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治看了看手表的時間,心道花費了太多時間,還是盡快解決這個案件吧。


    他轉而向一旁的安藤秋子詢問:“安藤小姐,我可以問你幾個問題嗎?”


    安藤秋子愣了愣,隨即回答道:“當然可以的,請說。”


    太宰治把自己想到的幾個問題說了出來,也得到了安藤秋子的回複,他沉思了一下後,對荒木空世道:“空世醬,你可以在這裏稍微等我一下嗎?”


    荒木空世眨了眨眼,他湊近太宰治,抬起手放在自己的嘴唇與太宰治的耳畔邊,悄聲道:“是發現了什麽線索嗎?沒問題的哦,我會在這裏等你的。”


    荒木空世看著太宰治往洗手間走去的背影,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眾人的注意力都在毛利小五郎和其他三個重大嫌疑人身上,況且太宰治隻是在餐廳內部走動,是以他的行為並沒有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而另一邊陷入了瓶頸的柯南再一次回憶起自己見到麻田隆史屍體時的情景。


    他在進入這間包廂時,拉開門便衝出了大量的白色霧氣,可能那便是麻田隆史身體裏蒸發出來的水分,他的軀體幹枯得如同木乃伊,倒是衣領與袖口上好像有醬汁的汙漬,按照冬美香小姐的說法,應當是在麻田隆史把醬汁當做水喝時,不小心留下來的吧。


    嗯?柯南忽然一愣,發現了不對。


    如果真的是他所想的那樣,那麽凶手的作案手法就很明了了!


    但是如果要指控凶手,一定需要證據才行。


    柯南像是想到了什麽,他悄悄地溜了出去,找鑒定科的探員詢問去了。


    而這邊毛利小五郎原本的推測被推翻後,又找不出證據,被留下來的人都逐漸有了意見,畢竟配合警方的問詢也就罷了,但如果一直找不到凶手,也推理不出作案手法,那難不成真的要把他們一直留在這裏嗎?


    就在眾人的情緒都激動了起來時,太宰治手插在風衣口袋裏,踏著氣定神閑的步伐重新出現他們的視野裏。


    “我已經知道凶手是誰了,並且也知道用的什麽手法了。”


    太宰治的這番話猶如被投入了石子的湖水,議論聲猶如蕩開的漣漪一樣擴散開來。


    負責調查的警官沒忍住問道:“凶手究竟是誰?”


    太宰治看著那一張張驚訝又渴望知道真相的麵龐,內心不由得哂笑起來,另一個世界的自己是偵探,沒想到已經成為港口黑手黨首領的自己居然也有機會當一次,世事還真是難料啊。


    他淡淡開口道:“首先我們先從作案手法開始說吧。”


    晚了太宰治一步的柯南有些驚訝,畢竟太宰治不管是氣質還是言行都不像是偵探。


    但他也並沒有打斷太宰治的推理,如果太宰治的推理有誤,再讓‘沉睡的毛利小五郎’出場就是。


    “麻田隆史和他的部員三人為了慶祝公司上市三周年而預定了這家餐廳,而在來之前麻田隆史便已經被某個人灌醉了,目的就是為了在這一場慶功宴上成功地殺害他。”


    太宰治的目光一一掃過了三個嫌疑人,冬美香、南澤勇太,北村一郎的麵龐,將他們變化的表情收歸眼底。


    “但是因為麻田隆史的性格,其他兩個人當然沒有發現這是一場蓄謀已久的計劃,在他和我們起衝突時,為了不影響到接下來的殺人計劃,凶手立刻就出來阻撓衝突擴大。”


    “在麻田隆史回到了包廂後,凶手按照計劃讓安藤秋子小姐上菜,並且讓南澤勇太先生幫忙倒醬汁與舀芥末,而毒是經由醬汁,被麻田隆史主動喝下的。”


    “等下,你的意思莫非是凶手和南澤勇太是同謀嗎?!”毛利小五郎沒忍住道,“那我的推理還是中了一半嘛!”


    聽了毛利小五郎的這番話,柯南在心底捂住了自己的臉,希望毛利小五郎別再那麽丟臉了。


    “我剛才拜托那邊的鑒定員先生,讓他把北村一郎君拍的照片借我看看,果然不出我所料,在第一次來到包廂,與第二次回到包廂後,你們的位置是有所改變的吧?”


    三個嫌疑人愣了愣,其中南澤勇太道:“是的,因為社長很生氣,又喝高了酒,回到包廂坐下時沒發現他坐錯了位置,不過反正還沒有開始用餐,大家也就將錯就錯了。”


    “從那些照片上,我發現其實麻田隆史社長還有一個很容易被忽視的習慣——除了他喜歡把醬汁當做水喝以外的小習慣,而正是這個習慣,葬送了他的性命。”


    柯南心下一驚,因為太宰治的推理和他的推理一模一樣,他豎起耳朵繼續仔細聽。


    太宰治款款而談,仿佛看到了命案發生時的經過一樣詳細:“凶手為了某個目的,讓麻田隆史喝下了很多水,在他從洗手間回來後,自然需要用到某個東西,而就在他使用時,他的手已經沾染上了毒液。”


    “而他回到餐桌上,按照自己的習慣,先用手指沾了沾醬汁,感受醬汁的溫度,然後再將醬汁碟端起一飲而盡,殊不知在他入口的那一瞬間,他便把猛毒也飲下腹中。”


    “如果去檢驗的話,應該可以在麻田隆史的右手手指上檢驗出醬汁。”太宰治補充道。


    “是有的哦!”柯南甜甜地插話道,“麻田社長的右手手指上的確有醬汁的痕跡。”


    太宰治掃了一眼機靈搭話的柯南,挑了挑眉,繼續說下去:“為了完成這個殺人計劃,凶手需要將麻田隆史必定會用到的手帕浸滿毒液,並且確定他一定會用上——能夠做到這一點的,應該就隻有身為他秘書的冬美香小姐了。”


    在太宰治說出真凶是誰時,眾人嘩然,北村一郎目瞪口呆,南澤勇太更是不敢置信,他結結巴巴地說道:“可,可如果是這種手法,隻要把麻田社長的手帕替換,不是誰都可以做到嗎?”


    “不,能夠做到這一點的隻有冬美香小姐。”柯南一臉嚴肅地反駁道。


    “不僅僅是因為她是麻田社長的秘書,更因為她之前說的那句話。”


    “什麽話?”


    警官不由得追問道。


    “在這個大哥哥詢問起‘麻田社長還有什麽其他特殊的習慣’時,冬美香姐姐說了吧,‘應該沒有了’。但身為秘書,你不可能不知道麻田社長的這個習慣,也正是因為這個習慣,所以他才會隨身攜帶手帕,為了擦洗沾上醬汁的手指!”


    柯南盯著冬美香的臉,一字一句地說道。


    冬美香低下頭,過了好一會才冷笑了一聲道:“兩位的推理還真有趣,不過證據呢?既然你們信誓旦旦地說我把毒下在了手帕上,那最重要的手帕呢?”


    “手帕應該被冬美香小姐你毀掉了吧,這種會成為證物的東西不可能會留下來,恐怕已經被你扔進馬桶裏衝走了。”


    “為了不讓自己的指紋沾到麻田隆史的那塊毒手帕上,也是為了避免自己也中毒,你帶了手套吧?”太宰治道,他的目光落在了她的那雙絨黑色的絲綢手套上,“今晚唯一一個帶著手套的人,也隻有你了。如果把那副手套拿去檢驗的話,應該可以檢驗得到吧,麻田隆史在擦拭完手指後,留下的醬汁。”


    “如果你不是凶手的話,又為什麽手套上會有醬汁?”


    冬美香大笑了起來:“隻是醬汁而已,這裏可是日本料理餐廳啊,手套上沾上一點不是理所當然嗎?”


    “可是,沒有人會戴著手套吃日本料理吧?而且還是這種很容易弄髒的絲絨手套。”柯南接話道,他還比劃了一個拿壽司沾醬汁的動作。


    冬美香的笑聲戛然而止,她已經意識到自己再怎麽辯解,也都蒼白無力的現實了。


    南澤勇太忽然大聲道:“醬汁是我在開始用餐前不小心弄到美香小姐手上的!她不是凶手!”


    “喂喂,我還在這裏呢,用餐開始後美香就已經脫下了手套,根本不可能弄髒好嗎。”北村一郎撇撇嘴揭穿道。


    “冬美香小姐,你還有什麽要說的嗎?”毛利小五郎盡管痛心這麽一個知性美人竟然會成為殺人凶手,但他依然嚴肅地注視著她。


    “……沒有了,你們推理得很對,是我殺了這個肮髒的男人。”冬美香長長地吐出了一口濁氣,露出了一臉苦笑。


    “抱歉了勇太君,我辜負了你的信任。”


    “你的殺人動機呢?”年輕的警官沉聲問道,“難道真的是因為麻田隆史騷擾你?”


    “他不僅騷擾我,而且還害了我的母親。”冬美香冷冷地說道。


    “dpk製藥是一家很有前途的上市公司,它製作出來的藥物可以拯救更多病人,我直到那一天為止,都是這麽相信的。”冬美香的聲音很輕,在講述的過程中,沒有人打斷她。


    “但是後來我發現他不僅用肮髒的手段擊敗競爭對手,而且還把沒有經過臨床試驗的不明藥物,擴散出去給病人吃——就為了得到更多的樣本數據。”


    “我的母親,就是其中的受害者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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