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膳後,兩人同梅應解道別後,走在禦花園消食,近日來,高贏閔的奏折有大部分都是關雲羽下了朝回寢宮批複的,所以高贏閔的空閑時間便多了些。


    “梅應解這人,雖是久居山林之中,但心思深沉,極為工於心計,善揣度善謀略,雲羽可莫要與他一般見識。”高贏閔輕聲說道。


    “我知道。”關雲羽點頭,說道。


    “丞相為人雖是深沉,但也是坦蕩之人,身上亦是有我需要學習之處。”此話一出,高贏閔微微愣了愣,看向關雲羽,良久,無言。


    “陛下,怎麽了?”


    高贏閔輕搖了搖頭,低低笑了笑,又抬眸看向關雲羽道。


    “朕隻是突然明白了關愛卿極力舉薦梅應解之意圖了。”


    “陛下,你是說,是我爹舉薦的梅應解。”關雲羽睜大了鳳眸,感覺有一道閃電,直直的劈中了她,媽呀,隻聽說坑爹的,沒聽說過爹坑女兒的。這是親爹嗎?確認自己不是充話費送的嗎?


    “嗯,之前朕有意提升關愛卿做丞相一職,他婉拒後,與朕一同商討了不少可勝任丞相的人選,終是選了梅應解,當時朕有顧慮,朕知梅應解,對朕...”高贏閔說到這裏,欲言又止,看向關雲羽,其實她也怕這家夥吃醋,她的alpha心眼太小。


    “可,關愛卿卻說,既然是一朝宰相,便是應該讓長安國內能力最為出眾的人來擔任。不可為一己私欲,枉費了長安國的數百年基業。”


    “確實如此,丞相大人確是能力出眾啊。”關雲羽點點頭,比起囂張跋扈的楊易之,眼下的梅應解簡直強太多了。正因為強,才會讓她感覺到自卑吧。以前,她總是覺得自己是最厲害的,可一山還有一山高。


    “好壞參半吧。”高贏閔輕聲道了句。


    “總之,我雖然會吃梅應解的醋,但我也會讓自己更努力,追趕上他。”關雲羽微微一笑,認真的說道。


    “雲羽,你無需這般想,你與他本就不是一種人。”


    “忠於自己的初心,瀟灑坦蕩,便好。”高贏閔深深的看著關雲羽說道。


    “瀟灑坦蕩在江湖中或是可行,但在朝廷之上,還是因謀略深沉,步步為營才是。”關雲羽鳳眸眨了眨,輕聲說道。


    “雲羽,朕很欣慰,你有這樣的眼界。”


    “但,沒有人可以定義什麽樣的人適合坐什麽位置,朕相信你,秉承初心,一樣能到達你想要去的位置。”高贏閔寒眸透著微光,深深的凝視著關雲羽,這孩子,正在蛻變,而且速度比她想的要快很多。


    “陛下,我會努力追趕你。”


    “十年的曆練,確實有些難度,但我不會放棄的。”關雲羽握著高贏閔的手,認真且真摯的說道。


    “好,朕會等你。”高贏閔紅唇微抿,柔聲說道。忽然有想要為這家夥生孩子的衝動了,因為這個孩子,好像漸漸長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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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深了,去往西域的官道上,兩匹馬踏著月色在不停狂奔著,在她們身後是大批的追趕的山匪。


    馬匹在山崖處,呼嘯著馬蹄,戛然而止。


    寒風過境,裹挾著陣陣涼意,深不見底的山穀裏,發出鬼哭似的風聲。


    關雲清與穆托翻身下馬,前一步是萬丈山崖,後一步是追求不舍的山匪。


    一群山匪拿著火把,把兩人圍在一起。


    關雲清麵色一冷,手握長劍,把穆托護在身後。


    為首的山匪麵露歹意,深沉的打量著穆托,悠悠的說道。


    “小美人,繼續逃啊,怎麽不逃了?”


    “這位好漢,錢財我們已悉數給你了,她是我未過門的妻子,還請你放過我們二人一命。”關雲清緊握著穆托的手,將她護到身後,麵色冷凝的說道。


    “未過門,也就還不是你的妻子,那便是誰有本事,誰就來得。”為首的山匪翻身下馬,眼底泛起一絲笑意,從新城一直尾隨他們二人到漠河。


    他早就看出二人並非是普通人家出身,關雲清身手不凡,便一路暗暗跟蹤不留痕跡,目的就是為了這初見驚鴻的女人。


    “恕我直言,若真要動起手來,你們並非是我對手。”關雲清冷冷的說道,甚是討厭這人看穆托的眼神。不想動手是不想鬧出太大動靜,生出事端。眼下平安護送穆托回西域才是正事。


    “是嗎?你試試?”山匪上前,關雲清剛要發力,心口一陣巨疼,大顆的汗珠順著她的額間滑落,她抬手看向手腕,血管處呈現出青色,一定是剛剛客棧的那柱檀香裏藏有這無色無味的斷魂草。終是大意了。她快速點穴,止住血流入心脈,目光冷靜的看向眾人。


    “這斷魂草一旦運氣發功,不出一炷香便會攻入心髒,到時你就會毒發身亡。”為首的山匪笑著說道。卻見關雲清寒眸冷凝,長劍已然出鞘,在月色下,閃著銀色的冷光。


    “那就快些,一塊上吧。”


    關雲清寒眸一冷,刀尖出鞘,長劍飛揚,馬匹四處逃散,頃刻間刀光劍影,血色四濺。一群山匪被結果了性命。


    白衣女人手中的劍沾滿了血色,她淡漠的朝著為首的山匪走來,為首的山匪驚得雙腿雙手發顫,跪地求饒。


    “大俠饒命,大俠饒命啊。”


    “可惜太遲了。”關雲清冷冷一笑,揮起手中長劍,劍下,山匪雙目被刺瞎,舌頭被割,一劍封喉而亡。


    關雲清收起長劍,此刻,一股劇烈的疼痛感襲來,她捂住胸口,甜腥的血液順著她的口中流出。


    “小關,你怎麽了?”穆托快步上前,扶住虛弱的關雲清。


    “無礙。”關雲清抿了抿薄唇,從懷中掏出丹藥,服了一顆,盤腿坐下,運用內力,開始運功。穆托坐在她的身邊,緊張的看著關雲清,見她渾身是汗,拿起手帕去替她擦拭。


    不知關雲清靜坐了多久,穆托一直在關雲清旁邊寸步不離的守著她,直到天空泛起了魚肚白,關雲清吐出了兩大口烏黑的血液,緊閉的眼睛,方才緩緩的睜開。


    “小關,你好了嗎?”穆托強撐著睡意,看向關雲清,擔憂的問道。


    “好了。”關雲清露出笑容,看向穆托,目光在越過穆托,看向屍橫片野的周遭,不由的皺了皺眉,眼下這樣的局麵,是她最不願見到的。


    “郡主,我們已經耽擱了一些時日了,現在要加快趕路了。”關雲清起身,說道。


    “好的。隻是馬兒受驚不見了。”穆托為難的眨了眨眼,看向關雲清。


    “無事。”關雲清輕搖了搖頭,看向穆托。


    “我給你的金哨子,還在嗎?”


    “在。”穆托從懷中掏出金哨子。


    “吹響它,便好。”關雲清輕聲說道。


    穆托拿起哨子,鼓足了腮幫子,吹的很大聲,哨聲回蕩在山穀間,良久,穆托聽到了馬蹄噠噠的聲音,不遠處,一黑一白兩匹馬匹朝著她們呼嘯而來。


    “小關,回來了,回來了。”


    “它們回來了。”穆托拉著關雲清的手,興奮的說道。關雲清含著笑,溫柔的看著穆托,兩人翻身上馬,繼續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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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到了曲陽,離西域便隻有三天的行程了,關雲清本想馬不停蹄的盡快趕路,可目光落在一旁的穆托身上,見她麵露頹色,卻一直未喊過累,想到昨夜自己逼毒療傷之時,穆托一直守護在她的身邊,一夜未睡。


    “郡主,我們尋一處客棧歇息吧。”關雲清翻身下馬,輕聲說道。


    “嗯?可是現在還是白天啊。”穆托偏頭,看向關雲清,不解的問道。


    “我有些乏了。”關雲清輕聲說道。


    “小關,你的傷是不是還未痊愈啊?”穆托擔憂的看向關雲清。


    “無礙,隻是想要休息。”


    “好。”


    客棧外,兩人把馬匹交由小二,找了間廂房住下,小二拿了些飯菜入了房,兩人快速的吃了些便準備歇息。


    “小關,你身上還有傷,你睡床上。”穆托認真的說道。


    “郡主,我沒事。”關雲清搖頭,卻被穆托拉住,也不知是她力氣大,還是關雲清身上的傷真的還未痊愈,她居然把關雲清給摁在了床邊坐下了。


    “就要你睡床上。”穆托桃花眸子裏閃著堅持。


    “好。”關雲清無奈的睡下,被穆托輕輕推了推,一股好聞的雪蓮花香氣撲鼻而來,關雲清心口一動,有些發僵,內心隱隱知道穆托會做什麽,但,仍是縱容了她的想法。


    “小關,你往裏麵去點。”穆托的聲音想起,透著催促的意味。


    關雲清抿唇不言,猶豫了片刻,身子緩緩往裏麵挪了些,穆托合衣與她一同躺下,甜膩的香氣瞬間撲鼻而來。


    溫熱軟白的小手輕輕的環住了她的腰際,關雲清隻覺得心口一陣悸動,如同點穴般呆愣住了,


    穆托與她近在咫尺,哪怕是背對著她,她也能感覺到穆托逐漸跳快的心髒。


    思緒飄零之際,耳後傳來穆托軟萌的聲音。


    “小關,你昨夜說我是你未過門的妻子,此話可是當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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