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5】
屈少司再次醒來，窗外快黑了，房間裏很安靜，床頭一盞燈照著亮，在對麵牆壁投影出一個柔和的橙色光圈，看著像輪落日。
旁邊陸越已經不見了，屈少司饑腸轆轆的，他抽出墊在腰下的羽絨枕，掀開被子，打算衝完澡出去找點東西墊肚子，結果起身通身清爽，身上也換了一套幹淨的睡衣。
腰有點酸，身後有些微的疼感，但不嚴重，隱約還有點清涼感。
看來是陸越幫他塗了藥。
屈少司抓了把亂蓬蓬的黑發，下床回他那間洗漱好，然後朝著廚房走。
穿過走廊，廚房那邊有著響動，食物的香氣飄滿了客廳。
屈少司走到廚房門口，就看到同樣穿著睡衣的陸越在灶台忙碌。料理台已經擺著幾樣做好的下粥小菜，簡單卻耗時那種。
屈少司不由一陣佩服。
陸越絕對是鐵打的，昨晚折騰一夜，今天又折騰一下午，他竟然還有精神給他準備一桌全粥宴。
本來是有生氣，說好隻剩一個套，後麵又拉開床頭抽屜，滿抽屜全是……
簡直是早有預謀！
但現在看著男人此刻忙碌的背影，他那點氣又沒了，屈少司喊了聲：“喂。”
陸越回頭。
屈少司繼續說：“什麽時候開飯？好餓。”
陸越勾唇：“馬上。”
很快一鍋熬得軟糯的白粥和八碟精致的小菜一齊上桌。和先前屈少司誤會他抱了陸越，熬的那鍋黑糊粥形成鮮明對比。
兩人進餐時都很安靜，但是屈少司盤子裏總會及時出現各種下粥小菜。
屈少司喝完一碗粥，才放下筷子說：“問你件事。”
陸越和放下筷子：“什麽？”
“你昨天……”屈少司觀察著陸越的神情，“真的是現買的那盒東西？”
他表述含蓄，陸越直接說：“你問安全套？”
屈少司：“……”
他還是高估了陸越的臉皮厚度。陸越究竟是如何做到麵不改色耍流氓的？
屈少司心想輸人不輸陣，索性大放臉皮：“對，就那盒安全套。”
“是3盒。”陸越糾正。
“……”屈少司嘴唇動了動，從喉嚨擠出幹巴巴的聲音。“對，那3盒安全套。”
陸越：“是。”
屈少司微眯眼：“那抽屜裏是怎麽回事？別說是你昨晚買的。”
“那倒不是。”陸越挑眉，“買了有一段時間。”
屈少司追問：“什麽時候？”
“你同意我追求的第二天。”
屈少司回想幾秒，他是同學會那天確認他的心意，然後和陸越在一起，那天的第二天……
上周六！
他喝醉，誤會抱了陸越的第二天！
屈少司太陽穴突突直跳，這老色狼！他有充分的證據懷疑，昨天也是陸越早有預謀！難怪拿五萬隻香酥鴨誘惑他代言！
屈少司猛地起身，探身越過桌麵，揪住陸越衣領，湊近他造成一種壓迫感，故意板著臉逼問：“坦白從寬抗拒從嚴，你多久開始想……”他臉皮到底還是沒禁住變成緋色，手指用力收攏絲滑的布料，假裝毫不在意嘟囔出剩下的兩個字，“睡我。”
他自以為凶橫的模樣，其實因為頭頂翹了幾撮毛，臉頰粉紅得像個剛成熟的水蜜桃而毫無可信度。
陸越盯著他不時張合的嘴，如此近的距離，屈少司簡直是外賣送上門，他毫不客氣靠上前嚐了一口。
這才笑著回答。
“第一次見麵。”
晚上陸越給屈少司按摩腰完畢就回隔壁房間了，當然他有提過還要給屈少司上藥，屈少司二話沒有，原地紮了個馬步。
陸越走了。
門關上，屈少司立即衝進衛生間上藥。沒受傷，隻是有一點點紅腫。
塗上藥膏涼絲絲的，看著他親手買的藥膏，屈少司又在衛生間懷疑了幾分鍾人生，這次慢吞吞洗漱休息。
屈少司以為他至少會胡思亂想好一會兒才能睡著，事實是他頭剛沾到枕頭就睡著了。
這次他沒有做夢，一夜無夢到天亮，醒來時天光微亮，七點。
屈少司整理好給陸越留了張便條就出門了，他沒去公司，朝家的方向開。
八點左右，他就到了，還沒下車，遠遠看到了楊明嵐。
楊明嵐一身煙灰粉運動裝，紮著簡單的高馬尾，整個人年輕了十多歲。
她跑完步，牽著兩隻柴犬悠閑地散步回家。走近了，她才發現屈少司，很是意外：“你今天不上班？”
屈少司搖頭：“馬上就走。”
這麽說楊明嵐就知道他是找她有事，她打開大門：“進去說。”
“不了。”屈少司說，“就一句話。”
楊明嵐疑惑扭頭：“什麽？”
“媽，你堅強點。”屈少司鄭重宣布，“我喜歡陸越，我和他在一起了。”
和陸越的關係，屈少司是想穩定點就告訴楊明嵐，而昨天，他和陸越已經進入了很深入的交流，符合穩定的標準，所以一大早他趕來找楊明嵐。
既然能接受丁克，兒媳是女是男也就不重要了，楊明嵐應該能慢慢想通。
屈少司等著楊明嵐反對，然後用男兒媳也是兒媳來講道理。
可是下一瞬楊明嵐拍拍他肩：“約個時間，叫上秦老先生，我們一家人吃頓飯。”說完她伸展著四肢，笑著說，“好了，你回去上班吧，我待會兒也要出門學攀岩。”
屈少司準備的勸說一個標點符號沒用上，他眨眨眼，證明他不是在夢中，這才不可思議道：“媽，你有聽清楚我的話嗎？我說……”
“你喜歡小陸，你和小陸在一起了。”楊明嵐打斷屈少司，“媽又沒有耳鳴，你不用重複兩遍。”
屈少司久違想起原文。
原文中，楊明嵐反對他和齊星遲四百九十九萬字，在他快掛的大結局幾百字，才抹淚抱著他，說：“兒子，媽以後都支持你。”
然而現在一秒猶豫都無，眉開眼笑接受了？
屈少司很是不可思議：“您當真這麽滿意喜歡陸越？”
楊明嵐笑而不語，她拍了拍屈少司的手臂，滿臉欣慰：“我的兒子長大了，站著媽都夠不到頭了，想摸摸都不行了。”
頓了頓，她笑起來：“媽是喜歡滿意小陸，不過媽最愛的，有且隻有你。”
屈少司一怔，隨即鼻頭有些酸，下一秒，他低彎腰低頭，像很小很小的時候那樣。
“這樣就行了。”
清水灣商超定在驚蟄開業。
屈少司的三張宣傳照都提前掛在了機場，火車站，地鐵站，公交車等人流量最高的地方。
陸氏旗下的新媒體還全網聯動，共同把屈少司身著湖藍色長衫，衝著鏡頭笑的那張古風照送上熱搜。
僅僅兩天，屈少司就成了新一代國民男朋友，還有粉絲為他建立超話，夾在一群明星之間十分惹眼。
屈少司沒有微博，屈氏官方微博下麵都是整齊劃一的：“嗨老公！”
所以屈少司會出席清水灣商超開幕式的消息一傳出去，在驚蟄那天，清水灣被堵得水泄不通。
上百媒體也來捧場。
身穿黑色高定西服的屈少司一出現，台下立即歡呼和尖叫聲四起，還真有喊他“老公”的。
屈少司也聽見了，他下意識回頭，身後，和他同款高定黑西裝的陸越也不疾不徐上台，金色的純金袖扣在陽光下折射出耀眼的光。
“哇哦！”
陸越出現，台下又是一陣大騷動，又一陣熱烈的尖叫聲：“又一個老公！”
現場氣氛是相當熱烈，陸越對著屈少司笑了笑。
屈少司本來是擔心陸越吃醋，可現在反而是他有點醋了。
他就知道陸越這樣的騷包，走哪兒都是禍害。
接下來屈少司都沒看陸越了，一臉職業微笑剪彩，抽獎。
流程進行到後半段，主持人照例很官方地訪問屈少司幾個問題，屈少司同樣很官方地回答了。
最後一個問題，主持人突然話鋒一轉，頗為八卦問：“屈總，您這次親自代言您的商場，一下奪走了所有明星的光彩，成為新的國民男朋友，大家，包括我都很好奇，您有女朋友嗎？是在談戀愛嗎？”
主持人的問題一出，現場再次躁動，然後安靜下來，此起彼伏的閃光燈閃爍著，所有人都等著屈少司的回答。
屈少司沉默兩秒，微微扭頭看向站他旁邊的陸越，意外，也不意外地撞進那雙幽森不見底的黑眸，那似乎蘊含著大海星辰的眼底，有他。
亦隻有他。
太陽很好，風也很舒服，一切都是那麽好，屈少司嘴角上揚。他點頭，伸手握住陸越的手，第一次，主動十指緊扣。
“是，我在和他談戀愛。”
屈少司再次醒來，窗外快黑了，房間裏很安靜，床頭一盞燈照著亮，在對麵牆壁投影出一個柔和的橙色光圈，看著像輪落日。
旁邊陸越已經不見了，屈少司饑腸轆轆的，他抽出墊在腰下的羽絨枕，掀開被子，打算衝完澡出去找點東西墊肚子，結果起身通身清爽，身上也換了一套幹淨的睡衣。
腰有點酸，身後有些微的疼感，但不嚴重，隱約還有點清涼感。
看來是陸越幫他塗了藥。
屈少司抓了把亂蓬蓬的黑發，下床回他那間洗漱好，然後朝著廚房走。
穿過走廊，廚房那邊有著響動，食物的香氣飄滿了客廳。
屈少司走到廚房門口，就看到同樣穿著睡衣的陸越在灶台忙碌。料理台已經擺著幾樣做好的下粥小菜，簡單卻耗時那種。
屈少司不由一陣佩服。
陸越絕對是鐵打的，昨晚折騰一夜，今天又折騰一下午，他竟然還有精神給他準備一桌全粥宴。
本來是有生氣，說好隻剩一個套，後麵又拉開床頭抽屜，滿抽屜全是……
簡直是早有預謀！
但現在看著男人此刻忙碌的背影，他那點氣又沒了，屈少司喊了聲：“喂。”
陸越回頭。
屈少司繼續說：“什麽時候開飯？好餓。”
陸越勾唇：“馬上。”
很快一鍋熬得軟糯的白粥和八碟精致的小菜一齊上桌。和先前屈少司誤會他抱了陸越，熬的那鍋黑糊粥形成鮮明對比。
兩人進餐時都很安靜，但是屈少司盤子裏總會及時出現各種下粥小菜。
屈少司喝完一碗粥，才放下筷子說：“問你件事。”
陸越和放下筷子：“什麽？”
“你昨天……”屈少司觀察著陸越的神情，“真的是現買的那盒東西？”
他表述含蓄，陸越直接說：“你問安全套？”
屈少司：“……”
他還是高估了陸越的臉皮厚度。陸越究竟是如何做到麵不改色耍流氓的？
屈少司心想輸人不輸陣，索性大放臉皮：“對，就那盒安全套。”
“是3盒。”陸越糾正。
“……”屈少司嘴唇動了動，從喉嚨擠出幹巴巴的聲音。“對，那3盒安全套。”
陸越：“是。”
屈少司微眯眼：“那抽屜裏是怎麽回事？別說是你昨晚買的。”
“那倒不是。”陸越挑眉，“買了有一段時間。”
屈少司追問：“什麽時候？”
“你同意我追求的第二天。”
屈少司回想幾秒，他是同學會那天確認他的心意，然後和陸越在一起，那天的第二天……
上周六！
他喝醉，誤會抱了陸越的第二天！
屈少司太陽穴突突直跳，這老色狼！他有充分的證據懷疑，昨天也是陸越早有預謀！難怪拿五萬隻香酥鴨誘惑他代言！
屈少司猛地起身，探身越過桌麵，揪住陸越衣領，湊近他造成一種壓迫感，故意板著臉逼問：“坦白從寬抗拒從嚴，你多久開始想……”他臉皮到底還是沒禁住變成緋色，手指用力收攏絲滑的布料，假裝毫不在意嘟囔出剩下的兩個字，“睡我。”
他自以為凶橫的模樣，其實因為頭頂翹了幾撮毛，臉頰粉紅得像個剛成熟的水蜜桃而毫無可信度。
陸越盯著他不時張合的嘴，如此近的距離，屈少司簡直是外賣送上門，他毫不客氣靠上前嚐了一口。
這才笑著回答。
“第一次見麵。”
晚上陸越給屈少司按摩腰完畢就回隔壁房間了，當然他有提過還要給屈少司上藥，屈少司二話沒有，原地紮了個馬步。
陸越走了。
門關上，屈少司立即衝進衛生間上藥。沒受傷，隻是有一點點紅腫。
塗上藥膏涼絲絲的，看著他親手買的藥膏，屈少司又在衛生間懷疑了幾分鍾人生，這次慢吞吞洗漱休息。
屈少司以為他至少會胡思亂想好一會兒才能睡著，事實是他頭剛沾到枕頭就睡著了。
這次他沒有做夢，一夜無夢到天亮，醒來時天光微亮，七點。
屈少司整理好給陸越留了張便條就出門了，他沒去公司，朝家的方向開。
八點左右，他就到了，還沒下車，遠遠看到了楊明嵐。
楊明嵐一身煙灰粉運動裝，紮著簡單的高馬尾，整個人年輕了十多歲。
她跑完步，牽著兩隻柴犬悠閑地散步回家。走近了，她才發現屈少司，很是意外：“你今天不上班？”
屈少司搖頭：“馬上就走。”
這麽說楊明嵐就知道他是找她有事，她打開大門：“進去說。”
“不了。”屈少司說，“就一句話。”
楊明嵐疑惑扭頭：“什麽？”
“媽，你堅強點。”屈少司鄭重宣布，“我喜歡陸越，我和他在一起了。”
和陸越的關係，屈少司是想穩定點就告訴楊明嵐，而昨天，他和陸越已經進入了很深入的交流，符合穩定的標準，所以一大早他趕來找楊明嵐。
既然能接受丁克，兒媳是女是男也就不重要了，楊明嵐應該能慢慢想通。
屈少司等著楊明嵐反對，然後用男兒媳也是兒媳來講道理。
可是下一瞬楊明嵐拍拍他肩：“約個時間，叫上秦老先生，我們一家人吃頓飯。”說完她伸展著四肢，笑著說，“好了，你回去上班吧，我待會兒也要出門學攀岩。”
屈少司準備的勸說一個標點符號沒用上，他眨眨眼，證明他不是在夢中，這才不可思議道：“媽，你有聽清楚我的話嗎？我說……”
“你喜歡小陸，你和小陸在一起了。”楊明嵐打斷屈少司，“媽又沒有耳鳴，你不用重複兩遍。”
屈少司久違想起原文。
原文中，楊明嵐反對他和齊星遲四百九十九萬字，在他快掛的大結局幾百字，才抹淚抱著他，說：“兒子，媽以後都支持你。”
然而現在一秒猶豫都無，眉開眼笑接受了？
屈少司很是不可思議：“您當真這麽滿意喜歡陸越？”
楊明嵐笑而不語，她拍了拍屈少司的手臂，滿臉欣慰：“我的兒子長大了，站著媽都夠不到頭了，想摸摸都不行了。”
頓了頓，她笑起來：“媽是喜歡滿意小陸，不過媽最愛的，有且隻有你。”
屈少司一怔，隨即鼻頭有些酸，下一秒，他低彎腰低頭，像很小很小的時候那樣。
“這樣就行了。”
清水灣商超定在驚蟄開業。
屈少司的三張宣傳照都提前掛在了機場，火車站，地鐵站，公交車等人流量最高的地方。
陸氏旗下的新媒體還全網聯動，共同把屈少司身著湖藍色長衫，衝著鏡頭笑的那張古風照送上熱搜。
僅僅兩天，屈少司就成了新一代國民男朋友，還有粉絲為他建立超話，夾在一群明星之間十分惹眼。
屈少司沒有微博，屈氏官方微博下麵都是整齊劃一的：“嗨老公！”
所以屈少司會出席清水灣商超開幕式的消息一傳出去，在驚蟄那天，清水灣被堵得水泄不通。
上百媒體也來捧場。
身穿黑色高定西服的屈少司一出現，台下立即歡呼和尖叫聲四起，還真有喊他“老公”的。
屈少司也聽見了，他下意識回頭，身後，和他同款高定黑西裝的陸越也不疾不徐上台，金色的純金袖扣在陽光下折射出耀眼的光。
“哇哦！”
陸越出現，台下又是一陣大騷動，又一陣熱烈的尖叫聲：“又一個老公！”
現場氣氛是相當熱烈，陸越對著屈少司笑了笑。
屈少司本來是擔心陸越吃醋，可現在反而是他有點醋了。
他就知道陸越這樣的騷包，走哪兒都是禍害。
接下來屈少司都沒看陸越了，一臉職業微笑剪彩，抽獎。
流程進行到後半段，主持人照例很官方地訪問屈少司幾個問題，屈少司同樣很官方地回答了。
最後一個問題，主持人突然話鋒一轉，頗為八卦問：“屈總，您這次親自代言您的商場，一下奪走了所有明星的光彩，成為新的國民男朋友，大家，包括我都很好奇，您有女朋友嗎？是在談戀愛嗎？”
主持人的問題一出，現場再次躁動，然後安靜下來，此起彼伏的閃光燈閃爍著，所有人都等著屈少司的回答。
屈少司沉默兩秒，微微扭頭看向站他旁邊的陸越，意外，也不意外地撞進那雙幽森不見底的黑眸，那似乎蘊含著大海星辰的眼底，有他。
亦隻有他。
太陽很好，風也很舒服，一切都是那麽好，屈少司嘴角上揚。他點頭，伸手握住陸越的手，第一次，主動十指緊扣。
“是，我在和他談戀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