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蘇家,無疑對白繡繡最有意見的,莫過於就是蘇明媚了。


    其他幾個蘇家人,哪怕真的不喜歡白繡繡,卻也不會說刻意討論她,畢竟如今無論如何,對方已經入了門,那就是自家人了。


    表麵功夫肯定是要做的。


    聽了蘇明媚的話,蘇明珠因為現在和白繡繡的關係好,加上聽出自己這個妹妹,在刻意內涵自己,臉色頓時變了,她冷笑道:“明媚,你這是什麽意思,我的日子怎麽就過得不好了,我關心二姐怎麽了,再說了,你心裏在想的那點事情,你以為我不知道麽,當初你想要望亭娶陳曼,可惜望亭就是看不上,別說望亭看不上了,我也看不上那個陳曼,我就覺得繡繡挺好的!”


    要是換做是陳曼,自己和餘偉民怕是早就完蛋了,她頂著個離異的名頭,還要被人笑話,這一點上麵,蘇明珠是很感謝白繡繡的。


    反觀是自己這些姐妹,不說大姐二姐,光說蘇明媚,自己結婚後,她從來沒有問過一句,她這個姐姐過得好不好。


    這樣的妹妹,她心寒的很。


    見蘇明珠說起自己,蘇明媚的臉色陰沉了下來,“三姐你這是什麽意思,你為了個白繡繡,要這麽說我是麽,就算你這麽說我也就算了,沒必要把陳曼也扯上。”


    她已經氣得要死了。


    之前和蘇望亭因為項目的事情鬧不愉快後,蘇明媚就去陳家找了陳曼,明裏暗裏的想要帶她多往蘇家走走,可沒想到,陳曼一口拒絕了。


    她說:“明媚姐,現在蘇望亭已經結婚了,之前你有意撮合我們,可蘇望亭看不上我,偏偏喜歡家世地位都不如我的,這是他自己沒眼光,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我也不能再往你們家跑,畢竟我還是要臉的。”


    蘇明媚想著,自己原本蠻好的計劃,就這麽付諸於流水了,心情哪裏能好。


    因為這一事情,陳曼都不樂意和她見麵了。


    蘇明珠哼了一聲,“是你先說我的!”


    眼看著兩姐妹要吵起來,曹娥儀頭疼的厲害,皺起眉頭道:“這是大年初一,你們四姐妹難得見麵的日子,這樣做起來是幹什麽,是要當著我的麵吵嘴麽,一人都少說一句。”


    見曹娥儀開口說話,蘇明媚和蘇明珠才閉了嘴。


    不過因為這點不愉快,兩人誰都沒看誰。


    蘇明蕙看兩人是因為自己吵架的,隻好道:“明珠也是為了我的身體才這樣,不如就叫繡繡看看吧,反正我現在難懷孕,也不是什麽要瞞著的事情。”


    生不出孩子,這個標簽,蘇明蕙覺得自己快壓不過氣來了。


    對於讓白繡繡看,也不過是撕開傷疤,叫兩姐妹不要為了她因為這件事情再吵架罷了。


    一旁的大姐蘇明華道:“二妹,你要是不想看也沒事,李杭也不介意你沒孩子,當初你們兩個都在研究所裏,本就晚婚,這些事情怪不了任何人。”


    蘇明蕙在外麵,向來都是不願意提及懷孕這件事情,唯恐讓人看到了自己的笑話,蘇明華也是為了她著想,才這麽說了一句。


    要麽帶著孩子走,可能沒多久,這孩子就得夭折,要麽就是在醫院裏治療,還是有可能會好的。


    想來想去,李會計咬咬牙,要讓孩子在醫院裏接受治療。


    張雪梅一聽這個消息,震驚道:“你瘋了?咱們家哪有那個錢治療啊。”


    “這個你不用擔心,我說有就是有。”弄學校的那筆錢,李會計一直不太敢用,畢竟這才剛弄好沒多久,怕被人關注到,隻是現在沒有辦法了,怎麽都沒兒子來得重要。


    聽到李會計這麽說,張雪梅歎了口氣,忍不住罵起了程柔:“這個賤人,一點用都沒有,生個兒子都是個病秧子。”


    現在說這些,一點意義都沒有,李會計隻想著能讓自己的兒子好起來,他什麽指望都放在兒子上麵了,要不然等自己死了,怎麽麵對祖宗去。


    李家可不能絕種在自己的身上。


    很快李會計就給孩子辦理了住院手續,讓張雪梅去照顧孩子,對外則是宣稱,張雪梅帶孩子回娘家了。


    別人也不會專門的問,當然沒當回事。


    隻是李會計的一舉一動,都是看在村長這邊眼裏的,當即就去調查了,沒幾天就得知了張雪梅是帶著孩子去了醫院。


    李會計把消息告訴了仲芝華,醫院那邊仲芝華有關係,稍微一問就知道了情況,孩子出生心髒不好,需要長期花錢治病,這可不是一筆小錢。


    而李會計二話沒說就讓孩子住了院,交了兩千塊的費用。


    兩千塊啊。


    聽到這個數目,村長痛心疾首。


    這孩子出去沒多久,仲芝華就報了警,上麵立馬開始立案偵查,等到村裏收集的線索,還有這些,加上贓款,現在是李會計怎麽解釋都沒有辦法了,證據都甩在臉上,沒法拿掉了。


    警察來了村裏,直接逮捕了李會計。


    貪汙案涉及到的人很多,全都嚴查,那筆贓款也被追回了,這事情在村子裏一連幾天都是大家津津樂道的事情。


    而除此之外。


    還有另一件事情,也隨著李會計的逮捕,被揭露出來。


    那就是李會計家的地窖裏,竟然還有一個女人,那女人被割了舌頭,說不了話,手腳是被捆綁著的,看到警察來的時候,啊啊啊的哭的眼淚滿臉都是。


    最讓人驚訝的是,這個女人竟然是程柔。


    折磨的不成人樣。


    程柔家的人很快就趕來了,不過沒來得及見好好的見自己女兒,程柔就被帶走了,除了這一次的事情之外,之前程柔還是個被通緝的。


    這事情,讓杏花村都要出名了。


    剛開始知道這事情的時候,白繡繡都有些毛骨悚然,薑圓圓更是唏噓,“這李會計一家也太不是人了吧,這種事情都做得出來,太可怕了!”


    一想到程柔還是自己曾經筆下的親閨女,現在卻淪落到這樣的地步,薑圓圓也不免多了幾分難受。


    之前白繡繡還有些對程柔的耿耿於懷,畢竟自己差點就要被她害死了,可是現在知道她經曆的,也是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她也算是自食惡果吧。


    白繡繡這個人很容易釋懷,隻要程柔為自己做的,付出代價,那就夠了。


    至於其他的,隻能說是她自己的造化,不方便多說什麽。


    村子裏算是來了一次洗禮。


    會計沒了,要重新選,村長比較費心這個,最近也不怎麽回家,忙得很。


    而仲芝華那邊,卻是找到了白繡繡,和她談論了一下自己的想法,“等過完今年,我就要回北城了。”


    學校這邊,是需要人在的。


    仲芝華的意思,是把這邊的事情,全都交給白繡繡,這樣的話,他也能夠放心。


    這邊建立初中的事情,仲芝華雖然找了仲老爺子幫忙,可也有一個要回北城的要求,他知道自己必須要回去了。


    隻是這裏,除了白繡繡,其他人他都不放心。


    白繡繡微微蹙起眉頭,她自然不會以為,仲芝華隻是回去過年。


    她道:“那這邊……”


    “學校上軌道了,有什麽事情,你在這邊我也放心。”仲芝華說道。


    這邊遲遲沒有找到自己妹妹的消息,也讓仲芝華有些煩躁,一日找不到妹妹,他一日沒法處理自己的事情。


    白繡繡見仲芝華這麽信任自己,她自然不好說什麽,朝著人點了點頭,“既然您這麽信任我,我一定會好好幹的。”


    這一點,仲芝華一點都不擔心。


    他道:“你放心,我也不會讓你一直都在這裏待著,等我尋了人來代替你,會給你安排你的出路。”


    人還是要往上走的,更何況白繡繡還是個人才,仲芝華更不舍得放過了。


    在農村裏沒有什麽前途,走出去才能為家鄉做更多的事情。


    仲芝華能說出這樣的話,就足以說明白繡繡在他的心裏,有多被肯定了。


    中途蘇望亭回來過一次。


    是養雞場那邊來的消息,牛哥要和他見一麵。


    蘇望亭去了養雞場那邊,見到牛哥的時候,大吃一驚,“牛哥,你……你怎麽這樣了?”


    隻見之前見到的牛哥,還是看起來四十多歲精氣十足的樣子,可現在的牛哥,卻像是瞬間老了十歲,形容枯槁,模樣更是有氣無力。


    牛哥勉強笑了笑,“人是真的沒辦法,這一下身體不好了,這人就不行了,我這不就得了病麽。”


    他指了指自己的腦子,故作輕鬆的笑,“醫生說我這裏,生了個那麽大的肉球,晚期了不行了,沒多久好活了。”


    這死神上門來,誰敢跟死神搶人呢。


    牛哥歎了口氣,自己這輩子還真是倒黴呀。


    聽到牛哥這話,蘇望亭想說些什麽,卻突然不知道該說什麽,閻王爺要你三更死,怎麽也不敢留你到五更。


    人的生命說起來,還真是脆弱。


    蘇望亭張了張口,半晌還是道:“沒辦法了麽?”


    “有吧,但是要錢,還不一定有用,這養雞場是讓我賺了不少錢,可是這錢花在我一個要死的人身上,還不如給家裏頭的活人用了,我爸媽年紀大了,老婆孩子也需要照顧,那些錢可都是讓她們吃飯的錢啊。”牛哥歎了口氣,點了根煙。


    他抽習慣了,現在知道自己要死了,更是無所謂了,能抽一口就是一口,全都是賺來的。


    牛哥發現到了要死的時候,這人就突然霍然了。


    什麽都不重要了,唯一在意的,也就是身邊的那些人,怕父母沒人照顧,怕老婆孩子受人欺負。


    因此,這賺了的錢,更不敢花在自己這個將死之人身上。


    蘇望亭道:“牛哥,你有什麽話想要和我說的,你就盡管和我說。”


    突然把他叫回來,肯定是有什麽事情想要交代他。


    蘇望亭這點眼力勁還是有的。


    牛哥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就知道你聰明,我的確是有事情要交代你,我也快沒幾年好活命了,我花了點錢,找領導開了證明,想帶著老婆女兒出去玩玩,就當是最後陪陪他們了,其他的也就是這個養雞場……”


    要是自己生的是個兒子,牛哥還能放心把養雞場給兒子,可是自己就一個閨女,他閨女膽子小,根本壓不住下麵的人,而且這種事情,要是做不好被抓了,那就是進牢房的事情,他不希望自己閨女擔驚受怕的。


    想來想去,也就隻有蘇望亭,讓他能放心。


    牛哥道:“我這養雞場要是你想要的話,我盤給你,價格可以比市場上的低一些,但是低不到哪裏去,你考慮一下。”


    他是提前和蘇望亭說的,要是他拒絕的話,有的是人要,隻是顧念著蘇望亭爺爺,加上蘇望亭也是個能幹的,牛哥才特意和蘇望亭說的。


    蘇望亭沒想到,能有這麽大一個餡餅掉在自己的頭上,這養雞場要是能盤下來,不說這個鏈條是完整的,整個經營模式都是成熟的,盤下來就能營業的狀態。


    這可比自己去重新開一個要好多了。


    蘇望亭猶豫了一秒鍾,就咬了咬牙,朝著牛哥道:“這養雞場我要。”


    牛哥給的價格是五千塊錢。


    今年的雞都已經定的差不多了,那些錢還是按照之前的分,跟著五千塊錢沒什麽大關係,五千塊錢是後續的。


    錢看起來很多,可是按照市場價來說,的確是給的低了。


    這種養雞場,差不多得要個七八千塊才能盤下來。


    畢竟後麵賺到的,可不止這個數。


    蘇望亭告別了牛哥之後,回去杏花村麵色凝重了幾分,這答應是答應下來了,但是這錢怎麽算,都是不夠的。


    村長讓肖大全繼續裝作不知道的幹活,爭取早點吧事情給做好,孩子們都還等著上學,這才是最重要的。


    另一邊。


    李會計現在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回家還哼起了小曲兒來,心情顯然很好。


    張雪梅出來的時候,他一看到人就這麽走出來,立馬瞪了一眼,“誰讓你出來的,趕緊進去!”


    她已經好幾個月沒出門了,甚至也不跟人見麵。


    張雪梅悶得都快要發瘋了。


    可是她不敢說什麽。


    她嫁給李會計這麽多年,現在兒子進了大牢,還沒辦法生育,往後也就不能為李家傳宗接代,她心裏是愧疚的,因此不管李會計提出什麽要求,她都會答應。


    不然她怕李會計休了她。


    依照李會計的能力,再找一個新媳婦生兒子不難,張雪梅就不一樣了,要是離了婚,以後那就是要被人唾棄一輩子。


    張雪梅害怕極了。


    進了屋裏,李會計拿起碗筷就開始吃飯,今年過年,他對外說張雪梅懷孕不適合出門,所以推掉了所有的拜年,都是他出去的,其他人沒看到張雪梅也就是問上兩句,知道張雪梅懷孕也就沒說什麽。


    畢竟張雪梅是老蚌生珠,這一胎不一定帶的住。


    吃了一半,李會計看了一眼旁邊站著的張雪梅,眉頭一皺,“飯送去了麽?”


    “送去了。”張雪梅抿唇,手指頭攥緊。


    李會計點點頭,“接下來幾個月你看著點。”


    沒幾個月就要生孩子了。


    要是出了什麽問題,他兒子沒了,他第一個就要找張雪梅算賬。


    張雪梅戰戰兢兢的應下了。


    到了晚上七八點。


    張雪梅帶著吃的,進了一個放雜物的房間,把吃的放在桌子上,又往地上摸索了一會兒,才把那塊木板給拿開,順著弄好的樓梯,拿著這些飯菜往下走。


    這是個地窖,幾乎家家戶戶都是有的,拿來存放一些吃的,或者過冬的東西,下麵有些潮濕,亮著一盞煤油燈。


    張雪梅走到地麵上後,就看到一個女人蓬頭垢麵的,腳上還鎖著個鏈條,活動區域不大,手是被綁著的,她的嘴巴是被塞著的,說不出話來。


    聽到動靜,女人抬起了頭。


    然後就看到了張雪梅。


    這個女人,臉上帶著灰塵,但是仔細看,可以看出長得清秀,她一看到張雪梅,就瞪大了眼睛,嗚咽著想要說話。


    張雪梅麵無表情,甚至眼底含了幾分恨意。


    這個女人就是程柔。


    要不是程柔的話,自己的兒子不會出事,這就是個掃把星,而兒子出事之後,程柔也沒有幫到什麽忙,現在還跟自己搶老公,想到這些張雪梅就恨的發抖。


    不過好在。


    沒幾個月,程柔肚子裏的孩子就要出生了,等到時候,她就不用再忍耐了。


    仔細看,程柔的肚子已經隆起,躺在床上,就像是個瘋子。


    張雪梅走上前去,把飯菜往旁邊的桌子一放,就看到程柔要撲過來,她冷笑了一聲,“還不認命?你不知道現在外麵的警察都在找你麽,等被警察抓到,你以為會有這麽好的日子過?”


    這話讓程柔的動作一滯。


    去年的時候,她推了白繡繡一把,結果被認了出來,當時她心下慌張的很,就去找了李會計,本以為李會計會幫自己,可沒想到喝了一碗他遞過來的水,自己就不省人事了。


    要說程柔愚蠢,那也是真的愚蠢,第一次喝了張雪梅遞過來的水,自己出了事,這一回還敢喝李會計遞過來的水。


    等程柔再醒來的時候,自己就已經到了地窖裏。


    她想要喊的,可是自己被捆綁著,而等李會計來送飯的時候,她本想要喊著出去,可是就聽到李會計說,“你是想要待在這裏,還是想要被抓進牢房裏?”


    程柔停止了動作。


    她不想要進監獄。


    李會計提出了一個要求,隻要她給他生一個兒子,那他就幫助她出去。


    聽到這個要求的程柔,睜大了眼睛,“你瘋了吧!你兒子在監獄裏呢,我怎麽生處兒子來?”


    “不是還有我麽?”李會計獰笑著接近了程柔。


    那晚上,程柔痛到了極致。


    李會計感慨自己的命是真的好,竟然還能遇到個雛兒,又是個年輕貌美的,反複來了幾次之後,程柔沒過多久就懷上了。


    這更是讓李會計得意自己的老當益壯。


    張雪梅對程柔的印象,隻覺得她是個狐狸精。


    恨得不行,可又無可奈何。


    等程柔懷孕之後,李會計就對外宣稱,是張雪梅懷了孕,大家沒有一點的懷疑,隻要等瓜熟落地後,這一切就都可以結束了。


    程柔看著一天天大起來的肚子,想到了上輩子的自己,她真是夠倒黴的,一次又一次,總是遇人不淑,她心裏恨極了李會計一家,也恨極了白繡繡。


    隻要在過幾個月,生完這個孩子,程柔想自己出去後,一定還能有機會重新翻身的。


    她嘴裏塞著的布條被扯下,捆綁著的手也被鬆開,程柔狼吞虎咽的吃著飯,看著她這樣子,張雪梅眼底劃過一絲恨意。


    大家都是心思各異。


    六月份的時候,程柔生下了個兒子,因為這個事情特殊,所以連穩婆都沒有找,是張雪梅在旁邊幫程柔接生的。


    程柔隻覺得痛到了極致,不知道過了多久,自己就跟泡在水裏一樣,好不容易把孩子生出來之後,程柔死死的握住了要抱走孩子的張雪梅。


    “給我準備好證件,我要出城!”


    張雪梅假意答應了。


    月子自然是沒得伺候的,程柔喂奶給孩子的時候,眼睛裏都是厭惡的,跟那麽一個老男人的孩子,她怎麽會願意呢。


    喂孩子喂了一個月,程柔就一定要走了。


    李會計嘴上答應了下來,可心裏怎麽會答應呢,程柔這個人那就是個定時炸彈,要是讓她出去了,被警察抓到了的話,一定會把他做的事情給供出來的。


    李會計眼底劃過一絲冷意。


    這個人活著,對他是個障礙。


    *


    薑圓圓把張雪梅生了的事情,和白繡繡說了,“真沒想到,還真生了個兒子,你說這李會計平時也沒做什麽好事情,怎麽這福氣還這麽好?真讓他給心想事成了。”


    說到這,薑圓圓嘟囔了一句,“我還去看了一眼張雪梅,她生完孩子沒什麽區別,當天連接生婆都沒叫,是自己生下來的,嘖,真是厲害。”


    這事情聽著,是有些奇怪。


    白繡繡也忍不住問了一句,“自己生的?”


    她年輕,自己生孩子都是困難,更何況張雪梅這種年紀,哪怕有經驗,等自己生孩子的時候,那也是有生命危險的,李會計家的條件也不算差,沒必要省這筆錢。


    薑圓圓點點頭,“是晚上生的,我都聽到叫聲了,但是這叫聲聽著,感覺有些熟悉。”


    隻是這熟悉在哪裏,薑圓圓說不上來。


    這份錢,白繡繡和蘇望亭商量了一下,要不要收下。


    蘇望亭也有些陷入沉思了,自從分家後,他跟肖家是老死不相往來,不過不管如何,自己都是肖福的兒子,該給的還是會給,不可能真的把關係給斷了的,村子裏忌諱這個,要是蘇望亭真的連自家父親都不認,他做什麽都會有人戳脊梁骨,也不至於幹到現在的位置。


    兩人躺在床上,白繡繡把大寶二寶給哄睡了,聽到蘇望亭說:“收了吧,你帶著大寶二寶去送點年貨,麵子功夫給做了。”


    聽到這話,白繡繡其實是有些意外的,她看了一眼蘇望亭,本來她以為蘇望亭會不要,因為嫁進來這幾年,她從來沒有去肖福那邊拜過年。


    要是換作以前的蘇望亭,肯定不樂意讓自己去接觸。


    第二天。


    白繡繡收拾好拜年的禮包,就打算送過去了,兩個孩子是坐在嬰兒車裏的,這個嬰兒車是蘇望亭帶回來的,說是看到百貨大樓裏有得賣,就給買了。


    花了點價錢的。


    不過外人問起來,就說是自己做的。


    有了嬰兒車,兩個孩子放在裏麵,白繡繡倒是清閑了不少,她正準備走呢,蘇望亭就叫住了她,“我也跟你一塊去吧。”


    雖然他討厭肖家人,但是這種場合,隻讓媳婦去,他不太放心。


    見蘇望亭要去,白繡繡也沒意見,“那你拿上包頭。”


    既然去了肖福那,大房二房的年也是要拜的,東西就跟別人家的一樣,一包紅糖和一包白糖。


    到了肖家。


    看蘇望亭夫妻上門來拜年了,大房二房都是有些詫異,而肖福聽了這消息,倒是高高興興的跑了出來,他年紀有些大了,腿腳也不太方便,出來的時候還有些跛腳。


    肖福看真是蘇望亭夫妻來了,還帶了孩子回來,高興的不行,這人總是有一種微妙的心裏,當年對自己不好,嗆著自己的兒子,現在願意對自己好點了,他就高興的跟什麽樣的。


    人年紀大了,就是想著一家和睦,現在肖福反而對這個兒子最是看重,最是客氣和重視。


    讓大房二房的趕緊去準備瓜子,又笑眯眯的看向白繡繡,“中午就留下來吃飯吧。”


    都說伸手不打笑臉人了。


    白繡繡看了一眼蘇望亭,見對方沒反應,便點了點頭答應了下來。


    中午飯是大房二房去準備的,白繡繡就在堂屋裏帶孩子,陪著人聊天。


    灶房裏。


    袁紅霞冷哼了一聲,“老三家的倒是會享福,也不知道進來幫忙。”


    “爸現在可寶貝著他們三房了,你就別嘴欠。”王大花看出來肖福的心思,估計是因為人對他不好,反而就想要上杆子的對人好。


    這就是一種非常奇怪的心理。


    有些人,你對他越好,他越是覺得理所當然,可有些人從來不對他好,突然對他好一次,他就感動的跟什麽似的。


    兩妯娌做著飯,都有些怨憤,但是又不好說什麽,中午吃飯的時候,也隻是勉強跟人笑。


    肖福難得有這種機會,能跟蘇望亭一塊吃飯,說話都是小心翼翼的,問了一些事情,一旦看蘇望亭皺起眉頭,他就不敢再問了。


    倒是兩個小的不怕生,大眼睛轉動著,笑起來咯咯咯的,在場的大人看了都是喜歡。


    吃完飯,蘇望亭就帶著人走了。


    他在家裏的時間不多,沒幾天他又要回去了。


    去年是沒有回來過年的,今年難得有這樣的機會回來,蘇望亭很滿意了。


    跟肖家也就那麽的處著。


    沒多久,蘇望亭就走了,兩孩子看不到爸爸,哭的那叫一個傷心,還是白繡繡哄著才算是好。


    新的一年到來,學校建造的越來越好。


    不過肖大全卻是發現了其中不對勁的地方,之前村長有交代過他,要是有什麽不對勁的,都隨時跟他聯係。


    肖大全果斷的就找到了村長家去。


    他說了起來:“這錢不對啊,這些材料的報價,都是偏高的。”


    肖大全是有這方麵認識的人的,看這個價格,每樣都是偏高了一點點,看起來不明顯,但是加起來可就多了。


    畢竟建造這個學校,可不是一點小錢。


    肖大全這人,很討厭別人貪,特別是學校的事情,這種學校建造起來,對他們杏花村以後,隻會好不會差,所以他做的很是細心。


    可這回看報價單的時候,就感覺有些不太對勁了。


    村長皺起眉頭問:“這方麵都是誰管的?”


    “是工頭和李會計管的這塊,李會計這個價格都不查一查的麽?”肖大全做賬是不懂,但是這個價格單他還是明白一些的。


    昨天他特意喬裝去了買材料的地方,說是要跟人訂東西,是哪個熟人讓他來的,讓人便宜點給他,對方就說了一種收回扣的方式。


    肖大全再看這個價格,就感覺不對勁了。


    村長心中明了了一些,要說李會計沒有在這個裏麵貪,他是一點都不相信的,隻是現在沒有證據,就算是說出去了,去問李會計,也是問不到什麽的。


    想到這個,村長心裏頭有些涼。


    他做村長這麽些年,對這些事情算是明白,可是他從來都沒有摻和進去過,因為他知道,有些事情摻和進去了,就算想要出來,都沒有這麽容易。


    手底下的人做些什麽,他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有些事情隻要不太過分就行。


    隻是這個學校不一樣,聽說還是仲芝華自己掏了錢出來,又找了人的,這就更不應該貪了,要知道這學校弄起來,對仲芝華一點好處都沒有,隻有對杏花村,對方圓十裏的村長,才有好處。


    這種錢,能貪麽?


    村長麵色沉重了幾分,“我知道了,我會查的。”


    估計李會計那邊,肯定還有另一份賬目,他要真的想要貪,突然多出來的這筆錢,那就是證據。


    她拉著李杭就往外走,這病也看不下去了,隻想要趕緊走。


    這樓上的動靜吵到了樓下,曹娥儀趕過去看的時候,蘇明蕙已經要和李杭走人了。


    一看兩人要走,曹娥儀忙道:“這晚飯都沒吃呢,怎麽就要走了。”


    “這頓飯我是吃不下了,媽,我不會生孩子,這是礙了明媚的眼了,她見不得我好,那我還在這裏讓她看笑話幹什麽,人都是要臉的。”蘇明蕙的脾氣也不小,說走就要走,也沒等曹娥儀在說什麽,就已經拉著人走出去了。


    看到又是蘇明媚的事情,曹娥儀瞪了一眼蘇明媚,看向了蘇明珠,“到底是怎麽回事。”


    今天蘇明珠就看不順眼蘇明媚,就把事情添油加醋的說了一遍,聽的蘇景榮猛地排了棋盤的桌子,臉色鐵青的看向蘇明媚。


    “你要是還想要到這個家裏來,以後就對繡繡客氣一些,她是你的弟妹,不是你的階級敵人,往後你要是再說繡繡是外人,這種話給我聽到的話,我就打斷你的腿!”


    看到蘇景榮是真生氣了,蘇明媚嚇得眼睛紅通通的,眼淚一直在眼眶裏打轉。


    袁錫元看到媳婦這樣,也心疼了,趕緊和蘇景榮道歉,“明媚這脾氣就是直來直往的,爸你也是知道的,就別跟她計較了,等回去了,我一定好好和她說。”


    “脾氣再直,也不能亂說話,要不然往後遲早吃虧,”蘇景榮看了一眼沒吭聲的白繡繡,又說了一句,“要不是繡繡脾氣好,不跟她計較,你看換成是別人,能忍下這口氣麽。”


    袁錫元連連說是。


    而蘇明媚委屈的更厲害了。


    白繡繡懶得管蘇明媚的事情,倒是有些擔心蘇明蕙那邊,這麽一鬧,怕是兩人是不願意過來看病了,不過算著日子,再等兩個月,李杭的母親就忍不住一定要過繼孩子過來了,到時候蘇明蕙肯定要回娘家來,若是再找自己幫忙的話,那她就幫。


    這一插曲結束。


    到了傍晚前的時候。


    倒是來了個不速之客。


    開門的是劉媽,看著眼前的女同誌,有些意外,“你……你怎麽來了?”


    “劉媽,是我爸媽讓我過來送年貨的。”站在門外的女同誌,不說多漂亮,但也是個長相秀麗的,眉眼間染了幾分讀書人的清高傲氣。


    聽到是送年貨來的,劉媽回過神來哦了一聲,趕緊讓人進來了。


    這會兒,白繡繡沒再廚房忙活,而是被蘇明珠拉著在樓上和幾個孩子玩遊戲,聽到樓下的動靜,蘇明珠說了一句,“好像是來客人了,我去看看。”


    沒多久,蘇明珠就回來了。


    白繡繡隨口問了一句,“是誰來了?”


    聞言,蘇明珠看著白繡繡的眼神有些飄忽,輕咳了一聲,“是……是陳曼來了。”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國寶級中醫[六零]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沈寶爺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沈寶爺並收藏國寶級中醫[六零]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