的言行舉止,也與普通的十來歲少年大不相同,舉手投足之間的小習慣,有點兒像修煉者才具有的,但又與常見的修煉者略略不同,可以確定的是,他的實力絕不比薑皓要弱。
所以當賭石比鬥輸了後,薑皓才那麽痛快地認輸,並且迅速將自己的老底交代了。
“既然木牌的事情已經說清楚了,那麽你找我還有什麽事情要談的?”雲景道。
薑皓道:“不知晉先生有沒有和小景兄弟提過天巒門?”
事實上是雲景本人對此並不在意,老實說當初陳鬆的作風雲景很是看不起,這種人都能收入山門當徒弟,可見這個門派也不怎麽樣,雲景正缺著靈氣呢,天巒門要過來找茬,來一個收一個,來兩個收一雙。
當然這話雲景是不能直言的,直接搖頭道:“沒有。”
薑皓立刻確定,雲景果然不是圈內人,至少不是在圈內這個環境下成長的,至於他怎麽踏上修煉一路,他的師尊是誰,這些恐怕還得細細分析才成。
這般想著,薑皓道:“天巒門位於本省化龍山上,地勢複雜隱蔽,常人不可進入,山門創始人乃是一名普通的風水先生,百年前曆經戰亂,一生所學不得發揮,積鬱成疾,來化龍山是為自己覓得往生之地,結果恰巧遇到了一個天賦奇高的小孩,祖師爺起了愛財心切,打算在臨走前將畢生所學傳授給這個小孩,便哄騙小孩自己乃是天巒門掌門,身懷奇術,要小孩拜自己為師,小孩若是學的一招半式,發揚下去,那便是他與小孩的氣運,如若小孩不當真,學後便拋之腦後,那也是命運使然,怪不得別人。
這個小孩便是我們天巒門的第二代掌門,天賦異稟,不僅超越了開山祖師,更是將門派發揚光大,之後曆經戰亂,期間天巒門為了避禍也曾閉門封鎖數年,直到近幾十年形勢逐漸轉好,天巒門見門派內人數越來越少,下一代更是沒幾個,便決定開門收徒。
天巒門本身人數不多,這些年新收了外徒,這才熱鬧起來,我從小在天巒門長大,直到十二歲才入世讀初中,這一代我是最大的弟子,底下所有人都是我看著收進山門的,包括陳鬆師弟也一樣。
此次師尊派我下山,除了要調查清楚陳鬆師弟這件事情外,還要我見一個人,他想要借助天巒門的力量,幫他尋找一個埋葬在地底的秘密,本來見完小景兄弟後,我就應該去處理這件事情了,但不知道為什麽,卻想把這件事情告訴小景兄弟,如果你對這件事情也有興趣的話,我真誠的邀請你也來參與。”
雲景微微揚眉:“盜墓?”
“不不不,不是盜墓。”薑皓立刻道,“天巒門是正經門派,找我們的,也是正經清白的考古隊伍,這一次前往,是想對一些遺跡做一次現場評估,然後才好向上頭提交申請,正式開采挖掘,采取正確的保護措施,將文物完善地保存下來。可以說,我們這一次過去,是一個先鋒小隊,當然,如果小景答應的話,一些必要的補償也不會短缺。”
雲景想到了之前在古玩街看到的古董,其中不少都是從地底下挖掘出來的,那些古人嘔心瀝血製作出的古董,經過地底千百年的珍藏掩埋,內蘊靈氣,不論對雲景還是夢魔而言,都是好東西。
光古董的靈氣就讓雲景心動了,更何況遺跡內,古人選址向來都是注重風水,一塊風水寶地,內部還有無數充滿靈性的古物,光想想就能腦補出靈氣多的溢出來的畫麵,哪怕考古隊和天巒門最終不送給雲景個文物補償,但隻要在那個過程中有所收獲,就足夠讓雲景心動了。
特別是夢魔馬上就要破殼了,這就像養孩子似的,在肚子(蛋殼)裏頭呢,得提供足夠的營養,孩子才能健康發育化形,而孩子生下來(破殼)後呢,奶粉尿布錢(靈氣)一樣都不能少,甚至開銷還比以往更多……
別人都是房奴車奴卡奴,雲景這是魔獸奴啊。
不過心動歸心動,雲景可不是一個衝動的人,他看向薑皓:“你我今日第一次見麵,之前我與陳鬆還有過往,雖然最終成功化解,但不論如何,我總歸吞了你們一塊木牌,為什麽要邀請我?”
“實不相瞞,我這是看中了你的實力。”薑皓仿若早就預料到雲景會這麽問,立刻道:“門派木牌乃是當初二代掌門所創頒發,這麽多年下來,每一代掌門都親自照看過木牌,每一個木牌都具有靈性,這不僅僅是天巒門的身份象征,將木牌隨身攜帶在身上,還能夠驅邪避難,對修煉更是有益處,這麽多年下來,木牌甚少毀損,聽聞那日你幾個呼吸之間,便讓木牌灰飛煙滅,老實說,就算目前的我也做不到你這樣。
其次,剛才賭石的時候,我曾暗中觀察過你,再一次認可了你的實力,我不知曉你是哪門哪派,是以怎樣的方式修煉,但我可以確認我看不透你的修為,天巒門乃是形式宗派,最擅長觀氣尋龍點穴,連我都看不透,恐怕隻有師尊出麵才能略有所得,但師尊乃是一門之主,絕不輕易出山,因此,如果我想要了解你的實力,要麽邀請你和我一起去探險,要麽邀請你去天巒門做客,我個人以為,第一種比較能接受。
現在的年輕人,總是多冒險充滿興致的,而且最主要的是,這一場考古並不是近期開始的,而是明年的2月初,預計去個一周左右就可以回來,也就是恰好是寒假後,過年前這個時間段,這個期間,我會和考古隊一起準備各種工具物資等等,你也有足夠的時間了解我們,好好考慮,出發的時間與你也十分配合,所以我才這般提議。”
雲景看著薑皓甚有把握的模樣,不得不承認,他確實很心動。
不論從本身事件上,還是時間配合上,都太適合雲景了,甚至還貼心地給他準備了好幾個月的考慮時間,既然都說到這個地步了,雲景還有什麽好說的呢。
他當即點頭:“好的,我會好好考慮的,一個月後,我給你答複。”
“行!”薑皓高興地道,又和雲景聊了一些瑣碎事,便不再多逗留,先行離開了。
與此同時那邊的老趙也一邊接著電話,一邊朝雲景這邊走來,當走到雲景麵前的時候,正好掛掉電話,對雲景道:“老張有事先回去了,晉先生知道我帶你出來了,問我們在哪兒,要過來找我們呢。”
雲景看了自己的包一眼:“老趙,這附近有沒有什麽安全的地方?”
“安全?”老趙疑惑。
“不會輕易把人放進來打擾我們的那種。”
老趙想了想道:“附近有一家酒店,不少來賭石的人住在哪兒,不敢百分百說安全,但絕對比一般的地方要安全一些,我再讓小弟們圍在你房間四周,一旦有異動就通知你。”
雲景點了點頭,和老趙一起入住酒店,確認小弟們各就各位後,雲景將包從身上放下來,將夢魔和墨翡從包裏拿了出來。
老趙好奇地道:“小景,你這是……要孵蛋嗎?”
雲景看著已經半透明的夢魔蛋,微笑著點了點頭:“它就要出來了。”
“我、我可以在旁邊看著嗎?”老趙搓了搓手道。
他還記得夢魔蛋出現時候的場麵,那時123言情水還說它是天靈來著,現在天靈要出殼了,這場麵有幾個人有機會見到?反正老趙內心是絕不想錯過的。
雲景點了點頭,答應了。
夢魔蛋就是從老趙的家中出來的,它的底細老趙基本知道一些,沒必要瞞著他。
雲景將墨翡疊成一堆,見夢魔已經迫不及待地開始吸起來,雲景也立刻操控精神力,將靈氣從墨翡之中全部都取出,然後朝夢魔送去,協助夢魔更快將墨翡的靈氣吸收幹淨。
靈氣被取出,原本通透的上好玉石,眨眼間就變成了普普通通的廢石,片刻之後,沒有靈氣歸返,廢石又逐漸龜裂開來,最終化作了一堆無用的碎石。
另一端,得到靈氣滋潤的夢魔蛋越發通透,一顆白色的珠子緩緩從蛋殼表麵浮現出來,最終懸浮夢魔蛋的上空,一股充沛的靈氣從舍利子內中釋放而出。
夢魔得到舍利子好幾個月了,這幾個月內,每日將舍利子放在蛋殼表麵,與舍利子互相吐納靈氣,久而久之,舍利子內的靈氣與夢魔融為一體,此刻夢魔破殼需要大量的靈氣,舍利子有靈,仿若感應到了夢魔的需要,當即將之前夢魔給它的靈氣全部反哺回去。
刹那,以夢魔為中心,大量的靈氣釋放出來,充斥了整個房間,老趙隻覺得在這股靈氣的沐浴下,整個人容光煥發,仿若一呼一吸之間,人都年輕了將近十歲!
雲景見靈氣有外泄的可能,一邊輔助夢魔操控靈氣,一邊迅速釋放出精神力,讓若一張無形的大網,霎時將整個房間四麵全部都包裹的嚴嚴實實的,將房內的氣息徹底隔絕。
在靈氣的激發下,夢魔蛋內的小生靈也越來越精神,小小的身影在蛋內不斷顫動著,然後猛地對準其中一個點,“咚,咚,咚”的敲擊聲響起,正是夢魔一次又一次地嚐試破殼。
老趙見整顆蛋被裏頭的小生靈撞的搖搖晃晃的,但那半透明的蛋殼,卻絲毫沒有要裂開的跡象,頓時有些不忍心了,好歹這天靈還是他看著出世的呢,忍不住問雲景道:“我們要不要幫幫它啊?”
雲景看著夢魔艱難地破殼,狠心搖了搖頭:“墨菲斯化身為蛋,相當於在這個世界重塑肉身,再世重生,破殼是他適應這個世界的第一道坎,就像小雞必須憑靠自己的力量從蛋中破殼而出,之後才能更健康茁壯地成長,同理,墨菲斯也必須憑靠自己的努力來衝破這個世界的束縛,以後才能重新變回世界的最強者,更何況,我相信他也不需要我們的幫忙。”
曾經那麽驕傲的大陸第一強者,怎麽可能會被薄薄的一層蛋殼束縛住,雲景對夢魔有信心。
老趙聽的雲裏霧裏的,眨了眨眼睛好半天才道:“墨菲斯?你給他起名墨菲斯?”
雲景點了點頭,微笑道:“對,他的名字叫墨菲斯。”
夢魔,即墨菲斯,這是書本中原作者給《天鴻傳奇》的設定,所以,墨菲斯也應當是夢魔的名字。
老趙咂咂嘴:“這麽洋氣,一出生就有英文名了啊,墨菲斯,是姓菲斯,名叫墨,還是姓斯,名叫墨菲啊?老外的性命不是都顛倒麽,那中文名是斯墨菲?”
雲景:“……”身為個英語學渣就不接話了,少說點兒為妙。
老趙見雲景不答,也不在意,他是看雲景太緊張,隨口說幾句緩衝一下氣氛罷了:“這還挺有緣的啊,你賭了墨翡送給他助他破殼,他的名字又叫墨菲斯,還挺好玩的。”
雲景點了點頭,正巧這時,一聲細微的“哢嚓”聲傳來,雲景大腦還來不及思考,身體不受控製地向前一步,緊緊盯著夢魔蛋。
一個極為微小的裂口出現在了蛋殼的表麵,一枚尖尖的爪子終於劃破了蛋殼,率先鑽了一個孔,感受外麵的世界。
緊接著,爪子收了回去,蛋殼之中多出了一個針孔大的洞,下一瞬,夢魔的爪子再一次發力,又一次砸在了這個洞孔附近。
“哢嚓嚓”幾聲,蛋殼表麵逐漸出現了蜘蛛網一般的裂縫,隨著爪子進行第三次敲擊,終於,一小片蛋殼被砸得粉碎,墨菲斯那小小的爪子真容終於徹底呈現在了雲景的眼前。
穿梭於夢境的夢魔本體是無形的,但為了方便和雲景在一起,上輩子的墨菲斯除了人形之外,基本都呈現出了紫火烈焰馬的形態。
從蛋殼變得透明開始,雲景就發現墨菲斯按在蛋殼上的不是馬蹄,而是爪子,當時就以後夢魔這一世的形態,沒想到真的是爪子。
馬蹄變成了爪子,那全身還事紫火烈焰馬的模樣嗎,雲景充滿好奇地想要透過那個小孔往裏頭看去,偏偏那孔實在是太小了,勉強能裝得下夢魔的爪子而已,裏頭什麽樣壓根看不見。
老趙還是第一次見到雲景這麽著急的模樣,原本他比雲景還著急的,見雲景都失態了,老趙立刻轉而勸慰道:“別急,別急,我剛上網搜了一下,小雞破殼慢的話都要一兩個小時呢,你這可是天靈,比雞高級多了,破殼慢一點正常,那哪吒不是還懷了好幾年才終於生下來麽,這越是寶貝啊,越不能著急,小景你可別緊張啊……”
雲景連連點頭,勉強控製呼吸讓自己冷靜下來,然後繼續關注墨菲斯。
破開了一個孔後,墨菲斯似乎有些疲累,小爪子掛在蛋殼上,有一下沒一下的磨著,一邊休息一邊順道把蛋殼弄的薄一點兒,待會兒好破殼而出。
約莫十幾分鍾後,墨菲斯又恢複了一些力氣,又開始了破殼這個大工程,一個爪子努力在外頭磨,另一個爪子則在裏頭裏應外合地敲擊著,不出五分鍾,那被磨薄的地方,終於又被破開了。
墨菲斯兩個小爪子並在一起,勉強擠一擠,一同鑽出了蛋殼外,一邊休息,兩個爪子一起磨蛋殼。
老趙在一旁看的目瞪口呆:“這小東西,挺聰明的啊!”
雲景看著墨菲斯破殼辛苦,心中心疼極了,聽到老趙誇讚墨菲斯,莫名的又有些高興,一邊點了點頭,一邊繼續密切關注墨菲斯。
接下來,墨菲斯繼續使用裏應外合的一貫招式,在一個小時內,終於將蛋殼鑿出了足夠他整個身子鑽出來的大小。
在雲景和老趙的注視下,墨菲斯抖擻了一下身體,揚著腦袋,優雅地從蛋殼之中走了出來。
龍頭、鹿角、獅眼、麋身、狼爪,蛇鱗、牛尾,他通體如墨一般漆黑,昂著腦袋的模樣看起來又驕傲而威武,如果他長得不是那麽小的話……
雲景孵化墨菲斯的時候,是把他放在床上的,因此墨菲斯走出幾步後,就到了床沿,他低頭看了一下對現在的他而言十分高地麵,然後淡定地停下步伐,抬起威風凜凜的眼眸,看向雲景。
雲景也正盯著墨菲斯看。
撇開頭不看,此時的墨菲斯光看身姿有些神似狼虎,看形體又有點兒似麋鹿,作為看習慣了墨菲斯紫火烈焰馬形態的雲景,看著眼前這個陌生的墨菲斯,隻覺得說不出的古怪。
不過,當墨菲斯注視過來的時候,哪怕眼睛的形態都變了,但那眼神,依然是雲景熟悉的墨菲斯。
而且因為破殼的關係,兩個人的契約關係更進一步,比之前更加親昵了。
反正不管墨菲斯變成了什麽模樣,都是要陪伴他一生一世的人,古怪一點兒也沒事,看久了就會習慣的。
雲景這麽想著,蹲下身,將和自己巴掌一樣大的墨菲斯捧起來,抱在掌心,心裏別提多高興了。
為了適應這個世界,墨菲斯重塑身軀,這個過程無疑是最為艱難的,接下來隻需要提供大量的靈氣,墨菲斯定然能夠快速生長,隨著他實力提升上去,封印的神智與記憶應該也會全部回來,等一切水到渠成,想必人形也不久了。
看著這樣的墨菲斯,更加堅定了雲景幾個月後要與考古隊一起探險的決心。
與此同時,一直目瞪口呆看著墨菲斯的老趙,此刻終於勉強回過神來,瞪著不大的眼睛指著墨菲斯結結巴巴地道:“我沒看錯的話,這個、這個是……麒麟……吧?”
“麒麟?”雲景疑惑道。
“龍頭、鹿角、獅眼、虎背、麋身、蛇鱗、牛尾……麒麟啊,這是麒麟的特征啊!除了蹄子和毛色不一樣,麒麟是馬蹄,你這個是狼爪,麒麟身有五色,紅白藍黃青,你這個倒好,麒麟該有的顏色一個都沒,通體都是黑色的,別的都符合麒麟的特征!”老趙高聲道,“這點我可以確定,因為我家門口,不就放著兩個麒麟石像鎮宅麽,當初造那石像的時候,我也稍稍了解過了一點兒的!”
雲景立刻在原身的記憶裏頭搜索麒麟相關,結果全都是十分駁雜的信息,亂七八糟的十分難查看,很顯然原身之前並沒有係統地了解過麒麟相關。
雲景隻好詢問眼前的老趙:“麒麟在你們這個世界,是怎樣的動物,有人吃它嗎?”
老趙驚呆了,愣愣地看著雲景好半晌:“你不知道麒麟?”
雲景搖了搖頭。
“神獸啊,祥瑞的神獸,能放門口鎮宅的,隻有神獸才有這待遇!不過具體的我也不知道了,咳嗯畢竟神話裏的動物嘛,大概了解一下就好了,誰會想到有天能見到呢……”老趙道,癡迷地看著墨菲斯,“結果沒想到,我有天真的見到神獸麒麟了,還是從我家底下孵化出來的——嗯,當然,如果個頭大一些就好了,這個個頭吧,似乎有點兒太小了?拿出去別人會不會以為是假的塑料玩具啊?”
墨菲斯一聽到老趙的調侃,頓時不幹了,他雖然還沒有完整地恢複人形,但智力卻是不低,老趙的話也不知道他聽懂了幾分,看向老趙的眼神頓時變得有些凶惡,同時體內微微聚力,片刻後,隱約有紫色的火焰出現在了他的嘴角。
老趙長大嘴巴,指著墨菲斯道:“雲景,快看,他會噴火!我記得我以前在網上看到有人賣那種手指大的噴火龍,還覺得是騙人的,現在我再也不敢質疑他了,萬一是真的呢,我現在就親眼看到一頭活的啊!我說這個頭雖然小了點,但也是有好處的,這隨身帶著多方便,打火機啊!沒電的時候充當蠟燭,點煙的時候還可以隨時取出來點火——啊!!”
老趙話還沒說完,墨菲斯微微俯下身,身子猛地發力,從雲景的手上一躍而起,跳到了老趙的腦袋上,然後毫不客氣地張大嘴,紫色的火焰從墨菲斯的口中噴出。
老趙隻覺得眼前被熾熱的紫火包圍,嚇得驚聲慘叫,並且本能地不斷揮舞著手想要避開火焰,偏偏墨菲斯點完火之後,立刻又輕巧地跳回到雲景的懷中,任由老趙閉著眼睛胡亂倒退對著空氣抓撓片刻,再睜開眼時,老趙人還好端端的,皮膚沒有任何損傷,顯然墨菲斯雖然打定主意給老趙一個教訓,但卻掌握了火候,比較遺憾的是,老趙雖然人沒有損傷,但他的頭發眉毛睫毛等已然全部都化為烏有
老趙一開始還沒發現自己的腦袋上的毛發已經離自己遠去,還在慶幸自己在火焰之中活下來了,但很快,老趙感覺到腦袋上的清涼,當他抬手一碰,摸到的是光滑無比的腦袋後,老趙頓時欲哭無淚起來。
“我這是在誇他實用呢,他怎麽能這樣,他對得起我麽他……”換做旁人,敢動老趙的毛發,老趙早就發飆了,但是這一切是墨菲斯做的,那不是人,是麒麟,他能對著一頭麒麟生氣麽,發飆了也沒用,人鬥不過神獸啊!
更何況墨菲斯上頭還有個雲景,無奈之下,老趙隻能選擇咽下這口氣,對著雲景不斷哭訴。
雲景看著老趙滿腦袋清潔溜溜的模樣,也覺得有些好笑,但要他指責墨菲斯,他也做不出來。
以前墨菲斯可是大陸第一神獸,他是專門穿梭在夢境吃人靈魂來壯大自己的,老趙對他而言就是個食物,食物膽敢調侃他,把他比作打火機,墨菲斯這樣對老趙,已經是手下留情了。
突然,“砰”地一聲,重物砸碎玻璃的清脆聲從雲景身後傳來,一道攜帶著靈氣的法器旋轉著從窗外飛進來,目標直逼雲景!
雲景抱著夢魔,身體猶如彈簧一般輕巧一翻,避開了法器攻擊,但下一瞬,從雲景身側飛過的法器仿佛鎖定了雲景一般,又一次掉頭,朝雲景攻擊而來!
那法器上的靈氣已經轉化成為了靈力攻擊,猶如鋒利的刀刃一般朝雲景刺來,一旦被擊中,不僅身體被刺破劃出深深的傷口,同時體內元氣也很有可能會被靈力所傷。
雲景來到這個世界這麽久,還是第一次麵對如此淩厲的攻擊,他迅速運轉精神力,操控靈力凝聚在另一掌,一手抱著夢魔,另一手一掌推出。
“轟”地一聲沉悶的聲音在空氣中爆炸,法器當場被雲景碾碎化作粉末,雲景目光沒有在法器上多做逗留,他猛地轉過身,那被打碎的玻璃前,儼然多出了一道陌生的身影。
“寶物有靈,見者有份,實力為尊,把你手中的上靈交出來!”那人對雲景喝道。
我下山後,很快查探到了事情的真相,果然與陳鬆所言截然不同,同時也對小景兄弟起了好奇心,當聽說有人與張先生比鬥,而張先生與趙先生交好,趙先生又與小景兄弟是至交後,就忍不住主動前來,想要一觀小景兄弟風采。”
薑皓沒有明說的是,木牌被損毀的事情震驚門派,當世風水相學雖然逐漸繁榮起來,但大多是江湖混混招搖撞騙,真本領的人雖然有,但卻甚少出事,更別提結仇了。
陳鬆雖然秉性一般,但卻是一個極有眼色的人,從小跟著靠房地產起家的父親成長,陳鬆的性格向來是捧高踩低,不過他好歹進門派修煉數年,眼界也曆練過,看到個高手不應當會招惹才對。
因此門派急急忙忙將陳鬆喊回來問話,陳鬆一開始不知道木牌一事已經驚動門派,還想假裝掩飾過去,直到發現瞞不住了,這才哭天喊地哭訴起來,直接將雲景形容成了一個十惡不赦欺男霸女的魔頭。
當從陳鬆口中得知雲景年歲不過二十是,門派山下震動,師尊當場推演事情前因後果,想算出雲景來曆,結果不僅沒有算出半分,反而是師尊吐血受傷,昏迷了整整兩日才悠悠轉醒,醒來後第一件事就是警告所有人不可招惹雲景,此人來曆不凡,實力非同一般,貿然招惹易引來禍端。
正是因為這樣,門派才派出薑皓來見一見雲景,否則一般小事,根本輪不到他這個大師兄出手。
薑皓性格沉穩,為人謹慎,又入世多年,是最適合不過的人選,本來薑皓自己也覺得十拿九穩,畢竟雲景再厲害,年紀擺在那兒,到底隻是一個青少年而已。
可是見麵後,薑皓就不得不改觀了,不說雲景那神奇的賭石能力,光說雲景這個人,薑皓之前曾嚐試查探雲景的修為,結果才剛準備開始看,突然感覺到一陣心悸,仿佛接下來還有很危險的事情發生。
薑皓修煉這麽多年,哪裏不知道這是修煉者的第六感,不來則已,一旦出現了,基本沒有修煉者敢違背的。
薑皓連忙收起心思,不敢再窺探雲景的實力,而是根據自己的經驗,來一點一點地分析雲景這個人。
果然越看越發現雲景深不可測,他的言行舉止,也與普通的十來歲少年大不相同,舉手投足之間的小習慣,有點兒像修煉者才具有的,但又與常見的修煉者略略不同,可以確定的是,他的實力絕不比薑皓要弱。
所以當賭石比鬥輸了後,薑皓才那麽痛快地認輸,並且迅速將自己的老底交代了。
“既然木牌的事情已經說清楚了,那麽你找我還有什麽事情要談的?”雲景道。
薑皓道:“不知晉先生有沒有和小景兄弟提過天巒門?”
事實上是雲景本人對此並不在意,老實說當初陳鬆的作風雲景很是看不起,這種人都能收入山門當徒弟,可見這個門派也不怎麽樣,雲景正缺著靈氣呢,天巒門要過來找茬,來一個收一個,來兩個收一雙。
當然這話雲景是不能直言的,直接搖頭道:“沒有。”
薑皓立刻確定,雲景果然不是圈內人,至少不是在圈內這個環境下成長的,至於他怎麽踏上修煉一路,他的師尊是誰,這些恐怕還得細細分析才成。
這般想著,薑皓道:“天巒門位於本省化龍山上,地勢複雜隱蔽,常人不可進入,山門創始人乃是一名普通的風水先生,百年前曆經戰亂,一生所學不得發揮,積鬱成疾,來化龍山是為自己覓得往生之地,結果恰巧遇到了一個天賦奇高的小孩,祖師爺起了愛財心切,打算在臨走前將畢生所學傳授給這個小孩,便哄騙小孩自己乃是天巒門掌門,身懷奇術,要小孩拜自己為師,小孩若是學的一招半式,發揚下去,那便是他與小孩的氣運,如若小孩不當真,學後便拋之腦後,那也是命運使然,怪不得別人。
這個小孩便是我們天巒門的第二代掌門,天賦異稟,不僅超越了開山祖師,更是將門派發揚光大,之後曆經戰亂,期間天巒門為了避禍也曾閉門封鎖數年,直到近幾十年形勢逐漸轉好,天巒門見門派內人數越來越少,下一代更是沒幾個,便決定開門收徒。
天巒門本身人數不多,這些年新收了外徒,這才熱鬧起來,我從小在天巒門長大,直到十二歲才入世讀初中,這一代我是最大的弟子,底下所有人都是我看著收進山門的,包括陳鬆師弟也一樣。
此次師尊派我下山,除了要調查清楚陳鬆師弟這件事情外,還要我見一個人,他想要借助天巒門的力量,幫他尋找一個埋葬在地底的秘密,本來見完小景兄弟後,我就應該去處理這件事情了,但不知道為什麽,卻想把這件事情告訴小景兄弟,如果你對這件事情也有興趣的話,我真誠的邀請你也來參與。”
雲景微微揚眉:“盜墓?”
“不不不,不是盜墓。”薑皓立刻道,“天巒門是正經門派,找我們的,也是正經清白的考古隊伍,這一次前往,是想對一些遺跡做一次現場評估,然後才好向上頭提交申請,正式開采挖掘,采取正確的保護措施,將文物完善地保存下來。可以說,我們這一次過去,是一個先鋒小隊,當然,如果小景答應的話,一些必要的補償也不會短缺。”
雲景想到了之前在古玩街看到的古董,其中不少都是從地底下挖掘出來的,那些古人嘔心瀝血製作出的古董,經過地底千百年的珍藏掩埋,內蘊靈氣,不論對雲景還是夢魔而言,都是好東西。
光古董的靈氣就讓雲景心動了,更何況遺跡內,古人選址向來都是注重風水,一塊風水寶地,內部還有無數充滿靈性的古物,光想想就能腦補出靈氣多的溢出來的畫麵,哪怕考古隊和天巒門最終不送給雲景個文物補償,但隻要在那個過程中有所收獲,就足夠讓雲景心動了。
特別是夢魔馬上就要破殼了,這就像養孩子似的,在肚子(蛋殼)裏頭呢,得提供足夠的營養,孩子才能健康發育化形,而孩子生下來(破殼)後呢,奶粉尿布錢(靈氣)一樣都不能少,甚至開銷還比以往更多……
別人都是房奴車奴卡奴,雲景這是魔獸奴啊。
不過心動歸心動,雲景可不是一個衝動的人,他看向薑皓:“你我今日第一次見麵,之前我與陳鬆還有過往,雖然最終成功化解,但不論如何,我總歸吞了你們一塊木牌,為什麽要邀請我?”
“實不相瞞,我這是看中了你的實力。”薑皓仿若早就預料到雲景會這麽問,立刻道:“門派木牌乃是當初二代掌門所創頒發,這麽多年下來,每一代掌門都親自照看過木牌,每一個木牌都具有靈性,這不僅僅是天巒門的身份象征,將木牌隨身攜帶在身上,還能夠驅邪避難,對修煉更是有益處,這麽多年下來,木牌甚少毀損,聽聞那日你幾個呼吸之間,便讓木牌灰飛煙滅,老實說,就算目前的我也做不到你這樣。
其次,剛才賭石的時候,我曾暗中觀察過你,再一次認可了你的實力,我不知曉你是哪門哪派,是以怎樣的方式修煉,但我可以確認我看不透你的修為,天巒門乃是形式宗派,最擅長觀氣尋龍點穴,連我都看不透,恐怕隻有師尊出麵才能略有所得,但師尊乃是一門之主,絕不輕易出山,因此,如果我想要了解你的實力,要麽邀請你和我一起去探險,要麽邀請你去天巒門做客,我個人以為,第一種比較能接受。
現在的年輕人,總是多冒險充滿興致的,而且最主要的是,這一場考古並不是近期開始的,而是明年的2月初,預計去個一周左右就可以回來,也就是恰好是寒假後,過年前這個時間段,這個期間,我會和考古隊一起準備各種工具物資等等,你也有足夠的時間了解我們,好好考慮,出發的時間與你也十分配合,所以我才這般提議。”
雲景看著薑皓甚有把握的模樣,不得不承認,他確實很心動。
不論從本身事件上,還是時間配合上,都太適合雲景了,甚至還貼心地給他準備了好幾個月的考慮時間,既然都說到這個地步了,雲景還有什麽好說的呢。
他當即點頭:“好的,我會好好考慮的,一個月後,我給你答複。”
“行!”薑皓高興地道,又和雲景聊了一些瑣碎事,便不再多逗留,先行離開了。
與此同時那邊的老趙也一邊接著電話,一邊朝雲景這邊走來,當走到雲景麵前的時候,正好掛掉電話,對雲景道:“老張有事先回去了,晉先生知道我帶你出來了,問我們在哪兒,要過來找我們呢。”
雲景看了自己的包一眼:“老趙,這附近有沒有什麽安全的地方?”
“安全?”老趙疑惑。
“不會輕易把人放進來打擾我們的那種。”
老趙想了想道:“附近有一家酒店,不少來賭石的人住在哪兒,不敢百分百說安全,但絕對比一般的地方要安全一些,我再讓小弟們圍在你房間四周,一旦有異動就通知你。”
雲景點了點頭,和老趙一起入住酒店,確認小弟們各就各位後,雲景將包從身上放下來,將夢魔和墨翡從包裏拿了出來。
老趙好奇地道:“小景,你這是……要孵蛋嗎?”
雲景看著已經半透明的夢魔蛋,微笑著點了點頭:“它就要出來了。”
“我、我可以在旁邊看著嗎?”老趙搓了搓手道。
他還記得夢魔蛋出現時候的場麵,那時123言情水還說它是天靈來著,現在天靈要出殼了,這場麵有幾個人有機會見到?反正老趙內心是絕不想錯過的。
雲景點了點頭,答應了。
夢魔蛋就是從老趙的家中出來的,它的底細老趙基本知道一些,沒必要瞞著他。
雲景將墨翡疊成一堆,見夢魔已經迫不及待地開始吸起來,雲景也立刻操控精神力,將靈氣從墨翡之中全部都取出,然後朝夢魔送去,協助夢魔更快將墨翡的靈氣吸收幹淨。
靈氣被取出,原本通透的上好玉石,眨眼間就變成了普普通通的廢石,片刻之後,沒有靈氣歸返,廢石又逐漸龜裂開來,最終化作了一堆無用的碎石。
另一端,得到靈氣滋潤的夢魔蛋越發通透,一顆白色的珠子緩緩從蛋殼表麵浮現出來,最終懸浮夢魔蛋的上空,一股充沛的靈氣從舍利子內中釋放而出。
夢魔得到舍利子好幾個月了,這幾個月內,每日將舍利子放在蛋殼表麵,與舍利子互相吐納靈氣,久而久之,舍利子內的靈氣與夢魔融為一體,此刻夢魔破殼需要大量的靈氣,舍利子有靈,仿若感應到了夢魔的需要,當即將之前夢魔給它的靈氣全部反哺回去。
刹那,以夢魔為中心,大量的靈氣釋放出來,充斥了整個房間,老趙隻覺得在這股靈氣的沐浴下,整個人容光煥發,仿若一呼一吸之間,人都年輕了將近十歲!
雲景見靈氣有外泄的可能,一邊輔助夢魔操控靈氣,一邊迅速釋放出精神力,讓若一張無形的大網,霎時將整個房間四麵全部都包裹的嚴嚴實實的,將房內的氣息徹底隔絕。
在靈氣的激發下,夢魔蛋內的小生靈也越來越精神,小小的身影在蛋內不斷顫動著,然後猛地對準其中一個點,“咚,咚,咚”的敲擊聲響起,正是夢魔一次又一次地嚐試破殼。
老趙見整顆蛋被裏頭的小生靈撞的搖搖晃晃的,但那半透明的蛋殼,卻絲毫沒有要裂開的跡象,頓時有些不忍心了,好歹這天靈還是他看著出世的呢,忍不住問雲景道:“我們要不要幫幫它啊?”
雲景看著夢魔艱難地破殼,狠心搖了搖頭:“墨菲斯化身為蛋,相當於在這個世界重塑肉身,再世重生,破殼是他適應這個世界的第一道坎,就像小雞必須憑靠自己的力量從蛋中破殼而出,之後才能更健康茁壯地成長,同理,墨菲斯也必須憑靠自己的努力來衝破這個世界的束縛,以後才能重新變回世界的最強者,更何況,我相信他也不需要我們的幫忙。”
曾經那麽驕傲的大陸第一強者,怎麽可能會被薄薄的一層蛋殼束縛住,雲景對夢魔有信心。
老趙聽的雲裏霧裏的,眨了眨眼睛好半天才道:“墨菲斯?你給他起名墨菲斯?”
雲景點了點頭,微笑道:“對,他的名字叫墨菲斯。”
夢魔,即墨菲斯,這是書本中原作者給《天鴻傳奇》的設定,所以,墨菲斯也應當是夢魔的名字。
老趙咂咂嘴:“這麽洋氣,一出生就有英文名了啊,墨菲斯,是姓菲斯,名叫墨,還是姓斯,名叫墨菲啊?老外的性命不是都顛倒麽,那中文名是斯墨菲?”
雲景:“……”身為個英語學渣就不接話了,少說點兒為妙。
老趙見雲景不答,也不在意,他是看雲景太緊張,隨口說幾句緩衝一下氣氛罷了:“這還挺有緣的啊,你賭了墨翡送給他助他破殼,他的名字又叫墨菲斯,還挺好玩的。”
雲景點了點頭,正巧這時,一聲細微的“哢嚓”聲傳來,雲景大腦還來不及思考,身體不受控製地向前一步,緊緊盯著夢魔蛋。
一個極為微小的裂口出現在了蛋殼的表麵,一枚尖尖的爪子終於劃破了蛋殼,率先鑽了一個孔,感受外麵的世界。
緊接著,爪子收了回去,蛋殼之中多出了一個針孔大的洞,下一瞬,夢魔的爪子再一次發力,又一次砸在了這個洞孔附近。
“哢嚓嚓”幾聲,蛋殼表麵逐漸出現了蜘蛛網一般的裂縫,隨著爪子進行第三次敲擊,終於,一小片蛋殼被砸得粉碎,墨菲斯那小小的爪子真容終於徹底呈現在了雲景的眼前。
穿梭於夢境的夢魔本體是無形的,但為了方便和雲景在一起,上輩子的墨菲斯除了人形之外,基本都呈現出了紫火烈焰馬的形態。
從蛋殼變得透明開始,雲景就發現墨菲斯按在蛋殼上的不是馬蹄,而是爪子,當時就以後夢魔這一世的形態,沒想到真的是爪子。
馬蹄變成了爪子,那全身還事紫火烈焰馬的模樣嗎,雲景充滿好奇地想要透過那個小孔往裏頭看去,偏偏那孔實在是太小了,勉強能裝得下夢魔的爪子而已,裏頭什麽樣壓根看不見。
老趙還是第一次見到雲景這麽著急的模樣,原本他比雲景還著急的,見雲景都失態了,老趙立刻轉而勸慰道:“別急,別急,我剛上網搜了一下,小雞破殼慢的話都要一兩個小時呢,你這可是天靈,比雞高級多了,破殼慢一點正常,那哪吒不是還懷了好幾年才終於生下來麽,這越是寶貝啊,越不能著急,小景你可別緊張啊……”
雲景連連點頭,勉強控製呼吸讓自己冷靜下來,然後繼續關注墨菲斯。
破開了一個孔後,墨菲斯似乎有些疲累,小爪子掛在蛋殼上,有一下沒一下的磨著,一邊休息一邊順道把蛋殼弄的薄一點兒,待會兒好破殼而出。
約莫十幾分鍾後,墨菲斯又恢複了一些力氣,又開始了破殼這個大工程,一個爪子努力在外頭磨,另一個爪子則在裏頭裏應外合地敲擊著,不出五分鍾,那被磨薄的地方,終於又被破開了。
墨菲斯兩個小爪子並在一起,勉強擠一擠,一同鑽出了蛋殼外,一邊休息,兩個爪子一起磨蛋殼。
老趙在一旁看的目瞪口呆:“這小東西,挺聰明的啊!”
雲景看著墨菲斯破殼辛苦,心中心疼極了,聽到老趙誇讚墨菲斯,莫名的又有些高興,一邊點了點頭,一邊繼續密切關注墨菲斯。
接下來,墨菲斯繼續使用裏應外合的一貫招式,在一個小時內,終於將蛋殼鑿出了足夠他整個身子鑽出來的大小。
在雲景和老趙的注視下,墨菲斯抖擻了一下身體,揚著腦袋,優雅地從蛋殼之中走了出來。
龍頭、鹿角、獅眼、麋身、狼爪,蛇鱗、牛尾,他通體如墨一般漆黑,昂著腦袋的模樣看起來又驕傲而威武,如果他長得不是那麽小的話……
雲景孵化墨菲斯的時候,是把他放在床上的,因此墨菲斯走出幾步後,就到了床沿,他低頭看了一下對現在的他而言十分高地麵,然後淡定地停下步伐,抬起威風凜凜的眼眸,看向雲景。
雲景也正盯著墨菲斯看。
撇開頭不看,此時的墨菲斯光看身姿有些神似狼虎,看形體又有點兒似麋鹿,作為看習慣了墨菲斯紫火烈焰馬形態的雲景,看著眼前這個陌生的墨菲斯,隻覺得說不出的古怪。
不過,當墨菲斯注視過來的時候,哪怕眼睛的形態都變了,但那眼神,依然是雲景熟悉的墨菲斯。
而且因為破殼的關係,兩個人的契約關係更進一步,比之前更加親昵了。
反正不管墨菲斯變成了什麽模樣,都是要陪伴他一生一世的人,古怪一點兒也沒事,看久了就會習慣的。
雲景這麽想著,蹲下身,將和自己巴掌一樣大的墨菲斯捧起來,抱在掌心,心裏別提多高興了。
為了適應這個世界,墨菲斯重塑身軀,這個過程無疑是最為艱難的,接下來隻需要提供大量的靈氣,墨菲斯定然能夠快速生長,隨著他實力提升上去,封印的神智與記憶應該也會全部回來,等一切水到渠成,想必人形也不久了。
看著這樣的墨菲斯,更加堅定了雲景幾個月後要與考古隊一起探險的決心。
與此同時,一直目瞪口呆看著墨菲斯的老趙,此刻終於勉強回過神來,瞪著不大的眼睛指著墨菲斯結結巴巴地道:“我沒看錯的話,這個、這個是……麒麟……吧?”
“麒麟?”雲景疑惑道。
“龍頭、鹿角、獅眼、虎背、麋身、蛇鱗、牛尾……麒麟啊,這是麒麟的特征啊!除了蹄子和毛色不一樣,麒麟是馬蹄,你這個是狼爪,麒麟身有五色,紅白藍黃青,你這個倒好,麒麟該有的顏色一個都沒,通體都是黑色的,別的都符合麒麟的特征!”老趙高聲道,“這點我可以確定,因為我家門口,不就放著兩個麒麟石像鎮宅麽,當初造那石像的時候,我也稍稍了解過了一點兒的!”
雲景立刻在原身的記憶裏頭搜索麒麟相關,結果全都是十分駁雜的信息,亂七八糟的十分難查看,很顯然原身之前並沒有係統地了解過麒麟相關。
雲景隻好詢問眼前的老趙:“麒麟在你們這個世界,是怎樣的動物,有人吃它嗎?”
老趙驚呆了,愣愣地看著雲景好半晌:“你不知道麒麟?”
雲景搖了搖頭。
“神獸啊,祥瑞的神獸,能放門口鎮宅的,隻有神獸才有這待遇!不過具體的我也不知道了,咳嗯畢竟神話裏的動物嘛,大概了解一下就好了,誰會想到有天能見到呢……”老趙道,癡迷地看著墨菲斯,“結果沒想到,我有天真的見到神獸麒麟了,還是從我家底下孵化出來的——嗯,當然,如果個頭大一些就好了,這個個頭吧,似乎有點兒太小了?拿出去別人會不會以為是假的塑料玩具啊?”
墨菲斯一聽到老趙的調侃,頓時不幹了,他雖然還沒有完整地恢複人形,但智力卻是不低,老趙的話也不知道他聽懂了幾分,看向老趙的眼神頓時變得有些凶惡,同時體內微微聚力,片刻後,隱約有紫色的火焰出現在了他的嘴角。
老趙長大嘴巴,指著墨菲斯道:“雲景,快看,他會噴火!我記得我以前在網上看到有人賣那種手指大的噴火龍,還覺得是騙人的,現在我再也不敢質疑他了,萬一是真的呢,我現在就親眼看到一頭活的啊!我說這個頭雖然小了點,但也是有好處的,這隨身帶著多方便,打火機啊!沒電的時候充當蠟燭,點煙的時候還可以隨時取出來點火——啊!!”
老趙話還沒說完,墨菲斯微微俯下身,身子猛地發力,從雲景的手上一躍而起,跳到了老趙的腦袋上,然後毫不客氣地張大嘴,紫色的火焰從墨菲斯的口中噴出。
老趙隻覺得眼前被熾熱的紫火包圍,嚇得驚聲慘叫,並且本能地不斷揮舞著手想要避開火焰,偏偏墨菲斯點完火之後,立刻又輕巧地跳回到雲景的懷中,任由老趙閉著眼睛胡亂倒退對著空氣抓撓片刻,再睜開眼時,老趙人還好端端的,皮膚沒有任何損傷,顯然墨菲斯雖然打定主意給老趙一個教訓,但卻掌握了火候,比較遺憾的是,老趙雖然人沒有損傷,但他的頭發眉毛睫毛等已然全部都化為烏有
老趙一開始還沒發現自己的腦袋上的毛發已經離自己遠去,還在慶幸自己在火焰之中活下來了,但很快,老趙感覺到腦袋上的清涼,當他抬手一碰,摸到的是光滑無比的腦袋後,老趙頓時欲哭無淚起來。
“我這是在誇他實用呢,他怎麽能這樣,他對得起我麽他……”換做旁人,敢動老趙的毛發,老趙早就發飆了,但是這一切是墨菲斯做的,那不是人,是麒麟,他能對著一頭麒麟生氣麽,發飆了也沒用,人鬥不過神獸啊!
更何況墨菲斯上頭還有個雲景,無奈之下,老趙隻能選擇咽下這口氣,對著雲景不斷哭訴。
雲景看著老趙滿腦袋清潔溜溜的模樣,也覺得有些好笑,但要他指責墨菲斯,他也做不出來。
以前墨菲斯可是大陸第一神獸,他是專門穿梭在夢境吃人靈魂來壯大自己的,老趙對他而言就是個食物,食物膽敢調侃他,把他比作打火機,墨菲斯這樣對老趙,已經是手下留情了。
突然,“砰”地一聲,重物砸碎玻璃的清脆聲從雲景身後傳來,一道攜帶著靈氣的法器旋轉著從窗外飛進來,目標直逼雲景!
雲景抱著夢魔,身體猶如彈簧一般輕巧一翻,避開了法器攻擊,但下一瞬,從雲景身側飛過的法器仿佛鎖定了雲景一般,又一次掉頭,朝雲景攻擊而來!
那法器上的靈氣已經轉化成為了靈力攻擊,猶如鋒利的刀刃一般朝雲景刺來,一旦被擊中,不僅身體被刺破劃出深深的傷口,同時體內元氣也很有可能會被靈力所傷。
雲景來到這個世界這麽久,還是第一次麵對如此淩厲的攻擊,他迅速運轉精神力,操控靈力凝聚在另一掌,一手抱著夢魔,另一手一掌推出。
“轟”地一聲沉悶的聲音在空氣中爆炸,法器當場被雲景碾碎化作粉末,雲景目光沒有在法器上多做逗留,他猛地轉過身,那被打碎的玻璃前,儼然多出了一道陌生的身影。
“寶物有靈,見者有份,實力為尊,把你手中的上靈交出來!”那人對雲景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