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政東把這次京城之行關於西原到高星高速的情況給周書明做了通報,聽得立項進展順利,周書明也是微微一笑:


    “去年貝湖和山秦的經濟總量基本持平,這對於士氣的鼓舞是巨大的。。。要是西高高速能夠在上半年通過,這更是讓全省都振奮的一件事情,看來政東出馬,是手到擒來啊。”


    周書明也是真有些感慨,平心而論,陸政東在搞經濟上確實非一般人能及,能想出別人想不出的點子,而且也真是舍得幹,也難怪安新能有那麽大的變化……


    陸政東忙擺擺手:


    “這主要還是我們貝湖發展比較滯後在發改委那裏掛了號,這有利於促進貝湖發展的事情他們還是比較理解和支持的。”


    陸政東好歹也算在發改委兩進兩出,和發改委的上上下下關係都不錯,這點麵子還是要給的,這一點周書明應該也是心知肚明,陸政東頓了一下道:


    “這隻能算是有一個好的開始,反正發改委又不出錢,所以痛快點,雖然我們的方案是自籌資金,這在交通部那邊好通過一些,但配套資金的事情,那還得要過交通部和財政部那一關,雖然我們是準備把現有的高速路經營權放出去來籌措資金,但該爭取中*央的支持還是要盡可能的爭取中央的支持,而且還要過國土部那一關,還有很多工作要做的。”


    周書明也點點頭:


    “這是必須的,我們貝湖本來基礎就差,就更需要得到支持。這方麵的工作一定要抓緊……對了。社保和保險基金這方麵情況如何了?”


    “社保中心和幾家保險業巨頭對此都很感興趣。畢竟這也是對他們極有好處的事情,如果能夠用活他們再銀行的存款,那怕就是其中的不大的一部分,其收益也比他們存銀行要高出太多,他們早已經把申請上報給國*務院,我打聽了一下,領導們的態度還是比較開放的,當然領導們也要通盤進行考慮。特別如何規範這一塊,估計還要做些調研,畢竟保險業存在銀行的資金那相當於是理賠保證金,既要保證在有事的時候陪得出,還得要保證這樣的保值增值行為的絕對安全,對於社保資金更是事關億萬人的退休生活,事體滋大,估計還是需要一定的時間的。”


    陸政東說著也是苦笑了一下:


    “因為沒有先例,估計也會有些人會提出一些不同意見,這肯定會遇到一些阻力和困難。想要第一個吃螃蟹,總是要付出比別人更多的努力才行。”


    周書明點點頭。他當然是希望這些審批下來得越快越好,可京城部委的有些做派他自然也是明鏡似的,就算陸政東已經做了很多工作,陸政東提出的自籌資金的辦法也能加快進度,畢竟現在各地想修路主要就是卡在這一塊上,可該拜的神,該燒的香省裏相關必須還得做到位,特別是國土部那一關更是關鍵,隻有這樣進度才會快一些。


    當然他也不能太過奢望這些項目短時間都會批下來,隻要年內能夠批下來一兩件,這已經是很不錯了,現在看來這極有希望……


    當然,這也更是讓周書明更有了一種危機感,不但陸政東如此,看看羅浮黎,唐中凱,還有那個楊永清,一個個都是角色,正是這樣的兩相對比才會讓周書明這樣沮喪鬱悶,在看看自己選的人,張新文直接就沒臉在貝湖呆,姚誌銘也是表現不盡人意,被交流出去,但是陸政東推薦的人選卻是風頭正勁,也許自己年齡真的有些偏大了,以至於看人的目光也不準,周書明歎了一口氣,微微苦笑,羅浮黎的事情越發的感到棘手,可是距離副書記調整還有一段時間,他也不能過早的試探陸政東,還是緩緩,想想辦法再說……


    陸政東從周書明那裏出來,剛走進自己的住處,手機便響了起來,陸政東看了看手機,電話號碼是西原的,可是號碼卻不熟悉,本以為是有人打錯了便沒理睬,可是電話卻倔強的響著。


    陸政東知道他這個電話知道的人極少,想了想接了電話,聽到電話裏傳出熟悉的聲音倒是一愣居然是沈如雙、


    沈如雙怎麽到貝湖來了?”


    陸政東下一刻馬上就意識到是怎麽回事了,徐良等人的案子雖然已經對外公布,但還沒移送司法機關,後續的調查取證和固定證據工作還在進行著,沈如雙在西河省紀委工作,到貝湖來,顯然是中紀委抽調過來辦案的……


    ――――――――――――――――


    沈如雙選的地方也很有私密性,寬大的落地玻璃幕牆被厚厚的絲絨幕簾遮掩了起來,透過幕簾間隙可以俯瞰到一汪江水緩緩流動,因為是枯水期,明顯的水印線向遠處蜿蜒著。


    陸政東現在對於西原已經是相當的熟悉,從這個地方,陸政東也就猜出中紀委在辦案期間的大本營就在附近的省老幹部療養院。


    省老幹部療養院的曆史很長了,這裏江景獨特,適合夏季納涼避暑,原本還是比較偏的,但是隨著市區的不斷膨脹,這個地方也成了市區的一部分,也比較熱鬧,正因為如此,這個療養院事實上也很少有老幹部願意在這療養了,而這大冷天也就更沒有人來了。


    這裏搞房地產修建江景房肯定是一不錯的選擇,西原市裏也沒少打這裏的主意,可是也懼怕省裏那些老幹部有意見,所以一直還是不敢造次。


    “洪誌路還真是會選地方,居然把你們大本營設在療養院。”


    陸政東也不禁揶揄道。


    “咦?你怎麽知道?”


    沈如雙有些吃驚,驚訝的揚起眉毛,墨綠色的呢子風衣穿在沈如雙身上顯得格外幹練。把一個知性女人和職場女性的冷豔嫵媚成功的融入到了一塊兒。


    頓了一下沈如雙似乎是想到了什麽。旋即反應過來:


    “哦。你是省長,洪書記會給你匯報。”


    陸政東擺擺手:


    “這是中紀委辦案,隻要允許,中紀委會通過洪書記給省委主要領導通報,但這種辦案的地方,洪書記不但不會給我匯報,恐怕周書記那裏都不會匯報,我完全是猜的。[..tw超多好看小說]我好歹在西原工作生活了一年多,對於西原市區還是基本熟悉的,這一塊就那地方最適合。”


    洪誌路沒有選擇被廣大西原人熟知的省政府的那個“招待所”,也沒選僻靜的賓館招待所,而是選擇了療養院,這連陸政東都沒想到。


    陸政東說著頓了一下道:


    “怎麽終於是塵埃落定了?”


    陸政東喝了一口咖啡,笑道。


    中紀委紀委辦案有極為嚴格的紀律要求,沈如雙能夠和他見麵,應該是案情已經完結,解禁了。


    沈如雙點點頭。陸政東既然如此說,那就是這麽一回事。


    沈如雙仔細觀察著眼前的陸政東。


    看得出來這段時間他並不輕鬆。省裏邊連連出事情,尤其是中紀委安原是掀起了反腐風暴,一舉拉下了包括一個副省長內的多名高級幹部,以及還有一大串的處級幹部紛紛被紀委帶走調查,一時間是風聲鶴唳,幹部們每天見麵的第一句話就是問有沒有誰又被帶走了,弄得很有點草木皆兵的味道。


    而且他也聽說陸政東之所以調回貝湖的初衷就是要把貝湖的發展搞上去,誰知卻遇上了這檔子事。


    “政東,我看你瘦了不少,這段時間估計你是疲於奔命了,誰也不願意這樣的事情出現在任內,但既然出現了那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好在這一塊也算是結束了。”


    沈如雙頓了一下沒再說下去,他也是好久沒見著陸政東了,偶爾有閑暇的時候也就就是在電視上看到陸政東,和他原先看到的總是神采奕奕的陸政東相比,這一年多時間,陸政東是顯得老成了很多,接手一個爛攤子,萬事開頭難,又遇到這麽大一場風暴,就算陸政東再能幹,精力再充沛,幾件事趕在一起,作為主要領導之一的陸政東恐怕也有些焦頭爛額。


    陸政東笑了笑:


    “如雙,你是不是覺得我也會對紀委有些怨言?我還不至於把這樣的事情遷怒於人,確實,出了這檔子事是有些打亂了我的節奏,不過這樣的膿瘡早擠掉比晚擠掉好,要是貝湖的發展真正全麵啟動,西原的發展全麵啟動,案情會更大,影響會更壞。”


    沈如雙點點頭:


    “總之你還是不要太拚命了,身體是革命的本錢。”


    陸政東笑了笑道:


    “真不是你想像的那般,我這是剛從京城回來,省裏有一些項目得求那些大爺,昨晚我是連軸換,喝了四五台酒,一大早又趕飛機,沒休息好。”


    陸政東頓了一下才繼續道:


    “京城那些大爺可不是省油的燈啊,相比起來,徐良這樣的就顯得太菜了,有人講,徐良是忘乎所以了,還有人講是因為上不去了,所以才開始亂來的,其實這都不重要,也不是僥幸兩個字就能概括的,重要的是當這幹部當到一定程度時,就覺得自己可以為所欲為,覺得自己可以擺平一切事情,但是往往就是你覺得可以平安無事的時候,離倒下也就不遠了。


    領導幹部什麽錯誤都可以犯,但兩個錯誤絕不能犯,一是站隊,二是經濟問題,尤其是後者,前者不過是政治生命的終結或者暫時的受挫,而後者,那不但是政治生命的終結,同時失去的還有人身自由……”


    陸政東搖搖頭,特別是有些自以為站隊站對了的,在經濟方麵更是肆無忌憚,還自以為沒事,實際上早已經是沸沸揚揚,現在任期都是由期限的,“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領數百年”這才是現實政治的真實寫照,就算是站隊站對了,太過分了,誰也保不住。而一旦緊跟的領導那一頁翻過去了。被查更是順理成章的事情了。


    陸政東有感而發。沈如雙隻是微微搖搖頭,並沒有接過他的話,陸政東一愣,心裏也不禁自嘲了一下,沈如雙是紀委的,而兩人之間……


    他這有點哪壺不開提哪壺,便說道:


    “要不還是換個地方?”


    沈如雙眼神一黯,卻是看了一下表。道:


    “一會還得集合去趕飛機。”


    陸政東有些訝然:


    “這麽快就要走了?”


    沈如雙點點頭。


    陸政東倒是不奇怪中*紀委這般,不管外麵是天翻地覆還是翻江倒海,中紀委辦案通常情況下是靜悄悄的來,輕悄悄的走,很多時候是臨上飛機的時候才會和當地主要領導招呼一聲。


    “那你怎麽還搞得這樣神神秘秘的?直接上我辦公室不就完了嘛,畢竟我們都曾在西河省政府工作過,拜訪下同事也沒啥大不了。”


    陸政東看到沈如雙身邊用於喬裝打扮的臃腫的外套,在看了一眼他身上的行頭,禮帽墨鏡風衣,圍巾。活脫脫一個上海灘的許文強,不禁啞然失笑。


    “我倒是不介意。我反正是給領導報告了才出來的,隻是畢竟我是中紀委調過來辦案的,進你辦公室肯定得登記,這身份一表明,恐怕有些心思不正的人會往案子上聯想,人言可畏,沒必要給你添那些麻煩。”


    陸政東點點頭,沈如雙倒是很細心,貝湖機關的“長舌婦”根深蒂固,沒有的事情都能給編得有鼻子有眼的,這有鼻子有眼的,搞不好又會謠傳出什麽是他發動的這次雷霆行動,雖然謠言止於智者,可眼下這樣浮躁的年代,真正的智者又有幾個?雖然這樣的事情不會對他造成真正的困擾,但多一事總是不如少一事。


    雖然沈如雙極力不想表現出不舍的樣子,可那能隱藏得住,而好死不賴的這時候卻響起了極為煽情的《別離的車站》,更是和眼前的情景相吻合。


    歌還沒唱到眼淚泛濫,沈如雙的眼淚就已經完全泛濫了,沈如雙在冰冷的外表之下有著一顆感情豐富而炙熱的心。


    兩個人緊緊的相擁在一起,沈如雙嘟起厚實的豐唇迎了陸政東,兩個人盡情的享受著別離前難得的這點時光。


    陸政東的手早已經滑入解開的衣服下擺裏,沈如雙也極為配合任由陸政東在他胸前肆虐。


    別說是沈如雙那眼眸中流露出濃濃的不舍,就是他自己也有些按捺,可是兩人都非常清楚隻能到此為止了……


    看著沈如雙的身影消失在路的盡頭,陸政東突然覺得自己心中有一種說不出的滋味,相聚即是離別,沈如雙也好,楊璐姐妹也好等等等等,這些女人別無所圖無怨無悔的守望著他,而他卻是連春節是不是能夠去看望她們都不能給一個很肯定的話,特別是雪玉有了小孩之後,這種愧疚的心情在此時尤為強烈,左右不是人這滋味真是不好受……


    而就在沈如雙和陸政東一前一後離開時,一個人卻是緊緊盯著陸政東。


    “羅哥,遇到了熟人?要不要我去請上來坐坐?”


    “沒事兒,認錯人了。”


    羅誌林淡淡的說道,但是目光依然警覺的跟蹤著陸政東,陸政東豎起風衣的領子,帶著帽子,幾乎要把大半個臉都遮住,加上低垂著頭,手插衣兜裏,顯然是不想讓人認出來。如果不是自己這種一直惦記著對方,對方的容貌舉止都深深的印在他心裏,隨時都琢磨對方,隻怕就是對麵而過也無法認出對方來。


    那女人不是羅致嫻,更不是陸政東的妻子,雖然兩人相隔了幾分鍾才先後出去,但越是如此,羅誌林覺得這裏麵有文章。


    一直看到陸政東上車消失在視線之外,羅誌林才收回了視線若有所思。


    所謂冤家路窄不外如是,羅誌林心裏不禁冷冷一笑。


    貝湖他是本不想來,無奈人家是求爹爹告奶奶的央求他來走一走看一看,他才勉為其難的來了。


    這不是他常用的故弄玄虛忽悠人,而是因為他曾在貝湖遭遇滑鐵盧,是他的傷心之地。


    最後他實在是架不住老板的熱情,還是勉為其難的來了。


    看著老板和陪客畢恭畢敬的樣子,這看似風光,實際他現在已經是落魄到家了。


    原來公司被他那個所謂的妹妹分了一大截,曾懷德那邊也因為種種原因,已經和他做了切割,雖然曾懷德也沒虧待他,可新的關係還沒建立到很過硬的地步,好項目難以弄到,一般的項目他又看不上眼,這幾年他就是坐吃山空,他這幾年花在那些小明星、名模之類的女人身上的錢、花在結交各方朋友身上的錢也不是小數,現在就是一些大點好點的項目就算能弄到手,他的資金也有點捉襟見肘了,他也有些坐不住了,也就憑著這些年在京城混打下的人脈基礎當起了掮客,這東西不要什麽本錢,而且賺賺那些想批項目找靠山的冤大頭老板的錢也還是挺容易的,最關鍵的是幹這事是別人求他,很風光,還能花別人的錢建立自己的關係,是一舉兩得,但即便是如此,羅誌林對於走到這一步還是很受傷。


    而這一切和那個所謂的妹妹羅致嫻有關,也和陸政東有關……(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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