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龍看在眼裏,身形從瑪蒙身邊消失掉,又出現在張崇弛身邊,拍了拍他的肩,一股清涼的氣涼從肩而下,直行丹田,又複沿著任督二脈上行識海,讓張崇弛的心境一清:“我知道你很氣!龍有逆鱗,觸之必殺!那是龍的逆鱗,若是兔有逆鱗,說不定被人每天觸著玩,以享受虐殺的樂趣。”


    現在動手,絕不是貪婪天魔瑪蒙的敵手,這一點張崇弛明白得很。畢竟主神和天魔的境界還是他現在所不能想象的,若不是貪婪天魔還想著他做幫手,讓張崇弛重入輪回,其難度不會比常人宰隻雞大多少。


    “走吧!”青龍和氣地加了一句。張崇弛點了點頭。青龍連動作都不需要,直接拉著張崇弛一步就跨越了空間之門,跑路了。


    這回去的地方也絕不是深藍寶石大陸,起碼在深藍寶石大陸沒有這種地貌。沙漠!據記載,在遠古大陸上,由於生態破壞,氣候幹燥,大地會逐漸變得寸草不生,隻剩下狂風黃沙,這樣的地貌稱之為沙漠。但對深藍寶石大陸來說,由於其地形的奇特,幾乎所有的地方都風雨均衡,偶爾有個地方幹旱,國家也會派水係魔法師聯手釋放行雲降雨的法訣。因此,張崇弛隻聽說過沙漠,還真沒親眼見過。


    望著無邊無際的黃沙,連天都帶上了一點昏黃的色彩,落日如血,看起來格外的悲涼。青龍仰麵向天,自言自語地說:“這是我第三次來!第一次來時,處處鳥語花香,時時蝶舞水流,那些神屬在此悠然生息,雞犬相聞,樂天知命,一派詳和氣息;第二次來時,這裏不見了樹木高山,隻剩得平原,但水草肥美,神屬們放牧著各種靈獸,逐草而居,倒也逍遙自在,這是第三次……”


    話就不用說了,張崇弛神識張開,已瞬間查遍千裏,所過之處,仍是黃沙漫漫,哪有一點神、人生活過的跡象?


    “你的意思,這是神界?”張崇弛原來還以為這是哪個魔界呢,他在風神幻境裏體驗過風神界的狀況,在無盡虛空中,兩大城、十中城、百小城以一定的規律浮現其間,近十萬使神、神屬生活在那裏,每一寸地方都被獨特的風魔法打理得美侖美央,處處奇花異草,跟眼前這一片荒漠,根本沒有可比之處。倒是魔界跟這裏有幾分神似。


    青龍歎了口氣說:“地神界!八大神界中最美麗的一界!想不到當年後土地母遣散了地係諸神,又將所有的靈氣用來養胎後,這裏居然變成了這模樣。”


    “破釜沉舟之舉!”張崇弛一直很好奇後土地母到底懷的是什麽,不過既然青龍不說,他也知趣地不問,轉個話題說:“那麽你帶我來這裏,是想幹什麽?”


    “找一樣東西。”青龍打了個啞謎,豎起耳朵,像是在聽著什麽。


    張崇弛也有樣學樣,將自己的神識放出。歌聲!誰也不信,這方圓幾千裏沒有一點生命跡象的沙漠中會有歌聲,淡淡渺渺,卻十分清晰,讓聽的人不僅是耳朵,就連神識也直接被振動。歌聲宛轉哀傷,仿佛在傾訴著地神界的沒落,在歎息自泛黃的過去。


    “誰的歌聲?”張崇弛疑惑地望著青龍。


    青龍微閉雙眼,似乎沉醉在歌聲之中,口中懶懶地回答:“地神界的歌聲!這不是某個生命在唱,而是地神界在唱!”手一拉張崇弛,兩人升上了半空。


    張崇弛這從發現,其實剛才他們站在一座十分寬廣的山上。山峰陡峭,勢如刀刃,整個山體由油潤細米粒狀黃沙積聚而成。風吹著滿山的黃沙,在沙粒與沙粒的敲擊間,發出飄渺的歌聲。


    “帶我來是為了聽歌嗎?”張崇弛明知不是,還是問了一聲。這歌的確美麗,美麗得讓人心傷。


    青龍隻給了一個字:“等!”


    等到太陽落山,圓月初升時,整個鳴沙山的景色變了。在經過日落後的一陣黑藍之後,東方天際開始現出淡青,又很快轉為灰白,玉黃,進而粉紅。就在那一眨眼的時間,無際的大漠已化為一隻巨大的金盤,在金盤上托出一輪淡紅色的圓月。


    圓月升起時,那層淡紅漸漸褪去。如水的月華在凝碧的夜空中一瀉千裏,映得那些淡潤的黃沙生出蒙蒙的淡光。鳴沙山的歌聲再起,在無盡的悲涼間泛出一點點的欣喜,仿佛盼著遠方丈夫的女子,終於得了一封家書,雖然那份思念依舊,可畢竟有了一線安慰和希望。


    在山的一側,開始汨汨地冒出水來,並在一處月牙形的凹地裏形成一潭泉水。泉水呈淡碧色,清涼而深邃,如寧靜的處女沉睡在月光中。如果說,剛才那鳴沙是地神界的歌,張崇弛寧可相信,這一泓突如其來的泉水就是地神界的清淚。


    “下去吧!”青龍拍了拍張崇弛的肩,將他從慕名的思緒中給驚醒過來。


    張崇弛莫名其妙地被青龍帶來帶去,不禁有點情緒地說:“我說青龍老大,我們這麽來來去去,到底是想幹點什麽?”


    青龍笑著說:“我隻負責帶你來這裏,告訴你可以到月牙泉下找點東西,至於其他的問題,與我何關?”


    “可……”還沒等張崇弛問完,青龍已不見了。慘了!這還怎麽回去啊?地神界,憑張崇弛隻能動用使神的力量,根本不可能穿越地神界的表麵封印,重歸深藍寶石大陸。


    莫非回歸之路在這月牙泉下?張崇弛身子直往月牙泉中落去,同時,柔水護盈盈的一層水膜已包裹全身,使他悄無聲息的沒入月牙泉內。一入泉水,張崇弛就發現,這泉水居然不是水元素,而是地元素所組成的。濃重厚實的地元素被暗黑能量給融化成如今這模樣,也算極為少見了。


    地克水,柔水護在月牙泉中很快便被消蝕一空。去了柔水護後,就連用其他魔法也有點困難,張崇弛幹脆將心魔體內的殺戮魔氣給調了出來,將自己包裹嚴守後,直向泉水底部潛去。現在的月牙泉底,已不是剛才的沙漠,而是完全不同的另一番狀態。


    整個月牙泉底是銀白一色,仿佛那月光不僅是從天上照下來的,還有從地下升上去的,兩相交映,讓人如墜夢中。張崇弛飛快地穿過那銀白一色的光華,如同穿過一層幕布。


    在月牙泉底下居然是另一個泉,赤紅如血,卻未帶著一星半點的腥味,甚至他的神識還能感覺到一股淡雅的清想。漸漸地,他發現了一個特點,地神界無論是色聲香味觸,不僅作用於人的五官,而且直接作用於人的神識,即使你關閉對外界的感應,隻要神識還在運轉,就能發現周遭一切。


    有了這感覺後,張崇弛幹脆將眼耳鼻舌身的感覺統統關上,憑著神識指引,繼續向深處潛入。赤泉之下,又是另一個泉,水色乳白,還有無數的氣泡在轉動,或聚而成魚,或聚而成蟹,在流動如水的地元素悠然遊動。


    正當張崇弛想再向下潛時,麻煩悄然來了,在他的身後,無數的氣泡凝成一隻巨蟹,揮舞著兩米長的雙螯,就向他的腰間剪過來。眼看著就能將他一剪兩斷,那份突然一現的殺機震動了張崇弛的神識。一個前撲,翻身,五色鬥氣在手中凝成一柄巨刀,反劈了過去。


    鬥氣刀落在巨蟹身上,發出金鐵交加的聲響,但僅僅鑲入蟹殼半寸,就被巨蟹身子一抖,給懈到了一邊,而那兩隻大螯又鉗了過來。


    好家夥!張崇弛倒被震得氣血一陣浮動,使神的五色鬥氣全力一擊,就算是十米厚的鋼板,也能勉強一裁為二,居然連巨蟹的殼都不破,太誇張了吧!更誇張的是,巨蟹的動作還靈活得要命,雙鉗同時交錯相攻,兼顧了正側麵,讓張崇弛好一陣難受。


    狼狽地從巨蟹的身邊閃過,張崇弛雙手一領,醫神金針中的狼針出現在手中,一抖而成一根金晃晃的長槍,爆出無數槍花,向巨蟹飄落。


    巨蟹雙螯一收,分擋在自己的雙眼前麵,團成一團,向張崇弛撞了過來。看來雙眼就是它的弱點所在,張崇弛心領神會,身形微退,讓過巨蟹的撞擊,漫天的槍花凝成兩道金光,直奔其雙眼而去。巨蟹仍是老法子,以螯相擋,仍由金槍在雙螯上留下點點凹印。


    若是就這麽耗下去,張崇弛算是贏定了。可巨蟹身上不隻兩隻大螯,還有八條腿,尖銳鋒利,破水有聲,隨便被哪條腿給紮一下,跟被神騎士全力刺中一槍沒多大區別。


    刷刷刷,十一根金針幻化金槍,在張崇弛的四周飛舞,看上去像是他十幾隻手,同時指控著金槍。好在這些金針之靈經過《黃帝內經靈樞》的融合後,早已與他神識一體,指揮起來如臂使指,沒廢多大勁兒就能擋下巨蟹暴雨似的攻擊。


    巨蟹攻得性起,更是用勁,雙螯八腿幻出層層腿影,勢如潮水,攻得張崇弛節節後退。當攻擊快狠致極時,突然一切嘎然而止,在巨蟹的雙眼處,鳳凰和孔雀兩枚細如牛毛的金針漲大成槍,槍尖汩汩地流出金燦燦的蟹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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