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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來幾天,關於招投標的一些暗箱操作的消息就暗地裏發酵著,舉報這次競標的過程中有金路等公司違規操作,更有舉報有企業行賄和負責招投標工作的政府工作人員收受賄賂的。


    陸政東知道吳金泉是有所動作了,這正是他希望的,事情正朝著他預期的方向前進著。


    陸政東知道吳金泉一直在觀察自己,認為他原來在省裏工作,和金路公司應該關係比較密切,更因為自己這樣的態度,是以覺得金路公司是得到了自己支持的,而楊忠吉在和金路公司接觸的過程中,並沒有完全貫徹他的意圖,於是吳金泉就下決心要讓金路公司出局,而招投標出現問題,這也說明市政府在這件事情上把關不嚴,這樣做幾、既可以打擊他,同時又能得到綿西本土力量的支持,也給他和楊忠武之間埋下暗手,若是楊忠武不秉公辦理,那搞不好楊忠武也會牽連,若是楊忠武秉公辦理,肯定不喝他陸政東的心意,或許在吳金泉看來,這是一次是一個重塑威信和打擊他的好機會。


    不過可惜的是,讓金路出局,又使得金路的後台老板認為是吳金泉在其中作梗。是陸政東的意圖之一,既然吳金泉和楊忠吉把金路招惹上,那就由他們自己去揩屁股,更為重要的是,金路出局後,不管誰再負責招標工作,有了這樣的前車之鑒,想來都不敢再進行暗箱操作,因為很明顯,這個招標會引起了書記和市長的極大關注。甚至是角力的戰場,隻要稍有些頭腦,肯定是不願成為被殃及的池魚。


    再好的製度也必須要能夠得到認真的貫徹和執行,這樣招投標製度才有可能真正進入正正軌,為後麵大規模的地塊拍賣等打下一個好的基礎。


    幾天後,吳金泉就再次召開了書記碰頭會,議題依然是招投標的問題,楊忠武拿出了一摞舉報信。均是舉報這次競標時的舉報信,幾名副書記默不作聲的聽著楊忠武的介紹,語氣之中已經很明確,雖然有些事情還有待進一步核實,但種種跡象表明,這次招投標確實存在很大的問題。”


    吳金泉接著談了談他的想法。除了談到要對舉報中涉及的問題嚴肅查處,絕不姑息養奸之外,果然也提出了取消之前由於違規操作的招投標結果,重新進行招投標。


    沒有人吱聲,大概除了姚誌科。其他幾人都以為這是書記和市長的又一輪鬥法,招投標是陸政東主動提議搞起來的,吳金泉這是以子之矛攻子之盾,用陸政東自己的手來打陸政東自己的嘴巴。


    而姚誌科之前因為有陸政東提示為市總建支支招的建議,這件事出來之後他一直在想其中的關節,現在似乎是隱隱猜到了一些陸政東的真實意圖。心裏不由暗道這個年青的市長,胸中的溝溝壑壑真是不少,心機實在有些深沉,竟是不亞於混跡官場幾十年的老板凳,連吳金泉這樣的人物也讓他給繞了進去。


    見沒人發言,吳金泉就轉頭望向陸政東道:


    “政東同誌,你怎麽看?”


    陸政東把情況通報翻了翻,沉吟了好一會才道:


    “金泉書記的看法我看很中肯。這次的招投標標確實是一次不成功的招投標。”


    吳金泉見陸政東直接就放棄了抵抗,便道:


    “那這件事就這樣定下來,忠武同誌那邊負責處理這次招標中出現的問題,至於新的招標工作,我看就林高同誌負責吧,林高同誌有能力原則性又很強,我看可以加加擔子,嗬嗬,我這不是亂插手政府事務,而是覺得人才難得。”


    杜林高現在是分管負責教育、文化、廣播電視、新聞、衛生、人口和計劃生育等方麵的工作。和這方麵沒有太大的關係,


    吳金泉提出讓杜林高分管招投標,也是經過一番思考的,一來是覺得勝了陸政東一局,自然要作出相應的讓步,畢竟吳金泉也不想和陸政東完全決裂,而杜林高一向都是屬於幾邊都不靠攏的人,陸政東接受起來也容易,當然,還有一點正和吳金泉說的相反,實際上吳金泉已經是插手政府這邊的分工了,有了這樣的開始,後麵再政府分工上插上一腳也就順理成章,算是對陸政東在人事上堅持己見的一種回擊。


    隻是吳金泉這樣的想法想要完全實現,那也不容易,畢竟陸政東已經完全站住腳了,於是陸政東就點頭認可。


    碰頭會上似乎是波瀾不驚,但實際的情形是怎麽一回事,在座的不少人卻是心知肚明。


    楊忠武從陸政東身邊走過的時候給了陸政東一個愛莫能助的眼神,顯然覺得這一回吳金泉是抓住了招投標中間出現的問題讓他輸了一陣,陸政東心裏清楚這一回吳金泉實際是又當惡人又幫了他,也不多言,就讓吳金泉樂嗬去吧……


    陸政東很快就對市長分工進行了微調,散會後,陸政東留下杜林高,交代招標工作,杜林高乍得重新被起用的消息,就像被男人拋在一邊的女人,重新受到寵愛,也是心態複雜。


    也不怨他如此,自從陳振龍調走之後,杜林高沒有踩準步點,在市裏是備受邊緣化。


    這使得他的心態頃刻間發生了巨大的變化,陳振龍在位時杜林高可沒少得罪人,市裏就不知道多少人恨得他牙根兒癢癢,這些都靈高都知道。以往陳振龍在,杜林高可以不在乎,但現在他卻是真正成了無根的浮萍,稍微吹來一陣風,都可能將他吹得無影無蹤,而他再也不想再經曆那樣的滋味。


    陸政東多少也知道杜林高的心思,也沒有多講,隻是要求他按照規矩,把好關等一些官樣話語,杜林高見陸政東沒啥吩咐這才起身告辭。陸政東送他出門口,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帶著鼓勵的味道。


    杜林高雖然知道他這一次被起用是吳金泉發了話,但他也清楚,在市政府這邊那是陸政東說了算,陸政東現在是越來越有威勢了,所以這一次千萬不要再犯錯誤了……


    陸政東通過這一次事情實際上達到的目標遠比他預期的還要好,這位接下來市裏的土地出讓和建立一個真正意義上的陽光的、能夠將市裏主要的項目納入一個招投標平台創造了更為有利的條件。


    不過陸政東也絲毫不敢馬虎。特別是關於城市建設這一塊,現在才是真正進入了關鍵時候。


    在眼下,不管是宏觀上的統一籌措、整體分析與預測,微觀上的細分與細小環節的修整與實施,眼下都還是政府部門在掌控著,這裏麵很多事情都存在著極大的變數。如果懵懵懂懂的,那就算把地方政績搞得再漂亮,地方經濟發展成果再顯著,也隻是瞎貓遇上了死老鼠,外加一點狗屎運罷了。失敗並不可怕。不知道為什麽會失敗才最為可怕!


    成功並不值得驕傲,知道怎樣獲得成功,才最值得驕傲。


    在這一點上陸政東有著清醒的認識,除了自身必須具備良好的素質和能力,還得依實踐經驗豐富的一線專家的意見,以及盯緊實施的過程。不然很有可能就會完全變樣。


    城市建設是陸政東上任以來切實抓的一件大事兒,從上至下,每個環節他都做過認真探討,眼下也到了快要產出的時候,陸政東也就特別注意。


    有些事情必須要大題小作。”此“小”不是小打小鬧,更不是忽略不見,而是從“小處著手”,在城市建設上出台了一係列措施。但是陸政東並不滿足下發文件、召開會議,而是跟蹤調查,通過“主渠道”、“次渠道”、“微渠道”掌握方方麵麵的反應。


    “要注意沿線交通以及城市居住環境以及配套設施的建設。城市建設是百年大計,不像穿衣服,可以隨換隨新,一旦成型便難以改動,如果建設標準低,隻會使今天的“建設”成為明天“改造”的對象,造成巨大浪費。推進新型城鎮化建設,必須立足當前,著眼長遠,高標準、高水平建設發展城市,特別是要實施一批體現城市特色形象的重點工程,努力打造標誌性地段、標誌性景觀、標誌性建築,同時,要突出特色,體現城市的個性、特點和文化內涵……城市建設,實際上是一個長期發展得過程,我們這是打基礎,所以絕對不能馬虎……”


    陸政東專門抽出時間到了市裏一些重點地段的現場,比對著設計圖紙和工程模型,一路看來,一路談著他的想法,陪在他周圍的一幹同誌紛紛點頭應是。


    這話說得陸政東都有些口幹舌燥了,陸政東擰開蓋子喝了一口,繼續道:


    “別光是點頭啊。我隻是提點意見,說點想法。在實踐方麵,我這個市長可是外行。具體的實施你們必須要把好關。”


    建委一位腦袋有些禿的副主任說道:


    “陸市長所講的,才是一個城市發展得點睛之筆,這才是內在的、深層次的東西。就如同企業發展需要其獨特的經營文化一樣,城市發展也必然需要獨特的、與眾不同的內在氣質,那才是構建整個城市的活的靈魂。”


    陸政東聽到這話一愣,顯然這話拍馬屁的成分居多,現在市建委的主任劉鑾因為張新普的倒台也是岌岌可危,下麵的人都有一些想法,但馬屁歸馬屁,倒是說出了未來數十年大陸城市迅猛發展的一個頑疾――千城一麵、千篇一律等城市同質化非常嚴重的問題。


    在隨後的現場工作會上,陸政東著重提了幾點,要注意城市區域平衡發展。要盡量避免中心發散型結構。對於各公共部門、公共資源布局要科學合理,堅決不弄那種浮誇的東西。要提升管理效能。強化精細化管理,進一步明確城市管理的職能定位和責任分工,強化常態化管理,把經常性管理與集中整治結合起來,切實解決管理時緊時鬆、時好時壞的問題,逐步形成城市管理的法製化和製度化,真正建立起城市管理的長效機製。


    陸政東從城市建設到城市管理進行了係統的闡述,特意強調了“城市發展成本”的概念。公共成本、企業成本、單體成本……


    “在建設中,一定要注意成本這個概念。不是普通意義上說的建設成本。而是廣意上的城市發展成本。二十年前,甚至是十年前,我們都沒有條件考慮這個。但現在,我們有條件了。有條件了,就得去做,不僅在於是把城市發展到一定的規模,更在於把城市定位在一個什麽樣的位置上,不能搞成城市的改造才進行了三五年就又要大動幹戈甚至是推倒重來!”


    掌聲徐徐響起。或許正應了先前那位副主任的話。陸政東最後所言,在某種程度上的確是高屋建瓴……


    陸政東在綿西忙碌著的時候,很意外的收到一份邀請――參加一個青中年經濟學者研討會。


    陸政東電話詢問吳教授才得知,這個論壇,並不是官方發起,僅僅是由國內一些半官方的研究機構或者學術單位發起的。雖然這樣,並能說明其不重要,之所以采用這樣不是官方的名頭來開這次會,實際上也是因為討論的問題涉及到一些比較敏感的問題,為了不顯得那麽矚目。所以才想到這樣的辦法


    對於與會人員的資格是本著不講關係、不講學曆、不講職稱、不講職業、不講名氣,憑論文水平確認代表資格,陸政東能夠得到邀請,倒不是因為他很年輕就是市長身份,主要還是因為他的另外一個身份――吳教授的學生,以及他在去年發表的那篇關於經濟問題的文章以及那篇獲得優秀論文獎的畢業論文。


    陸政東明白這是一個機會。這樣苛刻得近乎於鐵血的標準,在向來官本位主導的思想中絕對是一次突破,能夠入選者,其實也就是對其經濟觀點和思想的一種認可,更何況這又是一群正富有活力和創新精神的經濟界的後起之秀的聚會,中央最高機構肯定會以各種形式予以關注……


    陸政東在在把綿西手頭的工作安排好之後,就準備著去臨近浦江的平湖,不過在去平湖之前。還是去了楊璐那裏一趟。


    “什麽事這麽神神秘秘的啊?電話裏說不行,非要我親自跑這一趟?”


    陸政東一邊看著楊璐忙著給他又是遞鞋,又是倒茶,有些納悶的問道:


    “就是想我了,也不會這樣神神叨叨的吧?”


    “我可不敢耽擱你這個大忙人的正事……”


    楊璐一邊說著一邊扭捏著,看著陸政東,似乎有些不大好說出口。陸政東不由道:


    “這可不是你的作風,到底是什麽事兒,說吧。”


    楊璐還是有些猶疑,一時沒有言語,好半響才語問道:


    “政東,說實話,你對我們這樣做企業的從政有什麽看法?”


    陸政東狐疑的望著楊璐:


    “你不是還想做個女市長吧。”


    陸政東不由在楊璐臉上輕捏了一把,調笑著說道。


    “什麽呀,不是那樣的,我可是和你說正經事,你先給我個回答。我再接著往下說。”


    楊璐神情有些堅決的說道。


    陸政東見楊璐真是很嚴肅的說這事,想了一下說道:


    “你有這想法其實很正常,官本位的觀念在國人中根深蒂固,有位研究東方問題的假洋鬼子曾經說過:中央之國的商人最大理想就是,他的子孫不再是商人。商人從政,古已有之,比如呂不韋。”


    陸政東沉吟了一下才接著說道:


    “不過,這得具體問題具體分析,不是一言兩語就能講得清的。你也知道,搞政治的人看著確實風光,但政治就是一溏渾水,進去之後很多時候就會沉沉浮浮身不由己。”


    陸政東平靜地說道。


    “我知道,公司所在的工商聯通知我,說準備選舉我為政協委員。我對政治都是外行,所以才讓你給拿主意嘛,。”


    “區政協委員?”


    陸政東不由笑了,“就這點事情啊,我以為什麽事兒呢,恩,你搞錯了一個概念,你這不叫從政,而是叫參政,明白嗎?和從政還是有很大的區別的。”


    “那你的意思是……”


    “讓你當你就當就是,這是件好事。這是一種趨勢,從九三年有民營企業家首次當選全國政協委員的之後,這不僅僅是個人的榮耀,而是民營企業家群體從‘偷偷摸摸’發點小財到‘登堂入室’成為國家政治生活參與者的地位大轉折。每一次黨代會,都把民營經濟發展向前推進一步,這實際上是對民營經濟發展的政策激勵效應的一種體現,這逐漸成為一種趨勢。”


    陸政東笑著道:


    “這應該是你一直從事公益事業公司才贏得了這麽一個機會,這一點其實不管是老百姓還是政府都很看重,一個企業有社會責任心很重要,公司現在已經有一定基礎了,發展很快,業務已經不是局限於西河一隅的地方企業了,追求利潤的同時可以適當也多考慮一些社會責任,公司要做大做強,就必須要豎立自己的企業品牌形象,應該從各方麵來打造自己的軟硬實力,這對於提升一個企業的形象有著極大的好處。”


    楊璐知道企業現在的規模還遠遠比不上市裏,甚至區裏德一些大企業,但聽著陸政東娓娓道來,也知道企業要想突破瓶頸,就要樹立自己的品牌,感覺也是受益匪淺……(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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