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情蘇家那邊自然很快就知道了,白繡繡前兩天就回了蘇望亭那,知道白繡繡回來後,一開始蘇望亭是很高興的,不過等後來知道是張繼仁出事了,她才趕回來時。


    蘇望亭一想到姑父那邊,好心情就淡了幾分。


    看出蘇望亭的情緒,白繡繡安撫道:“我們這邊該扔的東西都扔了,該做的事情咱們也做了,你手上還有重要項目,上麵是不可能這個時候動你的。”


    話是這麽說,隻是蘇望亭想到,張繼仁之前做了這麽多的準備,最後卻因為一封信全都白費了,這麽一想,心裏頭就有些說不出的恐懼。


    因為他也不知道,自己會因為什麽而白費了這一番功夫。


    隻是看著妻子的目光,他又說不出什麽擔心的話,隻能勉強笑了笑,“我知道,我不擔心。”


    話是這麽說,但是該擔心的,還是擔心。


    白繡繡歎了口氣,說起張繼仁的事情,其實她也覺得可惜,不過轉念想到,哪怕那封信沒有被找到,其實張繼仁也是會有可能被下放的,他不像是蘇望亭,手裏頭有重要的項目,單單一個海外留學,就有千百種辦法讓他進去了。


    現在被安排到了金安鄉,已經算是不錯了。


    至少不是前世那個地方,當時張繼仁熬下去了,終於等到被放了出來,可是他的身子也差不多廢了,出來的時候瘦的不成模樣,身上還一堆的毛病,沒多久就還是生病走了。


    這都是從那農場裏得的病。


    現在的話,不管如何,這個農場離自己近了,情況不算是那麽的惡劣。


    白繡繡第二日抽了空又去了一趟,到蘇佩君家的時候,就聽到裏麵傳來的爭吵聲,還有勸慰的聲音,似乎蘇景榮和曹娥儀也在。


    她敲了敲門。


    很快有人來開了門。


    一看是曹娥儀,白繡繡趕緊問了裏麵的情況。


    曹娥儀往裏頭看了一眼,歎了口氣小聲道:“你姑父要離婚,你姑姑不肯,一定要跟著他一起去農場,這會兒正鬧著呢。”


    這事情一出之後,蘇佩君的幾個孩子,都打電話回了家,叫蘇佩君趕緊和張繼仁離婚,她們也打算和父親斷絕關係。


    話說起來難聽是難聽,可是目前也隻能這樣,要不然就得跟著父親一起去鄉下受苦。


    他們幾個知道這事情後,就寫了斷絕書,讓人寄過來。


    蘇佩君氣得要死,罵了幾個孩子一頓,等到曹娥儀和蘇景榮來之後,就一直在罵幾個孩子沒良心。


    “我和繼仁,養他們長大,花了多少的功夫,多少的精力,把他們培養到現在,終於算是長大成才了,可是他們就是這麽回饋我們的?她們斷絕關係我是能理解的,畢竟都有自己的家庭,可是為什麽非要讓我也離婚,這不是讓繼仁落得一個眾叛親離的下場麽,可是他根本沒做錯什麽啊。”


    曹娥儀不知道該怎麽安慰,她作為母親是能理解孩子們的做法的,她們也是擔心蘇佩君的身體,這麽年紀一大把了,還要跟著張繼仁去受罪,這去了能有個什麽呢,吃苦頭的還不是自己麽。


    她熬好了薑糖水之後,就扶著蘇望亭起來喝了。


    白繡繡感慨了一句,“我覺得你應該強身健體,這體質太差了。”


    大熱天的都能感冒。


    要是到了冬天該怎麽辦啊。


    而且要是大佬的身體這麽病弱的話,以後造人的運動,是不是也挺辛苦的。


    白繡繡保證,她隻是單純的這麽想歪一下,並不是開始擔心自己未來的生活,在她看來,大佬眼睛好了,要離婚還是結婚,都是任他選擇的。


    她才不會一定要蘇望亭沒感情的和自己相處,畢竟感情這種事情是勉強不來的,當初兩人在一起,也完全是因為被陷害罷了。


    反正兩人都沒怎麽吃過虧。


    嗯……


    當然要是蘇望亭要她負責的話,她還是會負責的,畢竟大佬這麽美,她完全可以的!


    蘇望亭沉默不語,默默的喝完這一碗。


    要不是昨晚上,白繡繡無端端的跑到他麵前洗澡,他也沒必要深夜起床,去洗個冷水澡,還差點跌倒了。


    狼狽的讓蘇望亭都不願意提起這件事情。


    隻是現在白繡繡這語氣,像是嫌棄他的身子骨不行,這讓蘇望亭有些不太服氣。


    他不說,白繡繡也沒問,早上休息了一會兒後,看蘇望亭咳嗽的沒那麽厲害了,這才鬆了一口氣,收拾收拾東西,準備出門了。


    “咱們得抓緊時間去看醫生了。”


    聽說那老醫生還挺暢銷的,估計去看的人不少,白繡繡怕這類人有什麽奇奇怪怪的規矩,打算去打聽打聽情況再說。


    蘇望亭嗯了一聲,任由白繡繡拉著自己出了門。


    出門之後,兩人對京都都不是很熟,加上蘇望亭看不到,這一路上都是白繡繡在問人,好在位置不是特別遠,從這邊出門的話,大概需要半個小時的樣子。


    白繡繡還算是比較順利,很快就找了醫生的醫館。


    是在一處胡同裏,循著門牌號,一路找到了一家掛著牌子的四合院,門口沒什麽人,倒是顯得有些冷清。


    白繡繡有些納悶,往旁邊嗑瓜子的嬸子問了一句,“嬸子,這家是白醫生的醫所麽?”


    “你找白溪麽?”那嬸子顯然是認識人,非常熱心的站了起來,“這就是白溪的醫所,你們直接進去就成。”


    果然是這裏。


    白繡繡這會兒越發的覺得奇怪了,按照道理這樣的好醫生,應該來的人絡繹不絕啊,怎麽看起來這麽冷清呢。


    大嬸也不知道是不是看出了白繡繡眼底的疑惑,樂嗬嗬的說道:“白醫生人挺好的,就是脾氣有點奇怪,這裏的地址很少有外人能知道,都是大家熟人之間才會傳播,你們既然能找到這裏的話,可以進去看看情況。”


    果然是怪脾氣。


    白繡繡感慨,現在算是明白了,為什麽來的人這麽少,看來這裏的地址要不是有認識的人,還找不到。


    不過無論怎麽說,目前最重要的,還是先看眼睛。


    白繡繡帶著蘇望亭走了進去,莫名的,明明不是她治眼睛,可不知道為什麽,白繡繡覺得自己還挺緊張的。


    門是打開著的。


    院子裏擺的很雅致,有淡淡的藥香味傳來,在空氣之中漸漸的彌漫開。


    每一處都顯得很中式。


    白繡繡往裏麵喊了喊人,很快就有人走了出來,是一個小護士,見到白繡繡和蘇望亭進來,問了一句。


    “你們找白醫生麽?”


    白繡繡點點頭,“白醫生在麽?”


    “在的,不過還有病人在裏麵,你們先在堂屋裏喝會兒茶吧。”小護士圓圓的眼睛,看起來非常的和善。


    給兩人泡了茶之後,還忍不住看了一眼兩人一眼,心裏暗暗花癡,還從來沒見過這麽好看的兩個人。


    等小護士出門之後,白繡繡往四周看了看,才湊到了蘇望亭的麵前去,小聲道:“這醫生還真有種世外高人的感覺。”


    主要是隨處看著,都像是在古時候。


    這意境一出來,就有種大師的感覺了。


    蘇望亭嗯了一聲,倒是沒有說別的,他此時的內心糾結緊張,到了這一刻,他最怕的莫過於是這個醫生看了他的眼睛之後,同他說,沒有醫治的可能性。


    如果真是這樣。


    瞎了眼的他,就跟廢人沒有什麽區別。


    這還如何給白繡繡幸福。


    特別是現在,白繡繡還考上了大學,又是用第一名的成績進去的,更是讓蘇望亭迫切了幾分。


    他要好起來。


    必須。


    見蘇望亭沉默,白繡繡也就沒在說什麽,屋內放了點檀香,讓她聞著就有些昏昏欲睡的,也不知道等了多久,才聽到有腳步聲傳來。


    白繡繡立馬清醒了過來,就朝著門口看了過去。


    隨後就瞧見一個四十幾歲,穿著白色大褂的中年男子走了進來,對方的麵貌看著平平無奇,可有一種仙風道骨的感覺。


    小護士跟在身邊,圓圓的臉,大大的眼睛,看著頗為討喜,還跟著白繡繡偷摸摸的打了個招呼。


    白溪朝著兩人點了點頭,問道:“是誰要看病?”


    他通常就在這裏醫治病人,能知道他的地址的,想必也是實在沒有辦法,才到他這裏碰碰運氣的。


    畢竟白溪的收費不低,而且隻醫治上門的病人,從不外診,也不會去宣傳自己的知名度。


    知道他地址的人,並不多。


    蘇望亭抿了唇,“是我,我想看看我的眼睛。”


    白溪坐到了辦公桌上,讓蘇望亭坐到了他的對麵,用診器檢查了一下,簡單的看了一下,就收回了手。


    比起蘇望亭的故作鎮定,顯然白繡繡根本藏不住自己的情緒,等人一放下東西,就立馬問道:“白醫生怎麽樣?還能醫治麽?”


    她真的有些緊張了。


    怕這一次來是竹籃打水。


    比自己高考都還要來的緊張。


    白溪麵色淡淡的,“可以試試看,下午就開始接受治療吧,中午可以出門右轉,到那邊吃個飯,下午一點半的樣子過來。”


    看白溪沒說能治好,也沒說不能,而是給了一個模棱兩可的答案,倒是讓白繡繡有些失落,但是不管怎樣,這說明就是有希望的,這麽一想,白繡繡重重的點頭。


    “好的,我知道了白醫生,那我們下午過來。”


    白溪點點頭,就又匆匆離開,去看下一個病人。


    沒得到肯定的答案,白繡繡和蘇望亭其實心裏都有些失望,這顆提著的心,無法落下來。


    小護士估計是喜歡白繡繡,等白溪走後,又主動和白繡繡搭話,安撫了一句,“白醫生可厲害了,他既然說可以治療,那說明成功率還是很厲害的,你們不用灰心,聽白醫生的話就行了。“


    白繡繡收起失望,朝著小護士點點頭,“我知道了,謝謝你啊。”


    “不用謝,我先去忙了啊,你們記得下午過來。”小護士多看了一眼白繡繡,隻覺得對方這女孩子長得跟洋娃娃一樣精致,讓她看都不敢看,心裏卻又是喜歡的不行。


    說完話之後,她就離開了。


    白繡繡安慰著自己,好在不用動什麽手術,換眼角膜之類的,江榮介紹的白溪,是個中醫,一切都是中藥治療,比起西醫來說,那是治本,隻是成效方麵,肯定沒有西醫那麽立竿見影。


    想到這,白繡繡又覺得這樣看來,還是不錯的,畢竟不用動手術,是不會痛的!


    兩人一道出門,就去尋了一家麵館,點了兩碗麵。


    蘇望亭還在想著白溪說的話,對方的話裏沒說自己的眼睛多難治,隻是說可以試試看,這就是說明還是有機會的。


    他那顆緊張的心,多多少少也就沒那麽提著了。


    至少失明了這麽久,這會兒算是得到一個不算差的消息。


    蘇望亭收拾好了自己的情緒,朝著白繡繡溫聲開口,“京都那邊應該快開學了吧?”


    “還有兩三天,校長說讓我做個演講來著。”白繡繡有些苦惱,她根本不知道做什麽演講,難道說自己考上狀元,那完全是因為原作者設置的高考,實在是簡單的有些過分的原因?


    說起來,原作者這麽寫,真的是把這本書裏的人,都寫得很弱智的感覺。


    還有很多人的性格,都設置的邏輯百出。


    特別是江家那幫人。


    白繡繡感慨了一句,好在不跟江家人有接觸了。


    聽出白繡繡語氣裏的幽怨,蘇望亭彎了彎唇,“你就像是平常說話就行了。”


    白繡繡唔了一聲,低頭繼續吃麵。


    吃完午飯兩人就回去了,到了下午一點半的時候,白溪準時出現,然後就把蘇望亭單獨叫進了房間裏,讓白繡繡在外麵待著。


    這一等,就是等了兩三個鍾頭。


    等得白繡繡都有些焦躁了起來,白溪才打開門,帶著蘇望亭走了出來。


    此時的蘇望亭眼睛上敷著東西,還用白色紗布包裹了一圈。


    看到蘇望亭,白繡繡趕緊走上前去,扶住了蘇望亭,他的身子是熱的,身上還散發著淡淡的藥香味,就像是整個泡過一般。


    白繡繡有些緊張的問道:“感覺怎麽樣?會難受麽?”


    蘇望亭搖了搖頭,握著白繡繡的手緊了緊,示意對方不要擔心,他沒有事情。


    白溪刷刷刷的寫著單子,寫完之後就讓小護士去抓,對上白繡繡淡淡道:“你先抓幾帖藥,拿回去之後,每日一次給患者泡身體,眼睛上的藥是另一副,還有服用的,這些都不要記錯,每天都需要煎服,他的眼睛過來治療的時間有些晚了,早點過來的話,成功幾率更大一些,現在隻能慢慢來了。”


    蘇望亭的眼睛是被化學物質傷到,加上慌亂之中被人推倒,正好有一塊淤血壓住了神經,現在的技術不足以開刀把淤血清除,隻能物理治療,來看中醫是最好的。


    說到這,白溪頓了頓,又道:“還有就是,就算眼睛能治好,但是要恢複到以前,基本上是不可能的,可以說是很困難,一般來說,會近視。”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


    白繡繡聽到這,對江家人更是恨上了一個洞,要不是他們一直拖著不讓蘇望亭來看病的話,現在蘇望亭的眼睛早就好了。


    她全都一一應下,哪怕近視那也比失明要好,反正隻要有希望,那就是好的。


    白繡繡跟著小護士去付費繳款,這藥是半個月的量,繳費的時候,白繡繡就有些心痛了,因為單單這些,就要三百多。


    小護士抓好藥之後,安撫了一句白繡繡道:“既然白醫生開藥了,這說明還是有七八成的把握的,你回去後,每天都給病人上藥就行,等半個月後再來看看情況。”


    “行,謝謝了。”白繡繡覺得這小護士還挺可愛的,抓藥的時候,還摸了摸人的小手。


    小護士紅了臉。


    抓完藥,白繡繡就帶著蘇望亭回去了。


    他眼睛上敷著藥,又是用繃帶綁著的,看的白繡繡有些小心動,這個時候的蘇望亭,像極了漫畫裏的男主,用白色帶子綁著,簡直不要太驚豔。


    “蘇望亭,眼睛上敷藥是什麽感覺?”


    白繡繡主動挑起了話題。


    聽到這話,蘇望亭回了一句,“有些熱,不過可以接受。”


    如今既然能治療,就說明情況不是特別差,哪怕目前沒有成效,可是白繡繡和蘇望亭的心情還是挺不錯的。


    回去之後,白繡繡就開始忙活做晚飯了。


    京都的飯菜,並不是很合白繡繡的胃口,看蘇望亭的樣子,估計也是不合他胃口的,因此白繡繡打算做一些容易有胃口的。


    這時候涼皮就可以吃起來了。


    做涼皮會比較慢,先前過來,她就買了一些玉米澱粉,現在直接拿出這個澱粉,倒在碗裏一些適量,再放入中筋麵粉和清水,這時候就可以邊倒水邊攪拌均勻了。


    等差不多之後,就在盤子底部刷油,再倒入一勺麵糊,白繡繡開始輕輕晃動,等到麵糊鋪滿整個盤底才算好,這會兒就在放入已經燒好的鍋子上,等待成型。


    成型後就可以取出涼皮了,白繡繡輕輕用手撬開涼皮邊緣,一般是要等到冷卻就行了。


    白繡繡算了算時間,她把涼皮碗放入了水裏,再等到吃晚飯的時候,估計就涼了。


    做好這些之後,白繡繡就直接進了屋子。


    聽白溪說,蘇望亭眼睛上的藥,敷足兩小時就行,現在也差不多了,她就去打了一盆水來,讓蘇望亭坐在椅子上,準備給蘇望亭取下繃帶。


    白繡繡看著眼前的男子,被白色繃帶綁著眼睛的部位,再看挺立的鼻梁和嫣紅的薄唇,養眼的很。


    她再度感慨,怎麽覺得這樣的美人老公,有一種病嬌斯文敗類的感覺呢。


    白繡繡小心翼翼的撕開眼睛上的繃帶,一圈一圈的解開,很快就露出了眼睛部位,眼睛上還有著淡淡的黃褐色藥水,蘇望亭的眼睛閉著,睫毛長長的,濃密卷翹的像是一把小梳子。


    她的心跳不小心漏了一拍。


    白繡繡趕緊低下頭,不敢再看,擰了一把幹淨的毛巾,隻覺得美色太過於誤人了。


    她用毛巾輕輕的擦拭著蘇望亭眼睛上的藥水,漸漸的眼睛周圍的皮膚就恢複到了白皙,她再度擰了一把毛巾,索性給蘇望亭擦起了臉來。


    此時,蘇望亭睜開了眼睛,那雙眼睛很美,烏黑如同黑曜石一般,隻是依舊沒有光亮在其中。


    不過饒是如此,白繡繡還是緊張的問了一句,“怎麽樣?能看到麽?”


    哪怕是模糊的影子,那也好。


    蘇望亭搖了搖頭,他依舊看不到,麵色多了幾分沉默。


    見這樣,白繡繡也不免失落,但還是提起精神鼓勵,“沒事,白醫生不是說了麽,咱們慢慢治療就行了,又不是動刀做手術,能那麽快看到效果,咱們做的是物理治療,再過一段時間,遲早是能看到的,反正我們時間很多,不用著急的。”


    說到這,她又說道:“再說了,我可剛給你開了半個月的藥呢,怎麽也不能浪費這個錢。”


    蘇望亭知道白繡繡是在安慰自己,他其實也不是特別失望,畢竟眼睛失明後,已經有一段時間了,他早已經習慣了。


    之所以想要好,更多的是為了白繡繡。


    蘇望亭嗯了一聲,“你說得對。”


    給蘇望亭弄好這些後,涼皮就差不多可以吃了,白繡繡又去了灶房裏,把已經涼了的涼皮拿出來,切成了長條,再往大碗裏倒入生抽、香醋、鹽、香油、辣椒油,攪拌均勻後,放入適量蒜末、黃瓜絲、辣椒圈,撒上一些蔥花,就差不多了。


    白繡繡聞著這味道,肚子就開始叫了起來,趕緊喊了蘇望亭來吃。


    小兩口倒也吃的歡樂。


    等到晚上九點鍾的樣子,白繡繡又吭哧吭哧的拿著澡盆到了屋子裏來洗,陌生的環境她就是有些害怕,而屋子裏的蘇望亭反正看不到,她覺得很安全。


    更別說在這裏,還能一邊跟蘇望亭聊天。


    蘇望亭剛上炕,一聽到水聲,他怔了怔,顯然沒想到白繡繡還真的會繼續這麽幹。


    他有些無奈,隻能翻了個身,用被子捂住了自己的耳朵,心裏默念著清心寡欲,當做什麽都聽不到就行。


    蘇望亭不想再去洗冷水澡。


    白繡繡見蘇望亭捂住了耳朵,還以為是自己太吵了,有些不好意思的開口:“蘇望亭,是不是我太吵了?”


    蘇望亭,“……”他現在不想說話。


    可偏偏白繡繡像是察覺不到一般,噘著嘴繼續道:“這地方什麽都好,就是洗澡的地方太滲人了,我也不想到房間裏來洗澡的,但是灶房那燈,總是一亮一黑的,我害怕。”


    蘇望亭:“……我可以在外麵等你。”


    聽到蘇望亭的話,白繡繡卻是頗為善解人意道:“那怎麽行,你今天剛感冒了,要是再在外麵等我的話,豈不是更受累了,還不如我到屋子裏來洗呢。”


    看吧,她是多麽的為美人老公著想。


    這個世界上,還有她這麽好的媳婦麽?


    沒有了!


    這麽想著,她就聽到不遠處的蘇望亭似乎歎了口氣,語氣裏有幾分無奈,“要是換做是別人,你也會到在別人麵前這樣麽?”


    有時候蘇望亭覺得白繡繡很聰明,可有時候,就能知道其實白繡繡隻是拎的清,但男女這方麵的事情,懂得確實不多。


    他揉了揉眉眼,不知道為什麽,此時他有了一種自己養成孩子的感覺。


    白繡繡眨了眨眼睛,換做是別人?


    這怎麽可能!


    如果是別人在的話,她當然不會就這麽洗澡了,畢竟別人是看得到的,可蘇望亭看不到,要不然她才不會這麽放心。


    想到這,她誠實的搖頭,“不會啊,我為什麽要在別人麵前這樣。”


    她又不是暴露狂。


    聽到這句話,蘇望亭這心才稍微放鬆了一些,隨之升起的,是淡淡的歡喜,這是不是說明了,自己在白繡繡的內心地位是特殊的,至少說,她對自己是毫無保留的信任。


    這樣單純真摯的信任,反觀自己卻起了一些陰暗的心思。


    蘇望亭突然覺得自己有些不是人。


    可是他總歸是男人,白繡繡又是他內心喜歡的,對於喜歡的人,要真的做到柳下惠那般,實在是太難了。


    不過,這個時候的白繡繡實在是太小了。


    再等過兩年……


    蘇望亭忍了。


    “洗完澡就早點睡,雖然現在還是夏季,但是還是容易感冒的。”


    白繡繡乖乖的應下,等洗的差不多了,就擦幹了身子,穿上了單薄的小睡裙,睡到了床上去。


    這時候睡覺最舒服了。


    身上涼涼的,屋子裏還有電風扇,在這靜寂的夜色裏,讓人多了幾分安心。


    蘇望亭感覺到一股濕氣傳來,伴隨著淡淡的幽香,下一秒則是一小團溫熱鑽進了他的懷裏,頗為安心的閉上了眼睛,嘟囔了一句。


    “蘇望亭,我要睡覺了,晚安……”


    蘇望亭隻覺得這一團滾進自己懷裏的小東西,實在是太過於香噴噴的很,額頭上的青筋忍不住跳了幾下,深深的呼吸了一番,他突然不想做所謂的君子了。


    第二日一大早,白繡繡就去了學校,校長倒是給力,雖然知道她住在外麵,但是還是在宿舍裏留了個能休息的位置給她。


    白繡繡剛一開始還拒絕,但校長卻是正經著臉道:“你休息是最重要的,要不然身子垮了可不行,再說了,這空位本來就是該給你的,哪怕你住在外麵。”


    當初分宿舍,就已經給白繡繡分好了。


    後來知道白繡繡住在外麵,卻還是留了這個位置下來,畢竟成績好的,讓人重視,這是正常的。


    白繡繡拒絕不了,隻能答應了下來,不過就算是自己有休息的地方,也不能讓蘇望亭來休息,畢竟那是女生寢室,他看不到也不行。


    學校裏有買被褥的地方,白繡繡看時間還早,買了東西就打算去一趟宿舍,早知道會給自己安排,她昨天就把事情做好了。


    還好的是,時間還早。


    買好了被褥這些,白繡繡就拎著去了宿舍,還有之前領的書,她也一並拿去了,到宿舍的時候,門是打開的,她往裏麵看了一眼,一個宿舍不大,但是就四張床,分上下鋪,下鋪是學習的書桌,所以這麽一看,地方還是很夠用的。


    聽校長的話說,這個宿舍人少,不太會影響到她學習,現在一看,還真是人少,畢竟別的宿舍可都是至少八個人一間宿舍的。


    她到的時候,已經到了三個人了。


    有一個跟她一樣,在這邊也不常住,是京都本地人,叫孟月薔,還有兩個在這邊常住,一個叫章春妮,一個叫做藍思慧,都不是京都本地的。


    孟月薔為人很豪爽,一米七的大高個,看到白繡繡的時候眼睛一亮,立馬衝上前,上上下下看,小聲問道。


    “你就是這一次的高考狀元?”


    孟月薔的叔叔,就是京都學校的校長,之所以校長一定要給白繡繡安排住所,就是為了孟月薔可以跟白繡繡一塊,這樣學業也能提上來。


    不過在學校裏,孟月薔很低調,幾乎都不說自己的叔叔是校長,怕太高調給叔叔惹麻煩。


    白繡繡個子不算矮,最近還長高了一些,有一米六六了,但是在孟月薔的麵前,還是顯得嬌小,她也想與人和善,便對主動和自己搭話的孟月薔點了點頭。


    章春妮長得偏淑女,是那種氣質型的美女,至於藍思慧的話,則是長得偏可愛類型,笑起來的時候還有兩個小酒窩。


    這兩人看到白繡繡進來,就開始上上下下的審視,在看到白繡繡留著長發,五官精致的時候時,都有了危機感。


    美女對美女,總歸是會有些排斥的。


    不像是孟月薔,她是典型的京都女孩,為人豪爽,長得不差,但是沒有那麽豔麗,氣場跟誰都合得來。


    孟月薔昨天就來了,聽自己叔叔的話,說是等高考狀元來了,得多跟人在一塊,也算是幫他照顧了,孟月薔自然是對白繡繡好奇的很,想知道高考狀元什麽樣子,結果一看到白繡繡,簡直是驚為天人。


    孟月薔激動的抓著白繡繡的手,“你太厲害了,以後可以帶我玩麽,我有什麽問題可以都問你麽?”


    白繡繡知道未來的情況,雖然說林小偉接下來在學校裏,估計隻能跟著鬧g命,但是沒辦法,總比回來的好,這大學好不容易都考上了,回來那豈不是太虧了麽。


    而且她是知道的,雖然說情景不太好,學習環境沒有之前那麽的好,現在相反很是惡劣,可在這種情況下,隻要堅持下去,以後還是會分配工作的。


    可能分配的工作不會太好,但是總歸是國家認可的鐵飯碗,待遇條件不至於太差。


    要不然,林小偉回來,估計沒多久就要被安排知青下鄉了。


    那還不如在學校裏待著呢。


    林師傅之前自己拿主意,就是什麽都想不好,現在有了白繡繡在那邊給他說,心裏就安心了不少,連連點頭,“你說得對,還是要回去讀書的,要不然的話,這大學都白考了。”


    這番話,後麵又對著林小偉說了一遍。


    他其實本就挺迷茫的,在家裏不知道幹什麽,在學校裏也不知道幹什麽。


    可是聽白繡繡這麽說,他又覺得自己需要堅持下去。


    看到林小偉迷茫的神情,白繡繡拍了拍他的肩膀,笑了笑道:“你讀的是畜牧獸醫係,往後需要你的地方多著,你不用太擔心。”


    牛啊羊啊雞啊豬啊這些的,都會是集體製,到時候看這些病的醫生,就成了香餑餑,國家需要他們,林小偉就不用擔心以後自己的工作。


    更何況現在學畜牧的少,這是個冷門行業,大家都去學工了,人少競爭就少。


    林小偉還是要回去,拿到那個畢業證再說。


    這邊勸好了後,白繡繡也算是放了心,晚上她被林師傅留下來吃了頓飯才走。


    現在肯定是回不了安岩鎮了,白繡繡住到了白鳳珠那去,兩姐妹很久沒有再見麵,這一見麵自然是有說不完的話。


    一直到很晚才睡覺,等到第二天,白繡繡這幾天反正也沒事,就索性在縣城裏多待幾天了。


    盧家村要買一些東西,盧方剛跟村裏關係還可以,他不在廠子裏做之後,就回了村子裏做了個副隊,畢竟盧家還是有些關係的。


    到縣城的事情,本來不是盧方剛來的,不過還有個人臨時有事,所以盧方剛頂上了。


    他很久沒來過縣城,辦完事後就打算吃頓好的再回去,可一進門,他的眼睛猛地就睜大了,那個在前台忙來忙去的人,不是他之前的媳婦白鳳珠麽!


    盧方剛十分的詫異和震驚,最重要的是,他發現白鳳珠和以前不一樣了,和自己結婚那會兒的唯唯諾諾,變得完全不同,渾身都散發著溫婉,頭發梳得很整齊,皮膚本就白皙,五官秀美,加上精神狀態很好,這麽看起來比之前要漂亮不少。


    他突然後悔離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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