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淩美跑出來得很突兀，夏懷星猝不及防，根本來不及關語音。
因此，關於餃子那段的最末尾，被攝影機收錄了進去。
彈幕瞬間飄過一陣：【？？？】
【是不是楚神的聲音啊？？】
【來人啊，把朕的直播回放呈上來！！】
【我聽到了，是楚神啊啊啊啊，你們同在一個基地，拿到手機第一件事情就是互相發微信，這是要甜死誰？？？】
【cp腦達咩！就是一個聲音有點像的人啊？？】
陳淩美也有點懵。
她在拿著手機看著他的夏懷星麵前站了十幾秒，最後決定——不cue了，能走多快走多快。
看到陳淩美飛也而逃，彈幕簡直笑瘋了：
【哈哈哈哈，此地無銀三百兩了。】
【小美姐，你若無其事的樣子好可憐。】
夏懷星也有點被嚇到，端著手機原地站了一會兒，才去找楚雲淵給他餃子。
楚雲淵把那一堆餃子放在角落，剛才夏懷星羨慕的所有口味，碗裏都有。
夏懷星逐一品嚐，吃到最後，陳淩美宣布使用手機時間到。
夏懷星才快速抓起手機，給楚雲淵發了條語音微信。
語音內容：【新年快樂！哥哥明年天天開心！】
楚雲淵正打算去歸還手機，看見蹦出的這條信息，他腳步又頓住了。
當著陳淩美和攝像機的麵，楚雲淵把手機調整到最小聲，舉起，貼近耳朵。
他把那一段語音聽了兩三遍，最後才關閉手機，笑著放進了小推車裏。
“謝謝小美姐讓我們新年使用手機。”楚雲淵笑著說，“我很快樂。”
陳淩美：“……？”
怎麽回事？
明明什麽都沒發生，她怎麽會覺得自己被秀了一臉。
夏懷星比楚雲淵晚幾分鍾回來交手機，交完手機回到自己組內，餃子都已經煮好了。
“夏哥，回來得正好——參加咬硬幣大賽了。”韓又明把餃子平均地分到每一個碗裏麵，對夏懷星說。
“什麽叫咬硬幣大賽？”夏懷星茫然。
“這一堆餃子裏麵放了一個硬幣，吃到的人可以許三個願望，明年都會實現。”
雖然毫無科學性可言，但是寓意很好。
夏懷星坐下來，積極參與進這個活動。
硬幣是周清渝包的。
不知道哪個餃子裏麵有硬幣的韓又明將餃子平均地舀到每個人的碗裏。
夏懷星滿懷期待地夾起一個餃子，咬了一口——什麽都沒有。
夏懷星不甘心，又夾起一個。
就在這個時候，他聽見旁邊一聲咣當——韓又明把一個硬幣叼出來，吐到勺子裏。
“哦哦哦！”段苑傑瞬間激動起來，“韓又明，你可以的啊！”
“趕緊許願！不能浪費運氣。”
“行。”
韓又明對著勺子裏麵的硬幣，雙手合十，大大方方許願：
“第一個願望，這一次淘汰我們都能順利通關。”
“然後我們能一起出道。”
“最後呢……”
韓又明說到這裏時，頓了一下。
“希望紅遍大江南北？”段苑傑心急猜測。
韓又明搖搖頭，雙手合十，鄭重許願：“第三個願望，希望我們友誼長存。”
紅遍大江南北，也有可能走向四分五裂。
所以，韓又明最後一個願望給了友誼長存。
周清渝笑起來，他舀了一個餃子，舉起來：“好啊，友誼長存，幹杯。”
“幹餃子。”段苑傑糾結。
六把瓷勺在空中一撞，大家不約而同大笑起來。
然後低頭吃餃子。
硬幣吃出來了，接下來就是盡情享受年夜飯和其他普通餃子的時間了……嗎？
樂正然剛剛坐下吃，也哢吧，咬出了一個硬幣。
然後是段苑傑，宋懷，最後，是夏懷星。
大家一臉懵逼看向周清渝，周清渝笑嘻嘻地說：“新年好運怎麽能隻有一個人有呢——所以我決定，每個人都有好運。”
“哪兒來的那麽多好運讓我們全占了……”宋懷笑著說。
“有啊，我幸運值一直很好，我勻給大家。”周清渝認真說。
剛才他鬧著自己去包硬幣，估計就是存了這個想法。
大家聽他這麽說，心裏都一暖。
周清渝卻是推推夏懷星，說：“這不重要，重要的是——大家許願，夏夏先許。”
“好，我先。”
夏懷星雙手合十，閉上了眼睛。
“第一個願望，還是希望我們能一起出道。”
“第二個願望，希望我重視的人都可以身體好心情好。”
“第三個願望……”
夏懷星保持著雙手合十，睜開眼睛，看了一圈大家，詢問：“第三個願望，能在心裏說嗎？”
夏神這麽問了，那答案必然是“能啊能啊能啊。”
夏懷星得到大家同意，拿了一張餐巾紙，把硬幣撈出來擦了一下，放在掌心裏麵。
這個願望，許得虔誠又鄭重。
沒有人敢在這個時候打擾夏懷星。
幾十秒後，夏懷星睜開眼睛：“好了。”
一邊說著，夏懷星一邊把這枚硬幣收進了自己胸口前的袋子裏麵。
夏懷星許願之後，是大家挨個許願。
許完願，終於可以看春晚，吃年夜飯——年夜飯肯定不隻是餃子，食堂做了一堆好吃的，分桌發給大家。
接近十一點的時候，eb出現在春晚舞台上，同時，陳淩美推來一箱啤酒，大家直接嗨了。
啤酒是慶祝，也是今晚給粉絲的福利。
不知道是哪個鬼才想出來的，說這是——“新年微醺的祝福。”
零點鍾聲響起之後，愛豆們就逐個去鏡頭前和粉絲說新年快樂。
夏懷星是個一杯倒，在鏡頭麵前恍惚了一陣，除了一個“新年快樂”外，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
他粉絲倒是被可愛瘋了，滿屏幕都是醉酒的夏夏好可愛，啊啊啊啊啊什麽的。
送完祝福，夏懷星也沒有繼續鬧騰下去，而是選擇回宿舍睡覺。
楚雲淵比他提前回去十分鍾，打開電腦，正在和陸峰說什麽，聽見門響，快步過去。
夏懷星開門時腳下踉蹌，還好楚雲淵把這個醉醺醺的人接了個滿懷。
夏懷星臉紅著，從楚雲淵懷裏艱難爬起來，看著他笑：“哥，新年快樂！”
“新年快樂，星星。”楚雲淵目光溫柔，拍了拍夏懷星肩胛。
“哥，你聽見我們許願了嗎？”夏懷星賴在楚雲淵懷裏，小聲說。
“鬧騰得那麽大聲，估計所有練習生都聽見了。”
這句話不是危言聳聽——他們組都是高人氣選手，許願的時候，大家巴不得長八個耳朵。
但是夏懷星絕對不信。
“不可能！”夏懷星認真說。
“好好……”楚雲淵不和小醉鬼計較，拍拍他，“沒聽見，沒聽見。”
“就是沒聽見嘛，我第三個願望，是放在心裏許的，怎麽可能聽見？”
是這個意思……
楚雲淵不禁失笑。
還很有邏輯。
“那你心裏許了什麽願望，能說給我聽嗎？”楚雲淵笑著問。
“嗯！”夏懷星很認真地點了個頭。
他從楚雲淵的懷裏鑽了出來，立正站好。
像是小時候幼兒園表演節目那麽端正，跟楚雲淵匯報：“我的第三個願望，是許和哥哥一起出道。”
“然後，一直一直在一起，一直一直，一起過年！”
夏懷星沒來得及等楚雲淵有什麽反應，已經身體又晃了一下。
仗著楚雲淵肯定會接他，夏懷星也不管自己往哪裏倒。
在磕到腦袋前一秒，他被楚雲淵一把拉進了懷裏。
夏懷星嘿嘿一笑。
“我還有個秘密，你聽不聽？”夏懷星問。
“……說吧。”
“喏，我把硬幣帶回來了。”夏懷星把自己裝到胸前口袋的硬幣掏出來，塞到楚雲淵手裏，“周清渝說，好運是可以分享的——我分享給你，你也許新年願望好不好？”
“好。”
楚雲淵摸著那塊還沾著夏懷星體溫的硬幣，想了想，開始許願：
“第一件，希望夏懷星的願望都成真。”
“第二件，希望夏懷星的身體健康。”
“第三件……”
夏懷星正在認真聽，聽到第三件，楚雲淵卻不說了。
夏懷星不滿追問：“第三件什麽？”
楚雲淵沒有說話。
他隻是把夏懷星打橫抱起來。
夏懷星猝不及防被抱，嚇了一跳，趕緊環住楚雲淵的脖子。
但這個打橫抱卻沒持續多久，楚雲淵已經要把他往床上放。
夏懷星瞬間撲騰起來——“我沒洗澡！！你不要禍害我的床！！”
“沒禍害。我的床。”
“不行！！你的床今天很多人坐過了！！”
“換過了。”楚雲淵把夏懷星往床上一放。
楚雲淵脫了夏懷星的外套，把他往自己被子裏裹。
夏懷星露出眼睛，小聲說：“兩個事。”
“什麽事？”
“第一個，我沒洗澡。”夏懷星可憐兮兮說，“第二個……你還沒說你第三個願望。”
針對第一件事，楚雲淵轉頭抽了張洗臉巾，沾了熱水替夏懷星擦了擦臉和手。
而針對第二件事情。
楚雲淵笑道：“感冒了還喝酒。你先實現我第二個願望再打聽我第三個吧。”
怎麽這樣……小氣……
自己的第三個願望都是對楚雲淵坦白了的。
夏懷星有點生氣，但是也沒氣多久，就感覺困意湧來。
他本來就缺覺，今晚喝了酒，楚雲淵的毛巾是熱熱的，擦過身體，激得那種困意緩緩散發出來。
根本沒過多久，夏懷星便迷迷糊糊睡著了。
楚雲淵扔了洗臉巾，坐在床邊，看著飛速入睡的夏懷星。
“第三個願望。”
楚雲淵伸出手指，食指和中指沾了沾自己的嘴唇。
然後往下放，和夏懷星的嘴唇貼了一下。
“今年之內，要得到你。”
翌日。
就是大年初一。
全世界都放假，《wake》不僅不放，還要在今天官宣第一批淘汰的人。
夏懷星起床之後，感覺自己頭有點痛。
昨晚喝了酒，感冒加重了。
趁著楚雲淵低頭看電腦，夏懷星拿房間裏配備的體溫槍去衛生間打了一□□溫——37.4c。
低燒。拿點藥吃了就沒事了。
夏懷星怕楚雲淵小題大做，小心收起體溫槍，自己出門去醫務室。
基地的醫務室沒有和練習樓這些修在一邊，反而是靠行政區很近。
夏懷星跋山涉水才到醫務室，醫生拿水銀溫度計給他測了一下。
“三十七度二。”醫生看了一眼水銀溫度計的數據，“算進低燒範圍了，但是多喝點水，應該沒事。”
“我給你拿點吃了不困的藥吧。”
醫生站起來去找藥，片刻後，拿著裝了藥品的封口袋給夏懷星。
基地給藥一次隻給一天的量——怕選手出事。
“一日三次，給你分裝好了，明天抽空過來看了再拿。”
“行，謝謝醫生。”
夏懷星抓了袋子，走出去。
大年初一，雖然基地張燈結彩，但是天氣卻不怎麽好。
夏懷星捏著個藥袋子，白色小顆粒的藥在裏麵晃來晃去，他看得頭暈。
走到樓下時，腳步都頓了一頓。
挨著醫務室的行政樓邊，一顆在風中飄忽不定的樹邊。
站著一位穿著大衣，露出西裝領子的中年人——夏嘉程兩年前新招的特助，陳安。
夏懷星沒記錯的話，這位特助當初他媽媽並不喜歡，奈何夏嘉程堅持。
因為這點知遇之恩，陳安對夏嘉程簡直是唯命是從。
夏懷星感覺自己頭頂一根筋跳了一下，不耐煩地疼痛起來。
——這人過來是代表誰，夏懷星用腳想都知道。
夏懷星拿著藥，頓了也就兩秒，最後抓著袋子，假裝沒看見陳安一邊，徑直走了。
他剛剛走過去，樹下就有人喊：“夏少。”
夏懷星頓住腳步，知道自己躲不過，他很不悅地轉過頭，瞥了一眼陳安。
“你來幹什麽。”夏懷星掃了一眼不遠處的鐵門，“夏嘉程先生仗著自己有錢就不守規則，把封閉當成走讀，這樣不太好吧？”
夏懷星說著，露出自己藏起來的尖牙，威脅道：“小心我給《wake》製作公司的控股告狀。”
借楚雲淵的勢頭威風這麽一下子。
簡直不要太爽。
陳安一句話沒說就被夏懷星懟了，卻還是脾氣很好地笑了笑，說：“夏少，我進來是替夏總捎話的。”
“不稀得聽。”
“夏總讓我告訴您，還是希望您能考慮一下自己退賽的事情。”
夏懷星聞言，並不覺得生氣，隻是覺得可笑。
“哦，夏嘉程先生這是發現《wake》節目背後控股是我哥哥，打不過就準備換路線走了？”
夏懷星嗤笑：“那你編一下，他讓我自己退賽的理由是什麽。”
最好別是什麽為父心髒病犯了，速歸這種情節。
他肯定不認的。
陳安笑得一臉端正：“您誤會了，夏總不是這個意思，他的意思是，如果您不想退賽的話，他也通過投票的途徑讓您離開比賽的。”
夏懷星理解了一下陳安轉述的意思，反應過來——也就是說，夏嘉程準備靠投票，把他硬生生砸成61位？
夏懷星蹙起眉頭——這辦法想得，真的是蠢爆了。
是出了軌的男人，智商都會降低嗎？
在為期一周的投票中，夏懷星分別在投票開始和投票中途聽說過自己的票數。
他按照以前的投票規則折算過自己票數的價值——也不多，就一千多萬。
但就算是這金額不多，夏嘉程要靠投他之前的人，壓他的票，把他投出《wake》舞台，也得花費六億。
這還隻是保守估計。
不保守地估計一下，那就是十億起步了。
十億對夏家來講算不算小錢夏懷星不確定，但是他確定，隻要夏嘉程敢砸，楚雲淵就敢收。
公司都是他哥哥的，夏嘉程這辦法等於直接給楚雲淵送錢。
至於楚雲淵拿了錢……夏懷星又不擔心楚雲淵不給他花。
夏懷星沒工夫計較這種莫名其妙的——楚雲淵的錢都會給他花的自信心。
“如果夏嘉程真的覺得這是個好辦法的話。我也無所謂——六十個人，他慢慢投吧。”
“您又誤會了。”陳安還是那副虛偽的笑意。
夏懷星瞥了他一眼，很不想理謎語人。
但陳安並不尷尬，他解釋說：“夏總的意思並不是讓您今天就淘汰。而是如果您留下來，就永遠不可能進出道位。”
砸錢把夏懷星後麵的六十個人身份做高那確實是很大一筆錢。
但僅僅是把夏懷星擠出出道位，這錢就沒多少了了。
“所以，他覺得就這樣，我就該知難而退，乖乖退賽。”夏懷星問。
“反正最後也不能出道，留下來有什麽意義呢？”陳安說，“回來吧，夏少，夏總是愛你。”
聽到陳安這麽說，夏懷星揉了揉自己愈發疼痛的額角，疲憊地把自己手裏捏著那一包藥舉起來，放到陳安麵前。
“……夏少？”
“您把這個給我爸吧。”夏懷星禮貌道。
“……這是什麽意思？”
“他反正也吃錯了。”夏懷星歎氣說，“將錯就錯，多吃點吧。”
如果留在這裏，那麽自己就無法出道。
夏嘉程是真的認為這個“如果……那麽……”的句式對自己有威脅？？
那他確實是吃錯藥了。
夏懷星把藥片贈送給陳安，按捺住自己內心想讓他也吃一片的心情，轉身就走。
看見夏懷星轉身，陳安剛才一直很平靜的表麵，微微裂了個縫隙。
“你可要想清楚，留在這裏沒有任何好處。”陳安對夏懷星的背影說。
夏懷星遠離的背影頓都沒有頓一下，他舉起手，背對陳安衝他揮了揮，然後嘴唇微張，淡淡吐出四個字：“我不care。”
夏懷星走得非常瀟灑。
等到開始化妝的時候，才有點後悔——沒吃藥，頭真的有點暈。
夏懷星打了個哈欠，趁敷麵膜的時候窩在椅子裏麵睡覺。
勸自己放寬心——感冒這種東西，吃不吃藥是這樣的：
吃了藥一周能好，不吃藥的話，那就至少得七天才能徹底好了。
夏懷星心放得太寬的後果就是真的睡過去了。
連趙思夢什麽時候過來，揭開他的麵膜，給他上妝前都不知道。
趙思夢底妝都給他上完了，夏懷星才不適地蹙了蹙眉，睜開眼睛。
平時漂亮得如同星辰亮起的眼眸，此時連眼尾一起染了一點紅，顯得病態，又美得不像話。
趙思夢看他醒過來，才把手背伸過去，探了探他發燙的額頭：“夏夏，你是不是在發燒？”
“確實。”夏懷星直接承認。
“多少度？去看了嗎？”
“醫生那裏測出來三十七度二。”夏懷星說，“我多喝點水就沒事了。”
三十七點二度，嚴格說起來，也還不算發燒。
趙思夢點了點頭，放心下一大半，繼續在夏懷星有點溫暖的皮膚上描摹。
就在這時，夏懷星麵前突然出現了一隻冒著熱氣的保溫杯。
楚雲淵端著保溫杯，看不出喜怒：“什麽沒事？這個溫度不算發燒？藥吃了嗎？”
“吃了。”
“那怎麽看上去精神還不好。”
夏懷星懷疑自己精神不好和發燒沒什麽關係。
最重要還是因為陳安。
夏懷星眼睫微垂，眼神晃動——他有點想和楚雲淵說剛才發生的事情。
夏懷星鄭重思考，差不多都準備和盤托出了。
然而他一抬眼，卻直接撞見了楚雲淵擔憂的眼睛。
夏懷星：“……”
說來，這也不是特別大的事情。
夏懷星也不想楚雲淵徒增煩惱。
夏懷星把自己的傾訴欲按了回去，笑笑：“吃了藥肯定精神不好啊。”
“你沒聽說過麽，白天吃白片，睡得香，晚上吃黑片，睡不著。”
趙思夢也吃過這種藥，登時點點頭：“我吃過，和你說得一模一樣。”
“是這樣？”
楚雲淵認真打量了夏懷星一圈。
夏懷星神色懨懨，卻也還算得上神態自若。
便也不再多問，隻是把保溫杯塞他手裏：“那就多喝水。明天開始，就是下一個舞台練習了。”
“下一個舞台練習”對夏懷星來說確實是一個大事。
夏懷星捧過冒著熱氣的保溫杯，低頭乖乖喝——卻發現，裏麵並不是寡淡的白水。
而是有點酸酸的橙汁兒。
酸酸的東西相當提神，夏懷星喝了一杯，整個人精神都好了很多。
化好妝，不等多久，就是第一次淘汰的直播。
還是八點鍾準時開始。
七點五十九分，eb導師團從升降機升上舞台。
他們每個人一套火紅的國風主持服，行走起來都是兩個字“喜慶”。
季修遠帶領eb給大家拜年：“各位觀眾朋友，還有練習生們，大家過年好呀。”
eb行禮都是標準的中國禮，彈幕馬上飛過一版彈幕：
【過年好過年好！】
【嗚嗚嗚嗚知道是過年還要宣布淘汰，《wake》太不做人辣。】
【來找虐了嗚嗚嗚，一想到有些選手在大年初一被宣布不能繼續追夢，就覺得好虐。】
“各位選手請坐。”季修遠日常cue流程，“今天我們要做什麽，其實大家心裏也有數了，我就不多重複了。”
季修遠說話之間，他背後座位山的燈光打開了。
一開始的101把椅子已經撤走了41把，現在隻剩下了60把。
最下麵的部分空著，看得人心裏很不舒服。
季修遠也看到了背後的椅子。
一直以腹黑，情緒沒有波動著稱的他，眼眸也閃過一絲不舍。
也隻是一瞬，季修遠瞬間恢複鎮定——不過，今晚他是雙手握著麥克風的。
“時間好快。”季修遠說，“和大家第一次在這個座位山下相遇似乎就是昨天的事情，但是今天開始，有些朋友就要踏上新的旅程了。”
“是的，新的旅程。”季修遠雙手握著話筒，指甲泛白，“或許有些人會覺得，離開這裏，就是一切結束了。”
“但我想告訴大家是——離開《wake》不是終點，而是‘頂峰相遇’這個故事的起點。”
季修遠一路笑著說，卻忍不住眼角有些泛紅。
景興看了他一眼，拿過話筒，說：“我老家有句話叫——上馬的餃子，下馬的麵，和小夥伴一起包出來的那頓餃子，永遠帶著祝你一路順風的。”
“說到餃子，既然吃餃子了，就說明是個闔家歡樂的日子。”敖嵐瞬間把話題拉開。
“那就不適合聊太沉重的話題。”簡樂湛和他一唱一和。
“是的。”蘇哲茂笑著說，“所以，我們決定淘汰名單今晚不公布。”
【啊？？什麽叫淘汰名單不公布？】
【我懂了，就是隻公布能去二公的名單，剩下的選手直接就是被淘汰的。】
【……這樣似乎是好受一點……】
彈幕飛閃期間，季修遠已經恢複好了。
他端起平時的雲淡風輕笑容，說：“以及，為了慶祝新年，我們今天將從七個出道位開始宣布。”
這又是為什麽？？？
一開始就把七個出道位宣布完，不就等於把本期節目的亮點給曝光完了？
收視率不要了嗎？
周清渝非常不解，他往旁邊看了一眼，宋懷便勾腰，給他解釋：“我猜是有綜合考量的——本來大年初一流量就差，今晚很難吸引路人來看——因此，看節目都是核心粉絲，這些粉絲，多半都是不看完整場不會罷休的。”
“所以可以預測，不管宣布順序怎麽改變，收視率變動可能性很小。”
周清渝小聲：“既然變動可能性不大，為什麽不先宣後麵？”
“為了網絡討論度吧。”宋懷說，“就算大家在不同地方做客不方便看節目，也不會不方便刷微博和論壇，最大的爆點先出了，安排熱搜就方便了。”
大家利用茶餘飯後時間討論一下出道位的人選，還是可以的。
這樣確實能夠將熱度最大化。
宋懷分析得很在理，《wake》節目組卻比他們想得更絕——
而且，他們準備了一個#比火鍋更溫暖的是《wake》的心#的tag。
無所不用其極地誇獎自己。
非常可恥。
周清渝聽宋懷分析分析得連連點頭，隱約聽見有人喊他也沒搭理。
季修遠人在台上喊了幾遍“第三名周清渝”，看他沒搭理，隻能無奈道：“那我把第四名一起宣了？宋懷，你們有什麽話上台慢慢說吧。”
周清渝聽自己不行。
聽宋懷倒是瞬間聽到了。
接踵而至的那句“上台慢慢說”，讓周清渝臉一個爆紅。
第一次不是因為嗑cp，而是別的事情，周清渝差點暈了。
在全場善意的哄笑聲中，周清渝拽著宋懷跑上高位，坐在上麵，也不講話了。
第五名宣的是段苑傑。
第六名爆冷——吳長歌，定級舞台抽中第一位的小可憐。
不過，說是爆冷，但也在情理之中——吳長歌本來就長得就很有少年感，第一次舞台進步巨大，妥妥養成係。
昨天晚上還拿了包餃子大賽第一名，能夠吸引粉絲被投進出道位，一點都不奇怪。
吳長歌喜上眉梢地跑上高位坐好。
然後。
就是出道位的末尾位置了。
夏懷星看了一眼已經坐了四人的座位山，感覺掌心滲出了一點緊張的汗水。
夏懷星在想——會不會夏嘉程其實沒有拿到最準確的後台數據，然後按需砸錢。
最後，還是留了個出道位給他？
他的掌心滲出汗水，楚雲淵有些奇怪地看了一眼夏懷星緊張的側臉。
下一刻。
蘇哲茂接力宣布。
“第七名，樂正然。”
第七名官宣完畢，先進一段廣告，然後再宣布第一名和第二名。
“夏老師。”楚雲淵隨口問坐在他身邊的人，“打個賭嗎？”
“什麽？”
“這次沒有端水可能性了，我們必須分出勝負，你猜猜，第一名會是你，還是我？”
夏懷星看了一眼旁邊已經沒有在錄製的設備。
又看了一眼高位上麵，空出來的一位和二位。
片刻後，他難過地歎了口氣。
“怎麽了？”楚雲淵小聲問。
“哥，我有件事情想跟你坦白。”
“坦白……”楚雲淵失笑，“什麽事情，這麽嚴重。”
“就是……我可能不能跟你爭c了。”
“……你是說這次？為什麽？”
“不是這次……”夏懷星垂下眼睫，並不想，也不敢看楚雲淵，“是以後每一次。”
“夏嘉程的特助陳安今天來過，他跟我說，夏嘉程會通過投票的方式，讓我進不了出道位。”
“所以下午精神不好，是因為這件事情？”
“有一點……”
“那當時為什麽不說？”
“當時……怕你心情不好。”
“現在為什麽又要說了？”楚雲淵的問題步步緊逼。
夏懷星往內抿了抿嘴唇。
剛才，就在剛才——夏懷星看見高位兩個空缺的位置的時候，心裏麵的難過瞬間就擴大了。
情緒洶湧而出，夏懷星幾乎克製不住。
“心裏難過。想跟你說。”夏懷星小聲說。
剛才還緊追不舍的楚雲淵，瞬間靜了。
夏懷星低著頭，看著地麵——楚雲淵是不是不高興了？
楚雲淵不高興也很正常，畢竟沒有人願意去當一個負麵的情緒的垃圾桶。
夏懷星張了張嘴，剛想說點什麽補充——例如其實不能出道也沒關係，自己的實力之後不缺工作機會雲雲。
卻聽楚雲淵語氣鄭重，道：“謝謝。”
“……謝謝？”
“謝謝星星的信任。”楚雲淵笑著說，“能把心裏的難過，主動跟我說了。”
“然後你就會發現，有的事情，隻有說了才會知道。”
“……知道什麽？”
“知道這個世界上大部分的事情，哥哥都有辦法解決。”楚雲淵側過頭，笑道，“知道第一第二名，確實是屬於我們的。”
“但是夏嘉程——”
“夏嘉程投的票，我早就給他退回去了。”楚雲淵淡定地說。
楚雲淵是在昨天晚上結束投票後三個小時，收到數據異常報告的。
最後一分鍾，有ip地址相似的會員投出來大宗數據，改變了原來的投票結果。
異常報告是陸峰塗改過的，特意沒給楚雲淵看第一名是他還是夏懷星。
陸峰理直氣壯：【是讓你解決問題的，不是讓你劇透自己的。】
楚雲淵沒空和他掰扯這個。
這種數據明顯異常，即使是真金白銀，也是擾亂比賽秩序。
楚雲淵往監管他們的人那邊報告了一下，早上醒過來給夏懷星拿藥的時候收到那邊回複，確認這些投票擾亂秩序無疑。
當場就把錢悉數退回去了。
夏懷星聽完楚雲淵給他講這個故事，徹底沉默了。
楚家人，瑞思拜，了不起！
“下一次，早點告訴我，就會早點開心，對不對？”楚雲淵循循善誘。
“對不起……”
“嗯。觸發我最不想聽的關鍵詞，針對‘對不起’這三個字，給你一個懲罰。”
“啊……？什麽懲罰？”
夏懷星剛問完，楚雲淵還沒來得及回答，王向西就宣布直播再開。
eb導師團再次來到台上。
季修遠拿著兩個信封，裏麵裝著第一名和第二名。
“為了保證刺激性，我和景興會同時開啟一二名信封，展示給鏡頭看——嗯，楚雲淵選手，你是在舉手麽？”
景興看見楚雲淵這廝舉手，就牙酸，他懟道：“你舉手幹嘛，今晚可沒有battle環節。”
“我是想發言，能讓我開個麥嗎？”
直播環節，選手的麥克風都是後台關了的。
聽到楚雲淵這句話，王向西比了個ok，把麥給他打開了。
“星星。”楚雲淵把麥克風拉到自己的衣領邊，側頭垂眸看著夏懷星，微笑問：“無獎競猜。”
“第一名，是你還是我？”
因此，關於餃子那段的最末尾，被攝影機收錄了進去。
彈幕瞬間飄過一陣：【？？？】
【是不是楚神的聲音啊？？】
【來人啊，把朕的直播回放呈上來！！】
【我聽到了，是楚神啊啊啊啊，你們同在一個基地，拿到手機第一件事情就是互相發微信，這是要甜死誰？？？】
【cp腦達咩！就是一個聲音有點像的人啊？？】
陳淩美也有點懵。
她在拿著手機看著他的夏懷星麵前站了十幾秒，最後決定——不cue了，能走多快走多快。
看到陳淩美飛也而逃，彈幕簡直笑瘋了：
【哈哈哈哈，此地無銀三百兩了。】
【小美姐，你若無其事的樣子好可憐。】
夏懷星也有點被嚇到，端著手機原地站了一會兒，才去找楚雲淵給他餃子。
楚雲淵把那一堆餃子放在角落，剛才夏懷星羨慕的所有口味，碗裏都有。
夏懷星逐一品嚐，吃到最後，陳淩美宣布使用手機時間到。
夏懷星才快速抓起手機，給楚雲淵發了條語音微信。
語音內容：【新年快樂！哥哥明年天天開心！】
楚雲淵正打算去歸還手機，看見蹦出的這條信息，他腳步又頓住了。
當著陳淩美和攝像機的麵，楚雲淵把手機調整到最小聲，舉起，貼近耳朵。
他把那一段語音聽了兩三遍，最後才關閉手機，笑著放進了小推車裏。
“謝謝小美姐讓我們新年使用手機。”楚雲淵笑著說，“我很快樂。”
陳淩美：“……？”
怎麽回事？
明明什麽都沒發生，她怎麽會覺得自己被秀了一臉。
夏懷星比楚雲淵晚幾分鍾回來交手機，交完手機回到自己組內，餃子都已經煮好了。
“夏哥，回來得正好——參加咬硬幣大賽了。”韓又明把餃子平均地分到每一個碗裏麵，對夏懷星說。
“什麽叫咬硬幣大賽？”夏懷星茫然。
“這一堆餃子裏麵放了一個硬幣，吃到的人可以許三個願望，明年都會實現。”
雖然毫無科學性可言，但是寓意很好。
夏懷星坐下來，積極參與進這個活動。
硬幣是周清渝包的。
不知道哪個餃子裏麵有硬幣的韓又明將餃子平均地舀到每個人的碗裏。
夏懷星滿懷期待地夾起一個餃子，咬了一口——什麽都沒有。
夏懷星不甘心，又夾起一個。
就在這個時候，他聽見旁邊一聲咣當——韓又明把一個硬幣叼出來，吐到勺子裏。
“哦哦哦！”段苑傑瞬間激動起來，“韓又明，你可以的啊！”
“趕緊許願！不能浪費運氣。”
“行。”
韓又明對著勺子裏麵的硬幣，雙手合十，大大方方許願：
“第一個願望，這一次淘汰我們都能順利通關。”
“然後我們能一起出道。”
“最後呢……”
韓又明說到這裏時，頓了一下。
“希望紅遍大江南北？”段苑傑心急猜測。
韓又明搖搖頭，雙手合十，鄭重許願：“第三個願望，希望我們友誼長存。”
紅遍大江南北，也有可能走向四分五裂。
所以，韓又明最後一個願望給了友誼長存。
周清渝笑起來，他舀了一個餃子，舉起來：“好啊，友誼長存，幹杯。”
“幹餃子。”段苑傑糾結。
六把瓷勺在空中一撞，大家不約而同大笑起來。
然後低頭吃餃子。
硬幣吃出來了，接下來就是盡情享受年夜飯和其他普通餃子的時間了……嗎？
樂正然剛剛坐下吃，也哢吧，咬出了一個硬幣。
然後是段苑傑，宋懷，最後，是夏懷星。
大家一臉懵逼看向周清渝，周清渝笑嘻嘻地說：“新年好運怎麽能隻有一個人有呢——所以我決定，每個人都有好運。”
“哪兒來的那麽多好運讓我們全占了……”宋懷笑著說。
“有啊，我幸運值一直很好，我勻給大家。”周清渝認真說。
剛才他鬧著自己去包硬幣，估計就是存了這個想法。
大家聽他這麽說，心裏都一暖。
周清渝卻是推推夏懷星，說：“這不重要，重要的是——大家許願，夏夏先許。”
“好，我先。”
夏懷星雙手合十，閉上了眼睛。
“第一個願望，還是希望我們能一起出道。”
“第二個願望，希望我重視的人都可以身體好心情好。”
“第三個願望……”
夏懷星保持著雙手合十，睜開眼睛，看了一圈大家，詢問：“第三個願望，能在心裏說嗎？”
夏神這麽問了，那答案必然是“能啊能啊能啊。”
夏懷星得到大家同意，拿了一張餐巾紙，把硬幣撈出來擦了一下，放在掌心裏麵。
這個願望，許得虔誠又鄭重。
沒有人敢在這個時候打擾夏懷星。
幾十秒後，夏懷星睜開眼睛：“好了。”
一邊說著，夏懷星一邊把這枚硬幣收進了自己胸口前的袋子裏麵。
夏懷星許願之後，是大家挨個許願。
許完願，終於可以看春晚，吃年夜飯——年夜飯肯定不隻是餃子，食堂做了一堆好吃的，分桌發給大家。
接近十一點的時候，eb出現在春晚舞台上，同時，陳淩美推來一箱啤酒，大家直接嗨了。
啤酒是慶祝，也是今晚給粉絲的福利。
不知道是哪個鬼才想出來的，說這是——“新年微醺的祝福。”
零點鍾聲響起之後，愛豆們就逐個去鏡頭前和粉絲說新年快樂。
夏懷星是個一杯倒，在鏡頭麵前恍惚了一陣，除了一個“新年快樂”外，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
他粉絲倒是被可愛瘋了，滿屏幕都是醉酒的夏夏好可愛，啊啊啊啊啊什麽的。
送完祝福，夏懷星也沒有繼續鬧騰下去，而是選擇回宿舍睡覺。
楚雲淵比他提前回去十分鍾，打開電腦，正在和陸峰說什麽，聽見門響，快步過去。
夏懷星開門時腳下踉蹌，還好楚雲淵把這個醉醺醺的人接了個滿懷。
夏懷星臉紅著，從楚雲淵懷裏艱難爬起來，看著他笑：“哥，新年快樂！”
“新年快樂，星星。”楚雲淵目光溫柔，拍了拍夏懷星肩胛。
“哥，你聽見我們許願了嗎？”夏懷星賴在楚雲淵懷裏，小聲說。
“鬧騰得那麽大聲，估計所有練習生都聽見了。”
這句話不是危言聳聽——他們組都是高人氣選手，許願的時候，大家巴不得長八個耳朵。
但是夏懷星絕對不信。
“不可能！”夏懷星認真說。
“好好……”楚雲淵不和小醉鬼計較，拍拍他，“沒聽見，沒聽見。”
“就是沒聽見嘛，我第三個願望，是放在心裏許的，怎麽可能聽見？”
是這個意思……
楚雲淵不禁失笑。
還很有邏輯。
“那你心裏許了什麽願望，能說給我聽嗎？”楚雲淵笑著問。
“嗯！”夏懷星很認真地點了個頭。
他從楚雲淵的懷裏鑽了出來，立正站好。
像是小時候幼兒園表演節目那麽端正，跟楚雲淵匯報：“我的第三個願望，是許和哥哥一起出道。”
“然後，一直一直在一起，一直一直，一起過年！”
夏懷星沒來得及等楚雲淵有什麽反應，已經身體又晃了一下。
仗著楚雲淵肯定會接他，夏懷星也不管自己往哪裏倒。
在磕到腦袋前一秒，他被楚雲淵一把拉進了懷裏。
夏懷星嘿嘿一笑。
“我還有個秘密，你聽不聽？”夏懷星問。
“……說吧。”
“喏，我把硬幣帶回來了。”夏懷星把自己裝到胸前口袋的硬幣掏出來，塞到楚雲淵手裏，“周清渝說，好運是可以分享的——我分享給你，你也許新年願望好不好？”
“好。”
楚雲淵摸著那塊還沾著夏懷星體溫的硬幣，想了想，開始許願：
“第一件，希望夏懷星的願望都成真。”
“第二件，希望夏懷星的身體健康。”
“第三件……”
夏懷星正在認真聽，聽到第三件，楚雲淵卻不說了。
夏懷星不滿追問：“第三件什麽？”
楚雲淵沒有說話。
他隻是把夏懷星打橫抱起來。
夏懷星猝不及防被抱，嚇了一跳，趕緊環住楚雲淵的脖子。
但這個打橫抱卻沒持續多久，楚雲淵已經要把他往床上放。
夏懷星瞬間撲騰起來——“我沒洗澡！！你不要禍害我的床！！”
“沒禍害。我的床。”
“不行！！你的床今天很多人坐過了！！”
“換過了。”楚雲淵把夏懷星往床上一放。
楚雲淵脫了夏懷星的外套，把他往自己被子裏裹。
夏懷星露出眼睛，小聲說：“兩個事。”
“什麽事？”
“第一個，我沒洗澡。”夏懷星可憐兮兮說，“第二個……你還沒說你第三個願望。”
針對第一件事，楚雲淵轉頭抽了張洗臉巾，沾了熱水替夏懷星擦了擦臉和手。
而針對第二件事情。
楚雲淵笑道：“感冒了還喝酒。你先實現我第二個願望再打聽我第三個吧。”
怎麽這樣……小氣……
自己的第三個願望都是對楚雲淵坦白了的。
夏懷星有點生氣，但是也沒氣多久，就感覺困意湧來。
他本來就缺覺，今晚喝了酒，楚雲淵的毛巾是熱熱的，擦過身體，激得那種困意緩緩散發出來。
根本沒過多久，夏懷星便迷迷糊糊睡著了。
楚雲淵扔了洗臉巾，坐在床邊，看著飛速入睡的夏懷星。
“第三個願望。”
楚雲淵伸出手指，食指和中指沾了沾自己的嘴唇。
然後往下放，和夏懷星的嘴唇貼了一下。
“今年之內，要得到你。”
翌日。
就是大年初一。
全世界都放假，《wake》不僅不放，還要在今天官宣第一批淘汰的人。
夏懷星起床之後，感覺自己頭有點痛。
昨晚喝了酒，感冒加重了。
趁著楚雲淵低頭看電腦，夏懷星拿房間裏配備的體溫槍去衛生間打了一□□溫——37.4c。
低燒。拿點藥吃了就沒事了。
夏懷星怕楚雲淵小題大做，小心收起體溫槍，自己出門去醫務室。
基地的醫務室沒有和練習樓這些修在一邊，反而是靠行政區很近。
夏懷星跋山涉水才到醫務室，醫生拿水銀溫度計給他測了一下。
“三十七度二。”醫生看了一眼水銀溫度計的數據，“算進低燒範圍了，但是多喝點水，應該沒事。”
“我給你拿點吃了不困的藥吧。”
醫生站起來去找藥，片刻後，拿著裝了藥品的封口袋給夏懷星。
基地給藥一次隻給一天的量——怕選手出事。
“一日三次，給你分裝好了，明天抽空過來看了再拿。”
“行，謝謝醫生。”
夏懷星抓了袋子，走出去。
大年初一，雖然基地張燈結彩，但是天氣卻不怎麽好。
夏懷星捏著個藥袋子，白色小顆粒的藥在裏麵晃來晃去，他看得頭暈。
走到樓下時，腳步都頓了一頓。
挨著醫務室的行政樓邊，一顆在風中飄忽不定的樹邊。
站著一位穿著大衣，露出西裝領子的中年人——夏嘉程兩年前新招的特助，陳安。
夏懷星沒記錯的話，這位特助當初他媽媽並不喜歡，奈何夏嘉程堅持。
因為這點知遇之恩，陳安對夏嘉程簡直是唯命是從。
夏懷星感覺自己頭頂一根筋跳了一下，不耐煩地疼痛起來。
——這人過來是代表誰，夏懷星用腳想都知道。
夏懷星拿著藥，頓了也就兩秒，最後抓著袋子，假裝沒看見陳安一邊，徑直走了。
他剛剛走過去，樹下就有人喊：“夏少。”
夏懷星頓住腳步，知道自己躲不過，他很不悅地轉過頭，瞥了一眼陳安。
“你來幹什麽。”夏懷星掃了一眼不遠處的鐵門，“夏嘉程先生仗著自己有錢就不守規則，把封閉當成走讀，這樣不太好吧？”
夏懷星說著，露出自己藏起來的尖牙，威脅道：“小心我給《wake》製作公司的控股告狀。”
借楚雲淵的勢頭威風這麽一下子。
簡直不要太爽。
陳安一句話沒說就被夏懷星懟了，卻還是脾氣很好地笑了笑，說：“夏少，我進來是替夏總捎話的。”
“不稀得聽。”
“夏總讓我告訴您，還是希望您能考慮一下自己退賽的事情。”
夏懷星聞言，並不覺得生氣，隻是覺得可笑。
“哦，夏嘉程先生這是發現《wake》節目背後控股是我哥哥，打不過就準備換路線走了？”
夏懷星嗤笑：“那你編一下，他讓我自己退賽的理由是什麽。”
最好別是什麽為父心髒病犯了，速歸這種情節。
他肯定不認的。
陳安笑得一臉端正：“您誤會了，夏總不是這個意思，他的意思是，如果您不想退賽的話，他也通過投票的途徑讓您離開比賽的。”
夏懷星理解了一下陳安轉述的意思，反應過來——也就是說，夏嘉程準備靠投票，把他硬生生砸成61位？
夏懷星蹙起眉頭——這辦法想得，真的是蠢爆了。
是出了軌的男人，智商都會降低嗎？
在為期一周的投票中，夏懷星分別在投票開始和投票中途聽說過自己的票數。
他按照以前的投票規則折算過自己票數的價值——也不多，就一千多萬。
但就算是這金額不多，夏嘉程要靠投他之前的人，壓他的票，把他投出《wake》舞台，也得花費六億。
這還隻是保守估計。
不保守地估計一下，那就是十億起步了。
十億對夏家來講算不算小錢夏懷星不確定，但是他確定，隻要夏嘉程敢砸，楚雲淵就敢收。
公司都是他哥哥的，夏嘉程這辦法等於直接給楚雲淵送錢。
至於楚雲淵拿了錢……夏懷星又不擔心楚雲淵不給他花。
夏懷星沒工夫計較這種莫名其妙的——楚雲淵的錢都會給他花的自信心。
“如果夏嘉程真的覺得這是個好辦法的話。我也無所謂——六十個人，他慢慢投吧。”
“您又誤會了。”陳安還是那副虛偽的笑意。
夏懷星瞥了他一眼，很不想理謎語人。
但陳安並不尷尬，他解釋說：“夏總的意思並不是讓您今天就淘汰。而是如果您留下來，就永遠不可能進出道位。”
砸錢把夏懷星後麵的六十個人身份做高那確實是很大一筆錢。
但僅僅是把夏懷星擠出出道位，這錢就沒多少了了。
“所以，他覺得就這樣，我就該知難而退，乖乖退賽。”夏懷星問。
“反正最後也不能出道，留下來有什麽意義呢？”陳安說，“回來吧，夏少，夏總是愛你。”
聽到陳安這麽說，夏懷星揉了揉自己愈發疼痛的額角，疲憊地把自己手裏捏著那一包藥舉起來，放到陳安麵前。
“……夏少？”
“您把這個給我爸吧。”夏懷星禮貌道。
“……這是什麽意思？”
“他反正也吃錯了。”夏懷星歎氣說，“將錯就錯，多吃點吧。”
如果留在這裏，那麽自己就無法出道。
夏嘉程是真的認為這個“如果……那麽……”的句式對自己有威脅？？
那他確實是吃錯藥了。
夏懷星把藥片贈送給陳安，按捺住自己內心想讓他也吃一片的心情，轉身就走。
看見夏懷星轉身，陳安剛才一直很平靜的表麵，微微裂了個縫隙。
“你可要想清楚，留在這裏沒有任何好處。”陳安對夏懷星的背影說。
夏懷星遠離的背影頓都沒有頓一下，他舉起手，背對陳安衝他揮了揮，然後嘴唇微張，淡淡吐出四個字：“我不care。”
夏懷星走得非常瀟灑。
等到開始化妝的時候，才有點後悔——沒吃藥，頭真的有點暈。
夏懷星打了個哈欠，趁敷麵膜的時候窩在椅子裏麵睡覺。
勸自己放寬心——感冒這種東西，吃不吃藥是這樣的：
吃了藥一周能好，不吃藥的話，那就至少得七天才能徹底好了。
夏懷星心放得太寬的後果就是真的睡過去了。
連趙思夢什麽時候過來，揭開他的麵膜，給他上妝前都不知道。
趙思夢底妝都給他上完了，夏懷星才不適地蹙了蹙眉，睜開眼睛。
平時漂亮得如同星辰亮起的眼眸，此時連眼尾一起染了一點紅，顯得病態，又美得不像話。
趙思夢看他醒過來，才把手背伸過去，探了探他發燙的額頭：“夏夏，你是不是在發燒？”
“確實。”夏懷星直接承認。
“多少度？去看了嗎？”
“醫生那裏測出來三十七度二。”夏懷星說，“我多喝點水就沒事了。”
三十七點二度，嚴格說起來，也還不算發燒。
趙思夢點了點頭，放心下一大半，繼續在夏懷星有點溫暖的皮膚上描摹。
就在這時，夏懷星麵前突然出現了一隻冒著熱氣的保溫杯。
楚雲淵端著保溫杯，看不出喜怒：“什麽沒事？這個溫度不算發燒？藥吃了嗎？”
“吃了。”
“那怎麽看上去精神還不好。”
夏懷星懷疑自己精神不好和發燒沒什麽關係。
最重要還是因為陳安。
夏懷星眼睫微垂，眼神晃動——他有點想和楚雲淵說剛才發生的事情。
夏懷星鄭重思考，差不多都準備和盤托出了。
然而他一抬眼，卻直接撞見了楚雲淵擔憂的眼睛。
夏懷星：“……”
說來，這也不是特別大的事情。
夏懷星也不想楚雲淵徒增煩惱。
夏懷星把自己的傾訴欲按了回去，笑笑：“吃了藥肯定精神不好啊。”
“你沒聽說過麽，白天吃白片，睡得香，晚上吃黑片，睡不著。”
趙思夢也吃過這種藥，登時點點頭：“我吃過，和你說得一模一樣。”
“是這樣？”
楚雲淵認真打量了夏懷星一圈。
夏懷星神色懨懨，卻也還算得上神態自若。
便也不再多問，隻是把保溫杯塞他手裏：“那就多喝水。明天開始，就是下一個舞台練習了。”
“下一個舞台練習”對夏懷星來說確實是一個大事。
夏懷星捧過冒著熱氣的保溫杯，低頭乖乖喝——卻發現，裏麵並不是寡淡的白水。
而是有點酸酸的橙汁兒。
酸酸的東西相當提神，夏懷星喝了一杯，整個人精神都好了很多。
化好妝，不等多久，就是第一次淘汰的直播。
還是八點鍾準時開始。
七點五十九分，eb導師團從升降機升上舞台。
他們每個人一套火紅的國風主持服，行走起來都是兩個字“喜慶”。
季修遠帶領eb給大家拜年：“各位觀眾朋友，還有練習生們，大家過年好呀。”
eb行禮都是標準的中國禮，彈幕馬上飛過一版彈幕：
【過年好過年好！】
【嗚嗚嗚嗚知道是過年還要宣布淘汰，《wake》太不做人辣。】
【來找虐了嗚嗚嗚，一想到有些選手在大年初一被宣布不能繼續追夢，就覺得好虐。】
“各位選手請坐。”季修遠日常cue流程，“今天我們要做什麽，其實大家心裏也有數了，我就不多重複了。”
季修遠說話之間，他背後座位山的燈光打開了。
一開始的101把椅子已經撤走了41把，現在隻剩下了60把。
最下麵的部分空著，看得人心裏很不舒服。
季修遠也看到了背後的椅子。
一直以腹黑，情緒沒有波動著稱的他，眼眸也閃過一絲不舍。
也隻是一瞬，季修遠瞬間恢複鎮定——不過，今晚他是雙手握著麥克風的。
“時間好快。”季修遠說，“和大家第一次在這個座位山下相遇似乎就是昨天的事情，但是今天開始，有些朋友就要踏上新的旅程了。”
“是的，新的旅程。”季修遠雙手握著話筒，指甲泛白，“或許有些人會覺得，離開這裏，就是一切結束了。”
“但我想告訴大家是——離開《wake》不是終點，而是‘頂峰相遇’這個故事的起點。”
季修遠一路笑著說，卻忍不住眼角有些泛紅。
景興看了他一眼，拿過話筒，說：“我老家有句話叫——上馬的餃子，下馬的麵，和小夥伴一起包出來的那頓餃子，永遠帶著祝你一路順風的。”
“說到餃子，既然吃餃子了，就說明是個闔家歡樂的日子。”敖嵐瞬間把話題拉開。
“那就不適合聊太沉重的話題。”簡樂湛和他一唱一和。
“是的。”蘇哲茂笑著說，“所以，我們決定淘汰名單今晚不公布。”
【啊？？什麽叫淘汰名單不公布？】
【我懂了，就是隻公布能去二公的名單，剩下的選手直接就是被淘汰的。】
【……這樣似乎是好受一點……】
彈幕飛閃期間，季修遠已經恢複好了。
他端起平時的雲淡風輕笑容，說：“以及，為了慶祝新年，我們今天將從七個出道位開始宣布。”
這又是為什麽？？？
一開始就把七個出道位宣布完，不就等於把本期節目的亮點給曝光完了？
收視率不要了嗎？
周清渝非常不解，他往旁邊看了一眼，宋懷便勾腰，給他解釋：“我猜是有綜合考量的——本來大年初一流量就差，今晚很難吸引路人來看——因此，看節目都是核心粉絲，這些粉絲，多半都是不看完整場不會罷休的。”
“所以可以預測，不管宣布順序怎麽改變，收視率變動可能性很小。”
周清渝小聲：“既然變動可能性不大，為什麽不先宣後麵？”
“為了網絡討論度吧。”宋懷說，“就算大家在不同地方做客不方便看節目，也不會不方便刷微博和論壇，最大的爆點先出了，安排熱搜就方便了。”
大家利用茶餘飯後時間討論一下出道位的人選，還是可以的。
這樣確實能夠將熱度最大化。
宋懷分析得很在理，《wake》節目組卻比他們想得更絕——
而且，他們準備了一個#比火鍋更溫暖的是《wake》的心#的tag。
無所不用其極地誇獎自己。
非常可恥。
周清渝聽宋懷分析分析得連連點頭，隱約聽見有人喊他也沒搭理。
季修遠人在台上喊了幾遍“第三名周清渝”，看他沒搭理，隻能無奈道：“那我把第四名一起宣了？宋懷，你們有什麽話上台慢慢說吧。”
周清渝聽自己不行。
聽宋懷倒是瞬間聽到了。
接踵而至的那句“上台慢慢說”，讓周清渝臉一個爆紅。
第一次不是因為嗑cp，而是別的事情，周清渝差點暈了。
在全場善意的哄笑聲中，周清渝拽著宋懷跑上高位，坐在上麵，也不講話了。
第五名宣的是段苑傑。
第六名爆冷——吳長歌，定級舞台抽中第一位的小可憐。
不過，說是爆冷，但也在情理之中——吳長歌本來就長得就很有少年感，第一次舞台進步巨大，妥妥養成係。
昨天晚上還拿了包餃子大賽第一名，能夠吸引粉絲被投進出道位，一點都不奇怪。
吳長歌喜上眉梢地跑上高位坐好。
然後。
就是出道位的末尾位置了。
夏懷星看了一眼已經坐了四人的座位山，感覺掌心滲出了一點緊張的汗水。
夏懷星在想——會不會夏嘉程其實沒有拿到最準確的後台數據，然後按需砸錢。
最後，還是留了個出道位給他？
他的掌心滲出汗水，楚雲淵有些奇怪地看了一眼夏懷星緊張的側臉。
下一刻。
蘇哲茂接力宣布。
“第七名，樂正然。”
第七名官宣完畢，先進一段廣告，然後再宣布第一名和第二名。
“夏老師。”楚雲淵隨口問坐在他身邊的人，“打個賭嗎？”
“什麽？”
“這次沒有端水可能性了，我們必須分出勝負，你猜猜，第一名會是你，還是我？”
夏懷星看了一眼旁邊已經沒有在錄製的設備。
又看了一眼高位上麵，空出來的一位和二位。
片刻後，他難過地歎了口氣。
“怎麽了？”楚雲淵小聲問。
“哥，我有件事情想跟你坦白。”
“坦白……”楚雲淵失笑，“什麽事情，這麽嚴重。”
“就是……我可能不能跟你爭c了。”
“……你是說這次？為什麽？”
“不是這次……”夏懷星垂下眼睫，並不想，也不敢看楚雲淵，“是以後每一次。”
“夏嘉程的特助陳安今天來過，他跟我說，夏嘉程會通過投票的方式，讓我進不了出道位。”
“所以下午精神不好，是因為這件事情？”
“有一點……”
“那當時為什麽不說？”
“當時……怕你心情不好。”
“現在為什麽又要說了？”楚雲淵的問題步步緊逼。
夏懷星往內抿了抿嘴唇。
剛才，就在剛才——夏懷星看見高位兩個空缺的位置的時候，心裏麵的難過瞬間就擴大了。
情緒洶湧而出，夏懷星幾乎克製不住。
“心裏難過。想跟你說。”夏懷星小聲說。
剛才還緊追不舍的楚雲淵，瞬間靜了。
夏懷星低著頭，看著地麵——楚雲淵是不是不高興了？
楚雲淵不高興也很正常，畢竟沒有人願意去當一個負麵的情緒的垃圾桶。
夏懷星張了張嘴，剛想說點什麽補充——例如其實不能出道也沒關係，自己的實力之後不缺工作機會雲雲。
卻聽楚雲淵語氣鄭重，道：“謝謝。”
“……謝謝？”
“謝謝星星的信任。”楚雲淵笑著說，“能把心裏的難過，主動跟我說了。”
“然後你就會發現，有的事情，隻有說了才會知道。”
“……知道什麽？”
“知道這個世界上大部分的事情，哥哥都有辦法解決。”楚雲淵側過頭，笑道，“知道第一第二名，確實是屬於我們的。”
“但是夏嘉程——”
“夏嘉程投的票，我早就給他退回去了。”楚雲淵淡定地說。
楚雲淵是在昨天晚上結束投票後三個小時，收到數據異常報告的。
最後一分鍾，有ip地址相似的會員投出來大宗數據，改變了原來的投票結果。
異常報告是陸峰塗改過的，特意沒給楚雲淵看第一名是他還是夏懷星。
陸峰理直氣壯：【是讓你解決問題的，不是讓你劇透自己的。】
楚雲淵沒空和他掰扯這個。
這種數據明顯異常，即使是真金白銀，也是擾亂比賽秩序。
楚雲淵往監管他們的人那邊報告了一下，早上醒過來給夏懷星拿藥的時候收到那邊回複，確認這些投票擾亂秩序無疑。
當場就把錢悉數退回去了。
夏懷星聽完楚雲淵給他講這個故事，徹底沉默了。
楚家人，瑞思拜，了不起！
“下一次，早點告訴我，就會早點開心，對不對？”楚雲淵循循善誘。
“對不起……”
“嗯。觸發我最不想聽的關鍵詞，針對‘對不起’這三個字，給你一個懲罰。”
“啊……？什麽懲罰？”
夏懷星剛問完，楚雲淵還沒來得及回答，王向西就宣布直播再開。
eb導師團再次來到台上。
季修遠拿著兩個信封，裏麵裝著第一名和第二名。
“為了保證刺激性，我和景興會同時開啟一二名信封，展示給鏡頭看——嗯，楚雲淵選手，你是在舉手麽？”
景興看見楚雲淵這廝舉手，就牙酸，他懟道：“你舉手幹嘛，今晚可沒有battle環節。”
“我是想發言，能讓我開個麥嗎？”
直播環節，選手的麥克風都是後台關了的。
聽到楚雲淵這句話，王向西比了個ok，把麥給他打開了。
“星星。”楚雲淵把麥克風拉到自己的衣領邊，側頭垂眸看著夏懷星，微笑問：“無獎競猜。”
“第一名，是你還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