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女,或者說變了性的青木宗太的這番話,簡直就像是把琴酒和組織當做了天降英雄,而太宰治便是那個需要打倒的反派boss。


    琴酒銳利的目光掃過了青木宗太,似乎在掂量他話語裏的真實性。


    雖然青木宗太明麵資料上的性別是男性,但是考慮到這個人對組織的了解,為了躲避組織的追查一狠心幹脆變性也不是不可能,而另一個鳶發男人年紀未免太年輕了,比較起來反倒是那邊有時間沉澱韻味的巫女更符合青木宗太的側寫。


    琴酒的出現出乎太宰治的意料,若是比槍法他當然不可能是奔在組織第一線前鋒的琴酒對手,若是以前太宰治甚至根本不會走出港口黑手黨,他會躲在如同宛如鋼鐵要塞一般的大廈裏,正是因為會遇到各種出乎意料的危險。


    但是在他遇到荒木空世後,原本的堅持好像在逐漸瓦解,直到此刻對上琴酒,太宰治雖然麵上不顯,內心卻是為自己放鬆警惕而後怕起來。


    琴酒沒有有遲疑多久,在判斷出巫女才是自己所尋找的青木宗太後,他將槍口對準了太宰治,連開了數槍。


    太宰治在琴酒扣下扳機時便心中一緊,他們所站的位置是神社山的半山腰,往左移動數米便能看到神社為了歡迎遊客而建造出來的觀景露台,若是從那裏躍入海中的話,毫無疑問是能夠逃脫琴酒的追殺。


    但……


    太宰治又為什麽要逃?


    太宰治沒有朝著唯一的逃生口奔去,而是就地翻滾避開了琴酒射出的子彈,隨後竟然越過倒地的青木宗太,又跑回到了密室之中!


    這毫無疑問是愚蠢且自投羅網的行為,隻要琴酒擁有槍支與子彈,利用武器將太宰治逼出來也隻是時間的問題而已,但他偏偏就這麽做了。


    琴酒麵無表情,他畢竟才剛來到這裏,並不知道那扇門之後有什麽,但青木宗太卻是很快反應過來——太宰治的目的是實驗室裏那些藥水與保溫箱中的兩棲動物們!


    青木宗太急了,連忙朝琴酒大聲喊道:“不能讓他到裏麵去!!”


    琴酒能夠做到這個位置當然不是靠著蠻力,他察覺到了太宰治似乎在盤算什麽後手,便也提步追了上去,至於青木宗太,反正他現在受傷了也跑不掉,既然如此便先去解決更棘手的家夥。


    太宰治的目的的確是那些兩棲動物,至於讓它們變大的變若水,他的大腦飛速運轉,側寫出了青木宗太的習慣,然後找到了被裝在試管之中的液體。


    太宰治將這些液體灑在了這些爬蟲類動物的身上——實際上按照他的側寫注射和喂養才更有效,但是現在太宰治也沒有這個時間了,琴酒在青木宗太的提醒下已經追了過來,而太宰治的前麵也隻有變成小狗大小的蜥蜴與蟒蛇而已。


    “你以為憑借這種東西就能擊敗我嗎?”琴酒露出了一抹冷笑,不在打算和太宰治浪費時間了,


    火光在暗淡亮起的應急燈下閃爍著,照亮了琴酒冷酷的目光,也照亮了太宰治沉穩平靜的眼神。


    “啊啊啊啊……嗚嗚嗚嗚……啊啊啊啊啊啊……”然而就在械戰一觸即發時,一道歌聲響起,裏麵充滿了憤怒、恐懼、不甘、悲傷,卻又悠揚婉轉得每一個音符都充滿了魅力。


    那並不是人類能夠發出來的聲音,卻在這個密室裏盤旋環繞著。


    太宰治微微一驚,就連琴酒也察覺到了歌聲的不對勁,警惕地環顧四周。


    安靜下來的密室裏隻有歌聲在回蕩,而很快,他們便聽到了歌聲也掩蓋不住的浪濤聲。


    而此刻趴在密室外泥土地裏的青木宗太,看著青綠色湧起的幾乎要沒頂的海嘯,發出了慘烈的叫聲:“是人魚的詛咒!!你們快點把最裏麵的那頭人魚給殺掉!不然我們都會被淹死的!”


    最裏麵的人魚?


    太宰治與琴酒所站著的地方海浪已經沒過了他們的腳背,那並不是青木宗太的危言聳聽,琴酒有武器,他垂下手臂看向太宰治,冷冷道:“讓開。”


    本該和琴酒合作的太宰治此刻卻是露出了讓琴酒愕然睜大眼睛的話語:“這可不行呢。”


    “你瘋了麽?”琴酒皺起眉頭,“你應該也聽到了外麵那家夥的話,不解決掉那頭人魚的話,我們都得葬身魚腹。”


    琴酒作為黑衣組織的骨幹成員,自然也接觸到了普通人一生也不會探查到的情報,世界上有異能者,有太歲玉,自然也會有人魚。


    “原來如此,你們聽不懂啊。”


    太宰治卻是自顧自地說出了琴酒不明白的話語,這個臉上纏繞著繃帶的鳶發青年露出了讓琴酒眉心一跳的笑容。


    荒木空世本來在解決掉那些巨型化的兩棲動物時就該去追上太宰治的,但是他卻是察覺到了來自大海的聲音。


    那些曾經在人魚島呼喚他、祈求他的人魚們此刻也在這座日無鎮附近的海灣之中,他們知道自己的同胞被人類抓走了,被進行著慘無人道的實驗,但是因為人魚不能被太陽光亮照到的特性,他們隻能浸在大海之中,無力地眺望著同胞被關押的山丘。


    但是太宰治與荒木空世來到了這座小鎮,而荒木空世在白日裏動了那座神龕。


    神龕被打開後湧入此世的力量既滋潤了太宰治的身體,同時也讓這些人魚們的力量變得更加深厚。


    這是荒木空世所沒有想到的。


    誠然,當縫隙通道被打開後,靈感高的人類會更容易接收到外神沉睡時外泄的力量,也更加容易變得瘋癲,但人魚們不一樣。


    和脆弱聰慧的人類不同,他們本就屬於異種異形,甚至在人類尚未出現、站到食物鏈頂端時,人魚們便已經開始自發地崇拜祭祀外神,感謝祂恩賜給人魚們的力量與豐裕。


    倘若不是外神忽然的消失,讓過去的人魚一族陷入了恐慌,以為自己被神明拋棄,做出了不少不可理喻的瘋狂之事,或許在這個世界上真正成為霸主和食物鏈頂端的,是這群人魚才對。


    這也造成了,當他們夜晚浮出海麵,聽到了密室被打開後自己的同胞所傳出的哭喊聲,所有人魚都陷入了莫名的憤怒。


    他們曾經十分了解如何使用這股外神的力量,而現在這股力量又增強了,為首的人魚便呼喚著海浪,要讓浪潮吞沒這座小鎮,然後將他們的同胞帶走。


    荒木空世在察覺到人魚們的出現與暴走後,內心浮現起了莫名的不悅,但比起懲罰那些壞他心情的人魚,還是找到太宰治更重要。


    這幅脆弱的軀體不能短時間內動用太多的力量,不然荒木空世早就故技重施,瞬移到太宰治的身邊了。


    但他也並未放棄如此方便的移動方式,利用冷卻時間移動到高處的地方,然後再循著太宰治靈魂的氣息找過去。


    隻是當他趕到太宰治的身邊時,看到的卻是這樣一幕。


    太宰治身後的巨大水箱被琴酒的子彈打穿出幾個洞窟,裏麵湧出了許多的水液,而裏麵的人魚正努力地試圖從裂縫裏擊碎這塊囚禁著自己的玻璃。


    這條人魚看著十分年幼,如果換算成人類來說,大概也就是初中女生的樣子,但是手臂上滿是傷痕和針孔,可想而知青木宗太到底拿她做了多少次實驗。


    荒木空世在看到人魚時微微皺眉,他打了個響指,清冷的聲音響起道:“【出來】。”


    方才被人魚努力擊打、卻依然沒有出現裂縫的玻璃應聲而碎,為她的自由讓開了道路。


    琴酒雖然可惜不能把人魚和資料帶走,但是隻要青木宗太在,重現變若水也不是不可能,所以他在浪濤淹沒到自己小腿時,果斷地離開了密室,帶著青木宗太離開了這裏。


    人魚姑娘出來後,叫了幾聲,她的聲音和海豚與鯨魚的有些相似,悠長而清脆,隻是在太宰治與荒木空世的耳中,卻是十分清晰的對話:“謝謝你們!我終於自由了!”


    人魚姑娘沿著還在不斷湧上來的海水遊了出去,而太宰治和荒木空世卻還留在原地沒有動。


    太宰治看向了眼前這個被自己從書中召喚出來的人,輕聲地說道:“小空世,你可以讓這場海水退去嗎?”


    青木宗太被琴酒帶走了,但這裏的資料太宰治是要定了。


    話語中充滿了信任與篤定,而荒木空世自然不會讓太宰治失望,哪怕他在多次動用屬於本體的力量後,這個軀體出現了局部的損毀,但是對於荒木空世來說這當然和幼崽的信任不能比。


    荒木空世張開雙臂,朝著翻湧的浪潮開口道:“【退下】。”


    海水像是被嗬斥的貓咪一樣顫了顫,翻湧的幅度變得更大了一些,但同時也消退了不少。


    隻是密室裏依然充滿了海水,潮濕的鹹味在空氣裏漂浮著。


    荒木空世冷下眸,繼續冷冷道:“【給我退下】!”


    這一次他的聲音裏帶上了薄怒,而這道聲音也傳入到了那群在海麵上的人魚們。


    他們正抱著自己的幼小同胞哭泣歡笑著,在察覺到主的憤怒時,背脊寒意頓起,為首的人魚隻能打消了一並遷怒給這座日無鎮所有人類的想法,和同伴們一起呼喚著海水退去。


    月黑星稀,這座小鎮的大部分居民不知道這天的夜晚裏到底發生了什麽,也不知道自己說不定差點就會被蜥蜴和蟒蛇當做食物吞下,不知道自己或許會就這麽在海嘯之中被浪濤吞噬。


    一場滅頂之災的危機在悄無聲息中解決了。


    太宰治沒有打算追回青木宗太,也不擔心琴酒,畢竟這附近可都是大海,那群人魚是不會放過他們的。


    至於人魚病的解決方案,太宰治隻要弄到了資料,剩下的自然迎刃而解,在港口黑手黨的麾下有不少製藥研究公司,況且他還擁有‘書’這一道具,有沒有青木宗太都無所謂。


    把青木宗太丟給琴酒也是他思考後的決定,至少在這段時間內,青木宗太可以讓黑衣組織少在外麵、尤其是橫濱活動了。


    潮水退去後的密室冰冷而陰森,應急燈幽綠色的黯淡光芒將太宰治的周邊輪廓都蒙上了一層看不透的屏障,荒木空世隱約察覺到自己的幼崽似乎有哪裏變了,但是卻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太宰治將青木宗太的資料搜刮一空後,回頭微微一笑,朝荒木空世伸出手道:“走吧,小空世,我們離開這裏。”


    荒木空世也就把內心產生的疑惑拋之腦後,將手搭上太宰治的掌心。


    ……


    ……


    “已經找到解決人魚病的方法了?”


    中原中也在知道這一消息後也長長地鬆了口氣。


    他帶著港口黑手黨在地下水道裏打地鼠一樣找那些白色絮狀物已經持續數日了,在武裝偵探社提出“人魚病是這些在地下水道裏生活的白色絮狀物導致的”猜想後,他們按照這些白色絮狀物的特性,已經或消滅、或收集了不少殘骸,而原本傳染得極廣的人魚病也不再大規模增加,現在隻要找到了治療方法,這一場無妄之災就能畫上中止的句話。


    “先給紅葉大姐頭用上——不,果然還是先在其他人身上試驗一下!”


    中原中也很是激動。


    找到人魚病解決方案的這件事隻在港口黑手黨的中高層流傳,太宰治打算利用這個讓港口黑手黨的名望在橫濱再一次起飛。


    “把疫苗定為免費?不,免費的話說不定會有人不相信呢……那就定得低一點,可以先在一些地區試點,組織內部的人員優先注射。”


    坐回到了港口黑手黨首領辦公室那隻油光發亮的老板椅上,太宰治在決定後下達了自己的命令。


    這一次去日無鎮除了人魚病的資料和解決方法外,太宰治還得到了太歲玉。


    在觀看完青木宗太的實驗日記後,太宰治意識到這恐怕便是琴酒的最終目的——找到青木宗太,讓他再一次把傳說中真正的變若水製造出來。


    在潮水湧來時,琴酒當機立斷選擇救援青木宗太的確是明智的行為,組織擁有太歲玉的另一半,而且在這麽多年後太歲玉恐怕早就已經把青木宗太切下的部分長了回來,而隻要青木宗太這個人在,有他腦海裏的那些經驗在,就算沒有實驗資料,早晚也能試錯出原本的配方來。


    “不知道那些人魚有沒有找到青木宗太和琴酒啊,要是能夠幹脆利落地把他們都拖進水中淹死就好了呢。”


    太宰治低聲喃喃道,這樣就能省下他不少功夫了。


    隨著港口黑手黨將疫苗和特效藥推廣,那些得了人魚病的人們都好轉起來,原本變得透明的身體逐漸恢複,也不再畏光懼火,必須時刻待在水中了。


    隻是那些已經完全變成了一灘流水的人們,也就是最初喝下了變若水,並且劑量還很大的田島拓郎他們,已經挽救不回來了。


    從中原中也那裏得知地下水道中的祭壇後,太宰治也大概推測出了事情的經過。


    田島拓郎是絕命之人,在勾搭上青木宗太後,恐怕是被青木宗太以可以續命的‘賢者之水’勾著為他工作,但人類的劣根性自然不值得信賴,田島拓郎花了數年的時間摸清了青木宗太的密室,將藥效最強的樣本偷了出去,然後和他的同夥們在地下水道培育著樣本。


    畢竟光憑他區區一個水手想要培育出來不太可能的,這需要情報、需要人手、更需要地盤,但田島拓郎又如何來控製這些有錢有勢的人聽從自己的話?


    地下水道的那個祭壇已經告訴了太宰治答案——用宗教。


    田島拓郎用巧妙的語言哄騙著那些攀草求生的絕境之人,讓他們為了青春永駐、為了長生不老而出錢出力。


    但是樣本的活性實在是太強了,並且也不知道被青木宗太長年累月的實驗裏進化成什麽樣了,這些樣本變得不可控起來,胃口也越來越大,田島拓郎和他的同夥們已經控製不住了,不得不把流浪漢也喂給它,但這反而讓它找到了新的食物——人類。


    實際上如果不適用工具的話,將人類投放到草原和森林裏,人類是最快被猛獸吃掉的動物,並且人類皮軟肉嫩,殺傷力不大,一旦猛獸們知道了人類的軟弱與美味,那麽人類便會被列入到它們的狩獵名單之中,這也是為什麽在鄉村和動物園裏,一旦發生了猛獸襲擊人、甚至吃人的事件,政府會派專業人士去解決這些猛獸了。


    如果不解決掉它們的話,那麽比起難以狩獵、並且分量不足的草食動物,還是人類這種殺傷力不大、又跑得不快的美味更有性價比。


    對於樣本來說也是如此。


    國木田獨步在地下水道裏看到的那具屍體恐怕是被從外部吃掉的,所以才沒有出現人魚病的症狀。


    而得了人魚病的人們也不知道該說是幸運還是不幸,他們是喝下去的。


    被青木宗太改造過的樣本最終目的當然是要達成傳說中不老不死的神奇藥水,藥性、或者說毒性並不強,但是一旦這些樣本繁衍開來,並且匯聚成一定的規模後,那它們便會成為最可怕的捕食者。


    即便有了解決對策,但是要在短時間內讓所有人都獲得醫治,這也不是簡單的事情,荒木空世已經好多天都沒有見到太宰治了,自從他們從日無鎮回來後,太宰治似乎在憂慮著什麽,對荒木空世也冷淡了不少。


    荒木空世不知道太宰治在想什麽,苦惱之餘隻能去翻閱人類的書籍,但是這一次育兒寶典沒能給他多少有用的建議,這讓荒木空世陷入了迷茫之中。


    是對太宰治的關懷不夠嗎?但是荒木空世對太宰治無微不至。


    是太宰治對他已經厭倦了嗎?但是太宰治依然每晚都會摟著他入眠。


    難道說,是幼崽進入了青春期,所以變得別扭了嗎?


    在聯想到這一點時,荒木空世原本平靜的麵容終於起了波瀾,那張足以讓所有見過的人都屏息以待的臉鼓了起來。


    荒木空世歎了口氣,雙手撐著下巴,讓他鼓起來的臉頰愈發地像個圓潤軟嫩的包子了。


    一些會議荒木空世是不能參與的,而現在太宰治忙了起來後,能陪伴荒木空世出去玩的時間也少了。


    雖然荒木空世能夠理解這是為了工作,但是胸膛裏的那個脆弱器官好像除了問題,他看著身旁空蕩蕩的位置,會覺得胸口也空蕩蕩的,好像風都可以穿堂而過。


    他坐在書店裏,書本攤開,旁邊放著好喝的卡布奇諾,但是書頁一頁未翻,卡布奇諾直到冷了還未動一口。


    苦惱中的荒木空世吸引了許多人的目光,但他們或者是礙於他那過於美麗的容貌,或者是礙於自己內心的膽怯,都隻敢遠遠地圍觀,然後接頭接耳地猜測這個神秘的黑發美人到底為什麽眉頭緊蹙,看得讓人心疼,恨不得以身相替,讓對方再展露笑顏。


    太宰治雖然莫名對他冷淡了一些,但該有的保鏢也依然在暗中保護著荒木空世。


    荒木空世自己想了一會,也還是沒有想明白,而目前找到的書本裏似乎也沒有更好的提議,便決定出去走走,多觀察觀察這個世界的人類,看看他們是怎樣處理驟然冷淡的親子關係。


    從最根本就搞錯了的荒木空世當然不可能從育兒寶典裏找出經驗,而太宰治對荒木空世的驟然冷淡其實也是有跡可循。


    這個世界的太宰治是為了救下自己將來會死掉的親友織田作之助才一步步爬到了港口黑手黨首領之位,為了抓住這僅有的希望,為了讓這個千百個世界中唯一一個織田作之助還在寫作的世界運轉下去,太宰治是以己身為人柱,扼殺了自己最後的善良與救贖機會,才維持下來的。


    膽小鬼就連碰到棉花都會受傷,而已經決心在未來殺死自己以換取希望留存的太宰治,在遇到了第二個令自己動搖、甚至變得不再理智冷酷的人時,第一反應是什麽?


    是逃避與疏遠。


    他害怕自己會為了荒木空世而改變,但是倘若自己真的因為荒木空世而改變,甚至產生了不該有的欲望,不該有的奢望,那麽他曾經狠下心除掉的阻礙,殺掉的人命,早已洗不掉的鮮血,會再一次化為噩夢的繩索勒緊他的脖子。


    那樣太痛苦了,那樣太可怕了,光是想想便讓太宰治害怕恐懼得渾身發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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