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齡係上腰間浴袍的帶子,見時璟沒有回話,還上前揉了一把他的腦頂,“我在跟你說話呢小朋友,我就指望著你了,可千萬別忘了來找我呀。”


    時璟頭發被揉得亂糟糟的,看在未來合夥人的關係,他大度的單方麵決定算了。


    然而賀齡不覺得,他還要感歎一句,“小朋友你頭發起來手感好好,不知道臉的手感怎麽樣?”


    時璟趕緊說:“下次再找你。”


    賀齡抬腳往酒店中走,時璟再看回屏幕時,對麵已經發了兩條消息。


    y:這是誰


    對著對麵一片黑漆漆的鏡頭,他解釋說,“算是我的朋友吧。”


    剛解釋完,走了一半的人又快步折返回來,走回鏡頭裏,“小朋友,我不能讓我爸聽到我的聲音,要不你幫我給我爸打個電話唄,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麽麵對他,解釋起來太費勁了。”


    時璟眼看著那邊就發來了消息。


    y:你忙,把視頻掛了吧


    y:晚安


    緊接著那邊黑漆漆的鏡頭晃動了一下,對準一片天花板,應該是手機被放下了。


    賀齡見他遲疑好聲好氣地求,“小朋友你快幫幫我,你就告訴我爸我沒在t城,跟你在一塊現在就在衛生間洗澡呢,不方便接電話。”


    時璟無奈,隻得把視頻掛斷了,緊跟著敲字回複了一句。


    時:那就有空再聊吧


    時:不好意思qaq


    y:沒關係


    摁黑屏幕後,因為防水袋太滑,他沒能拿穩手機,手機掉進了泉水中,反正外麵套著防水袋他想著一會兒再撈上來。


    賀齡蹲下身,遞過來手機,“就這個電話,求求了小朋友!隻要你幫我打這個電話,我車庫裏那十幾輛跑車,你隨便挑,你要天上星星我都給你摘下來。”


    不至於不至於。


    “你留著自己的車吧,我可以給你打電話。”時璟極其嚴肅說明,“以後不要叫我小朋友。”


    “我知道了大哥,叫大哥行吧,快快快。”


    他接過手機把電話撥了過去,看賀齡眼巴巴盯著,好心摁下了外放,響鈴三聲後對麵接起。


    跟他想象中完全不同的是,對麵說話的語氣不急不緩,沒有嚴厲反而十分隨意。


    “喂,賀齡你小子竟然不接我電話,你去哪了?大元旦的也不回家。”


    賀齡雙手合十對著他飛快拜拜。


    時璟哭笑不得,“您好,賀齡去衛生間了,現在不方便回電話,我就幫他回過來了。”


    “這樣啊,那麻煩小朋友幫我轉告他一聲,就說我讓他今晚回家一趟。”


    “可是我們沒在t城,去了臨城玩兒,他今晚可能回不去了……”


    “那麻煩小朋友別轉告前麵那句了,改告訴他以後都不用回來了。”


    “知道了,叔叔再見。”


    “再見,有空來家裏玩啊。”賀父平靜地說完,掛了電話。


    結束戰鬥,時璟把手機遞還回去,“我覺得你父親還挺好的。”


    “是啊,我要是以後都不用回去可太好了,我現在就等著我的西餐廳發財了,我就守著西餐廳,跟它白頭偕老。”賀齡撇撇嘴,“再說我爹哪裏好了,那是跟你不熟,實際上老倔驢本倔了。”


    世錦無話可說。


    伸手去水底撈手機,拿上來時,手背不小心擦在了岸邊的凸起的石頭上,刺痛感傳來,抬手就看到了無名指到食指指根處被劃了一道口子。


    石頭上太過尖銳,不規則的傷口有血滲出來,時璟挺怕疼的,眉頭皺了起來。


    賀齡趕緊起身,“出血了!這酒店裏怎麽回事,石頭不會打磨打磨?我先帶你處理傷口去。”


    “先找下酒店管理人員吧,萬一別的客人也劃傷呢?”他說完便忍著疼,上岸披上了浴袍。


    賀齡提議:“要不我給你先吹吹吧,看著就疼。”


    時璟拒絕:“不用了。”


    “沒事沒事,不用跟哥客氣。”


    賀齡說著伸出魔爪就握住他手腕,低下頭去還沒開吹,不遠處的酒店後門傳來“砰”一聲摔門帶來的巨響。


    現在這個時間段兒來泡溫泉的人本身不多,這一聲響讓時璟條件反射看過去,穿著衛衣工裝褲的謝吟寒已經走了過來。


    賀齡倒沒被聲音吸引,感覺一陣涼風吹在手背傷口上,時璟在冷風中打了個哆嗦。


    賀齡問,“怎麽樣還疼嗎?”


    “怎麽不說話……”


    賀齡抬起頭就看到了謝吟寒,後者正一眨不眨看著時璟。


    時璟則是有點懵地回看過去。


    賀齡收回手,覺得自己往這一站似乎有點多餘了。


    過了幾秒鍾,謝吟寒才咬牙切齒地開口,“哥,這是誰?”


    賀齡不知死活,“你好你好,原來是弟……”


    “這是我找兼職的老板。”時璟下意識打斷了賀齡。


    “什麽兼職?”


    “……彈鋼琴啊。”本身也不是什麽需要藏著掖著的事,時璟說完轉而問,“你怎麽出來了?”


    “還能幹嘛,當然來泡溫泉。”謝吟寒笑笑,盡管笑意並沒到達眼底。


    時璟徹底懵了,連浴袍都沒換,穿得這麽整齊來泡溫泉,是要到了這裏現場開始脫嗎?


    謝吟寒微微垂眼,恰巧暼到他手背上那條不規則的傷口,聲音不輕不重,“你手怎麽了?”


    “剛剛被石頭劃傷了。”


    “那你不進去處理,往這一杵做什麽,醫生能自己來找你不成?”


    那邊聽著對話的薑櫟也上了岸,穿上浴袍快速跑過來,“謝吟寒啊,你快陪璟哥哥去處理傷口吧,我跟這位1……啊不是這位老板去找工作人員,東西幫我你拿著。”


    什麽東西?


    時璟聞言低頭,看向謝吟寒稍稍背後的手中,正握著一隻瓶身細長的小口玻璃花瓶。


    穿著整齊,還拿著房間裏最有攻擊力的擺件花瓶來……泡溫泉?


    —


    正處理著傷口,酒店經理來了,道歉過後再三確保會對溫泉邊不規則的石頭進行打磨,不會傷到其他的客人。


    這麽一番折騰回到房間,時璟撐著沒一頭栽倒,從背包裏翻出疊放整齊的睡褲,他看看坐在床邊叼著根沒點火的煙,低頭玩手機的謝吟寒。


    “你要用衛生間嗎?”


    謝吟寒話說得含糊不清,“你做什麽?”


    “我想洗澡啊。”


    拿下嘴裏的煙投進床邊的垃圾桶,對方極其不自在地說了句,“手別沾水。”


    “啊,知道了。”


    進入衛生間,時璟脫了衣物,想了想沒碰花灑,而是給一邊的浴缸放了水,簡單泡了個澡,擦幹淨身上的水,因為單手操作的花了將近一個小時才洗完,穿上平角褲跟睡褲,想起來忘了拿睡衣進來。


    隨意蹭了蹭頭發,他赤裸著上身從衛生間出來,謝吟寒正靠在床邊看電影。


    他一抬頭就對上了屏幕上一張鬼臉。


    恐怖片有什麽可看的……


    電視前的那條路是走向另一側床的必經路,原本謝吟寒正百無聊賴地看著屏幕裏大驚小怪的男主。


    裸著上身的時璟快速路過,以他的角度隻能看到他白裏透粉的皮膚,以及細窄的腰。


    拿起遙控器,暫停了正演到高潮劇情的電影,側頭看見時璟濕漉漉頭發正貼在白皙的脖頸上,有水珠順著發絲滴在細白的脖頸上。


    他舔了舔嘴角,“哥,我幫你吹頭發吧?”


    說著他便丟了手裏的遙控器,下床拿起桌子角落擺放著的吹風機。


    走到床的另一側,時璟眨了眨眼,“要不我自己……”


    “我來吧,手傷了挺不方便。”他聲音又沉又冷,看著無可奈何轉過身的時璟。


    他聽見一句禮貌又疏離的,“謝謝。”


    吹風機被啟動,他手也順理成章地穿過發絲,不經意間還會觸到頭皮。


    眼前人似乎覺得不自在,肩背都有些僵硬,但也是乖乖坐在那裏,動也不動,謝吟寒記得摟過時璟的腰……


    強行止住了亂飄的思緒,他想,如果時璟不是哥哥,他們不是時建楓的兩個孩子,反正他從不在意別人的眼光,那麽他的喜歡就可以丟在陽光下,光明正大。


    可這世上哪有那麽多如果。


    —


    t城的暴雪下了整整一夜,鬆枝上,地麵上全部積了厚厚一層,即使出門有帶羽絨服,依舊沒能抵抗得住北方的嚴寒,時璟推開老宅別墅的大門,一股子熱氣撲麵而來。


    在臨城玩了三天兩夜,明天就要回去上學了,他心裏惦記著這幾天落下的功課,就沒去跟籃球社那幫聚餐,提前回來原本是想回房間複習。


    結果剛出玄關,就看到了許久未見的時溪,以及堆在樓梯邊上的一堆行李箱。


    “哥你回來了,這哪來這麽多行李箱?”


    “小璟。”時溪有些疲憊,“公司原本挺忙,舅舅今天忽然給我打電話,說是跟父親確認了,一家人要搬過來一起過年,父親讓我接待一下舅舅。”


    果然重生回來很多事情都變了,就連邊柳山一家搬過來借住的時間都提前了。


    時璟粗略數了數,麵前足足有十來隻箱子,“怎麽這麽多行李?”


    這別是把家都搬過來了吧?


    時溪:“說是邊浩喜歡買衣服,這十隻箱子裏邊有五六個裏邊都是他的衣服。”


    “舅舅還說這是隨舅媽,舅媽就喜歡買衣服。”


    時璟聞言擰起了眉頭,可邊柳山不是靠著邊浩就是賀家流落在外的孩子,才以此攀附上賀家的嗎?


    時璟問,“那舅舅人呢?”


    “二樓挑選客房都看不上,這間采光差,那間太陰森的,從來沒見過那麽事多的。”一邊正在擦櫃子的傭人小姐姐插了句嘴,“現在好像上三樓了,挑個屋子借住好像選妃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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