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茵彎了彎唇,拿著帕子伸手為他拭汗。


    武青意微微閉眼,愜意地享受著她的服侍。


    那起哄的幾人在旁邊哈哈大笑,被拭幹汗水的武青意轉頭看他們一眼,又對顧茵道:“空地上煙塵大,你回看台上去。”


    顧茵點點頭,“那你也回去換身衣裳,仔細別著涼。”


    兩人挨著一處說完話,肩並肩走到看台邊才各自分開。


    起哄的眾人又是一通笑,笑著笑著,也不知道誰來了一句:“要是我也有媳婦兒就好了。我也會像將軍對夫人那般對她好的!”


    然後他們忽然沉默了下來。


    一群跟著武青意忙活了大半天的糙漢子你看我我看你,最後臉上隻剩苦笑——他們可都還沒媳婦呢!何苦來哉起哄讓將軍和將軍夫人秀恩愛,這不是自找罪受嘛!


    勝負分出之後,晚上是熱鬧的篝火晚會。


    從皇帝到臣子,獵到了那麽些獵物,自然不是隨意丟棄,而是分給各家享用。


    英國公府這邊本就獵物多,後來正元帝又送來一些,那獵物堆著的小山便又高了幾分。


    這算是顧茵的才藝表演時間,別家都隻是讓下人收拾趕緊了獵物後,隨便把肉放在火上烤一烤。


    顧茵這邊有講究,什麽樣的肉該怎麽樣處理,她早就和周掌櫃取了經。


    小一些的獵物就做成烤串,中形的就做成鐵板燒,大一些的就放到火上整個烤製。而其他吃不完的,則或放火上煙熏,或抹上鹽做成鹹肉。


    獵物的肉安排妥當了,放出來的血卻有些讓人犯難——這東西一般沒人吃,顧茵看著浪費,就準備做一點毛血旺。


    就是鍋裏放水燒開後,倒入凝固了的血塊,然後調整火勢到中火,煮上一刻多鍾。等到完全煮熟,就把血塊放入涼水過涼。這樣做出來的血塊就和買來的那樣沒差別了,切塊後放入辣椒湯底,再放各色野菜,也就成了。


    一開始王氏怕顧茵累著,說本就是出來玩的,隨便對付一口就成,不用她再特地做旁的。


    後來聽顧茵講了,知道步驟確實不繁難,王氏沒攔著了,隻說她來做這個菜,等最後炒辣椒湯底的時候再由顧茵沾手。


    顧茵還在負責烤肉熏肉和醃肉,就讓王氏去了。


    宋石榴還要跟著王氏去幫忙,王氏連她一道趕,說自己幹活的時候宋石榴還沒出生呢,一點小活計而已,不需要人打下手。


    宋石榴就還留在顧茵身邊幫忙。


    沒多會兒,顧茵手邊的活計忙完了,又去炒了辣椒湯底,和王氏一道做好了一大盆毛血旺。


    油汪汪的烤肉,紅彤彤的毛血旺,再加上新做的一盆清香的菜飯。


    看得人食指大動。


    武重和武安先坐到桌前,因隻是自家人用飯,所以也不講究什麽規矩,父子倆就先起了筷。


    王氏盛了飯過來,見他們要吃那毛血旺就伸手一人拍了一下他們的手背。


    “這菜可辛辣了,你倆一個身體差,一個年紀小,不能碰!”


    被妻子教訓了一通,武重乖乖地放下了筷子。


    武安卻是有理有據地道:“前頭嫂嫂得到那麽些番椒,拿了好些回家,當時娘不是還說吃個稀罕,讓府裏廚子做了好些。那會兒我和爹都吃了,也沒如何啊。”


    正好顧茵和武青意也過來了,王氏臉上閃現一絲不自然,又圓回去道:“你也說了那會兒是嚐鮮,此一時彼一時嘛。而且今兒個這些獵物都是你哥打回來的,自然得先緊著他吃。”


    武青意剛要張嘴說打回來的東西多得很,自家完全是夠吃的。


    但王氏已經給武重和武安一人夾了一碗菜,提溜著他們兩個去另一處營帳用飯了,留下他和顧茵單獨用飯。


    兩人能獨處自然是好事,武青意也就沒再說什麽。


    烤肉被王氏分走了一半,但剩下的一大盆毛血旺卻都沒動,兩個人自然是吃不完的。


    營帳內各家自是不缺烤肉的,但卻沒有像顧茵這般有心思還做別的菜式的。用來送人的話,倒也不擔心對方會覺得多餘。


    顧茵就分出一些,讓人送給了周皇後,沒多會兒周皇後那邊的大宮女親自送來一盤櫻桃,笑著說:“我們娘娘覺得光吃烤肉寡淡呢,夫人恰好送來了那辣菜,娘娘和陛下都十分喜歡。”


    周皇後既讓人特地跑了一趟,顧茵又拿出一小罐子幹菊花回禮。


    幹菊花泡水,吃完葷腥油膩後喝上一杯下火最好不過。


    看到周皇後身邊的大宮女和她恭敬又熟稔的說話,等那大宮女走後,武青意難免問起來,“你和皇後娘娘什麽時候走的這般近了?”


    “就你不在家的時候,娘娘出宮來過食為天一次。還有今天你們都出去了,二殿也午睡睡著了,娘娘就過來和我騎了會兒馬,說了會兒話。”說到這兒,顧茵想到了下午周皇後提到的那事,“皇後娘娘還讓我轉達她的歉意,說前頭她不該因你沒尋回小野就牽怪你,給了你好些冷臉。”


    武青意不以為意地搖搖頭,“不礙事,娘娘從前確實對我冷過臉,但該給的賞賜和體麵卻從沒短了咱家的。”


    兩人邊聊天邊用飯,很快就吃完了一頓飯食。


    外頭的篝火還燒的嗶啵作響,但男人們都忙碌了一下午,所以沒有熱鬧多久,各家就各回營帳歇著了。整個營地都安靜了下來,到了該就寢的時辰。


    到了這會兒,顧茵才發現有個地方不方便——她得和武青意睡一個營帳!


    各家營帳都是報上人數後統一布置,再由各家下人負責裝點。


    英國公府的營帳就布置了三個臥房,一個給王氏和武重,一個給武安,還有一個自然是她和武青意一起。


    時辰尚早,身邊也有不少下人可供驅使,再加設一個其實也來得及。


    但各家營帳都挨在一處,她前腳讓人布置新的,後腳所有人都得知道她和武青意分房睡,指不定就傳出怎樣的流言來。


    看她麵帶糾結之色,武青意很自覺地從箱籠裏抱出一整塊的獸皮撲到了床榻邊上。


    顧茵也沒再說什麽,轉身出去洗漱。


    下午晌她也出了不少汗,因此便把一頭長發都拆了開來,慢慢地清洗了一遍。


    等她都收拾好了回到臥房,武青意已經先她一步都洗漱好了。


    他洗過了頭發,頭發氤氳著水汽散在腦後,穿一身純白的寢衣,露出一截帶著舊日傷疤的胸膛,拿著本兵書隨意地翻閱,顯出幾分疏懶。


    見到顧茵過來,他擱下手裏的兵書,拿起了桌上的幹布帛。


    顧茵就柔順地坐到他身前,半垂著頭輕聲道:“隨意擦一擦就好了。”


    武青意第一次做這樣的活計,略有些笨拙的拿布帛包裹住她的長發末端,輕輕擦弄。


    顧茵身上的寢衣是淡藍色,本也是半點不透的保守款式。


    但那她背後的布料沾染到了水汽,就貼在了身上,露出裏頭白皙的膚色。


    武青意掃過一眼,隻覺得喉頭發緊,立刻不敢再看。


    他加快了手上的速度,很快就把顧茵長發上的水汽擦走了。


    兩人的頭發都是半幹,眼下肯定是不好睡下的。


    但這樣的氛圍下,單獨對坐實在有些尷尬。


    顧茵就起身開了箱籠,除了貼身衣物外,其他行禮是府裏下人收拾的,照理說肯定是打發時間的玩意兒。


    翻找了一通,顧茵還真找到了兩盒棋子和一個棋盤。


    那麽新的問題來了,她和武青意都不會下圍棋。


    不過這也不礙事,不會下圍棋可以下五子棋,顧茵就把五子棋的玩法解釋給武青意聽。


    五子棋的玩法本就簡單,武青意很快明白過來。


    隻是沒玩多久,武青意的眼神不自覺地就黏在顧茵手上——


    她如黑緞子似的烏發散在腦後,烏沉沉的,更襯得她卸下了妝容的臉龐如白玉般瑩潤。


    顧茵下棋認真,並未注意到他灼熱的視線,暖玉棋子捏在她嫩如春蔥的指尖摩挲,半晌後棋子落到棋盤上,她才笑著嗔道:“剛你還說不會,差點就讓你贏了。”


    說完久久沒有等到對麵的回應,她抬頭,這才對上了武青意的視線。


    他隻是靜靜地看著他,但那樣的眼神卻讓顧茵有些害怕。


    就好像猛獸盯著獵物一般。


    顧茵被那灼熱的視線攝住,不知道怎麽,也覺得有些口幹舌燥,略有些慌張地垂下眼,拈起手邊果盤裏的櫻桃送到嘴邊。


    那紅豔豔的櫻桃被她小口咬下一半,汁水留在了唇上,越發顯得唇色嬌豔。


    武青意看著她不盈一握的纖細脖頸做出了吞咽的動作,也跟著喉頭一動。


    “要喝水嗎?”顧茵一邊詢問,一邊伸手將茶盞往他麵前推了推。


    武青意卻沒伸手去接,而是謔的站起身,拋下一句,“我出去一趟”,便大步離開。


    顧茵在桌前等了半刻鍾,見他還沒回來,便把棋盤和棋子都收了,先回床榻上休息。


    躺下之後,她沒多會兒就眼皮發重,然而困倦的同時她又有些覺得不對勁。


    這種不對勁很難形容,就好像熬夜過後,身體很困倦,但精神又很興奮,使人難以入睡。


    又是一盞茶的工夫,武青意帶著一身水汽都過來了。


    “灶上的水還熱不?”


    武青意含糊地應了一聲,然後吹熄了燈火,躺到了床榻邊的地鋪上。


    營帳外已然安靜下來,隻能聽到風吹過草木簌簌聲。


    山裏的夜風徐徐,室內的溫度一下子比白天冷了不少。


    顧茵並不覺得寒冷,但想到旁邊的武青意,她又撐起身,在床榻內側摸到了另一床被子,準備遞下床去。


    然而她剛伸手,手腕卻被一隻灼熱到嚇人的手掌捏住。


    顧茵身子一僵,忙輕聲解釋道:“我還當你睡下了,想給你添床被子。”


    武青意還是沒有回應,隻是手掌的溫度還在逐漸升高,甚至讓顧茵覺得自己的手腕都要被他燙化了。


    “你的手好燙。”她滴入蚊呐地道。


    下一瞬,她手腕上的力道一重,就被武青意從床上拉到了床下,跌在了他的懷裏。


    屋內靜的落針可聞,隻剩下兩人交纏在一起的呼吸聲和砰砰的劇烈的心跳聲。


    好半晌後,武青意才開口輕聲道:“你到底給我吃了什麽?”


    他的嗓音啞的厲害,喉間像氤氳著火團一般。


    這還不算,他的身上同樣散發著灼人的溫度,是整個人都像要燒起來了一般。


    之前武青意還覺得是自己自製力不成,與她待在一處光是擦擦頭發、下下棋,都那般容易心猿意馬。


    可剛衝過了一遭冷水澡,他還是沒能靜下心來,反而越發覺得燥熱難當。


    回想起來,一切不對勁都是從夕食過後開始的。


    顧茵也很不對勁,兩人不是沒有挨在一處過,彼時心跳得雖快,卻沒像現在這般,快的像要從嘴裏蹦出來一般。


    她說武青意的手燙,其實自己身上的溫度也不低。


    顧茵捂著心口,呐呐地回答:“沒啊,飯食雖是我做的,可是咱家人都一起用了。”


    說著說著,顧茵想到了什麽,止住了話頭。


    半晌後兩人異口同聲道:“是那個毛血旺!”


    原說王氏先是不讓宋石榴跟著一道去幫忙,後頭不讓武重和武安吃呢!


    武青意失笑地搖搖頭,“估計今晚吃的那是鹿血。”


    顧茵尷尬道:“也怪我,那會子既做烤肉又做別的,沒有仔細看顧到。”


    雖眼下說的話再家常不過,可即便是這般,兩人身上的熱度卻依舊沒有消下去。


    武青意將臉埋在她披散在肩頭的發上,那發尾還帶著一絲潮濕,暫時減輕了他臉上的熱度。


    然而她發間同時還帶著她身上特有的馨香。


    那香味從鼻腔進入,絲絲繞繞的,繞的他頭腦發昏,怕是再多待一刻便要把持不住。


    武青意輕歎一聲,在她發間深吸幾下,自言自語地喃喃道:“還不到時候。”


    接著便放開了她的手腕。


    顧茵收回了自己的手,剛張了張嘴要問“什麽不到時候?”,下一刻他就已經出了去。


    …………


    這天晚上,顧野和正元帝、周皇後一道用的飯。


    烤肉由宮中的廚子烹製,放了好多香料,他吃起來卻有些不對胃口。


    還好後來他娘送來了一小盆毛血旺,那菜辣的人直跳腳,他雖不能多吃,但就著裏頭的野菜,算是用完了一頓飯。


    飯後他本想在皇帝爹和皇後娘跟前多說說話。


    畢竟是自己的親爹媽,他還是很樂意當個中間人,讓他們聯絡聯絡感情的。


    沒成想飯後還沒說上多大會兒話,他那素來喜歡他的皇帝爹就開始趕人了,說:“你也陪著打了半日的獵,這會子該累壞了,快去歇著吧。”


    顧野剛說自己並不覺得累,正元帝卻給了他一個趕人的眼神,他糊裏糊塗地就被錢三思送了出來。


    “殿下安心歇著吧,您的心思老奴明白。陛下和娘娘的事兒您不用操心,他們好著呢!”


    留下這麽一句話,錢三思又喊了陸照的奶娘來,把陸照也從營帳裏抱了出來,再讓其他宮人也一並退了出來。


    顧野看不懂錢三思那曖昧的笑,想著他為人辦事素來穩妥,就不再糾結這件事。


    他回了自己的營帳。


    小路子早就讓人準備洗刷好了浴桶,準備好了熱水。


    顧野一回去,小路子不讓其他人動手,親自服侍他更衣沐浴。


    顧野從前不習慣讓丫鬟服侍,但對小路子這樣的小太監,他自然不害羞,就懶洋洋地靠在浴桶上,讓小路子幫他洗頭。


    洗著洗著,顧野快睡著了,隨意問起道:“今日營地裏沒發生什麽事兒吧?”


    下午晌顧野雖然出去了,但小路子這樣不會武的宮人卻沒跟著一道去。


    他們這些人消息最是靈通,尤其小路子那是錢三思唯一的徒弟,顧野跟前的第一太監,就算不知道他是誰,也得賣他師父和顧野這烈王的麵子。


    所以都不同小路子費心主動去探聽,自有人上趕著把事兒往他耳邊遞。


    小路子稟報道:“殿下前頭和小殿下玩了好一會兒,小殿下吃過午飯就歇下了。皇後娘娘沒有其他相熟的人,就去尋了將軍夫人一道騎馬……”


    顧野聽著,小臉上不自覺地帶出了笑。


    他前頭被顧茵勸過,已經不再糾結於她們會不會為自己吃醋這個問題了,打心眼裏期盼著兩個娘能相處好。


    然而小路子話頭一轉,又道:“娘娘和夫人在小樹林裏遇到了那陸家的小娘子,就是和魯國公定親的那位。將軍夫人本是沒上去打招呼的,那位陸小娘子卻主動過了來……”


    小路子把當時的情況原原本本的轉述給了顧野。


    顧野睜開了眼,臉上的笑也退了去。


    他雖年紀不大,但儀態氣度學的極好,沉下臉的時候已經有一股威嚴氣勢。


    小路子見了就道:“那陸家小娘子委實輕狂過了頭,沒有眼力見兒,不把將軍夫人放在眼裏,和不把殿下放在眼裏無甚區別。眼下她還沒當上國公夫人呢。”


    小路子最後那句意有所指,顧野聽了也就明白過來。


    陸家和馮家雖然定了親,但隻要一天沒成婚,陸家就還隻是商戶人家。


    皇家對功勳之家可能還要忌憚一些,怕冒然出手寒了開國功臣們的心。


    但對著陸家那樣的,自然不用顧忌。


    甚至都不用想什麽法子,隻要顧野去王太後或者周皇後那邊念叨兩句,由她們開口說那陸沅琪幾句不好,那秦氏慣是個拜高踩低的,就得在銀錢和名聲之間反複掂量掂量。指不定就會反悔結下這門親事。


    沒了魯國公府的庇護,那陸沅琪隻是個商戶女,自然就沒了輕狂的本錢。


    顧野卻搖了搖頭,說不成。


    “我娘說他們兩家接親是‘好事’,這樁親事不能壞。”顧野沉吟道,“得想個別的法子。”


    既不能壞了陸家和馮家的親事,又得讓那陸小娘子沒臉再輕狂,小路子實在幫不上什麽忙,便立刻止住了話頭。


    很快顧野沐浴完了,陸照的奶娘尋過來了,說他哭鬧起來了。


    顧野一邊心裏奇怪怎麽不讓周皇後哄他,一邊還是過去了。


    他下午晌確實累壞了,和陸照玩了一會兒後就一起睡著了。


    第二日清晨,顧野醒了,輕手輕腳地從陸照屋裏出來,想著時辰還早,就拐回了英國公府那邊。


    此時王氏和顧茵都起了,正坐在一處說話。


    顧茵自顧自地喝著花茶,王氏卻不像往常那樣熱絡親切地和她說話,而是低著頭在小聲地認著錯,“我也是好心嘛,想著那鹿血大補,就白扔了實在可惜,所以做成了那什麽血旺。沒想著勁道那麽大。”


    武青意衝了一整夜的涼水澡,沒回屋子,顧茵則因為躁熱失眠了一整晚。


    兩人一夜過得無比煎熬,尤其是顧茵,最近生活條件好了,身子也養的比從前嬌貴,一夜沒睡,她眼底下一片青影,看著憔悴壞了。


    王氏見了就知道自己的盤算落了空,要壞菜,連忙道歉告饒。


    顧茵涼涼地道:“昨兒個那鹿血旺,可不止我和青意吃了,我還送了一些給皇後娘娘。”


    王氏尷尬地笑了兩聲,“那……那想來吃著應該挺好。”


    屋裏氣氛有些不對勁,顧野就沒再往裏去,隻和門口的下人比劃了一下,說自己先回去了。


    等回到自己營帳,小路子伺候他換衣裳,顧野便問起鹿血的作用。


    小路子早就看出自己主子不同凡人,所以並沒有因為她年紀小就糊弄他,就解釋說鹿血可以壯陽益精,對成年男子是大補之物,對子嗣很有幫助。


    吃點鹿血就能有娃娃了,也確實新鮮。不過聽方才他奶和他娘的對話,該是沒得逞了。


    顧野忍不住笑了笑,一通話問完,衣裳也換好了,他又去正元帝跟前伺候。


    小路子還留在營帳裏,因昨兒個沒能幫顧野想到好主意,小路子自覺沒辦好差事,正自責又懊悔,絞盡腦汁。


    聯係到方才顧野問的話,小路子腦內靈光一閃,突然就明白了過來。


    還是他們殿下有招啊!


    就是說的太隱晦了些,他差點都沒回過味兒來。


    當天小路子在營地裏沒閑著,摸到正元帝的膳房裏,和禦廚要了些好酒和鹿血,還和廚子請教了一番最能發揮鹿血效用的做法,將這兩樣東西攙在一起釀了一瓶鹿血酒。


    等到當日的狩獵結束,那瓶酒就和其他賞賜一起,送到了魯國公馮源的營帳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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