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皇子晚上直接宿在了蘇仙園,他前幾個月時常買醉,也曾在蘇仙園留宿過,因著帶了不少人,安全上倒也不是問題。


    他一直睡到下午才醒,醒來後,問道:“陳鋒人呢?回來沒?”


    這次交易,是由陳鋒負責的,他安置好戰馬,便會回京,按時間算,這會兒應該回京了才對。


    侍衛恭敬道:“暫時還沒消息。”


    從交易之地到京城,快馬加鞭不過兩個多時辰,就算等他安排妥當,這會兒也該回來了。


    大皇子蹙了蹙眉。


    他的貼身侍衛道:“陳晶已經去查探消息了。這會兒應該到了,主子莫要擔心。”


    陳晶是大皇子的心腹之一,許多事都是他去辦的,見陳鋒遲遲沒有消息傳回來,陳晶有些不放心,就親自過去看了看。


    大皇子平日對陳晶十分信任。這會兒見陳晶去了,便也沒再多操心。


    陳晶這會兒已經到了別莊,這座莊子是以他遠方表弟的名義買下的,實際上是大皇子的別莊,買來的戰馬,暫時打算安置在這兒,他來到別莊後,管事就迎了上來,問完才得知,昨晚陳鋒根本沒帶著戰馬回來。


    管事已經派人四處查探了一下,卻沒有發現陳鋒的行蹤。


    陳鋒這次出來,身邊帶了五百精兵,如今人卻全部消失了,陳晶心中咯噔了一下,連忙去了交易之地,本以為會尋到打鬥的痕跡,誰料地上卻幹幹淨淨的,根本沒有半分血跡。


    若是發生過一場惡戰,這兒不可能一點痕跡都瞧不出來,他臉色有些難看,若非清楚陳鋒不會叛變,他都懷疑,他帶著人和馬匹直接逃走了。


    難不成是交易地點,臨時發生了改變?


    陳晶帶人將附近搜了個底朝天也沒能找到陳鋒的下落。


    他讓人快馬加鞭給大皇子傳了信,讓大皇子暫且將塵心控製起來。


    大皇子卻已經尋不到塵心的蹤跡了。


    此刻,塵心正在逃亡中,他與大皇子的人,成功交易後,並未返回京城,他直接帶著兩車的金銀珠寶往北行去,打算直接回國,誰料才剛走了幾個時辰,天蒙蒙亮時,他們卻遇到了刺殺。


    領頭的人因是蒙麵狀態,瞧不出是誰,他卻認出了這些人身下的戰馬和手中的弓箭,分明是剛剛給大皇子送去的那一批。


    塵心臉色十分難看,對方有戰馬又有弓箭,他們手中卻隻有彎刀,自然是死傷無數。


    廝殺了近一個時辰,他的人基本全死了,塵心拚死才逃了出來,耶耳王子原本就不信大皇子的為人,讓他帶了不少護衛,這八百護衛個個都是好手,以一頂三完全不在話下,此刻,卻全部葬送在了大周。


    塵心恨得眼睛都紅了,為了將戰馬和良弓偷偷運到京城附近,他們化整為零,足足忙活了三個多月,最後錢財沒撈到手,八百精兵竟全死了。


    塵心逃到聯絡點時,因失血過多,昏厥了過去,隻對自己人,留下一句話,“通知主子、交易……失敗,大皇子、狼子野心,吞下了兵馬和良弓。”


    大皇子此刻正暴跳如雷著,為了買下這些東西,他花了不少銀子,如今竟人財兩失,戰馬也沒個影兒,見始終尋不到塵心後,他不由冷笑了一聲,“好一個耶耳王子!咱們走著瞧!”


    大皇子以為他的人,已經全部遭遇了不測,卻不知這些人隻是中了蒙汗藥,除了下藥之人,其他人直到第二日晚上才悠悠轉醒,醒來時,才發現他們被人拉到了一個礦上。


    這個礦也不知屬於何地,若是不做苦力,等待他們的便隻有鞭打,飯都吃不飽。


    發現大皇子與塵心見麵時,陸凝便隱約猜出了大皇子的目的,這段時間,他一直讓人留意著城外的動靜,並一一布置了人手,直到昨日,才打聽到確切的交易地點,讓燕溪親自跑了一趟。


    燕溪直到第四日才回京,陳鋒是個狠人,哪怕他中了蒙汗藥,燕溪也怕他會提前醒來,他若是中途逃走,後患無窮。


    交給旁人燕溪並不放心,他親自將這些人送到了礦上,礦上有不少士兵把守,他們想逃走不啻於癡人說夢。


    一連奔波了四日,燕溪雖然疲倦,渾身卻充滿了幹勁兒,一想到白得到這麽多戰馬和良弓,他就忍不住想要勾唇,更妙的是,耶耳王子和大王子估計會狗咬狗一段時間。


    回來後,他才向陸凝回話,“主子,都辦妥了,那兩車金銀珠寶,屬下讓人兵分幾路,分別運往了巫夷和南通,屆時再兌換成戰馬。”


    陸凝頷首,神色沒有半分變化,隻淡淡叮囑道:“讓人盯好巫夷,他們早晚要發動戰爭,物資和糧草這一塊,你也盯著點,務必多備一些。”


    燕溪收起了心底的那絲雀躍,嚴肅地點了點頭。


    陸凝回府時,遇到了陸沉,陸沉也剛從外麵回來,瞧見陸凝,他上前一步,拍了拍他的肩膀,低聲道:“聽說弟妹前幾日去城南寺廟了?”


    陸凝頷首,步伐並未停下。


    沈嬌去城南寺廟的事,他隱約聽暗一提過一句,以為她是求平安符去了,陸凝並未放在心上。


    兩人一前一後,入了府,見陸凝神色如常,陸沉便清楚,他根本不知道她幹嘛去了。


    沈嬌去城南寺廟的事,還是吳氏告訴陸沉的,他昨晚上才知曉此事,吳氏是閑聊時,提起的這事,說弟妹也去城南了,希望菩薩能保佑她,讓她盡早有孕。


    陸沉一向不信這個,當初吳氏過去時,他都一言難盡。


    見沈嬌竟也跑去拜佛了,便以為她也極其渴望要個孩子,他沒關注過陸凝晚上都是宿在哪兒,這會兒瞧見陸凝,便叮囑了一句,“她都去城南,求什麽勞什子送子觀音了,可見多想要個孩子,姑娘出嫁後,都盼著有個孩子好傍身,你倒是多上點心,別娶回來,就不管不問了,送子觀音能有什麽用,怎麽都不如你多在她那兒住幾晚。”


    陸凝腳步頓了一下,“送子觀音?”


    見他竟是不知道,陸沉又給他講了一下何為送子觀音,末了還道:“你嫂嫂前兩年就有些著急,因著遲遲沒有再孕,不止跑去求神拜佛,還差點上當受騙,喝什麽送子神水,你勸著點弟妹,別讓她也跟著犯糊塗。”


    陸凝擰了擰眉,神色有些古怪。根本沒料到,為了受孕,姑娘家竟如此好騙。還有,她竟是已經盼著給他生孩子了?


    陸凝原本還想去前院一趟,這會兒卻直接去了驪水堂。


    沈嬌此刻剛用完晚膳沒多久,陸凝一向回得晚,她晚上都是自己吃,根本沒等過他,用完晚膳,她便作畫去了。


    吳氏得知她去了城南後,還特意讓丫鬟給她送了一些補品過來,說隻求神也不成,身體也得好好補補。


    沈嬌沒料到她會突然釋放好意,不管怎樣,這都不是壞事,沈嬌想了想,便想給冉姐兒畫一幅人物畫,到時送給吳氏。


    吳氏一直是個好母親,比起送旁的,送畫估計更好一些,沈嬌便畫起了冉姐兒。


    冉姐兒生得濃眉大眼的,是個很漂亮的小姑娘,她寥寥數筆,就將冉姐兒的眉眼勾勒了出來,隨後便開始畫她頭上的小揪揪。


    小揪揪也不算難畫,她才剛畫完她頭上的小揪揪,就聽到了腳步聲,沈嬌還以為是白芍進來了,隨口感慨了一句,“冉姐兒長大了肯定是個小美人,現在就已經很好看了。”


    她說完,卻沒聽到回複,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才發現進來的竟是陸凝,隨著天氣逐漸變暖,天也長了起來,此刻天還沒黑,見他竟回來得這麽早,沈嬌愣了一下,隨即彎了彎唇,“你今天好早呀。”


    陸凝刮了刮她的鼻子,原本他還不信,她想給他生孩子,畢竟小姑娘最近對他僅是稍微好點而已,遠遠比不上夢中對他的關懷。


    見她竟在偷偷畫冉姐兒,他有些信了,都饞得跑去畫旁人的孩子了,難怪會跑去城南求子。


    陸凝一顆心軟成了一團,忍不住摟住了小姑娘的腰,將下巴搭在了她肩膀上,在她小巧的耳朵上,落下一吻,“這麽喜歡孩子?”


    沈嬌手裏還拿著畫筆呢,怕不小心把墨汁蹭到身上,她隻得放下了畫筆,往他懷裏靠了靠。


    沈嬌不明白他怎麽突然這麽問,她倒也不討厭孩子,便回道:“湊合吧,男孩雖然調皮,小姑娘還挺乖的。”


    以為她是想要個小姑娘,陸凝嚴肅思考了片刻,其實他一直都不太喜歡孩子,對女孩更是討厭得緊,他來到韓國公府時,陸琪還是個小豆丁,她很愛鬧騰,還特別喜歡張嘴大哭,一個不高興就撒潑,煩人得要死。


    有很長一段時間,陸凝都很討厭她,直到她十歲後,不再動輒哭鬧,陸凝才不再躲著她走。


    想到懷裏的小姑娘一直都很乖,陸凝又覺得要個女孩,好像也沒那麽可怕了。


    他想了想,低聲道:“先養好身體吧,不著急。”


    陸凝並不希望她過早懷孕,她年齡太小了,這麽早有孕,生產時,肯定不會輕鬆,何況他大業未定,也需要時間。


    沈嬌愣了一下,才明白他什麽意思,她小臉瞬間紅了,“你知道我去城南寺廟的事了?”


    陸凝輕輕嗯了一聲,“求神拜佛也沒什麽用,你的身體還需要調理一段時間方可受孕,不必心急。”


    沈嬌被他說得有些臉紅,連忙解釋了一句,“我才不心急。”


    她這副模樣,卻像極了在欲蓋彌彰,陸凝唇邊溢出一抹笑,低頭吻了一下她泛紅的耳垂,“還怕我笑話你不成?你就算遲遲沒有子嗣,我也不會休妻。真想懷孕的話,去寺廟有什麽用,還得靠我晚上多努力才行。”


    沈嬌的耳根火辣辣燒了起來。見解釋不通,她也懶得解釋了,反正她如今的身體,也不會立馬有孕。


    陸凝卻以為她這是願意的意思,他捏了一下小姑娘泛紅的耳垂,“想讓我努力?”


    沈嬌臉紅得厲害,隻得又解釋了一句,“我沒,這畫是送給冉姐兒的,我之所以會去城南,也是大嫂提了意見,我不好不去。”


    陸凝隻當她是害羞了,也沒再逗她,隻是道:“沒有就行,孩子都是討債的,生了就得養,沒一個省心的,還是現在自由些。”


    他話裏話外竟都是對孩子的不喜。


    沈嬌怔了怔,也不知為何,心中莫名緊了緊,“你不喜歡孩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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