專業是大事。


    對於蘇望亭來說,他不求蘇沅有什麽大出息,隻要健健康康,平平安安的開心活著就行了,畢竟就這麽一個女兒,從小就是快樂童年教育的。


    結果現在說要去做護理,他完全不敢想象。


    一整晚蘇望亭都輾轉反側,鬧得白繡繡也沒睡好覺,她第二天一大早,做好早飯之後,就去房間門口敲了蘇沅的門。


    蘇沅剛睡醒,開門的時候還是昏昏沉沉的,一抬眸看到是白繡繡,她眨了眨眼睛,清醒了幾分,“媽。”


    “醒了?和你聊聊。”白繡繡笑容淡淡的看向蘇沅。


    聽到這話,蘇沅有些緊張了起來,她不是很怕蘇望亭,因為從小到大,蘇望亭都沒有凶過她,可她怕白繡繡,因為一直以來白繡繡都是比較嚴格的。


    她有些忐忑不安,讓白繡繡進了門。


    選專業這事情,她連蘇辭都沒有透露過,自己偷偷摸摸的就寫上去了,怕的就是家裏人反對,她又找不出個適合的理由來說服家人。


    不過原本蘇沅覺得蘇望亭是最好說服的,自己說兩句,按照自己父親對自己的疼愛程度,一定會答應的,結果沒想到,蘇望亭反對的最厲害。


    蘇沅頭疼了。


    這相當於自己的盟軍,少了一個。


    等白繡繡進了屋後,蘇沅雙手交織著,不安的看著眼前的母親,她一句話都不敢說,大氣都不敢出。


    看了一眼自己女兒這反應,白繡繡就知道她這是心虛的表現,她淡淡道:“聽你爸說,你報了護理專業,按照你的成績來說,其實你可以選擇很多你覺得輕鬆的專業,以後就算是畢了業沒有工作,你爸也會一直養著你,不會讓你受苦,你可以告訴我一個理由,你為什麽想要做護理麽?”


    這太反常。


    要是別人問起來,蘇沅還能用那套說辭再說一遍,可是偏偏是白繡繡問起來,曾經白繡繡是想要找自己的孩子,來繼承這個國醫館的,但是老大喜歡數學,老二中醫天賦不高,老三懶惰,第一個反對念這個。


    這就導致了,最後自己的孩子,沒有一個能夠繼承自己的衣缽。


    她不得不從這批學生中去尋找。


    現在蘇沅說要學習護理,誰不知道蘇沅最怕辛苦最怕累,也最怕髒,被蘇家人慣得嬌生慣養的。


    蘇沅低下頭,一緊張雙手就會開始交織,她道:“媽媽,你就讓我自己選擇一次吧,我知道無論我以後做什麽,你們都會支持我,可是我也想成為一個對社會有用的人。”對季平生有用的人。


    夢裏的很多事情都已經發生了改變,蘇沅也想過,如果自己的大學也改變了,是不是代表著整個悲劇就不會發生。


    護理雖然是為了季平生去做的,但是想到還有那麽多的人也需要,她就覺得,其實自己也並不排斥這份工作。


    她腦子不夠聰明,這一次高考考得好,完全是勤奮+運氣才有的,她也想去學醫,可是這個腦子根本記不住,也就隻能學點簡單的了。


    科研小組在校長的大力支持下,正式成立了,蘇望亭作為組長帶領小組,而高政也積極的加入到了其中,一時之間倒是都忙碌了起來。


    魏雯剛開始還挺讚同高政進入的,畢竟被折騰的狠了,可時間久了,丈夫一直忙碌,其實她也會很沒有安全感。


    之後高政就發現,隻要自己回來,魏雯對自己就會很熱情,夫妻小兩口的日子過的很是不錯。


    蘇望亭現在忙碌起來,對於白繡繡來說,雖然有些舍不得,可卻也懂事的能知道,這是重要的事情,自己還是很支持的,不過偶爾矯情起來,還是會覺得委屈,午夜夢回掉點金豆子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這時候,蘇望亭也能察覺出來一些,他早早的就寫了信回盛家,沒幾天李美華就來了,小懷瑾也扔給了盛大偉去照顧,一心就惦記著懷了孕的閨女。


    蘇望亭是去火車站接的。


    李美華一下火車,就瞧見了蘇望亭,看到他就氣不打一處來,沒給什麽好臉色。


    見到李美華的蘇望亭,自然是熱情的喊了一聲,“媽,路上辛苦了吧。”


    “我不辛苦,我女兒才辛苦,”李美華哼哼道:“雖然說事業是重要,可是寶兒現在懷孕了,你這麽忙,她一個人怎麽辦啊。”


    想想就覺得可憐。


    聽到這話,蘇望亭沒有反駁,這事情的確是他不對,隻是校長找到自己的時候,他有想過往後推的,畢竟科研小組成立,也是需要一定的時間跟資金的到位。


    隻是沒想到校長早有想法,簡直是雷厲風行,沒幾天就把這事情辦妥了,空出了一間實驗室出來,連帶著幾個參與實驗的人,都減輕了課程。


    科研小組有額外的補貼,這是校長去申請下來的,也是對幾個人的保障。


    這麽一係列下來,蘇望亭作為組長,也隻能用心去做了,畢竟這是他之前一直都在堅持的。


    隻是苦了白繡繡。


    蘇望亭認錯,“媽,您說的對,這都是我不對。”


    看到蘇望亭這樣子,李美華也不好在繼續生氣了,隻能問了一下白繡繡懷孕後的狀況,對於這些,蘇望亭還是知道的,問什麽就回答的井井有條,讓李美華心裏又滿意了幾分。


    自家女兒還是嫁了個好男人的。


    哪家丈夫會像蘇望亭一樣,把這些記得一清二楚的,而且還有事業心,簡直就是絕世好男人。


    李美華也不是那麽不講道理的人,隻是碰到白繡繡的事情,肯定是會站在白繡繡的立場上來說話。


    她看蘇望亭說起白繡繡最近的情緒不佳,安撫了一句,“有些人懷孕是這樣的,比較敏感,沒關係的,反正我不是來了麽,我會照顧好寶兒的。”


    看到李美華這麽說,蘇望亭鬆了一口氣,真誠感謝,“那就謝謝媽了。”


    兩人直接回了家。


    蘇望亭住的地方還有一個空房,早在叫李美華過來的時候,蘇望亭就收拾出來了,這一次丈母娘肯定是要住很久了。


    白繡繡再過幾個月就要預產期了,李美華這一趟來,除了照顧懷孕的閨女,自然還要陪產,跟照顧月子,還能幫忙帶帶孩子。


    不然光白繡繡和蘇望亭,一定手忙腳亂的厲害,好歹李美華還照顧過林芳和小懷瑾。


    校長大概是知道,自己讓蘇望亭忙碌,對白繡繡還是挺不公平的,所以特意跟係裏打了招呼,讓她的課程比之前少了三分之二,基本上都讓其他老師給代替了,因此白繡繡空的很,幾乎每天都在家裏。


    現在偶爾會和孟月薔在樓下走走路。


    用孟月薔的話就是說,強身健體,容易生孩子。


    看到這小樓房,李美華滿意的很,老師這待遇就是好,還有房子給住,這說出去多驕傲,她女兒女婿就是厲害。


    兩人一直到了家門口。


    開門的時候,就瞧見白繡繡正坐在沙發上,整個人懶洋洋的。


    聽到動靜,白繡繡抬眸看了過去,就看到了蘇望亭和李美華,倒是有些詫異。


    正打算站起來的時候,就被李美華緊張的喊住了,“閨女別動,媽不用你迎接。”


    現在白繡繡可是懷孕的身子,跟其他時候可不一樣。


    白繡繡是不知道李美華來的,現在看到娘親,眼眶熱熱的,再看向一旁的蘇望亭,心裏暖洋洋的,一看就知道這肯定是蘇望亭的主意。


    蘇望亭讓李美華先進去,自己拿著李美華的行李放進了準備好的房間裏,而李美華跟到了自己家一樣,一進去就開始詢問起來家裏東西的置放。


    這些白繡繡都不是很清楚,畢竟都是蘇望亭在做的,而蘇望亭則是一樣一樣的和李美華說,等人了解的差不多了,他也差不多得回實驗組了。


    蘇望亭揉了揉白繡繡的腦袋,語氣溫柔,“我得先回學校了,有什麽事情就和媽說,想吃什麽提前告訴我,我下班回來給你帶。”


    “嗯……”白繡繡乖乖的點頭。


    她現在的課很少,大把的時間都是在家裏,有了李美華就方便多了。


    等蘇望亭走後,李美華看時間不早了,就趕緊給女兒做了午飯,吃飯的時候,一個勁的給她夾菜,嘴上感慨著。


    “我家寶兒,果然是長大了,這麽快就要當媽了。”


    想到以前,李美華生白繡繡的時候,她就那麽一丁點的大,還隻會哭,到了現在,已經長的如花似玉,嫁了個好丈夫,還懷上了孩子,成立了一個真正的屬於她們自己的小家庭。


    這些仿佛都還在昨天。


    李美華說起來眼睛就紅了,看的白繡繡是哭笑不得,這怎麽感覺像是自己這老母親懷孕了,而不是她懷孕,比她都要來的矯情了。


    白繡繡隻能趕緊安撫,“媽,這不是好事麽,你幹啥呢,等我生了孩子,你就能做姥姥了。”


    “是是是,我家寶兒說的對,這是好事。”李美華趕緊點頭,覺得自己的確是不該哭,趕緊認同白繡繡的話。


    接下來的日子,有了李美華在,白繡繡倒是沒那麽矯情了,大多數的情況下,都會有人陪著自己,而蘇望亭無論怎麽忙碌,晚上是肯定會回家的,白繡繡倒也安了心。


    小團子很長一段時間都是沒有名字的,小名就小團子的喊,小團子很喜歡漂亮的小姑娘,隻要對上漂亮女孩子,都是笑著的。


    魏雯幾個都來看過白繡繡,但是沒一會兒,等瞧見粉雕玉琢,長得格外漂亮的小團子時,就開始喜歡的不行了,抱著這小團子壓根不肯鬆手。


    她們還沒見過這麽漂亮的孩子。


    魏雯感慨,“也不知道我這胎,能不能生個女兒,這樣的話,咱們就能結親家了。”


    果然顏值就是一切,無論是孟月薔、章春妮,還是魏雯,都是看中了白繡繡和蘇望亭的顏值,才會死活都要跟白繡繡結親家的。


    現在孟月薔是沒戲了,兩個都是兒子,總不能讓人搞*基。


    正因為知道白繡繡也生了個兒子,孟月薔特別的幽怨,“繡繡,我家臭小子的媳婦沒了。”


    “淡定。”白繡繡笑著說道。


    孟月薔怎麽淡定的下來,她和周深就白繡繡生女兒這個事情,展開了非常激烈的討論,一致決定非得讓自己還在吃手手的兒子,追到江家女兒不可。


    結果昨天得來的消息,讓她簡直就是晴天霹靂。


    兩夫妻的美夢做的正好呢,完全沒想過白繡繡會生的是兒子,而不是女兒。


    至於魏雯也懷孕了一段時間了,摸著自己的肚子,心裏開始期待生個女兒,這樣就有機會和白繡繡的兒子發生什麽了。


    章春妮和葉序也來過一趟,她們比白繡繡生的早,也是個兒子,這導致大家都非常的低落。


    這事情要是讓那些重男輕女的人知道了,怕是要跌破眼鏡,吐槽一句奇葩了吧。


    在醫院裏待了一禮拜,白繡繡就出院了,身上真的是臭烘烘的,主要是李美華盯得太緊了,而白繡繡也忍了忍,都說一個禮拜後洗澡行。


    到了家裏,床上已經鋪的幹幹淨淨,等李美華抱著小團子的功夫,她抓著蘇望亭的手,就可憐巴巴的,“晚上,我能不能洗個澡?”


    蘇望亭皺眉,“不行,媽說會落病。”


    一切還是要從白繡繡的健康為出發點的,要是沒事的話,他肯定會答應,可是要是以後白繡繡的身體會不舒服,那就不行了。


    白繡繡試圖說服蘇望亭,“沒關係的,要麽你給我擦擦也行啊,我真的好難受,而且你說我生孩子,這麽髒兮兮的,肯定會感染的呀,要是不洗的話,我覺得細菌都要爬滿我整個身體了。”


    看白繡繡這模樣,蘇望亭有些心軟,他抿唇說道:“我明天谘詢一下醫生,要是行的話,明天給你洗。”


    “蘇望亭你真好!”白繡繡這會兒是真的高興了,要不是想著自己身上臭烘烘的,她還真想要撲上去抱抱他。


    見白繡繡這樣,蘇望亭的眉眼染了幾分溫柔。


    等到了第二天,他就去問了醫生,得到了準確的回答後,就趁著李美華忙活的功夫,利落的給白繡繡洗了個澡。


    洗完澡後,白繡繡就覺得自己渾身都幹淨了。


    她是順產的,這會兒已經能自由行走了,就是不能出門,怕吹風,在家裏是頓頓的喝魚湯,雞湯,偶爾逗弄一下小團子,日子倒也過的舒暢。


    蘇望亭最近不忙,就一起幫著帶孩子,盛家人每天都來,到了晚飯邊再走,這樣一直過了一個月,才回了江城。


    在出月子那天,白繡繡把自己從頭到尾,給洗的幹幹淨淨,徹徹底底,才一身輕鬆的上了床。


    晚上,孩子是在兩夫妻房間裏的。


    小團子二十四小時裏有二十個小時可以不睡覺,哪怕有李美華幫忙帶著,但是白繡繡也依舊感覺到了精疲力盡,現在是三個人輪流帶。


    可是喂奶需要白繡繡喂,所以晚上孩子就得在兩夫妻的房間裏。


    到了白天,就可以讓李美華帶著了。


    每兩小時醒一次,就跟定時鬧鍾似得,剛開始的時候,白繡繡被折騰的壓根醒不過來,到了現在,時間久了,就成了慣性了。


    晚上是白繡繡清醒的時間,白天就是她補覺的時間。


    白繡繡窩在蘇望亭的懷裏,委屈巴巴:“為什麽小孩子看著像天使,相處起來就跟魔鬼似得,我還以為咱們兒子會跟別人不一樣。”


    “過了這段時間就好了,大家都是這麽過來的。”蘇望亭溫聲安撫著她。


    時間不早了。


    白繡繡最近睡眠嚴重不足,沒一會兒就睡著了。


    小團子準點哭了起來,蘇望亭立馬睜開了眼睛,下床後抱起了自家兒子。


    夜深人靜。


    大概是知道抱著自己的是自己的老父親,小團子咿咿呀呀的不哭了,想要和蘇望亭對話一般。


    瞧見小團子這樣,蘇望亭倒是樂了,低聲道:“你這個小惡魔,折騰我也就算了,還折騰你媽,全家人都為了你睡不好覺。”


    “咿咿呀呀。”小團子在對話。


    小模樣格外的認真。


    蘇望亭對於自己的血緣不是無動於衷的,這個世界上在除了白繡繡之外,仿佛多了一個人成為了自己在世界上的牽絆。


    往後他能看著這個孩子度過他的一生,要是運氣好的話,或許還能一直看兒子看到兒子六七十歲。


    那這一生,就真的美滿了。


    被蘇望亭哄了一會兒,小團子就睡著了。


    他沒有立即把兒子放進嬰兒床裏,而是盯著他看了會兒,聲音很輕,“這樣不就聽話了麽,今天乖乖的,媽媽很累了,你不準鬧騰媽媽,聽話的話,爸爸就給你取個名字。”


    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聽得懂蘇望亭的話,這一晚下來,小團子還真的沒怎麽醒來過,至於白繡繡一覺睡得格外的香甜。


    醒過來的時候,蘇望亭已經起來了,正把孩子抱出去給了李美華。


    回頭看到白繡繡醒過來,他走上前把要穿的衣服遞給了她,聲音溫溫柔柔的,“我給兒子想好了名字。”


    “什麽名字?”這話讓白繡繡一下子就清醒了過來,自己兒子因為沒取名字的關係,都還沒上戶口呢。


    蘇望亭溫聲道:“江辭笙。”


    笙通盛,辭是辭別的意思。


    蘇望亭取這個名字有私心,希望自己兒子以後的人生,可以告別他的母親,也就是白繡繡,活出自己的人生,把他的媳婦還給他。


    從名字就可以看的出來,這個兒子是被嫌棄的。


    不過白繡繡沒想那麽多,等問清楚了蘇望亭是哪三個字後,就覺得非常好,這個非常的小說,像極了小說男主角的名字,她喜歡!


    就這樣,一直沒名字的小團子,終於擁有了自己的大名,江辭笙。


    帶孩子的生活,自然是辛苦的,白繡繡除了上課,就是帶孩子,幾乎沒什麽夫妻生活了,至於蘇望亭回歸了實驗室後,比起現在更加的忙碌了起來。


    他們做的,是關於改變土壤的一些實驗,這個先前就是蘇望亭接觸到的實驗,現在大家要吃飽飯,那麽最重要的就是得有足夠的糧食,可是很多地區依舊是治標不治本,糧食不夠吃,土地種不出高產量,人實在是太多了。


    先前蘇望亭做的那個實驗,讓後麵代替上的施敬源得到了榮譽,而其實原本的實驗,因為各方麵的關係,產量並沒有高出特別多,還是有需要改進進化的地方。


    然而施敬源早已經沒有了最初的心思,現在享受著化學界的榮譽,成為了炙手可熱的人物,哪裏還會想到關於這個實驗,還有重新進化的可能。


    蘇望亭有調查過這些年,各個地區的糧食產量,朝著高政搖了搖頭,“不夠,這遠遠不夠,這完全不夠百姓們吃,還是有很多地方是吃不上飯的。”


    “誰說不是呢。”高政也有些頭疼。


    魏雯很快就要生了,蘇望亭看高政的臉色不太好,便道:“過幾天我給你放假,你先好好的回去休息休息,照顧照顧自己的妻子,別的事情等你回來再說。”


    這條道路,注定是漫長的。


    蘇望亭和手底下的人,一次一次的做實驗,可卻一次一次的推翻,比起當初的時候,還要來的嚴峻。


    這個實驗,一下就做了三年,進度很緩慢。


    而這會兒,京都某四合院,正一堆人在進行學術討論。


    有一個人穿著西服,看起來應該四五十歲的樣子,頭發倒是依舊漆黑,看起來保養的不錯,有人給他到了茶。


    那人對上施敬源就特別的點頭哈腰,“施院士能來,真是我的榮幸,這茶是我特意拿來的好茶葉,施院士你看看喜不喜歡喝,要是喜歡就帶點回去。”


    說話的是京都大學的化學教授薛山輝。


    也就是之前,蘇望亭來京都教學的時候,一直都對蘇望亭有意見的那位老師。


    聽到薛山輝這拍馬屁的話,施敬源一張嚴肅的國字臉上,都忍不住泛起了幾分笑意,喝了一口茶,果然是唇齒留香,好喝的很,他是個茶葉愛好者,這在化學界不是秘密,好些人想要拉攏他的,靠他的影響力在化學界的,都會送他好茶葉。


    施敬源笑著道:“好茶。”


    得到這句話,薛山輝就鬆了一口氣,不枉費他找了這麽多的渠道,就是為了給施敬源找好茶葉了。


    能得到施敬源的一句好,可見有多不容易。


    畢竟要送茶葉給施敬源的人,可不少啊。


    薛山輝笑的更為討好,“施院士喜歡我就放心了,到時候我就給你備上帶回去。”


    施敬源隻是笑了笑,沒有說話。


    這樣子就是同意了,薛山輝心中會意,趕緊就讓人去備好了。


    這裏是薛山輝的家,他是地道的本地人,四合院大,加上他本身自己沒什麽才能,因此就喜歡搞一些歪門邪道,來鞏固自己的學術地位。


    交友就是其中一項。


    大家都喜歡到薛山輝這裏胡吃海喝,暢所欲言。


    這一次能請到施敬源,也是讓那幫人覺得薛山輝是個本事的。


    這幫熱血教授們,聊著聊著,就聊到了一篇學術報道,而那報道就是蘇望亭發出的。


    有人嘲諷道:“聽說a大有個副教授自恃清高,對如今土壤的改變還不滿意,非要自己做實驗,而校長竟然很支持,幫忙申請了實驗室不說,還對上麵申請了補貼,可現在都三年多過去了,也沒瞧見有什麽花頭出來。”


    提起這話,其實是故意的,故意想要在施敬源的麵前說別人的不好,因為在場的人都知道,施敬源現在的地位為什麽這麽高,還不就是因為成功的改變了土壤的地質麽。


    現在有人對這個提出了質疑,還選擇了自己成立科研小組,自然就有人嘲諷了,也好在施敬源的麵前賣個臉。


    聽到這話,施敬源微微蹙起眉頭。


    他這些年自從獲得了榮譽後,遊走在各個學校裏做演講,可關於老本行的事情,並不怎麽關注,因此這幾個教授說的,關於什麽土壤的報道,並不是很清楚。


    隻是他心裏也覺得有些好笑。


    自己當初和蘇望亭那樣的天才,在這個實驗上,花費了多少的心血,沒有人可以知道,現在單單一個副教授,就想要做這個?


    改進他的實驗?


    真是癡心妄想。


    見到施敬源皺眉,一旁的薛山輝看的是清清楚楚,知道這是自己表演的好時候,立馬道:“你們說的那篇報道我知道,那個副教授我還認識呢,嗬,這個江老師之前在我們京都教課過,的確是非常的清傲,當時我們一起吃飯,他還表現的對施院士的成就都不屑一顧,如今看來,他大概是覺得自己最厲害吧。”


    薛山輝不喜歡蘇望亭,這是當初大家都知道的事情,現在說蘇望亭不好,除了為了在施敬源麵前賣個臉之外,還是為了報報仇。


    想到蘇望亭長得好看,人又聰明,他就心裏不舒服。


    大概這就是嫉妒。


    聽到薛山輝說的那句,對施敬源的成就不屑一顧,就有人嘲笑了,“那什麽江老師,又是個什麽貨色,還真以為自己多了不起了,竟然對施院士都看不上眼,看來這一次做這個實驗是故意的了,不過那又如何,這都三年多了,不還是什麽都沒有弄出來麽。”


    這話一出,大家都是紛紛笑了起來,語氣裏都是對蘇望亭的所作所為的可笑。


    施敬源聽到江這個姓氏,變了臉色,下意識的對上了薛山輝,沉聲道:“你說的江老師,全名叫什麽?”


    他不敢往哪方麵去想,當初明明……


    薛山輝不知道施敬源為什麽這樣,但還是回答了一句,“蘇望亭,施院士你知道麽?”


    看樣子應該是不知道的吧,像是蘇望亭那麽年輕,也沒什麽成就的,怎麽可能認識施敬源這樣的人物。


    而在聽到記憶中的名字時,施敬源的臉色徹底變了,又青又白,到最後黑了下來。


    怎麽可能!


    他按耐住自己複雜的心情,對上了薛山輝,“那江老師,眼睛是好的麽?”


    “是好的,怎麽了施院士?”薛山輝有些納悶施敬源的問題,這眼睛好不好,又有什麽關係麽。


    施敬源心中還有些僥幸心理,希望是自己想多了,這隻是個同名同姓的人罷了,眼睛瞎了怎麽有可能就這麽好了呢,一定是同名同姓。


    當初蘇望亭可是他看著回去了農村的,他當時還想著,蘇望亭的這輩子也就隻能這樣了。


    隻是現在無論如何,這一次的討論,都讓施敬源的心情非常的複雜,他沒在這邊多做逗留,就直接選擇了離開,連茶葉都忘記帶上了。


    施敬源的成就高,在京都分到了一套小洋房,一家子都在這裏住,到家的時候,家裏一塌糊塗,都是小孩亂跑亂玩導致的。


    他的心情不太好,三四歲的小男孩一下子就撞了上來,叫著爺爺,“爺爺,快陪我玩!”


    “別吵爺爺。”施敬源沉著臉看了小男孩一眼,語氣不太好。


    小男孩沒想到爺爺這麽凶,立馬就嗷嗷的哭了起來,拿著玩具就往施敬源的身上扔,“爺爺壞,懷爺爺,我再也不要喜歡爺爺了!”


    聽到哭聲,施敬源的頭更痛了。


    樓上有人走了下來,是施敬源的妻子嚴雲,快步將孫子摟在了懷裏,不讚同的看向了施敬源,“你這是在外麵受了什麽氣,幹什麽回來就對小威發火。”


    “我看小威就是被你給寵壞了,你看看咱們家,這一塌糊塗的,李媽呢,趕緊讓人來收拾衛生,別整的家裏跟垃圾場一樣!”施敬源的火氣顯然不小,連帶著對嚴雲也發了火。


    嚴雲跟施敬源幾十年的夫妻,一看就知道自己這丈夫,肯定是出了什麽大事了,才會這樣,要不然是不可能會這樣的態度的。


    李媽洗完碗匆匆跑了出來,就把孩子給帶走了。


    施敬源上樓,徑直就去了書房,看到丈夫如此,嚴雲也跟了上去。


    “這個我早就考慮到了,讓你照顧,你自己都照顧不好,難不成還想要照顧平生,”白繡繡自然是早早的就考慮好了,她道:“你劉茹阿姨那,會幫著忙照顧平生的,你就別瞎操心了。”


    蘇沅眉頭依舊蹙著,“可是……可是季平生和劉茹阿姨不熟啊,這麽過去的話,一定會很不舒服的。”


    她想來想去都覺得不是回事,索性道:“媽媽,我還是不去了,我還是留下來吧。”


    說完話,蘇沅就跑回了自己的屋。


    聽到這話,白繡繡有些懵,等回房間後,蘇望亭問起,白繡繡才把這事情和蘇望亭說了一遍。


    蘇望亭沒當回事,他道:“我看就是個借口,沅沅估計是不想坐車,她坐車就暈,說起來,先前我還想買輛車的,咱們家缺一輛車辦事,去哪裏都不方便。”


    他作為父親,壓根沒往那方麵去想,第一是因為蘇沅和季平生的互動並不多,第二是季平生的腿不好,第三是他覺得自己的女兒還小。


    所以怎麽也不會往那方麵去想。


    就沒當回事。


    不過白繡繡就覺得有些奇怪,“你不覺得沅沅,似乎對平生很上心麽?”


    “沅沅和你一樣,心地善良,見不得人受罪,平生那孩子也確實是可憐,你不是說他很有天賦麽,學中醫也學得很快,別人要學十年,他學五年就夠了,要是你能把他的腿給治好了,你那國醫館就後繼有人了。”蘇望亭知道白繡繡在意國醫館,以後誰會來接手。


    最近,他也暗地裏觀察過季平生。


    雖然季平生不怎麽說話,但是他發現這個孩子,是個知恩圖報的,這樣的人她們家是願意幫助的。


    蘇望亭說的,正好也是白繡繡想的,她點了點頭,道:“要是能在這期間,把平生的腿治好了,那這個國醫館,我就一點不操心了。”


    現在藥館持續營業,她在國醫館後麵種了藥材,將每一樣炮製好,就讓孩子們去製作,當然每一道工序,她都會看在眼裏。


    中藥的製作,是不容許一點的錯誤的。


    藥館每個月的營業額,可以達到六萬,幾乎是到了供不應求的地步,除去各部分的錢,白繡繡拿到手,是三萬左右,這部分的錢,用來給食堂的運營,學校的運營,老師的工資等等方麵。


    剩下的,還有幾千塊的樣子,這些錢白繡繡就會存起來,以備不時之需。


    八月初。


    國醫藥館。


    王洪生剛把店門打開沒多久,就有兩個西裝革履的男人上了門。


    看著這兩人穿著打扮得體,王洪生立馬招呼著兩人介紹店內產品,這些都是他一直再賣的,自然是如數家珍,其中一人笑著道。


    “來之前,我們都有提前了解過,華夏國醫這個藥牌子,在南城很火,我們就是衝著這個名氣來的,我們老板是港島人,想要問你們這裏購買一批藥膏回去,你這邊看怎麽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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