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差有時候就是救火的最好方式,有這樣的時間差就可以做很多的事情。[下載電子書請登錄]--≤哈,


    薑敏赫一案的關鍵證人在接受調查期間嘴巴的確很緊,一字未吐,問什麽都說不知道,再後來就裝病,忽然是心髒,忽然又是大腦,還玩過幾天失憶,玩得特像,看上去就跟真的傻子沒兩樣,當著調查人員的麵,將一張紙撕碎了吃下去,說麵條真香。後來又要吃用來寫‘交’代材料的那支筆,還問調查人員這是骨頭吧?嚇得調查人員一把搶走了筆。


    這也讓詹繼東聊以自慰,關鍵證人如此,雖然也無法挽救薑敏赫,但其他更多的事情沒有暴‘露’出來,無疑也會讓薑敏赫案會輕很多,也不至於牽連到他……


    這邊既然緩和了下來,自然詹繼東也要做些工作,讓吳局長他們也心照不宣地撤出了艾琳貝湖,這樣的事情做到何種地步,大家心知肚明,掌控是最好的方式,把對方‘逼’急了那也是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事情,不合算,而且鷸蚌相爭,讓別人趁虛而入那就更不劃算了……


    李司長和省‘藥’監局的稽查處長林洪濤專程來向詹繼東匯報,說調查已告一段落,給海州‘藥’業開了三百萬的罰單,容許企業經過整頓後重新生產。


    “三百萬……。”詹繼東點點頭。


    三百萬不是一個很大的數目,相較於因為這個而對艾琳貝湖聲譽上的負麵影響從而造成的損失而言,這隻是‘毛’‘毛’雨。


    李司長道:“查出的幾個虛假‘藥’品,我們發了通報。”


    說著將通報文件遞上。詹繼東掃了一眼。文件上不隻艾琳貝湖。還包括其他省份被通報的企業,共有有二十餘家,查禁‘藥’品三十多種,這實際上也淡化了艾琳貝湖。


    “辛苦你們了。”


    詹繼東放好文件說。


    “這是我們應該做的。”


    李司長顯得很客氣。詹繼東拿出兩幅字畫說:


    “一點小禮物,你和吳局長各一幅,不是大家之作,隻是本省本土書法家的作品,權當欣賞吧。”


    李司長沒敢當麵打開。但堅信手中禮物不輕,因為貝湖籍的書法家在全國都極有影響力,而這樣的禮物收下也不會燙手,旁邊的林洪濤多了句嘴:“相關證據都在我們手裏,隨時都可以再進去。”


    顯然林洪濤也是知道些什麽的,換了以前,聽了這話詹繼東臉上一定會動怒,指不定還要教訓幾句。很多想法是不能說出來的,就跟很多做法不能讓別人看出真實意圖一樣。這天沒有,他非常和藹地說:“也不能讓洪濤空手回去。字畫沒了,櫃子裏有幾樣擺設。洪濤隨便挑一件吧。”


    林洪濤盯著裏麵那些字畫望了好長一會沫,回身說:“書記這裏件件是寶,我哪敢碰。”


    “洪濤甭客氣,都是些擺設,擺誰櫃子裏都一樣的。”


    “多謝書記,以後吧,以後見到書記,洪濤就不像現在這樣拘謹了。”


    說完笑了笑。趁李司長不注意,快速將一張卡放到櫃子邊。這才是他今天來的重要目的。


    詹繼東不動聲‘色’地笑了笑。有時候你不能拒絕別人,更不能揭穿別人,要給每個人留有機會,留有希望。盡管他極不在意那張卡,但那不是卡,是態度,也是一種勇氣,當然他也知道現在是敏感時期,這張卡他也會用差不多的價值給補回去……


    時間悠悠,可以讓很多事情逐漸被淡化,特別是在這樣信息爆炸的年代,信息的更新太快,這一個信息過去,受眾又會被下一個勁爆的信息所吸引,薑敏赫夫‘婦’依然在“裏麵”,但是關心他們的人越來越少,媒體早已沒了聲音,社會輿論也淡而又淡,仿佛貝湖未曾發生過這樣一件事。不過他們恢複自由的日子仍然遙遙無期。隔離審查沒有時間規定,紀委調查也沒法定期限。拖,很多事就是這麽拖過去的,拖可以熬掉公眾的興趣,拖更可以漂白事件的顏‘色’。最終結果到底會怎樣,誰心裏也沒底。薑敏赫的家人找過幾次普天成,薑敏赫要麽避而不見,要麽原則‘性’地講幾句,打發人家回去……


    另一頭,艾琳貝湖也成了懸案,艾琳貝湖雖然已經恢複,但媒體的曝光讓其也是受到極大的影響,而更重要的一點是,‘藥’監局查出的諸多問題卻遲遲不給結論,就像挖了一口深井,裏麵黑糊糊的,有什麽你看不清,但能看到深和黑,再故意不把蓋子蓋上,不免就讓很多人擔心,這口井裏會不會掉進去人,能掉進去多少?


    原本風起雲湧的貝湖,似乎陷入一種膠著狀態。


    角力場在貝湖,但角力的層麵卻並不止貝湖,一頭在貝湖一頭在貝湖之外,一根繩子兩頭都扯著,都不放手,但也不再發力,看似平靜,其實繩子是緊緊繃起的。


    而在貝湖省裏,都在等著省裏領導調整就位,形成一個微妙的局麵……


    這中間,詹繼東也是在想辦法,因為這些事情,他和周書明之間也多了些往來,周書明看不出熱情但也絕不顯冷淡,言談舉止中規中矩,一切把握得極有分寸,不過詹繼東還是感到人在無可奈何下的那種蒼涼。


    隻要能平平安安軟著陸,不再被他人惦記著,也許就是萬幸。想想自己在貝湖付出的那些心血,想想為周書明赴湯蹈火忍辱負重的一幕幕,突然間竟控製不住,潸然淚下。


    抹掉淚後他感歎道,老了,人一旦追憶往事,為往事掉眼淚,就證明你不可阻擋地老了。站在窗邊迎著江風,詹繼東想到了央林芝。很是奇怪,每當他心情極為暗淡極為複雜時,腦子裏總要冒出央林芝來。這個原本美麗的‘女’子,既帶給他許多溫馨許多‘浪’漫,也讓他現在處境艱難,而現在這朵嬌‘豔’的‘花’朵已經不複從前。


    雖然事情已經極大的緩和了,但詹繼東卻是經常做噩夢,夜裏睡著睡著,會突然嚇醒,不是自己翻船被雙規就是有人追殺,起來後他‘胸’悶氣短,得馬上站到窗前,打開窗戶,深深地呼吸才能平靜。


    後來到醫院,查出心髒有了問題,醫生建議他住院治療,但詹繼東拒絕了。


    領導幹部生病住院也是政治,什麽時候該生病,什麽是不不能生病,這都是需要注意的,哪怕就是真的有病,也不能住院,眼下他就是如此,在這樣的時間點上,他要一住院不知道又會引出什麽。


    這一刻詹繼東忽然有股透心的冰涼,第一次發現自己的人生竟然如此失敗。什麽顯赫,什麽位高權重,都是假的,能證明什麽呢?身體才是自己的……


    而陸政東則是依然有條不紊的推進著自己的工作,省政fu在他的主導下調整了工作目標,將資金往中小城市改造和小城鎮以及新農村建設上調整,將中小城市改造和新農村建設的戰略位置予以凸現。這一調整再次傳出一個信號,陸政東要適度修訂周書明的目標,強調自己的從政主張了。他要在中小城市改造以及小城鎮建設上做文章,提出城鄉聯片,以農村補充城市,城市輻‘射’農村,推進“四項轉移”,實施“五大戰略”,削減地區間的發展不平穩,從根本上提高整個貝湖的競爭力。


    政策層麵上任何細小的變化都能傳遞出豐富的信息量,陸政東出任省長之後,雖然在主政方略上變了不少,但總體還是必須要照顧周書明的意見,這一細小變動,立馬讓經濟發展薄弱地區進一步看到了希望。詹繼東注意觀察到,省政fu這邊的調整作出後,省裏經濟相對落後地區的領導明顯往陸政東這邊來得更勤了,而經濟發達城市就更不用說了。


    一個不可爭議的事實是,政fu這邊的人氣比原先更加旺了不少。以前觀望或舉棋不定的,就因陸政東一連串並不太大的動作,馬上便捕捉到什麽,開始調整策略。千萬別小看基層官員的‘洞’察力,如何捕捉政治氣候,判斷政治風向上,他們都是人‘精’。陸政東久不出手,給下麵一種錯覺,認為他陸政東或者是想功成身退,如今不少領導幹部玩速滑,來得快去得猛,有些時間相對長一些,不過最後還是要到別的跑道上,下麵的人便形成慣‘性’,但凡來了新領導,都不急著亮明態度,一停二看三通過,經驗老到得很。


    當然,除了陸政東極有可能接任書記之外,詹繼東也不得不承認陸政東在溝通和對下麵的駕馭上很老,尤其對下麵肯幹、能幹的領導幹部。


    即便是他和陸政東之前的不和下麵的幹部都清楚,可他還是不止一次聽下麵有些幹部說起陸政東,在敬佩和尊重之外,又多了一樣東西。那是一種號召力,一種鼓舞或感染,對一些比較突出的幹部,詹繼東總會‘抽’出時間召見,而這樣的召見和談話之後,下麵的幹部,工作積極‘性’和工作方法完全不一樣了。


    眼下到了這樣的地步,也促使他不得不反思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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