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意遠原以為自己說的這一番話後,一定能夠從費聞那裏搶回一點寵愛,沒想到最後的結果竟然出乎意料,完全不按套路出牌。


    “不是,那你和他能比嗎?費聞可是第一次來咱們家。那我可不得對他好一點,將來你們結婚了,不還是得仰仗他照顧你嗎?你說說我可不還是為了你好。”


    不知道是不是全世界的媽媽都是一個樣,總有自己的道理,井意遠突然還覺得對方說的話有些地方是正確的。


    再多說幾句話不是就要觸犯到謝美麗的逆鱗,隻能輕輕的嘀咕了幾句。


    “那好歹我也是你兒子……”


    聲音非常小,井意遠說話還特地抬頭看了一眼謝美麗,確認對方沒有聽到。


    費聞也不知道是什麽時候坐在旁邊看熱鬧咧嘴笑的,井意遠回過頭來的時候就看到他嘴邊的笑一直沒停過。


    “你笑什麽?有什麽好笑的?”


    井意遠不敢反駁謝美麗,可費聞就不一樣了,他今天就要化身成費聞杠精,好好的出一口惡氣才行。


    “沒笑什麽,就是覺得你太可愛了。”


    費聞眼睛都已經笑得隻剩下一條縫了,但井意遠感覺自己好像能夠從眯起的眼睛縫隙中看到一絲絲屬於自己的柔情。


    “排骨,多吃一點,腳才能夠好的快一些。”


    原本那塊井意遠以為屬於自己的排骨兜兜轉轉又回到了他的碗裏。


    排骨還帶著熱氣,井意遠看著笑著的費聞又看了看碗裏的排骨。


    感覺自己再這麽下去,不太不太忍心去反駁費聞的話了。


    謝美麗瞧著費聞夾菜給井意遠,那笑容簡直快要逆天了。


    井意遠看著都感覺渾身起雞皮疙瘩,特別詭異。


    “媽,你幹嘛笑的那麽恐怖?想起什麽事情嗎?”


    “我相信高興的事情。”謝美麗敷衍的說了一句,扭頭又和費聞對話。


    井意遠今天算是感受到家裏對自己深深的惡意,他這是和自己的老父老母積怨已久了嗎?


    好不容易回趟家,還是負傷回家,居然就得到這種待遇。


    “費聞啊,你父母那邊對小遠什麽態度呀?要不要我們約個時間一起見個麵?要是定了的話,今天去算八字的時候,我就讓大師給你們算算婚期吧,也算一舉兩得早點定下來,大家都安穩。”


    井意遠頭一次見謝美麗這麽心急。


    “媽,你說什麽呢?這婚期……”井意遠連忙插了一嘴。


    可是這句話說了和白說一樣。


    費聞和謝美麗仍舊無障礙的溝通了起來。


    “阿姨你放心,我爸媽對小遠都很滿意,之前他也打電話說讓我帶小遠回去吃飯。”


    “啊,那就好,那要不要我今天讓大師給你們算算婚期把這事兒定下來,然後我們兩家找個日子見個麵。”


    費聞剛想說話,電話就響了起來。


    井意遠敲咪咪的撇了一眼,發現是費聞他媽。


    “啊,不好意思,是我媽的電話。”


    費聞從餐桌上離開,用手捂著手機鈴聲準備走到玄關處。


    謝美麗連忙製止了他的動作。


    “哎哎哎費聞,不用這麽拘束,我們家沒什麽特別嚴苛的餐桌禮儀,怎麽快活怎麽來就行,就在這裏接吧。”


    “謝謝阿姨。”


    井意遠看著費聞道了一聲謝,就將電話給接通了。


    “喂,媽?打電話有什麽事嗎?”


    姚芬心情好像非常不好,隔著一米遠的地方,井意遠都能夠聽到她的咆哮聲。


    但謝美麗和井傅一點變化都沒有,似乎沒有察覺到。


    “你現在不在家嗎?好不容易從n市過來,想看看我未來的兒媳婦,然後你今天居然不在家?你這是算好日子想躲開你老媽我嗎?”


    費聞看了一眼井意遠,隨後溫柔的笑,歎了一口氣。


    “媽,你今天來的是真的有點不巧,我和小遠會他家吃飯了,現在叔叔阿姨就在我身邊。”


    “啊?真的假的,今天你和她回家吃飯了?那他們家對你什麽態度呀?有沒有為難你?對你蠻不滿意,你不要告訴我這是算吹了哈。”


    姚芬立馬變了一個語調,心情好像都變好了。


    “沒有,都很好,對了,我們下午要和叔叔阿姨一起去廟裏算八字,剛剛阿姨還在問了,要不要先把婚期算一下,然後找個時間約您和爸吃個飯。”


    “下午嗎?在哪個廟呀?要不我也去看看,反正今天周末。”


    姚芬突如其來的興趣讓費聞一時之間不知道怎麽回答。


    井意遠看著她為難的神色,直接開口說:“媽,費聞媽媽說他現在正在m市,問你下午我準備去什麽廟算姻緣,她也去看看。”


    謝美麗突然放下了筷子,激動起來:“真的嗎?親家母要來?那可真是太好了,當麵說的話,這事兒也好定下。”


    井意遠感覺自己就是給自己挖了一個坑跳。


    好死不死的非要說這句話幹嘛。


    萬一那大師說即可成婚的話,那他不是得和費聞原地拜堂成親嗎?


    最後兩家人約了下午兩點在明堂廟見麵。


    *


    明堂廟是m市最有名的寺廟,一年四季香火從來源源不斷。


    這麽有名,也是因為不管什麽樣的願望,隻要誠心誠意的在廟中許下,基本上都能夠成真。


    當然是真是假,也就不知道了,大家也都是圖一個自己的心安罷了。


    明堂廟坐落在一座高山上,因為常年香火不斷,政府為了讓遊客能夠安全地上山就修了很多樓梯,方便大家去廟中。


    這樓梯少說也有七八百階。


    如果早起還能夠看到很多鍛煉身體的年輕人會從樓梯上一個個跳下去。


    一眼望不到邊的樓梯讓井意遠心裏一麻,這下他是上不去了,看來命中注定他和費聞有緣無分吧。


    “媽,我應該是上不去了,你和爸還有費聞去吧,我就在下麵等你們。”


    話剛說完,正在引路的和尚就走到了身邊。


    “這位施主我看您身體不便,要不就乘電梯上山吧。”


    井意遠心裏一頓,他望了一圈這個山門,這裏還有電梯?


    “這位大師,這電梯是在何處啊?我看大家都在走樓梯,為什麽不乘坐電梯呢?”


    “施主有所不知,這樓梯是為了所求的人所用的,能夠安安穩穩地走完這一千樓梯就算是心誠,菩薩也會願意聽他的願望。這電梯就是為了身體不便的人上山所用,帶著傷能夠到明堂廟來,已經是心誠了”


    井意遠覺得今天自己的運氣說上好又不好,說不好就好。


    至少在他想好的地方他不好,讓他不好的地方他又好起來了。


    這可能就是命中注定吧。


    費聞看了一眼井意遠,轉過身對著謝美麗和井傅說:“阿姨,要不,你和叔叔帶著坐電梯吧,這樓梯我慢慢走上去就行。”


    井意遠看著謝美麗不知道為什麽好像有點感動,因為她看到謝美麗的眼裏似乎飽含著淚水。


    “費聞,還是你帶小遠坐電梯,我和你叔叔兩個人啊,雖然年紀大了點,但是身體還是很棒的,我們天天住在小區裏都走慣了,剛好鍛煉鍛煉身體。”


    “可…心誠才靈……”


    費聞有點猶豫,看著麵前的樓梯又望了眼井意遠。


    “這位施主,就由您帶著這位受傷的施主坐電梯吧,小僧雖然道行不高,但還是能夠看出二位有著非常深厚的緣分,這份緣不是菩薩就能夠輕易斬斷的。就算今日不去明堂廟裏求願,二位最後還是能夠走到一起的。”


    井意遠聽這和尚的話,聽得一楞一楞的。


    費聞最後也下定了決心,推著輪椅走遠了。


    *


    山上的風景甚是好看。


    大概是因為周末,所以人還挺多的,廟門的門檻感覺都快被人給踏破了,怪不得說這香火源源不斷。


    就光一個周末,估計也有不少香火錢了吧。


    費聞上山之後就一直在東張西望,也不知道在找些什麽。


    “你找什麽?”


    井意遠最後還是忍不住問了。


    “你覺得我找什麽呢,當然是找你爸媽還有我媽了。”


    說起這件事,井意遠就有一點點犯愁。


    雖然現在的焦慮和以前相比,以前完全不是一個檔次。


    但他的心裏還是有些恐慌的。


    他不能夠確定自己是否真的是喜歡費聞,他其實還需要一點時間,需要花時間去確定自己這些動搖的原因。


    “費聞,你說要是我媽真的和你媽把我們的婚期定下來了怎麽辦?”


    費聞推輪椅的動作慢了一拍,一直遲遲沒有開口。


    井意遠都感覺自己身邊的所有事物全部都被放慢了速度。


    身邊來來往往的遊客走路的步伐也慢了下來,枝頭鳥兒張著嘴卻沒有聲音發出,天空上的雲彩,頓時變得暗淡無色,就連日光似乎也像消失了一般。


    大概隻是因為對方沉默的時間太長,所以給了井意遠這麽一種錯覺吧。


    半晌之後,費聞終於開口了。


    他緩緩地蹲了下來,雙手放在了井意遠的臉上揉搓著。


    語氣非常的輕鬆:“你放心,你不願意的話我不會讓這種事情發生的,你不喜歡我,那就是我們有緣無分吧。”


    井意遠突然心裏疼,連忙對方的話,幾乎是沒有停頓的。


    “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不是不願意。”


    就像沒有經過大腦思考一樣,嘴邊的話就這麽莽然地跑了出去。


    費聞臉上的笑意突然沉了下來,甚至正經起來了。


    “不是這個意思,那是什麽意思呢?你承認你喜歡我?”


    井意遠被問蒙了。


    他也不知道剛剛那一番沒有經過思考就跑出去的話,到底是出何原因。


    “如果你喜歡我,那就證明給我看。當然,如果不喜歡也沒事,我不會讓你剛剛所說的這種事情發生的。”


    “在你的認知裏,我們就是假的。你放心,等合約到期了,我不會再糾纏你,你就讓我將這一年的時間當作一場夢吧。”


    “還記得你之前答應我的要求嗎?我沒有其他的想法,剩下的時間希望你可以好好的陪我談一場沒有婚禮的戀愛。”


    “就讓我剩下的時光,依偎在你的身旁好好的感受我自己幻想出的甜蜜吧。”


    費聞沒有一絲笑意,話也說的非常正經。


    井意遠突然覺得自己不是人。


    他不太想讓費聞離開自己。


    他明明不是這個意思。


    但是麵前這個人怎麽離他越來越遠了呢?


    像平常一樣就好了呀。


    “小遠,如果你喜歡我請給出證明,如果你不喜歡我那就讓我做完這場夢最後離開你的世界。”


    費聞的手輕輕掃過井意遠的下頜線,有些許的癢。


    井意遠忍不住想捕捉對方的手,鬼使神差的將手放到了自己的嘴唇邊留下一個吻。


    費聞感受到溫熱觸感,眼眶有點發紅。


    “你這是答應了?你喜歡我?”


    井意遠說話突然結巴起來。


    “…我也不知道,你……你再給我一點時間吧,在我考慮之前你不可以隨便下結論,也不能夠離開我。”


    井意遠的都快熟透了。


    他鬆開費聞的手,伸手將自己的衣服帽子戴起來。


    剛帶好帽子,就看到麵前有一張放大的臉。


    費聞你自己不過半個拳頭的距離。


    呼出的熱氣都噴灑在自己的臉上,還能夠看到對方臉上白色的絨毛。


    “你幹嘛?”


    “怎麽辦,我忍不住了,想親你。”費聞說話有些委屈巴巴,帶著壓抑的音色。


    井意遠一拳打上了對方的腦袋。


    “不可…..算了……要不,你過來?”


    也不知道井意遠這腦回路是怎麽想的,說出這句話時並不後悔,但剛說出去就覺得自己好像神經病了一樣。


    不過,也算了,費聞不是說要證明嗎?


    這也算是吧?


    可費聞已經像小狗一樣乖巧的湊到了井意遠旁邊。


    看著就非常討喜,井意遠狠了狠心直接湊上去。


    費聞卻一個扭頭,將唇和井意遠的唇輕觸上了。


    輕輕的反複摩挲著,沒有過多的深入,但也足夠纏綿。


    費聞剛想再進一步,肩膀上就被一道力氣重重地打了下來。


    井意遠的嘴差點被費聞咬住,還好他躲著及時,分開過後,立馬將自己的埋進了的帽子裏。


    來的人大概是姚芬,踩著一雙紅色高跟鞋,大冬天的穿著黑絲襪,井意遠看著就很冷。


    姚芬身旁還跟著一個男孩子,井意遠目測比自己要矮上一些,長得很乖巧可愛,有些像校園裏的初戀對象,特別招人喜歡。


    井意遠第一印象是這樣,但是抬頭看到對方那隻罪魁禍“手”。


    頓時汗毛直立。


    這乖巧可愛的孩子差點讓井意遠的嘴唇不保。


    “哥,你蹲這兒在幹嘛?”


    男孩子的聲音清澈透亮,語氣卻有點憨。


    井意遠仿佛看到費聞火上熊熊燃燒的烈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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